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巫師的修鍊
絲絲縷縷的光暈彷彿一片片雲霧瀰漫開來，那雲霧繚繞之間，有綠樹青山隱現，本應點綴在藍天之上的白雲在這裡似乎變得觸手可及，鍾凡發現自己赫然來到了一座絕峰之巔。
一個大袖飄飄的老者立在鍾凡面前，老者面容模糊不清，雪白的鬚髮隨風飄蕩著，一派的仙風道骨，完美的符合了鍾凡心中「睿智師長」的形象。
「小友不要緊張，你現在看到的一切不過是虛幻的影像而已。」老者似乎明白鍾凡此時的警惕與緊張，開口便說了這樣一句話，那聲音中帶著難以言喻的磁性。
「啊？」鍾凡聞言驚訝的再次打量四周，發現果然如他所言，自己這時隱隱還能看到房中的景象，那藍天、白雲、山峰以及老者都與房中的景物重合在一起，顯得有些朦朧虛幻，看起來應該是一種類似全息投影的高端技術。
「學徒，你可以稱呼我為虛師，接下來我會教授你最基礎也是最根本的奠基觀想之法，你一定要集中精力，千萬不要分心。」
「雖然我現在只是一段影像，但其間有什麼不懂的你依然可以問我，想來大多數情況下我都能給你滿意的答覆。」
「好了，自我介紹完畢，接下來便讓我們正式開始觀想法的學習。」
老者雷厲風行，根本不給鍾凡寒暄的時間，輕輕一揮手，身旁便顯示出一幅立體的三維圖像，畫面中是一個個不同顏色的字元組成的一個緩緩運動著的立體圓陣，看上去充斥著一種難以言喻的美感，一出現就深深的吸引著鍾凡的目光。
這個結構由三十六個不同的字元組成，這些字元分別代表著元、鴻、宇、宙、空、星、天、玄、地、明、人、靈、陰、陽、黑、白、清、濁、金、木、水、火、土、氣、風、雨、雷、雪、霧、聲、禍、福、輪、轉、死、生。
「這便是觀想法第一層的內容，你要做的就是在識海里完整將它的復現出來，這個過程既是『觀想』」老者指著這副由奇異字元構成的立體結構圖說道。
「修鍊觀想法的第一步，就是要找到自己的『識海』，也就是自己的意識所組成的空間。」
老者似乎笑了一笑，到：「學徒，請準備好，接下來你要全心全意的按我說的去做，隨著我的引導進入識海，開始第一次修鍊。」
這話讓鍾凡整個人都緊張了起來，忙支起耳朵來仔仔細細的傾聽著，生怕錯過哪一個字。
「第一步，請盤膝而坐，全身放鬆，雙手放於膝上，保持手心足心天頂心向上，此即為『五心向上式』，是觀想最常用的姿勢。」
鍾凡當下按照他說的盤膝坐下。
「接下來，跟我念：『大道無量，吾等求索，當持敬畏之心』」
「閉目，放空思緒漸漸散入四肢百骸之中，目半嗑，似閉非閉、似睜非睜；舌抵上顎，放鬆呼吸，一吸者，經口鼻、入肺腑、沉丹田、抵足底，納天地之精而入體；一呼者，起足底、過丹田，升肺腑、出口鼻，吐自身污濁而於天地。」
「來，隨著我說的做。」
「吸……」
「緩緩吸入一口氣，想象著它帶著天地間的精華深入肺腑之中，然後緩緩散入四肢百骸，直至足底。」
「呼……」
「想象著這一股氣息至足底而起，帶著自身產生的污濁廢氣從四肢百骸從新流回肺腑，然後經口鼻排出體外。」
「吸……」
「呼……」
「吸……」
「呼……」
……
「於一呼一吸之間，神入定中，昏昏然若清，昏昏然若醒。此時應緩緩叩齒，左、中、右各三十六下，左相扣為『打天鍾』，右相扣為『錘天馨』，中相扣為『鳴天鼓』。」
「鍾馨鼓樂過後，自有金津瓊液化生，此時用舌尖繞齒三周，然後將***分三口吞下。」
「***入腹，自有神異之力緩緩而升，起于丹田，經膻中、過十二重樓、直達神府。」
「神識得此相助，緩緩抬升，得離肉軀而入冥冥，立於元神界。」
「於元神界而觀自身，便得以過己身障、過天地障、過知見障，而入神異之地。」
「此處昏蒙，若天地之初，其寬廣不可測也，此地萬般皆無，心不存者則即為無；此地萬般皆有，心念者既為有——此即為識海，亦稱靈台、紫府、心湖。」
隨著老者話語的引導，鍾凡的意識已經來到了這一處被稱為識海的飄渺空間。此處玄妙而不可測，無言其廣、無言其寬、無言其高、無言其長、無言其形、無言其狀。
由於此時鐘凡的心境無比平靜，所以這裡也是一片空曠，唯有一顆像是水晶般閃著銀色光芒的奇異圓球孤單的懸立其中，可不正是那個帶他穿越的罪魁禍首？
此時鐘凡處在一種奇異的狀態，雖然各種記憶情緒不失，但對所有的一切卻看的十分冷淡，彷彿靈魂抽離了自身，以一種無比高遠的視角靜靜注視著一切的發生，所以看到這一幕時雖又驚又喜，卻也沒有太過激動的表現。
