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7、安排
蘇佑玥早在此地待得心中煩悶了,問道:「哪些是二十兩的?」
賴四聽她這意思是要買,眼睛亮了一下便指著不遠處一件牢房中站著的那些孩子道:「十四歲以下的都是而是兩。」
蘇佑玥順著他指的看過去,掃了一眼道:「就第一個好了,我先出去了,你們把這個孩子和我買的那些下人一起送到梧桐巷,我會讓人在巷口等著你們的。」說完便頭也不回地往外走去,直到看到那婦人也沒給好臉色,匆匆結了帳取了下人的賣身契便出了無字園,除了大門再回頭看那招牌,只覺得心底一片清冷。
梁暮歌到底是這個世界的人,沒多久也就將這件事放在了腦後,見她還在想便勸道:「別想太多了,別國抓了我們成果的人下場也不會好到哪裡去,這世道本就是如此的。」
心不在焉地應了一聲,蘇佑玥有些提不起勁來,道:「咱們回去吧,缺什麼以後再置辦。」
梁暮歌知她一時之間放不下也沒多說什麼,兩人租了輛馬車往梧桐巷而去。
梧桐巷蘇佑玥的院子里,袁錦程正忙得熱火朝天,先是拉了一車木板過來,又買了一些木匠的工具便在院子里倒騰起來,等蘇佑玥和梁暮歌到的時候他已經折騰出了一些初具模樣的傢具了,蘇佑玥看著那還沒細雕的傢具驚呆了:「袁錦程,你還有這手藝?」
袁錦程摸了摸腦袋嘿嘿傻笑道:「我爹就是個木匠,小時候學過一點,會做些簡單的東西,我想自己做能剩不少錢,也沒先跟你說一聲,老大你不會怪我吧。」
「怎麼會怎麼會?我高興都還來不及!來來來,我告訴你花樣要什麼樣子的。」蘇佑玥卻是喜笑顏開,相比袁錦程這難得的「人妻」屬性,自己這大手大腳花錢的習慣真是要不得,臨了還不忘安排梁暮歌去巷口等無字園送人過來,梁暮歌眯了眯眼睛,深吸一口氣總算忍住了掐死她的衝動。
袁錦程被蘇佑玥使喚著做這做那也很樂意,不過心底有些在意他剛剛連名帶姓地叫自己,猶豫了一下還是說道:「老大,你以後能不能不叫我跟屁蟲或者連名帶姓地叫我,咱們那是過命的交情,聽著感覺怪難受的。」
「是哦,那我以後就叫你阿程好了,不過要公私分明。」蘇佑玥想了想覺得自己老這麼叫他的確有些不好,便應了他的要求。
「嗯,辦公的時候我會好好叫你蘇副尉的!」袁錦程憨憨地笑了一聲,又應她的要求去琢那雕花,「梁軍醫要住在這裡嗎?」
「是啊,他本來就沒與官職,待在軍營也只是還醇王一個人情而已,現在沒有戰事他也沒地方去,我就把他留下來住了。」蘇佑玥撇了撇嘴說道,以袁錦程的腦袋沒必要編的太精細。
「那我也要過來住!」袁錦程皺起了眉頭,「沒道理梁軍醫可以住在這裡我卻非要住軍營不可,我要跟你一起住。」
「我是沒問題啦,反正房間那麼多,不過你不住軍營沒關係嗎?好歹是個執戟長。」蘇佑玥沒想太多,袁錦程是信得過的人,一起住自然沒什麼問題。
「訓練的時候住軍營,休沐日就過來住,就好像回家一樣。」袁錦程說著臉上卻帶上了一絲落寞,回家啊,可惜爹娘都死了,蘇佑玥用肩膀拱了他一下,笑道:「以後我這裡就是你的家,我可是你老大呀。」說著兩人都是笑了。
兩人有鼓搗了一陣,梁暮歌帶著下人們進來了,十八個人在這小院里排成了一溜,等著蘇佑玥發話。
蘇佑玥背著手在他們面前踱起了步子,主子架子端了出來:「我不管你們以前是幹什麼的,從進了這院子開始你們就是我蘇佑玥的人,凡事都要聽指揮,我不養有二心的人,所以如果你們想要吃裡爬外最好還是掂量掂量。對了,我忘了說,我叫蘇佑玥,官從正六品昭武副尉,處置個把不忠心的下人是小事一樁。」
眼前的這些人聽說自己以後的主人竟然是六品官員面色各異,不過都還算正常,蘇佑玥掃了一眼還算滿意,大棒打過了下來就是發胡蘿蔔了:「你們每個人的賣身契上都有寫我買你們花了多少銀子,我以後每個月會按職位給你們發月錢,若你們想要自己給自己贖身便可自行攢錢,攢夠了賣身契上的銀兩我便放你們自由。」蘇佑玥給出的胡蘿蔔不可謂不大,尋常人家除非是極得主人的喜愛主人才會把賣身契賞給下人讓下人去官府消除奴籍,如今蘇佑玥這麼做卻讓他們每個人都有機會成為良民,這誘惑怎麼能不大?
還是王厚喜見機快,稍稍一想便跪下來磕頭道:「多謝少爺!」他這一跪其他人也都跪下了,卻獨那蘇佑玥隨便選來的奴隸仍站得筆直,蘇佑玥看了那奴隸一眼什麼都沒說,只叫跪在地上的眾人起來,開始給他們命名。
王厚喜本來就有名字,蘇佑玥也懶得想就沿用了那個名字,八個丫頭裡四個貼身丫頭取梅蘭竹菊四字在前面加上個惜字,粗使丫環則取春夏秋冬前面加上知字,四個小廝被分配到的是東南西北後面跟個雲字,四個護院最是可憐,竟然被取了一二三四後面加上一個猛字……
這名字一出來不光是幾個丫頭小廝沒忍住,就連一二三四猛自己也忍不住嘴角抽了兩下,蘇佑玥卻不打算改了,對幾人揮了揮手道:「你們也看見了,這院子里如今什麼都還沒有,也髒得很,至少今兒夜裡收拾點能住人的地方出來,厚喜叔,這是五兩銀子,你帶上一二三四猛和東南西北雲去買些被褥之類的東西,這幾日也不能開灶,順便買些酒菜回來,反正看見什麼用得著的東西都買回來。」
王厚喜領命取了,懷揣無五兩銀子的巨款仍覺得不怎麼真實,而幾個丫頭也都拎來水桶和抹布忙開了,前面的小院里只剩那奴隸小子還一聲不吭地站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