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放下自尊
第57章 放下自尊
好在老鴇極為做人,三言兩句便把那些姑娘的心給平複了。
她剛哄完一個姑娘,看到一襲白衣的陳蹊謹走了進來,連忙擠出狗腿的笑臉招呼到:“陳公子!好久不見了!不知今日可有心儀的姑娘?”
陳蹊謹睨了她一眼,正欲開口,卻聽得樓上傳來緲蘿的聲音,“王媽媽,他是來找我的。”
抬頭望去,緲蘿一身綠煙羅紗泡泡袖裙,嫩白的玉臂在紗中若隱若現,手裏捏了一把金絲扇忽明忽暗,她眉眼輕佻地望著他,似是猜到他會來,眼裏沒有絲毫疑惑。
老鴇一聽,為難地看了緲蘿一眼,又期待地看著陳蹊謹。
陳蹊謹了然,從袖中掏出一顆銀錠子丟給她。隨後徑自走向緲蘿。
二人進了房間後,緲蘿又忍不住朝他依附上去,試圖用她那呼之欲出的溝壑擦著他的手臂。
而陳蹊謹早早地預料了她的行為,不著痕跡地側開身子後,說道:“說吧!樓若的事。”
緲蘿心下一喜,“你這是同意了我的要求?”
陳蹊謹斬釘截鐵地回答到:“不同意。”
“這是何意?”
緲蘿十分困惑,他們明明說好了,如果他想知道樓若的事,就必須答應她的請求,幫她進宮,謀求身份。
當聽到他說得第一句話時,她真的以為他是答應了,差點興奮過度,可誰知下一秒就給他潑了一盆冷水。
莫不是想空手套白狼?
對此,陳蹊謹淡定地說道:“當初的約定裏,你隻說讓我帶你入宮便可,並沒有指定一種方法,而今我有別的辦法能帶你進宮,所以你該告訴我樓若的事了。”
原來如此,他這是在故意饒她。
緲蘿勾唇輕笑,蓮步輕移,行至他麵前,用熾熱的目光望著他。
“可我若是非要你娶我呢?”
他雙眼直視前方,隻留給他一個鋒利的下頜線,正如他冷漠的神情一般,一字一句,毫不留情。
“我不會娶你的。”
緲蘿有些詫異,再次問道:“沒有一絲可能嗎?你知道我是如此的中意你嗎?”
她從見到他的第一眼開始,可就深深地記住他了呢。
那般高傲不桀,嚴寒不屈的白梅君子,如何叫人不喜歡呢?
雖然從小到大,她在他那碰了不少壁,但她仍然無法拒絕他對她的吸引力。
毫不遮掩的說,她想得到他不是一天兩天的事了。她也曾不止一次求過爹爹讓她去鄢朝向皇帝指親於他。可令她沒想到得事,她與他煙緣未成,滅國之仇又橫亙其中。
自南苗被滅後,她顛沛流離地逃命,巨大的落差感讓她難以承受。
可她不能倒下,她心裏有一個念頭支撐著她,那便是複國,以及見到他。
當她被寇匪抓到差點遭受侮辱時,陳蹊鶴出手救了她,他與她達成交易。陳蹊鶴可以幫她複南苗,但是作為條件,她必須永遠聽命於他,包括整個南苗。
這自然是不可能的。
她恨鄢朝人,她可以忍辱負重聽命於他,但南苗絕不會交到他手上。
謝天謝地,老天爺終究待她不薄。
她終於遇到了陳蹊謹。這一定是上天給她的機會,讓她能得以擺脫陳蹊鶴的束縛。
陳蹊鶴陰險毒辣,自私多疑,想必已經知道了她找陳蹊謹的事,在陳蹊鶴找上門的時間裏,她必須抓住最後的機會。
她癡迷地看著他性感的喉結,著了魔似的忍不住伸手撫摸。卻被陳蹊謹緊緊禁錮住手腕,抬頭觸到他眼裏的嫌惡,心中一顫,滿臉悲涼。
“若你再執意做這些惡心的事,我便不會再來找你。樓若的事,我也不會再想知道。”
他狠狠甩開她的手腕,轉身就走。
緲蘿慌了,她看出了他眼裏的決絕,此時也顧不得方寸了,跌跌撞撞地抱住他瘦削的腰身。
“允賢,我知道我這樣做會令你唾棄,可我已經不是高高在上的南苗公主了。我別無他法了,我隻能放下自尊求你,求你幫幫我,我也隻有你了。”
她深埋在他背後,一邊啜泣,一邊死死地抱著他不願放開。
可陳蹊謹是什麽人,他溫潤如玉卻也淡漠疏離。
他根本無法體會到緲蘿的絕望,於他而言,無關緊要。
何況,當他想到薑知棠試圖撮合他和緲蘿的事後,更是煩躁不已,硬生生地掰開那腰間的束縛。
若說方才拒絕時,臉上還有不忍之心,到如今,已經不剩一絲情意了。
他不顧緲蘿的哭泣,寒涼之意布滿眉頭。
“我幫不了你。”
說完,他頭也不回地離開了。徒留緲蘿絕望的癱倒在地。
他來找她已經是下了很大的決心,沒想到她會把主意打到他身上,甚至不惜拋下自尊。經此一事,他對她的惋惜蕩然無存。
陳蹊謹匆匆走出花江月夜樓,突然瞥到一旁的糖人鋪子邊上有一道身影分外眼熟。
他走過去,那背對著他的身子幾乎要把頭埋在地下了。輕輕一拍,身子輕顫,他嘴角微揚,“薑知棠?”
那背影猛地一僵,連忙否認,“我不是薑知棠,你認錯人了!”
“是嗎?”
“是的是的!”
陳蹊謹低笑道:“原來是我認錯了,抱歉!”
說完,他轉身離開。
薑知棠聽到腳步聲,感覺不到身後的威壓感後便鬆了一口氣,轉過身去。
誰知,這一轉身便撞進一個堅實的懷裏。她被反彈著倒退了幾步,腰間立馬有一雙手將她往回帶。
她眼冒金星地說了聲謝謝。
頭頂響起一聲熟悉的戲謔,“沒關係。”
“!!!”
薑知棠猛地抬頭,眉眼溫和卻笑得和狐狸一般狡黠,可不就是陳蹊謹那家夥!
她嚇得連連倒退,“你怎麽回來了!”
陳蹊謹故作訝然,修長的手遮掩住嘴角難以掩飾的笑意。
“所以方才我沒認錯人,對嗎?”
薑知棠愣了愣,嘟囔著小嘴,嘴硬道:“不對。你就是認錯人了。”
陳蹊謹挑眉,“那現在呢?”
他突然往前跨了一步,靠得與她極為貼近,頗有些居高臨下地睥睨,“你在跟蹤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