第三十八章 山洞
小鶴睜開了眼。
眼前一片黑,彷彿是在一個什麼洞里,她動了動身子,渾身酸痛,更糟糕的是手和腳都被綁了起來。
小鶴雙手一使勁,綁的帶子直往肉里勒,小鶴又動了動腳,綁的也很牢。也許是剛才昏迷的緣故,她的嘴並沒有被封住。肚子憋得很難受,上一次小解還是在芙蓉巷呢!如今看這黑乎乎的,只怕早已夜深。
小鶴不敢多動,越動越難受。
她仔細回想了一下,蘆花街的那一瞬,她是被拎到了馬背上擄走的,當時看到的人很多,大白天的,不可能是有預謀的。
可是,街上那麼多人,自己只是平常的小廝打扮,那人為什麼認準自己呢?最起碼小佑穿得就比自己氣派。
那麼只能是那人認識自己,可是,自己到京城后,總共也沒有出過幾次門,所有事情都是李大哥他們出面。能有誰?不但一眼能認出改裝的自己,還正好跟自己有仇?
想了半天,還是沒有結論,小鶴覺得小腹益發的難受。
不管了,活人還能讓尿憋死。絕不能做被憋死的,小鶴心裡狠狠鄙視了自己一下。
「來人吶,快來人……」小鶴叫了一聲。
沒有人答應,只聽到外面風吹樹葉的聲音,小鶴覺得自己應該在山林里,風吹過大片樹林的聲音小鶴很熟悉。
「快來人,有人嗎……」小鶴繼續大叫。
一連叫了十幾聲,還是沒有人答應。小鶴真的很慌,不會是把她往荒山野嶺一扔,那人就走了吧?
就在小鶴忍不住要哭出聲的時候,黑夜裡傳來腳步聲。
小鶴屏息,不敢發出聲響。
「哧」的一聲,眼前一亮,小鶴閉眼,突來的亮光讓她的眼睛很不適應。
等小鶴再次睜開眼,看到眼前站了一個男人。
很高,小鶴估計這個人有將近一米九的身高,身材偏瘦,一張普通的大眾臉,不大不小的眼,膚色有點黑,說實話除了個子高了一點,這個人扔到人群里,小鶴還不一定能認出他。
「放開我,」小鶴顧不上其他,「我要解手。」
眼前的人似乎愣了一下,把火把插在一邊的石縫裡,走過來,給小鶴鬆了手腳。
小鶴沒去想他為什麼這麼好說話幫她鬆綁,就著火光跌跌撞撞往外走。
沒走幾步,就看到了星空,果然是在山中,應該是山腰裡的一個不知什麼洞。
黑燈瞎火,半夜深山,小鶴不敢走遠,就在邊上,就著微弱的星光,匆匆在草叢后解決了問題。
唉,怪不得那人解開自己的手腳,讓她自己出來解手。
這夜裡,這山上,就算你想跑,不準還一頭扎進陷阱一命嗚呼呢!
小鶴無奈地往洞里走,那人看了她一眼,又把她綁上了。
一邊綁,小鶴一邊叫,「松一點,松一點,我又跑不了。」
那人不說話,可是下手卻輕了許多。小鶴心裡稍安,看來並不會馬上要自己的命,而且似乎也不像與自己有仇。可擄來自己又是為什麼呢?
小鶴的眼珠子亂轉,試探地問,「這位壯士,我們有仇嗎?」
那人看了她一眼,還是不語。
小鶴不知道,其實那人心裡已經奇怪死了。這麼個嬌滴滴的小姑娘,被綁了這大半天,居然不哭,也不求饒,還來試探綁架者,真是太奇怪了有木有,難道這是謝大將軍特意訓練過的?那人用狐疑的眼光又看了小鶴一眼。
小鶴噎住,這是什麼眼光,嫌我不哭不鬧?問題是哭鬧有用嗎?能哭得你放了我?
小鶴忍不住瞪了他一眼。
那人一頓,從懷裡拿出個麵餅,遞了過來。
小鶴的肚子發出「咕嘟」一聲。
小鶴無奈,訕訕地用捆在一起的手接了過來,咬一口,就著唾沫往肚裡咽。
吃完麵餅,也許是這一天實在太緊張了,小鶴不知什麼時候縮成一團睡了過去。
小鶴是被凍醒的,不知是因為怕引來野獸,還是那人武藝高強不怕凍,山洞了沒有生火堆。
小鶴覺得自己著涼了,摸摸腦袋,似乎有點熱。也是,這已經是冬天了,能不凍著嗎?
天已經亮了,那人從外面進來,又遞了半塊麵餅過來,小鶴接過。也許是看她表現好,順手又遞給她一個水囊。
小鶴大喜,拔開塞子,灌了一口,乾裂的唇舌頓時得到了撫慰。
等小鶴吃完,那人給她鬆了腳上的帶子,開口說了第一句話,一個字,「走。」
「去哪裡?」小鶴動動麻木的雙腳,艱難地站起來,「你要帶我去哪?」
那人不語,轉身就走。
小鶴在後面齜牙咧嘴,跟著出了洞。
小鶴跟著那人在山間走,山路崎嶇迂迴,根本不知道是去那兒,只知道是向著北邊走。
不知是樵夫還是動物走出來的路異常難走,小鶴被那人用一根長帶子拖著走,一路上不知絆了幾次,摔了幾跤,小鶴覺得自己的頭有點暈,也虧得她從小在山上長大,還在堅持著。
謝大將軍很憤怒,他沒想到在陸煜手裡,那北酋斥候能跑掉,還帶走了小鶴。
原來昨日陸煜因為顧忌行人,就被北酋斥候衝出了北城門。
陸煜緊追不捨,憑著陸煜的騎術,那北酋斥候又帶著一個人,很快就被追上了。
眼看著就能救回小鶴,北酋斥候停住了。一把扯起小鶴,把刀架在了她的脖子上。
陸煜勒馬,「放下人,我讓你走。」
「下馬。」北酋斥候的刀在小鶴脖子上勒出一道血痕。
陸煜無奈下馬,其實他已經很清楚,這絕對不是一般的斥候,一般的斥候不可能從他們手裡逃出來,甚至還劫持了一個人。
陸煜的馬發出嘶叫聲,馬腿被飛刀擊中。
陸煜能攔得住,可是看著小鶴脖子上的手,他忍住了。
陸煜的臉黑成一片,「他只是一個小廝,你何必為難他?」
「小廝嗎?」北酋斥候沒有表情的臉突然露出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十月二十六的及笄禮不知……?」
陸煜臉色大變,「你是誰?」
那北酋斥候不理,揮鞭策馬,揚長而去。
「難道,是無影?」陸煜自語,隨後又搖頭,「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