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微小的軌跡變化
第61章 微小的軌跡變化
聽她終於提起正題，一直好奇婁淮將謝詩韻單獨約到茶樓是為了什麽的左微月坐直了身子，小耳朵也跟著豎起。
婁淮瞥了身側一臉好奇之意的少女，壓了壓欲要彎起的唇角後，右手玩弄起左腕佩戴著的黑色佛串。
“我出身於一個從商的人家，家裏出了些事情，才會逃往永寒之城，暫做躲避。”
“從商的人家？”謝詩韻看了下婁淮身上的上好衣裳料子，又想起他之前還拿出過司家三公子，司奕給的信物一事，試探問道，“你家可曾經是在京城經商？”
婁淮頷了頷首：“是如此，所以才會在想起你曾經是宰相府中人後，想著向你問一些事情。”
說到這裏，婁淮為了增加謝詩韻配合回答的可能性，又補充了句：“當然，倘若我問出的問題太過讓你為難，你也可以選擇不做回答，無礙的。”
本來謝詩韻的確是這麽想的，畢竟她曾經待著的地方非比尋常，能聽到的消息好些都是不能隨意外傳的，她自是要謹慎一些。
可婁淮這麽一說，她想起他之前救下她一事，心裏又開始了動搖，咬唇言道：“那霧憂你先問問看，我聽聽都是些什麽問題。”
左微月撐著麵頰去看婁淮，麵上是和謝詩韻一般無二的好奇之意。
婁淮點了點頭：“我家是以販賣水產品為生，但在半月前，卻得到消息說，小商坊的水產品販賣不能繼續在京城安陽河一帶進行，已經被一家商坊進行壟斷，家父和家兄氣不過，想要去討個說法，卻皆被狠狠教訓了一頓。”
“水產品，，，我記得不錯的話，京城安陽河一帶的水運，已經被工部的人暗中接管了，這壟斷商坊，或許就是工部的。”
“工部？”婁淮擰眉，這和他上輩子得知的消息根本不符，上輩子明明是由恭親王開始對安陽河一帶的水運進行插手。
謝詩韻說著，起身將包房的窗子關上，麵上帶有一些謹慎的神色。
“霧憂，這件事，爹爹他，，，謝宰相他曾經交代過我，說不能讓我同外人言說，但你不一樣，我信得過你，且你又救過我一次，我當將此事如實告訴你。”
左微月記得來之前的路上婁淮對她說的，把謝詩韻說的關鍵消息都記下的事情。
她為了不漏掉任何關鍵信息，直接用婁淮給她的墨筆在冊子上將謝詩韻說的話原封不動地記了下來。
但謝詩韻說的實在是太快了，她手上的還沒記完，就見她唇瓣翕動，似是打算再說別的。
左微月沒法，隻能拉了拉婁淮衣袖，求助般看向他。
婁淮收到左微月的眼神求助，心情愉悅了一瞬後出聲打斷謝詩韻道：“先喝些茶水吧，說了這麽些，嗓子肯定有些發幹，不必如此著急。”
謝詩韻其實沒覺得口幹，但想著這是婁淮在向她表達關懷的方式，還是配合拿起茶杯，吹了吹上麵的白煙，小口喝了起來。
許是因為她見到的人是她想見之人，這種劣質的茶水，她喝在口中竟也覺得有點甘甜。
絲毫不知曉，婁淮隻是為了讓左微月能跟上她所說記載的速度才如此。
見左微月已經彎唇停筆，再次看向他，婁淮將視線落在謝詩韻身上。
謝詩韻喝好茶水，繼續道：“不過我聽說，被工部收管的水運河流，除了安陽河、安陰河、東、西初河四條河流外，南、北初河還能繼續照常做水運生意，霧憂你家裏人當時沒考慮這兩個地方嗎？”
安陽和安陰河是距離京城皇宮較近的兩條，東、西初河亦然，也就南、北初河比較偏遠些，是在郊外，在郊外卸貨裝貨，還得再多出陸運成本。
是以一般商坊都不會優先考慮這兩條河流。
這件事情，謝詩韻並不知曉。
等婁淮道明原因後，她才後知後覺了然了些。
“再加上家父和家兄得罪了工部管轄商坊的人，就算能在南、北初河重操舊業，恐怕也較為艱難，便想著讓本是在外遊曆的我來永寒之城避一避，順便看看，能不能在此處發展一下。”
婁淮所說，皆是有理有據，無可挑剔，讓謝詩韻找不到任何可以懷疑的地方。
見他似乎真的是有在永寒之城發展的想法，謝詩韻思忖片刻後，最終將她曾經的兄長在工部當值的事情言出。
“我二哥哥他，和我感情最是要好，即便在我身上出了被抱錯一事，他也並未因此對我疏遠，昨日我還收到他的書信說，三日後他即將抵達永寒之城處理公務，順便來看一看我。”
謝詩韻的二哥哥婁淮有記憶，是在工部都水清吏司做司長的謝遊霽，為謝宰相膝下二子。
但饒是這般，他也還是裝作一副好奇的模樣看向謝詩韻，像是在問她，她二哥哥來，和他有什麽幹係。
謝詩韻看出他的疑惑，便將謝遊霽的身份和職位言出。
“若能有我二哥哥相助，你若想在永寒之城這一帶操起你家的舊業，應當能容易上許多。”
謝遊霽對她再好，也不可能一直留在永寒之城。
所以她必須趕在她和謝遊霽之間還餘留一些往年兄妹情分的時候，快些替她自己做做謀劃。
她那個做赤腳大夫的親爹，她是指望不上了，隻能看看眼前的霧憂能不能扶起來。
婁淮等的就是她這句話，先是裝作訝異了一番後，起身對著謝詩韻行了個雙手交拳彎腰的大禮。
“多謝你了詩韻，這於目前的我而言，的確十分必要。”
說著，婁淮像是想起了什麽一般，從袖口內掏出了一根木簪，遞到謝詩韻手裏。
“我目前囊中羞澀，沒什麽好東西在手，隻能先用這個簪子當做謝禮，待我日後能力更足時，再給你補一個更好的禮物。”
左微月奮筆疾書記完，看著婁淮遞給謝詩韻的木簪，她是越看越眼熟。
木簪上隻有一個簡單的水紋雕刻就算了，簪尾的位置甚至還缺了一個小口，有點發黑。
她沒記錯的話，這好像是一早的時候，阿正打算丟了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