他的意識只是稍微關注了一下那晶球，便再次將所有的注意力放在了老者的引導之上，因為他明白現在這才是對自己最重要的事情。
「接下來，保持這種狀態，試著將面前這個符文結構在你的識海中復現出來。」
鍾凡半開半閉的眼眸微微睜大了一些，目光掃視著那三十六個緩緩運動的字元，開始試著在識海中一個個把他們復現出來——
這個時候，老者也開始在旁邊一個個解釋這些字元的意義：
首先是元——代表著世界初始，一切的本質與根本，所以這個字元看上去似乎帶著難以言喻的純凈、本真、唯一、永恆的味道。
然後是鴻——代表著天地開闢之前的混沌，無窮無盡的能量與物質無以言狀的膠合狀態，這個字元看起來充滿了混亂、狂暴、次序、寧靜等等詭異而又對立的感覺，似乎包涵了世間所有，又似乎什麼都沒有。
宇——代表著的空間，這個字元看上去給人一種無限寬廣層層不盡之感。
宙——代表著時間，這個字元看上去給人一種不斷扭曲變動的感覺。
空——代表空虛，所以看起來就有一種難以言喻的虛幻空蕩的感覺。
星——代表著高濃度的物質聚合體，所以看上去就像一顆星球。
天——代表著世界運行的規則，看起來冥冥渺渺。
玄——代表著高遠而不可測，看起來朦朧莫名。
地——代表著相對穩定的物質與環境，看起來非常質樸。
明——代表著可以理解於接觸的事物，看起來一乾二淨，就是一個簡簡單單的字元。
人——代表世間眾生，帶著生命的氣息。
靈——代表著世間的靈性，世界由此而有意義，所以看起來有一種難以言喻的靈性光輝。
陰——代表世界陰性的一面，看起來冰冷而死寂。
陽——代表著世界陽性的一面，看起來灼熱而活躍。
黑——代表著不可見，似乎能遮蔽一切。
白——代表著可見，顯得明亮而清晰，。
清——代表著世間輕靈的一面，看起來就像一團無比乾淨輕靈的氣。
濁——代表世界污濁的一面，看起來就像是一灘無比混沌的泥潭。
金、木、水、火、土、氣、風、雨、雷、雪、霧、聲——代表著世間萬物的性質於運行的現象，看起來都與字面意思非常相符。
禍、福、輪、轉、死、生——代表著世間眾生的生命過程，看起來或者瑞氣騰騰，或者凶邪死寂。
隨著鍾凡的意識，一個個奇異的字元在識海中憑空生成，讓這片空曠之地顯得生動靈性了許多。
一個、兩個、三四個……
五個、六個、七八個……
九個、十個、十一個……
十三、十四、十五個……
二一、二二、二十三……
二八、二九、三十一……
三十——
三十——
三十——
這個時候，鍾凡開始感覺到吃力了，因為每一個符文都要牽扯他的一份精神力，所以當他想要將這一個代表著「福」的字元凝聚出來的時候，過多的精力消耗讓他感覺難以維持其他三十個字元的存在。
試了好幾次以後，鍾凡發現自己的精力越來越不濟了，終於在最後一次嘗試過後，字元雖然勉強成型，但之前凝聚的所有符文卻在同時潰散開來，這讓鍾凡的心境瞬間動搖起來，加上一股深深的疲憊感拖拽著，他的意識瞬間便從識海中抽離出來，脫離了那種奇異的境界。
表現在外，就是鍾凡猛地睜開了眼睛，本來和緩的呼吸節奏也被打亂。
而老者似乎對此一點都不意外，反而輕笑著到：「呦，這才失敗，不錯嘛，你凝聚了幾個字元？」
「三十個。」
鍾凡下意識的回道。
「什麼，三十個？你……你還真是讓人驚訝啊！」
老者有些吃驚的到。
「怎麼，是我表現的不好嗎？」鍾凡有些忐忑。
「不不不，怎麼可能不好，你表現的非常好，簡直好的不能再好了！不僅第一次就能成功入定，而且還凝聚了如此多的字元，如果要給你的表現打個分的話，我會給九十九分——扣一分是為了怕你驕傲。」
「老師，你這樣說不是更容易讓我驕傲嗎？」
「啊，是嗎？抱歉，我畢竟不是真正的人，只是一個擁有模擬智能的虛像，所以對這種涉及心靈問題的東西難免有些不擅長，可能有時候會做出一些不太正確的處理，湊合著用吧。」
鍾凡：……
「好了，這些不重要的事情咱們先不討論，接下來是提問時間，你如果心裡有什麼問題的話就問吧。」
鍾凡聞言沉默了片刻，問到：
「我想知道，你教我的那些步驟究竟有什麼作用，為什麼通過這些步驟就能找到所謂的『識海』，而『識海』究竟是虛幻的臆想還是真實存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