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 我會心疼和難受
第122章 我會心疼和難受
婁春對她這個四皇兄了解甚少,隻知曉他之前在宮中當太子的時候過的較為淒慘卑微,連宮中太監宮女都能踩他一腳。
現今怎得突然對她擺出這麽駭人的模樣?
一想到她現在竟然是被婁淮這麽一個太監宮女都能欺負的人嚇到,婁春氣紅了一張麵後本欲嘴硬回懟些什麽,衣角的位置便被扯了扯,一旁跟來的貼身婢女小聲提醒道:“九公主,別忘了您來此處的主要目的。”
經婢女這麽一提醒,婁春本來有些失控的理智才暫且回籠。
她壓下眸內不悅,強勉擠出一個不自然的笑,道:“哎呀,我不過是和四皇兄你開個玩笑罷了,比起這個,我這會兒專門來看四皇兄你,是有些東西想要送你。”
婁春說著,對著一旁婢女使了個眼色。
婢女會意,垂首退下沒多久,便帶著一壺熱騰騰的茶水過來。
見婢女回來,婁春從婢女手裏接過茶壺,朝婁淮所在的位置走去時,介紹起了她手裏的那壺茶。
“這是上好的普洱茶,我剛剛從父皇那裏得到沒多久,這就撞見四皇兄死而複生回來,這不,想著這天兒已經冷下來,特意泡上一壺過來,給四皇兄你喝,驅驅寒什麽的。”
左微月看著婁春提著茶壺開始朝婁淮端坐的地方前來,總感覺有點奇怪。
沒太明白婁春一個公主有什麽必要親自提著茶水過來。
直到她看見身前的海棠宮裙少女一個趄趔,故意將手裏的茶壺丟向婁淮雙膝的位置,她才明白了些什麽。
趕忙利用魔法力量,支起一個防燙的氣罩,讓那些滾燙的茶水在落上婁淮雙膝的時候盡數變為溫水,替他避免了被燙傷的情況發生。
“哐當!!”
還剩一半燙水的茶壺砸落在地時,不論是婁春亦或是她帶來的宮女,都沒有去看它,而是緊盯婁淮的動靜。
婁淮隻是神色有些怔愣,淋上不少“燙水”的雙腿卻沒有任何反應,麵上甚至沒有出現任何痛苦的神情。
怎麽看,怎麽都不像是被燙傷後該有的反應。
這讓婁春和她帶來的貼身婢女皆鬆了一口氣。
“呀,皇兄你沒事吧?我真不是故意的,不過還好,反正皇兄的雙腿也已經廢了,應當是察覺不到什麽痛覺的吧?叫個禦醫來看看,給你上個藥就行了。”
左微月聽著婁春厚顏無恥說出的話,氣的她差點沒能忍住想直接操控起布偶身體給她來上一巴掌。
但是不行,一旦被婁春發現什麽異動,定然會懷疑到婁淮身上。
婁淮的麵色同樣不太好,他看著還假惺惺著神色想要用帕子幫他清理腿上汙穢的婁春,麵色黑沉到已經快要能滴出墨來。
“不用了,若九皇妹沒什麽旁的事情,那便自行離開吧,禦醫的事,我自己會派人請。”
婁春的試探已經做完,繼續留著本就隻是為了做戲。
聞言巴不得趕緊點頭應下,但還得先裝一裝,又和婁淮周旋了好一會兒,才帶著貼身婢女離開。
左微月見婁春已經走到門口高門檻的位置了,趁著婁春她們看不見她動作的便利,兔子布偶的右胳膊上攢聚起一道銀白色光亮後,直直打向婁春的腳。
“哎喲喂!!”
光亮接觸到婁春欲要邁出的右腳上時,直接帶著她絆倒,摔了個狗啃泥。
因為處於的地方是高門檻,就這麽摔下去,直接讓婁春的右胳膊錯位,疼的她發出殺豬一般的尖叫聲。
“啊啊啊!!我的胳膊,我的胳膊!!你還愣著幹什麽,快扶我起來去看禦醫!!”
婁淮看著懷中雖瞧不清神情,卻能猜出她此刻是什麽情緒變化的兔子布偶,看向她的眸色更加發熱了些。
他伸手將她往懷中又攬了些,像是不知疲倦般地用唇瓣去蹭她布偶身的嘴巴,啞聲道:“小月,你怎能這般討人喜歡,,,”
左微月不過是做了她該做的事情而已,就得到婁淮這麽頻繁的“蹭蹭”,一張布偶麵被熱的發紅的同時,用腦內羈絆回他:“也,,也還行吧,誰讓她那麽過分,不僅嘴巴臭的要死,還想拿熱水燙你。”
說到這裏,左微月的布偶麵嚴肅了起來,開始數落起婁淮:“你是不是早就猜到她會這麽幹了?要不是當時我突然猜到她的意圖,根本來不及給你弄個防燙罩,你就沒想過我要是沒幫上忙,你會怎麽樣嗎?”
“想過。”婁淮繼續用鼻尖蹭著她的布偶麵,恨不得讓她渾身上下都沾滿屬於他的氣息。
“無非便是挨一下燙傷,我先前在皇宮也不是沒挨過,可以做到忍著不出聲,不會表現出任何會被她們看出的異動。”
說這話時,少年的聲音顯得格外平靜和雲淡風輕。
好似早已習慣麻木,根本不覺得此事有什麽一般。
左微月看著他這副模樣,盡管布偶身體沒法哭出來,也還是難受到用兔子布偶的腦袋撞了下婁淮下巴,悶著聲音告訴他:“那是以前,以前我沒能來得及參與就算了,現在有我了,你要記住一點。”
兔子布偶腦袋帶來的衝撞感並不強烈,像是小貓用軟乎乎的肉墊拍了一下一般,但婁淮還是感受到左微月的生氣,低頭去和她的兔子布偶眼睛對上,低聲問:“什麽?”
“我看到你受傷,我會覺得心疼和難受,所以以後再有類似的情況,我如果沒能第一時間察覺到,你一定要記得,記得告訴我,或者是自己想辦法避免,知道嗎?”
婁淮就這麽靜靜盯著眼前的兔子布偶看了良久,久到他努力將眼尾盛起的熱意壓下後,方將一張臉都埋在左微月的兔子布偶身體上,啞聲回了句:“好。”
從前的從前,他還是個渴望得人關注和疼愛的孩童時,便已經幻想過會有人這麽對他說。
可那太久遠了,久遠到他幾乎都已經忘了,他曾經心下也藏匿著這麽一種隱秘渴望。
直到今日再次被提起,他才恍然想起。
哦,原來他也能有資格得人關注和疼愛,盡管,他已經不再年幼,卻仍有人能將他當做孩童,給予他所渴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