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過往
第8章 過往
薑知棠等人離開時,酒樓另一間包廂的窗戶開了。
“殿下,這薑知棠與五殿下莫不是…”一個身形瘦小的黑衣男子探出頭來,卻是對著房間裏的人說話。
陳蹊鶴摟著懷裏的侍女,低頭喝下侍女遞上來的酒。他的麵色雖然已經被酒氣染紅,眼神卻仍然清明地望著女人呼之欲出的胸脯,直勾勾的,卻沒有任何欲望。
“這薑知棠與誰都好,卻唯獨不能被太子得手。”
他捏起一顆晶潤的紫葡萄,細細端詳著,看著黑亮的果皮上倒映出自己漫不經心的神色。
將葡萄緩緩遞給懷裏的女人,他緩緩開口,“父皇有意將薑知棠賜給太子,不過是忌憚容家朝中勢重,想借薑家的手來壓容家。隻可惜他打錯了算盤,薑顯嵩那老家夥又怎會看不出來?”
黑衣男子回到:“如今朝堂上的兩派勢力多以薑家為首,皇上就不怕壓了容家,又起了薑家嗎?”
“你又怎知他沒有為此做出考慮?”
他的好父皇可是精明著,這麽多年他一直不削減兩家的勢力,不過是想讓他們互相製衡。正如前些日子,容家剛攻下南苗,他卻讓薑知竹去駐守管轄。
容家和薑家在他的挑撥下鬥了二十年,早就看得心明眼亮。而他又如此不懼諱薑家,也是因為這薑顯嵩早就沒了爭的念頭。
前些日子謠言的事情鬧大後,薑顯嵩想借此提出退居,卻被一紙詔書駁回,非但沒有請辭成功,反而又加了幾等功。
這擺明是想壓榨薑家至死啊。
隻要薑家在位一天,容家永遠無法出頭。而自己也永遠都是萬年老二。
思及此,手裏的葡萄猛地爆了皮,侍女臉上被濺了不少汁液,抬頭驚恐地看著陳蹊鶴。
陳蹊鶴半闔眼皮,肆意欣賞著女人的驚恐。對於輕易掌握他人情緒的感覺,令他身心愉悅。
嘴唇輕啟,帶著冷漠的威脅,“吃下去。”
侍女因為害怕,連帶著酥胸也顫悚波動,她小心翼翼地抿上那破碎的果肉,卻因為太過緊張,牙齒不慎劃上了薄涼的指腹。
周遭的氣息頓時冰寒,她甚至來不及害怕,就被那雙手輕輕一捏,隨著響亮的“咯吱”一聲,女人的頭便重重地倒向一邊。
陳蹊鶴拍拍手,拂去手上的碎渣,斜睨一眼黑衣男子後,徑直離開。
而黑衣男子顯然已經見慣了,他漠然地看了眼屍體後,一聲口哨,屋簷下迅速飛來幾個暗衛,將屍體扛起後又跳窗消失。
當薑知棠回到府裏時,廳堂空無一人。
她沾沾自喜,以為丞相老爹不在府裏,卻不知,自己正被守株待兔。
推開房間的門後,恰好與春曉貼了個麵對麵。她不顧春曉臉上的慌張別扭的神色,大大咧咧地摟上人家的小細腰,怡然自得地說著剛才發生的事。
隻聽一聲沉重的“咳咳!”
薑知棠頓時如驚弓之鳥,猛地縮回手,往屋內看去,一個儼然如座佛的老人正襟危坐在桌前,眼裏充滿了警告。
“爹……”
她心虛地低下了頭。
薑顯嵩拍桌而起,帶著渾身的火氣大步走向她,“去哪了!”
薑知棠小心翼翼地抬頭瞄了他一眼,小聲囁嚅道:“女兒在家裏悶得很,就出去逛逛…”
“還撒謊!”
薑顯嵩氣得拔高聲調,“莫非你是想告訴我,你逛著逛著便逛到酒樓去了!還是和一個男人!”
薑知棠雖然被吼得腦子很懵,心裏卻作死地回了一句:其實是兩個男人。
“你知不知道現在外頭都怎麽傳的!要多難聽有多難聽!你倒好!生怕別人不知道,趕了趟得要往人家去!”
“你以為你耍得那點小聰明我不知道!你又當真以為你這樣能擺平謠言!你作為一個女兒家,和一個男人綁在一起就是不知羞恥!”
“爹!”
薑知棠心裏地那根弦“啪”地一聲斷裂,那些不被理解的委屈如炸洪般傾斜而出。
“你為什麽總是不認同我!”
“從小到大,你給我的隻有奚落。作為你的女兒,我卻要承受你帶給我的輕視!無論我做什麽,你從來都隻有那句‘這不適合你!你做不了!’”
“哪怕你有一次認同我,我都不會混成這樣!”
她儼然忘了麵前的男人不是自己的父親,是薑知棠的父親,而她薑妤的父親或許連她是生是死都不關心。
因為從小到大被灌輸做什麽都不行的思想,大學畢業後,工作一直沒有起色。被來自至親的輕蔑讓她心身俱疲。
終究是壓垮了心裏的防線,她和家人決裂獨自在京圈闖蕩。做了一個最不被人看好且唾棄的狗仔。
而薑顯嵩的一番話讓她冷不丁想起這些事,竟突然沒有控製住情緒。
等到反映過來時,薑顯嵩也一臉愣怔地看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