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哄她
第45章 哄她
沐浴
他又在這裏耍無賴。
江柔安手抵在他胸口前:“真的, 快去洗澡,酒氣太重了, 熏的我腦袋疼, 別…”
“你去叫下人備水。叫他們都出去,你幫我洗。”
“我才不要…”
江柔安逃也似的,從榻上跑到外室, 撩開簾子:“王嬤嬤, 勞煩你備上熱水。殿下要沐浴。”
王嬤嬤打量江柔安神情,見她跑得氣喘籲籲的, 雙頰似雪, 泛著可愛的粉紅。她便點了點頭:“已經備上了,在浴房,小夫人去吧。”
“還有,叫幾個小廝來服侍…”
未過片刻,江柔安的話全然被身後的男人打斷:“不可。誰都不許進來。”
王嬤嬤笑開了花,忙不迭點了點頭:“好好好。殿下和王妃快些進去吧,夜裏風涼。”
江柔安回頭,埋怨的瞪了他一眼。她才不要侍候他洗澡, 身上渾身都是硬梆梆的腱子肉,洗了肯定手疼。
門一關, 江柔安想走。
===第52節===
身後的男人不給她機會離開,寬闊的胸膛堵住她,兩隻胳膊捉住她的, 將她轉過來麵對自己摟在懷裏, 低著頭看她:“能不能原諒我。”
江柔安別開眼, 不說話。
心裏卻彌漫著別樣異常的滋味。她何德何能才讓信王殿下給自己卑微的道歉呀?況且, 這件事上她也有錯。
她半低著眼簾躲躲閃閃, 他便頭低了幾分,高挺的鼻梁抵著她的,又問:“不說話我就當你默認了。”
二人氣息相交。江柔安微微不好意思,紅著臉看著他。
她總是這般羞羞答答,雙眸含情,驚慌的不知道該往哪裏看,可愛羞怯的發緊,叫他止不住的色授魂與。
見李邵修不動,江柔安推他,唇便被撬開。
內室的簾子被風微微吹動,上麵繡著的垂枝茉莉掩住兩人擁吻的身影。
在逼仄的角落,男人的胸膛抵著她,雙手被十指相扣著擋在門口,唇微張著,江柔安微閉上眼,呼吸略不暢通,胸膛裏一顆心也跳地極快。
江柔安抽出來空隙,才有空說幾句:“你快去呀。一會兒水…都涼了。”
“不礙事。我的乖,來,張嘴。”
跌跌撞撞進了浴房,一股濕潤溫熱氣息撲來。江柔安都想好了,隻簡單洗一下她就溜。
男人很快褪去衣衫。
他們兩人雖說已經做了很多那種事,可她從來沒有這樣近距離的看過他的身體。
流暢寬闊的肩頸,胸膛,水珠凝結,順著蜜色的肌膚順著腹肌滑落至寢褲,直至消失。
他肩寬腰細,身體勁瘦,身上一點毛病都挑不出來。就連那處…
江柔安微微紅著臉,停止自己再往,下看的視線。她想著轉身回內室,被扯住胳膊。
他十分霸道,理直氣壯地質問她:“你走了,我怎麽沐浴?”
這算哪門子問題?他難道自己沒有長著手嗎?非得叫她留下麽。
霧氣騰騰的淨房,他很快洗完澡,又叫下人換了幹淨的水進來。
“不是已經洗完了嗎?怎麽還換一桶?”
