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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 好甜

  第64章 好甜

  憐愛

  婚禮前夕, 男女不可相見。江柔安閑來無事,為徐昭收拾要準備的物件。


  ===第77節===

  周府置辦一番, 大紅燈籠高高掛起。柔和的紅光映襯著雪色, 青瓦與紅綢相襯,燈影繚繞。


  江柔安選好了團扇樣子。以嫣紅為底,尺青為濮, 上麵綴有桃絲木, 佛手,石榴, 金絲繚繞, 翠石相碰。寓意是多子多福。


  “你瞧瞧,還有什麽需要補的東西嗎?團扇,嫁衣,蓋頭,繡鞋…”


  江柔安掃視一番,心裏大概估計著婚姻之禮需要的東西,她轉頭問李邵修還缺什麽,後來轉念一想, 他一個大男人,恐怕什麽都不知道。


  想著, 李邵修便慢慢走過來,點了點頭:“都很齊了。”


  他摟著她,突然說了幾句:“那會兒咱們的婚禮辦的太倉促。有時間得給你補一場。”


  江柔安將嫁衣疊好, 差女使送走。她想笑, 輕輕搖了搖頭:“我又不在意這些。”


  李邵修道:“你不在意我在意。必須得補一次。”


  江柔安心想, 那會兒倉促, 一個原因是他當初是信王時躲病…另一個原因要怪也得怪他自己, 那麽急,把她弄得第二天差點下不來床,拜天地都沒有好好拜。


  李邵修長手長腳,站在身後,十分影響自己整理收拾。江柔安推了推他:“你去窗前看書吧,別在這擋著。”


  “有什麽可忙的?你都忙了一天了。”


  “周時請我們來,他們盡了地主之誼,咱們也得上點心呀。這嫁妝還是得細細查看才妥帖。”


  李邵修便鑽到她麵前裝模作樣:“這個帕子怎麽疊?你教我。”


  江柔安無奈,站直身子:“你別碰。你那手指頭上都是繭子,再把絲巾勾壞了,姑娘家的東西,你就別看了。”


  李邵修不說話,半響才溢出來幾句:“我想和你一起。”


  “我這不是在這呢嗎?我整理這些東西,你去窗前看書,好不好?”


  江柔安覺得自己好操心,跟哄孩子似的。


  幾個女使隔著簾子聽見裏麵的夫人說這句話,偷偷相視一笑。這家的主君也太黏夫人了些。


  女使們見識少,雖然不知道麵前夫妻是何身份,但見其夫嶽峙淵渟,龍章鳳姿,高大俊朗。其妻麵若渥丹,唇紅齒白,身姿纖細,穠纖得中,夫妻二人站在一處好生相配。


  不過估摸著這家男人是個極疼妻子的,幾乎到了半步都不離的地步。


  聽見被嫌棄,李邵修才慢慢的挪開,坐到窗前,手裏拿著本書,眼睛卻落在她身上。出來這幾天,他愈發想和她時時刻刻粘在一起,看著他的妻子在燈下,眉眼柔和,紅唇一點,低著的脖頸纖細白膩如同上好瓷釉,她穿著熏紅色的衫裙,腰不盈一握,襦裙合身的勾勒出曲線,正對著燈在檢查那幅帕子上麵有沒有瑕疵。


  好想抱到懷裏親。


  他知道那是什麽滋味,香軟迷人的很。


  自從成婚以來,李邵修心態上有了變化。他像一個可恥的小偷,偷到了一件眾人覬覦的舉世珍寶,這種巨大的幸福感令他驚慌失措,頭腦發懵。在信王府上那會兒他隻是喜歡,可現在,愛意肆意瘋長,他不敢去想,失去她是什麽滋味。每次魘食無度,她哭著縮在他懷裏的時候,李邵修便會恍惚一陣,心中慶幸,還好娶她的人是他。而不是什麽隨便的張三李四王五。


  患得患失,這種細碎的心思將他好一頓折磨。


  像是幽幽暗暗的單相思。李邵修會時不時測驗他的妻子,她是不是像他那樣愛她呢?他懷疑自己,做的有什麽不對的地方。到目前為止應該還沒有。


  他的妻子動作輕柔,纖細的身影晃動幾分,疊好了大紅的衣裳,叫人進了內室,女使捧著衣裳出去。江柔安尋了個新的繡麵,她答應徐昭,要給她繡一副鴛鴦戲水的帕子作為新婚賀禮。


  李邵修默默看著她。她忙完了手裏的事,是不是有了空閑過來了?


  可她沒有。她隨手在繡奩中取了針線,纏好木繃,柔嫩白皙的指尖捏著枚銀針。


  他的妻子看起來便漂亮,雙眸永遠含著彌彌水霧,眼尾迤邐著微微上挑的弧形,叫人看了心頭發緊。李邵修竟然開始嫉妒她手中捏著的針線。他也想被她這樣握著揉捏。


  拿著書慢慢踱步到案幾後麵,貼著她坐下。


  李邵修一過來,江柔安就察覺到地方變狹小。他那麽大的一塊,渾身上下硬梆梆的,坐在案幾這裏做什麽?這是女人繡東西才坐的地方。


  江柔安本來沒想開口,後來穿針引線的動作都不順暢。她溫聲道:“夫君,你怎麽不去窗前讀書?”


