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更在意的東西

  第98章 更在意的東西

    婁淮見她著急地都顧不得繼續吃蓋飯了,雖是不解,也還是配合從矮榻上下來,帶著她出了包房徑直往客棧附近原先擺著的小攤子去。


    隻可惜二人還是來晚了,到的時候,那裏已經人去攤空,隻有一個支著的木桌和收起的大號紙傘靠在附近。


    “應當是收攤了,你可是想將她帶回攬月閣做廚娘?”婁淮見左微月神情有些沮喪,隻當她是太滿意女攤販的廚藝,想要帶回去。


    “也有這麽一層想法在,但也還有別的原因,你,,”左微月明顯是想說些什麽的,話到口邊,又很快噤住了聲。


    “哎,反正之後你看看能不能讓婁萬留意一下,再見到她後,把她帶到摘月軒去,她當廚娘肯定是合適的。”


    婁淮看出眼前人有話沒說完,沒有繼續追問,隻是點頭應下。


    畢竟左微月一般求他做什麽事的時候的確極少,他一般都是盡力滿足她的一切要求。


    待二人回到客棧用完剩下的午膳時,魏舒也已經休息好,說是可以跟著他們回攬月閣了。


    之前魏舒和魏小雅租住的位置雖環境也不錯,也還算安全。


    可到底不在婁淮的視線下,真的出了什麽事,想要護住他們,定然較為麻煩。


    便一早就和魏舒說好了,等他參加完鄉試後,就和魏小雅一起搬到攬月閣去住。


    攬月閣空下的屋子還有不少,給他們兄妹二人留個住的地方還是可以的。


    是以婁淮一行便沒有在客棧久待,整裝上了回往攬月閣的馬車。


    也是等坐上回程的馬車時,左微月才發現,僅僅是過了半天不到,落在永寒之城區域內的積雪便已經很深了。


    馬車車輪壓過厚實的積雪,留下一道道明顯的車轍印。


    她順著車轍印往更遠的地方望去,一片雪白。


    “也不知道我的菜園子怎麽樣了,下雪了會不會凍壞它們。”


    少女看著外麵還在飄飛著的雪花,語氣中含有淡淡的擔憂。


    婁淮看著她被冷風吹的有些發紅的鼻頭,靠近了她一些將落在她睫毛上的雪花拈下:“你放寬心,既是你想護著的東西,我自然也得上一些心,一早發現天下起了小雪時,我便專門吩咐下人幫你看著了。”


    說著,他幫著左微月攏了攏肩上的狐裘鬥篷,關上馬車車窗,阻攔住還在從外麵呼呼往裏吹的寒風:“再者,之前我不還幫你找了匠人幫你弄了個油紙大棚?放寬了心便是。”


    果然,等馬車抵達攬月閣,左微月去菜園子那邊看了下,她的菜的確像婁淮所說,沒什麽大礙,都還好端端地長在裏麵。


    “主子,怎得突然想著過來看這菜園子?”婁萬哈了哈被凍的發紅的雙手,不解問,“魏公子那邊的事情明顯比這事更要緊些不是嗎?”


    左微月放心下後聽見婁萬這麽問婁淮道,心裏也覺得有點奇怪。


    這菜園子的情況,她一個人來看也是可以的,婁淮確實沒必要跟著過來。


    “行了,帶路去找魏舒吧。”婁淮沒回婁萬之前問的話,隻是意味深長地看了左微月一眼,而後便收回了視線。


    從前,在他這裏,爭權奪勢,或許的確是排在第一位的。


    可現在,卻並非如此了,他已經有了更在意和想要放在心尖上的東西。


    ,,

    “魏舒,久等了。”


    婁淮說著,踏過攬月閣議事堂門檻,徑直落座在鋪有兔毛軟墊的地毯上,伸手從婁萬那裏接過他遞過來的湯婆子。


    因為今日外麵下了雪,屋裏本就一直在用的炭火爐從一個增為了四個,議事堂四個角落各放置了一個。


    所以屋內這會兒的溫度還算較為暖和,左微月披著狐裘鬥篷進來甚至還有點熱。


    這一熱,她嗓子就有點發幹,想喝喝茶水,奈何現在魏舒就坐在正對麵,她總不好讓婁淮單獨給她再倒一杯茶水,隻能先忍著,看向對麵經過一番休整,重新恢複書生氣的魏舒。


    “我也剛來不久,霧公子可是要問我鄉試結束後是何人尋了我,說了什麽話?”魏舒端正身體,提及到這事時,眸內露出了些慍怒的神色。


    “嗯,我若是未猜錯,尋你的人,應當是京城派過來當主考官的王學士吧?”婁淮將湯婆子放在膝蓋上,伸手去拿桌上置放著的茶杯,吹了吹杯麵上漂浮的熱氣。


    魏舒似乎沒想到婁淮居然能猜到,怔愣了一下後,頷了頷首,將當時發生的事情詳盡地進行了轉述。


    “王學士告訴我,他知道我為何多年都沒法中舉的原因,說並非是因為我的才學出了問題,而是我當年頭一回參加鄉試的時候,寫了一些得罪聖人的話,才會一直對我設限,沒法中舉。若非一早有霧公子找到我,我或許還真的會信了他所言。”


    “還有呢?”婁淮覺得,若隻是這般,應當不會讓魏舒這麽憤怒。


    “還有。”說到這裏,魏舒更是氣憤地拍了拍桌,聲音中充斥起幾分咬牙切齒,“他告訴我,若我能答應替一些指定的權貴人家的子弟替考六年,他會在六年後想辦法替我擺平這事,讓我能中舉。”


    魏舒打算再試今年最後一次科舉的事情,並不是什麽秘密,因為此事他之前已經跟當地書院的院長說過,主要是魏小雅的病情已經不能再拖。


    他手頭能用來繼續參加科考的錢實在不多了,這次能參加的不這麽勉強,還是因為有婁淮的幫助在。


    左微月在一旁聽著,隻覺得驚訝又黑暗。


    隻因主考官都能這麽正大光明地找到考生這麽問,足以見得在西鼎,一些官員的腐敗已經爛到根基。


    “你如何回答的?”婁淮雖然也有點意外主考官會將話說的這麽明顯,但想了下王學士背後站著的人是誰後,又覺得是在情理之中。


    畢竟有什麽樣的主子,也就有什麽下屬。


    魏舒冷哼了一聲,端起身前已經涼了些的茶水喝了一口:“當然是拒絕了他的提議,這事,先不說他有欺騙我的成分在,單說他想讓我替旁人替考一事,便十分可恥,讀書人,怎能行如此下作之事?”


    婁淮也猜到魏舒會拒絕,頷首後,又問他:“司家大公子也去了吧?他對你說了些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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