“夫人幫我洗了,我自然要幫夫人洗。”
“不用了,不用了,我剛剛洗了!不用。”
“再洗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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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末夜裏已經微涼,樹梢上連綿不止的蟬鳴遮掩了一些水聲。內室火熱如春。兩個人浸在浴桶中愈發顯得逼仄,他占據了幾乎三分之二的空間,牢牢把嬌美的女人困在自己懷裏。
水波起伏,不少灑落到了桶外。
夜晚漫長,兩人渾身濕漉漉的從桶裏出來,蜿蜒的水痕蔓延至榻子上。
江柔安閉了閉眼,也就由他去了。
夜深人靜。月華如瀲,團團清雲下,隱約露出一輪明朗清月。
庭院中的春水緩緩流淌。
幾隻燕子極快的略過湖麵,留下一圈一圈的波瀾。魚兒緩緩在水中攪動,月亮又羞答答的躲進了雲層裏。
內室。簾子輕垂,裏麵的視野模糊。桂花香檀緩緩燃燒,甜膩的香味輕輕彌漫在內室。
胡鬧許久,江柔安出了渾身薄汗,緩了緩力氣,才怨他:“又出汗了,白洗了澡。”
瞧著她雙頰泛著紅粉,白皙的耳朵尖兒也紅著,著實惹人憐愛。
李邵修愈發情迷意亂:“香的。”
男人在床上的話一點都不能信。江柔安哼了聲,怨道:“今日剛換的新被褥,都被弄的濕了。”
“難不成隻怪我麽?夫人可真冤枉人了。是被誰給弄濕的。”
江柔安臉紅透了,臉埋在枕頭裏不願意起來。
剛剛那次,是她這幾日以來覺得最舒服的一回了。
本來剛剛在水裏,溫順浸泡的人沒了心智,被勾住,腦海裏昏昏沉沉七葷八素的,後來每每快到最後,他就停了動作。
非得逼著她自己開口去求。
結果榻子也潮了。都怨他。
李邵修動作輕柔,打濕了的帕子擦過江柔安皮膚上的薄汗,在她耳側低聲:“夫人舒服,我便舒服。”
“你…不要喊我夫人了。聽起來怪怪的。”
“前不久還有人自稱臣妾來著,隻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麽?哪個人還鬧脾氣,耍性子…”
江柔安眼睛瞪圓:“我沒有。”
她不由得虛虛的歎息一聲:“我隻是覺得,你對我太好了。不應該這樣。”
“怎麽?這世間有哪條法規定的?還不允許男人疼自己的妻子嗎?我願意疼你,便疼你…你想要東街的胭脂水粉,金銀朱釵,布料…想要什麽便要什麽,就算天上的月亮也給你摘下來。”
江柔安越聽越臉紅,心裏頭也吃了蜜似的。她問他:“為什麽呀?”
江柔安心裏暗想,除了自己這張臉能看的過去,她身上著實沒有多餘的優點了。字寫的醜,讀書也不多,身份也不高。
“沒有原因。”
“因為我愛你。隻此一條。”
江柔安聞言微怔,與他四目相對。
他的眼底漆黑,凝著幾點跳躍的燭光,麵龐俊逸如玉,氣息拂在她臉上。
江柔安看了片刻,心中緊繃的弦忽的就鬆散下來,又重新枕著他的胳膊:“你,…口口聲聲愛我還不信任我。”
江柔安早就猜到了:“是不是和珍郡主差人來府裏送的信兒?說我與外男交談,逾矩,失了規矩。她眼巴巴的等著你我二人生出罅隙。”
李邵修見她舊事重提,歎息片刻:“是我思慮不周。不該聽別人的話,反而不聽我妻子的。”
江柔安臉上有些燒灼之感。繼而開口:“還有,若是你生氣我與外男說話,罰便罰吧,哪裏能用那種羞人的方式。”
在書桌前就開始那樣了。
夫妻間的事,本來是私密的。書房裏是學習,讀書練字的地方,做那事,簡直是有違禮數。
“我錯了。我認錯,難道你不應該認錯嗎?”李邵修撫摸她背後的發絲,溫聲道。
江柔安點了點頭:“我也有錯。我的確不應該瞞你。”
李邵修摩挲著江柔安的下巴,聲音不自覺帶了點古怪:“還有,你叫他什麽?陸擎,哥哥?”
江柔安不解:“對啊。怎麽了?以前都是這樣叫的。之前在書塾別人都欺負我,隻有他照顧我。他在我眼裏,像個大哥哥一樣。”
江柔安的聲音細軟,“哥哥”兩字模糊成一種令人遐想的甜蜜嬌柔。
她都沒有這樣叫過他。
李邵修心裏酸澀,哄她:“你也這樣叫我。”
江柔安微詫,叫李邵修哥哥?這未免也太奇怪了。無論如何她都叫不出口。
於是忍不住把自己心中所想嘀咕出來:“您好奇怪啊。陸擎哥哥隻比我大三歲,而您比我大八歲吧…這實在是與年齡不符。”
李邵修臉上陰沉半分,難不成她真的嫌棄他老嗎?以往隻在心裏頭想一想,如今倒敢嘴上說出來了?
