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83.第1283章 哭不出來

  『路易十四今天摘完，回林苑看著，玫瑰園交給你了！』


  那條簡訊在腦海里閃過。


  顧小冉望著面前的玫瑰園，只感覺撕心的痛，卻連淚都流不出來。


  不會！


  卓然說了，他命大。


  不可能就這樣沒了。


  新聞一定是誤報。


  或者，他根本沒上飛機。


  顧小冉打開手機追蹤系統。


  沒有反應。


  除了上飛機，他是不會關掉和她之間的專屬信號。


  路易十四已經摘完，還沒運走，一大車的紫玫瑰整齊地擺放在路邊，在夜色中散發秘密的色彩。


  顧小冉上前，拿起花鏟，又拿了一捧紫玫瑰，走到看台下面。


  擱下紫玫瑰，開始掘坑。


  身後傳來腳步聲。


  顧小冉回頭。


  見小翩一身酒氣，跌跌撞撞地走來，也不知道喝了多少酒。


  走進玫瑰園，絆到花枝，直接摔倒，裹了一身的花泥，狼狽不堪。


  顧小冉下意識地去扶她，小翩已經自己爬坐起來，兩眼迷離，一張臉如同死人一樣白。


  小翩從在地上，看看顧小冉，又看看顧小冉掘的坑，再看過放在一邊紫玫瑰，看定那套衣裳，視線就不再移開，獃獃地，怔怔地。


  看似無悲無痛，但顧小冉卻覺得此時的小翩如同風中的殘燭，隨時都可能倒下。


  顧小冉眼眶微澀，對小翩，她一直心結，但這一瞬，那些心結卻灰飛煙來，不復存在。


  不再看她，回頭繼續掘坑。


  小翩一動不動，只是靜靜看著，看了一陣，不知從哪兒摸出個酒瓶，坐在那裡慢慢地飲。


  顧小冉眼角餘光瞧見，心痛如絞，墨卿如果死了，承受不住的不僅僅是她，恐怕小翩也會就此崩潰。


  挖好了坑，捧著紫玫瑰，呆望著掘好的土坑，卻放不落手。


  雖然只是一捧玫瑰，她卻覺得，這一放，她與墨卿就真的就再沒有相見之日。


  自從來了以後，一直沒出過聲的小翩抬眼看來，「為什麼不葬？」


  顧小冉輕道：「葬了就看不見了。」


  小翩幽幽道：「不葬，也是看不見的。」


  顧小冉的唇哆嗦了一下，如果墨卿已經不在，她再也看不見他。


  玫瑰園夜晚的風並不冷，但顧小冉卻覺得心底透起一股寒氣，越來越冷，得到後來，竟將整顆心牢牢裹住，結成冰，一呼一吸間，都冷得刺骨，冷得透心的涼。


  「他沒死……」


  以前那麼多危險的任務都沒能要了他的命，他怎麼可能這麼輕易死掉？


  卓然也說過，他命大。


  「沒死？」小翩默默地飲了口酒，嘴角抽出一絲譏誚冷笑。


  只鍾情於你。


  她是想把這份心意永遠埋起來，或許應該說，埋入地下，讓他知道。


  如果沒死，她做什麼來葬花祭他？


  顧小冉默然，二人一站一坐，靜了下來，再不說什麼，各自獃獃地。


  又一陣腳步聲傳來，顧小冉回頭。


  竟是程佩妮拿著一些香燭走來，顧小冉眼角掠過一絲冷意，她還有臉來。


  程佩妮看見顧小冉，神色一僵。


  小翩抬頭看向程佩妮，低低地吐出一個字，「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