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 劉廣之
豐陽大驚,用力咬破舌尖,刺痛讓自己恢復一點身體的控制能力,猛的將皂雕旗用力一抖,打破威勢束縛,一手一個拉著周三和紅玉,使開身法就朝府城跑去。
候柯修行近百年,經驗手段都不缺少,又跟了一路早知道豐陽狡猾,這才決定在城門前豐陽沒有防備的時候出手,本擬定會一擊命中,哪裡想到豐陽還有這般忠心的手下,甘願替主赴死,因此失手。
「小賊你敢!」候柯眼珠子都要瞪出來了,更是不敢相信豐陽居然能從自己白骨鬼爪的氣勢籠罩下逃脫,他卻不知道光憑氣勢,就連天庭神王,雷霆神光都壓不住豐陽。
候柯想要完成師門命令,奈何此處卻不是蠻鬼宗的地盤,兩次出手都未成功,豐陽已經逃到城門下,錯過了最佳時機。
「放肆!」候柯再要出手,卻聽城內傳來一聲大喝,有一顆寶珠冉冉升起,散發青光籠罩住整座城池,隨後一道紫光閃過,候柯胸前劇痛,連是什麼襲擊自己都沒有看清楚,已然受了重創。
「哼,邪魔歪道,也敢來我青州府撒野,左右與我拿下,壓入大牢,秋後開斬!」府城傳來聲音,隨後從城中走出一隊披甲士兵,將鐵索祭起,鎖了候柯拿進城中去了。
「大魏的勢力居然如此強大!」出手鎮壓候柯的便是青州府君,大魏統攝九州,按青州府君的實力推算,至少便有九位天仙護衛大魏,這般強大的實力讓豐陽有些吃驚,只是豐陽還未回過神來,一隊官兵已經將自己主僕三人包圍起來,為首之人亮出一面銅牌:「府君有令,請公子前去府衙協助調查!」
原告被告要對簿公堂,辨明是非,豐陽遭受襲擊這件事情雖然沒人報案,事情也一清二楚,但辨明是非這一趟程序卻不能免,豐陽這些日子熟讀大魏律法,自然知道官兵來的用意,當下點頭,讓紅玉帶著周三先去看醫生,自己則跟著官兵前往府城縣衙。
「你便是青州城周家二子,周玉周豐陽,不知來府城何事,又為何受人一路追殺?」劉廣之乃是一個儒雅的中年人,額下留一縷黑須,極有威嚴。大魏以文治天下,劉廣之便是文人出身後又修道,豐陽有文人功名,因此被劉廣之青眼相看,就連說話也不多繞彎子。
「回秉大人們,學生此來乃是為了今年春考,至於追殺我的那人!」豐陽略微沉吟,仔細回答,將得罪毒龍尊者的事情詳細說了一遍。
「這樣啊!」劉廣之點頭,又問道:「我觀你也有幾分修為,為何不練道以期成仙,反而投身功名?」
劉廣之乃是大魏開國太祖手下的重臣,只因太祖駕鶴之後,新帝排除異己,安插親信,劉廣之受到打壓,這才心灰意冷,轉而修道,有所成就之後還是難忘太祖知遇之恩,在如今太師程覺相勸之下,出山任職青州府君。
大魏大興科舉,其中也有劉廣之的功勞,正因為有這樣的經歷,劉廣之對於讀書人的態度比對修士還要好些,豐陽來之前早就揣摩過劉廣之的心性,當即微笑道:「窮則獨善其身,達則兼濟天下,學生正是有些自保之力,這才想要通過科舉,為這天下做些事情!」
「窮則獨善其身,達則兼濟天下!」劉廣之念著這兩句話,眼睛越來越亮,拍手道:「這句話說的好,無論是讀書,還是修行我都算是你的前輩,卻也沒有你這番感悟,你我初見,也無什麼見面禮送你!」劉廣之微微沉吟,大笑道:「你雖然凝練金丹,但在這九州行走卻仍顯不足,這樣吧,既然你是來科舉,我便許你一樁好處,若你能夠得中舉人,我便將今日捉到的那魔道修士發給你做侍衛,若是你能得中進士,我便舍了這府君之位,去與你做個幕僚!」
「府君此話當真!」豐陽眼睛一亮連忙道。
「我還誑你不成,我劉某人向來說話算話,從不失言!」見豐陽還質疑自己,劉廣之失笑道。
「所謂君子一言,駟馬難追,學生自然不敢相信府君會失言!」豐陽點頭道:「既然如此,學生這便回去準備,必不讓府君失望就是!」
「如今大魏官吏腐朽,就連國祚都風雨飄搖,急需力挽狂瀾之人,老朽無能為力,你自去便是,在這青州府老朽自會保你無恙!」劉廣之點頭,隨即著人送豐陽離去。
兩天之後,周硯帶著僕人家丁風塵僕僕的趕到青州府城,立刻就著手購買了一處宅院,之後又是好一番拾掇,等主僕安定下來,已經到了三天之後,豐陽這一日正在拾掇書房,就連周硯黑著臉進來,恨聲對著豐陽道:「少爺,這劉廣之乃是文人出身,對大魏最是忠心耿耿,乃是我大離一脈的敵人,這種敵人,有能力的時候殺之,能力不夠的時候躲著,少爺怎麼還能答應收他做幕僚!」
「我什麼時候答應收他做幕僚了!」豐陽聽的啼笑皆非,不由得反問道?