  “那邊冷。”


  李邵修捧著書想把她摟在懷裏。


  江柔安躲了一下。她很好脾氣:“你把窗戶關上就不冷了。或者叫女使進來,填上小火爐。”


  “填上火爐太熱。”


  江柔安無奈看了他一眼,起身往桌邊坐了坐,可她還沒有坐穩,李邵修便緊跟著貼過來。


  她不由得開口:“你去那裏吧,這兒太窄了,坐不下兩個人。”


  李邵修盯著她:“那你坐我腿上。”


  “你怎麽…去窗邊看書又怎麽了?實在不行你在這裏看書,我去窗邊?”


  江柔安捧著繡奩起身要走,一把被他攥住手腕。


  李邵修抿唇,板著臉:“不行。”


  他用了些力氣,江柔安腳下失去平衡,跌倒在他腿上。


  行,都聽他的。


  江柔安得趕在徐昭大婚之前把帕子繡出來。她把燭火挑亮了一些,也沒有說什麽,落下第一針鴛鴦的雛形。


  李邵修向她保證:“我什麽都不做。我發誓。”


  身後一開始還有寥寥幾聲翻動書頁的聲音,後來,李邵修便不看書了,隨手把書撂在一旁,兩隻胳膊牢牢圈住她的腰,把她圈在懷裏。


  唇瓣若有似無擦過她的後頸。幾縷發絲輕輕擦過側臉,好香。香的他近乎神魂顛倒。


  “好香。你用的什麽香?”


  江柔安一邊繡著帕子一邊應付著回答:“沒用什麽。”


  他怕是這幾天趕路有些腦袋不清醒了,出了幻覺。路上帶的東西不多,香料等多餘物件一件沒帶。她有好幾日不用香,身上也不會有香味。


  發尾有些微微發癢,江柔安低低的挽著頭發,她察覺到白玉簪子被抽開,頭發散落在肩頭。


  “你做什麽?不要解開。”


  李邵修貼在她後肩細細探尋。他低低的笑了一聲,聲音低緩發沉,富有磁性。


  “總是挽著發不好。我給你梳一梳。”


  他以五指為梳子,自上而下的自頭皮往下梳理,江柔安最受不了別人碰她頭發,渾身上下都跟著酥麻,她小聲嚶,嚀了一聲,放下手裏的針線,轉頭怪他:“你能不能別搗亂呀?這帕子我必須明天前繡好。”


  “我什麽都沒做。”


  李邵修見她轉頭,好不容易逮住空子,輕柔的啄了啄她的唇角。江柔安這才瞧見他眼底毫不掩飾的沉迷癡意,怕是在內室不出門,他頭發也不好好紮,淩亂的幾絲碎發遮住了深邃眉眼,衣裳更是發亂,一向妥帖的白色中衣領口大敞,絲毫不避諱的露出鎖骨與胸膛。


  怪不得他說冷。穿這麽薄,不冷才怪。


  她不知道該說什麽好,往後仰了仰頭躲了一下,卻被他攥住後頸。江柔安才開口:“你剛剛怎麽說的?你要是再這樣,我就去窗戶那邊了。”


  李邵修依依不舍的抬起頭,“好,我不動了。”


  他伏在她頸後,下巴輕輕擱在她的頸窩,慢慢的看著她穿針引線,一隻小鴛鴦很快栩栩如生。


  一看到鴛鴦他就想起那件鴛鴦戲水的肚兜,穿在她身上緊繃繃的,漂亮極了。她那裏都好,就是做那事時太容易害羞了,總是羞羞答答的不叫他動手,他頗有心機的差人做了幾套特殊材料的衣裳,是薄薄的一層紅紗,穿在身上半遮半掩,指不定有多好看。但是她不穿,說穿上太不像話。李邵修尊重她的意見,也沒強迫她穿過。


  自己的確有些過分。


  但他好喜歡這樣和她緊緊貼在一起,即使什麽都不做,聞一聞身上好聞的茉莉香味也足夠叫人心滿意足。


  “周時後天成婚。婚後有幾天閑暇時間,你想去哪裏玩?”


  江柔安邊繡著帕子,邊答他:“聽說桐州的憑欄唱曲兒是不是不錯?”