仿佛想到了這一點,江柔安連忙揮了揮手:“不是不是,我並不是覺得您老,隻是…隻是…年齡上不相符合。”
說到這,柔安結巴了,說不出來話。
李邵修笑了下,笑意卻不達眼底,隻覺得心裏又酸又苦。他把懷裏的人兒換了個背對的姿勢,抵住她:“現在,開口叫。”
察覺到某物有隱隱趨勢,江柔安小聲:“…哥哥。”
真的好羞恥。
身後那人咬她的耳朵:“大點聲,我聽不見。”
江柔安蹙眉,她察覺到箭在弦上,於是又難為情地叫了一聲:“哥哥。”
於是,不小心暴露心思的柔安,又被某個醋瓶子打翻的男人逼著叫了一夜。
月亮掩在層雲中,清冷柔和的光照進屋中。
以後再怎麽直視“哥哥”這兩個字呢。
最後意識昏沉想不清楚,腦海中一片霧蒙蒙的。她若是不叫哥哥,他便一直動作。
壞死了。
第二日,江柔安懶懶倚著床榻,她太困了,又睡過了頭。
淩晨的時候屋子裏光影暗沉,模糊聽見李邵修的聲音:“別叫她。等著她睡醒,再送點輕淡的吃食。”
“是。”
江柔安見日頭已高,便坐起來,“嘶”了一聲,捂住了胸口。她頗不適應,隻拿著外衫披在肩頭。
王嬤嬤收拾片刻,拂開那副天青色的垂簾攙著江柔安出來,眼瞧著被褥淩亂,那件水波妃色的天錦褥子被弄潮了一大灘,皺皺巴巴的。
王嬤嬤自然知道是為何,便笑:“夫人。殿下吩咐了,您不用早起。一會兒我換了這床榻上的物件兒,你便吃些東西,再睡一會兒。”
江柔安看著被揉捏的亂七八糟的寢被,臉徹底紅透了。她穿上衣裳,搖了搖頭:“多謝嬤嬤。”
王嬤嬤連忙搖頭:“夫人不必如此客氣。殿下這是體恤夫人昨晚上失了力氣呢。吩咐我們得好好照顧。您一會兒再睡一會兒嗎?”
江柔安搖了搖頭。那樣就太荒謬無節製了。
王嬤嬤但笑不語:“夫妻之間嘛,什麽話都說的,這也是常事兒,您不必害羞。”
小雙不知道王嬤嬤在打什麽啞迷,隻高興道:“明日便是花燈節。姑娘要好好養精蓄銳,明兒才有力氣玩兒。”
“前不久說搭的那個花架子,已經搭上了。明年花期,那山茶花就能爬到架子上。還是夫人您心細。”
王嬤嬤拿來幹淨衣裳,收拾了被褥,把髒了的一團換成新的。
天光明媚,如金日光穿過窗子,一室透亮。窗台上擺了個淺口窯瓶,幾隻茉莉浸在清水裏。
小雙給瓶子換了水:“昨天晚上信王殿下醉醺醺的樣子,倒把我們嚇壞了。我自從隨姑娘入府以來,還沒有見過殿下這樣生氣的模樣呢。好在沒事。”
“對了,姑娘你也要好好打扮一番,明天就是花燈節呢。女眷們都可以出門看燈。”
===第53節===
花燈節定於盛夏時節。
臨河兩岸,商戶都點了高高的燈。寶馬香車,燈火十裏。
汴河寬闊,橫連東西。平時不少大船傳送貨物。花燈節這日熱鬧異常。
男女老少無論年幼年長,都上街湊個熱鬧。可謂摩肩接踵,人來人往,勳貴王爵,市井男女不乏其中。河裏流水淙淙,水波清澈,數不清的花燈飄蕩,浩浩蕩蕩,凝結成霜。
如此盛景,叫人心馳神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