「紅玉的話絕對不會錯,難道少爺是誆騙他的?」周硯依舊黑著臉,但語氣卻放鬆了一些。
「這丫頭片子,又亂嚼舌頭根子!」豐陽搬了椅子請周硯坐下,笑道:「就算不提身份,劉廣之也是即將練就元神嬰兒的天仙,我又怎麼敢誆騙他!」
「那少爺是什麼意思,莫非不是要與劉廣之同流合污么?老奴怎麼越來越聽不懂了!」一聽豐陽這話,周硯臉色頓時更黑了三分。
「硯叔說的哪裡話,劉廣之說我得中進士之後才與我做幕僚,如今我連舉人都不是,想那麼長遠做什麼?」
「可這終究要面對的啊!」周硯見豐陽還是不緊不慢,有些急道。
「就算真到那時候,有官印在身,我連毒龍尊者這種仇敵都不怕,更何況劉廣之對我根本就沒有敵意,只是被我的理想忽悠住罷了!」
「真是這樣么,反正少爺你要小心,莫言弄混了科舉的目標!」豐陽好不容易才把周硯說服,周硯還是擔憂,只怕劉廣之發現豐陽的身份,進而挖出周玉來,絕了大離的血脈,不住的囑咐豐陽莫要將大離天鳳血脈顯露出來。
周硯卻不知豐陽成就金丹的時候,那天鳳血脈也鑽進金丹中去了,如今血脈還在,但想要展現出來卻千難萬難。
皇朝匯聚龍氣建立,而皇朝所屬官員的官印在一定程度上便相當於龍氣的分身,當初第一皇朝便是以人道龍氣為憑依,生生在蠻荒世界中開闢出人族九州來。
龍氣能夠護身,卻不能驅使著攻擊,會讓借用者分攤皇朝的怨氣孽氣,同時又能夠加速修行的速度,正因為這些原因,才屢有修行者加入皇朝的勢力,同樣是因為這個原因,蠻荒世界雖然妖魔橫行,但皇朝官員的生命還是可以保障,至少天仙以下絕對打不破就是,若非是這個原因,豐陽何苦要來科舉。
送走周硯,豐陽想起劉廣之,多少也有些頭疼,這位府君大人嘴上說的爽快,什麼只要人在府城,就絕對保障自己的安全,什麼得中進士就給自己做幕僚什麼的,這些東西說到底,都是空話,都是因為自己抄襲的那句話。
蠻荒世界科舉以實用為主,極不成熟,在仙道打壓下,三百年來,文氣雖然昌盛,但卻遠遠沒有達到分化學科的地步,萬千讀書人一生讀書,卻連自己讀書最崇高的目標是什麼都不一定能夠說的出來。
「窮則獨善其身,達則兼濟天下。」這句話道出了讀書人心中最光大正的理想,劉廣之也是讀書人,也許就是一時間被這句話沖昏頭腦,才許下承諾,再說劉廣之也沒有付出多少,無非是一個待斬的死囚和一個不知道能不能實現的許諾。
一個死囚而已,豐陽和劉廣之都不會在意,但豐陽卻因此被劉廣之關注,這並不是好事,被關注便意味著很多暗地裡的手段都不好使。
「要好好背一下請專業團隊給我專門打造出來的治國策論才行!」晃晃腦袋將雜亂的想法拋到腦後,豐陽取出火鴉鏡,一指點出,鏡中便出現一行行文字,豐陽取了紙筆出來,將之抄下來。
人的記憶是很奇妙的東西,理論上每個人都可以做到過目不忘,看過聽過的東西都儲存在記憶深處,只看你能不能提取的出來。
命魂「天機」練就的火鴉鏡就有這個讀取記憶的作用,豐陽正是藉助火鴉鏡,才能將地球的信息無損攜帶過來,只是科考的時候有龍氣注視,沒有修成天仙根本就施展不出來法術,可是修成天仙超脫生死又有誰在意科舉這種事情那。
不能施展法術,豐陽比普通人也強不了多少,想要得中舉人,也只能像普通人一樣強記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