  “是。桐州唱曲百年已久,無事勾欄聽曲,你倒是會享受。”


  江柔安默了片刻:“我也是道聽途說。”


  “想去便去,聽一聽不礙事的。”


  她難得提出要求。為了邀寵,李邵修自然會全力滿足。


  婚禮前夕,江柔安將帕子送過去。徐昭看著精致的繡針,心中很是歡喜。止不住的誇她心思細膩,手巧。


  江柔安淺笑:“來的匆忙,沒準備什麽賀禮。”


  徐昭忙擺了擺手:“已經足夠好了。”


  她們二人性格相投,能說到一起去。


  內室垂著簾子輕緩隨風晃動,釉玉屏風折射出幾絲波瀾,天光透過雲層,照耀著皚皚白雪。一派晴朗天氣,悄然已經透著初春氣息。


  大婚這日,辦的簡單。隻邀請三兩親朋好友,小酌一番。


  李邵修打趣他:“可別喝醉,一會兒認不得路。”


  “怎麽會認不路?”


  他閉著眼睛都能走到徐昭房裏。


  周時掩蓋不住激動心思,狂灌了一口酒:“你知道我等這天等了多久麽。十年!”


  “我沒有一天不想她。”


  自從周氏一族流放,妹妹周婉出了意外,胞母逝在路上,周時心中充滿仇恨。他要報複,報複這個慘無人道慘絕人寰的朝廷。周時腦海中想過無數次,他要一步步登上權利頂峰,可那會兒身在邊疆,心恨徒然,黃沙連綿無際沒有盡頭,箭弩擦過側臉留下疤痕,周時差點死在外麵。


  他心裏還是有一點微弱的希冀的。他的昭兒還在等著他。


  父親臨終前聲音低微,擔心自己的兒子隻記仇恨而不懂寬容,便勸:“前塵往事,不必再追究。”


  父親撒手人寰,這世上便隻有他一個人,孤苦伶仃。瘦弱的少年倔強握著手中的劍,他要怎樣放下仇恨?怎樣心懷寬容?


  直至遇見信王,李邵修。


  他會全力支持信王登基,剿滅這混沌天,覆滅這昏暗地。


  周時回京時,心裏微弱的期望被擊碎。徐昭早就入宮嫁為人婦,她違背了兩個人的誓言,竟然還冷漠的說早就忘記自己是誰。


  仇恨蒙蔽雙眼,周時下決心,不會讓她好過。


  憑什麽?她說忘了就忘了?她把當初兩個人的誓言當成了什麽?小孩子過家家嗎?

  他全然不顧禮數,不顧規矩,破了禁忌,後來竟如同上癮一般,他再也不能放開手,除非他死。


  最過分的時候,抵死纏綿,幾日不止。她被弄得下不來床,隻能哭著求他。


  後來偶爾,皇帝宿在外間,他膽大妄為,摟著皇後宿在內間,動作毫不收斂。周時全然不知道自己已然瘋魔,一簾之隔,窗前案幾,肆意玩/弄著王儲的妻子。他絲毫不害怕被發現。若是皇帝發現了,大不了一刀捅過去,殺了那昏庸老兒,背上個亂臣賊子奸臣佞賊的罵名又有什麽?他心裏恨瘋了。


  而如今,終是得償所願,他能名正言順娶徐昭過門。


  周時回味一番。好在徐昭心軟,她嘴上說恨他,其實還是耽誤於舊情。有她優柔寡斷,他才敢胡作非為,在她的縱容下一日更甚一日。


  他會補償她。一輩子,隻對她好。


  新娘所在的內室紅線纏繞,天青錦被,玉石寶批。徐昭蓋著蓋頭,眼前是一片朦朧的紅暈。


  ===第78節===

  終於等到這一天,她不由得心中狂跳。


  年前的今日,她還是被困於後宮的嬪妃。日日憔悴,耽於舊情,以淚洗麵。後來,周時答應她,會接她出宮。徐昭一開始本來不相信,她已經進了宮,怕是再無出宮機會了。


  重逢後,周時變了。他不再似往日一般對她彬彬有禮,溫潤君子的麵龐下,藏著深不見底的心思,反而學會了很多磋磨人的招數。他叫她脫了裙,絲毫不避諱這段見不得人的關係會不會暴露。


  有些東西,周時強著她吞下,不過不是用嘴。


  有一次更過分。皇帝來了寢宮,宿在外間。而周時刀尖舔血,摁著她在屏風之內裏間的榻子前大開大合,手指在她口中攪動,逼她出聲音…


  這個瘋子。


  徐昭羞憤欲死,恨不得拿刀殺了他。可她又恨自己心軟。


  榻前擺著兩對交頸的鴛鴦佩。這些玉石做的小物件冰冰涼涼,周時以前沒少用這些東西磋磨她。


  想到這裏,徐昭心中生怨。也是怨自己心不夠狠,由著他玩/弄,她怨他道:“你還留著這些東西做什麽。”


  “我還以為你喜歡呢。”


  “我不喜歡。”


  “好好好,全聽你的。”


  徐昭想起來以前周時做的那些事,忽然就生了悶氣,白了他一眼,獨自走進內室。她道:“今夜我累了,你就睡在外間。”


  周時一怔。難不成洞房花燭夜他要獨守空房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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