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迷路了
第37章 :迷路了
就在這一瞬間,江杳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麽想的,直接捏著輪椅把手。
宿千祭以為她要帶他離開,就沒有阻攔徐靜,心裏想著給江杳一個表現的機會。
誰知輪椅不是往後退,而是往前移去。
徐靜在看到輪椅的時候臉色就已經變了,驚恐的想要收回已經來不及。
盆裏的水直接潑了出去。
輪椅上的男人渾身濕了個透,墨發也亂了,幾絲飄蕩在額前,滴滴答答的水不斷往下落。
整個世界都寂靜了,唯有滴水的聲音特別的清晰。
徐靜丟掉盆就跪在地上,一個字都說不出來了。
同樣害怕的還有江杳。
她反應過來自己做了什麽的時候,恨不得時光倒流,重新給她一次機會。
——這該死的條件反射,我居然敢推宿千祭擋水,我居然真推了宿千祭擋水。
還沒抬頭看,她就已經感覺到了強烈的殺意,剛剛還有些悶熱,這會已經寒冬臘月了。
江杳想哭,她都不用被抹脖子,直接去地府報到吧。
“狼奇。”
男人啞著嗓音喊了一聲。
狼奇就像鬼魅一樣很快出現了。
看到自家主子狼狽的樣子,狼奇有些不敢靠近,看著腳邊的盆,也不知道是誰犯了事。
“主子。”
狼奇硬著頭皮喊了一聲,順便把輪椅拉了過來。
這樣一來,江杳也暴露在了陽光下。
她笑得很恐懼,就看了男人一眼,心都要跳到嗓子眼了。
“誰幹的?”
江杳反應很快的指著徐靜:“是她是她,不關我事。”
宿千祭陰沉沉的,嘴角勾出一抹詭異的笑。
暫且算是笑吧,江杳已經找不到形容詞來形容此時的宿千祭了,總之就兩字,詭異。
“不關你事?”
——別這麽嚇我啊,我不驚嚇的,嗚嗚,真的不關我事啊,條件反射這種東西我也控製不住啊。
“宿公子,倒水的是徐靜,不是我啊?”
她語氣不是很確定,到最後聲音也越來越小,因為理不直氣不壯,實在硬氣不起來。
“好樣的,江杳你好樣的。”
宿千祭此時的火都足以將身上的水蒸幹了。
他氣這盆水,但更氣江杳推他去擋水,若今天飛來的不是水,而是刀子,她是不是也會毫不猶豫的推他去擋?
——幸好隻是水,要是刀子,我這條件反射推他擋,那就更不得了了。
宿千祭:“,,”果然,這個女人腦子裏想到了這點,不是在想該不該推他去擋,而是在想已經推了他擋該怎麽應付。
“嗬嗬,江杳,你真的是,,太好了。”
江杳知道宿千祭說的是氣話,是反話。
她現在巴不得自己就是一個氣球,風一吹就飛走了。
狼奇忽然傾身嗅了一下,眼眸一暗:“這是什麽水?”
一直不敢吭聲的徐靜渾身一哆嗦,整個人抖得跟篩子一樣,半天吐不出一個字來。
狼奇凶起來氣勢比起宿千祭也不弱,他身上的氣場更像是猛獸要攻擊前的銳利。
“別讓我再問第二遍。”
徐靜驚恐得脊背僵硬,趴在地上哆哆嗦嗦的出聲:“回,,回狼奇,,公子,,是皂角水,,”
“我問你是什麽水,沒問你加了什麽。”
又是冷厲一問,徐靜嚇傻了,趕緊解釋:“是泡鞋子的水,然後加了皂角粉。”
說完又狠狠的磕頭道:“宿公子饒命,狼奇公子饒命,這水我本來是要潑江杳的,不是要往就宿公子身上潑的。”
狼奇大駭,再不多言,推著宿千祭趕緊往屋子裏跑去。
江杳比徐靜先反應過來,她咽了咽口水,男人臨走時看她的眼神,她算是悟透了,脖子這個東西,已經在宿千祭的刀上了,什麽時候抹也就是個時間問題了。
不過她覺得這時間不會太久,或許今天,或許明天。
“你說你,是有多恨我,加了皂角粉還不解氣,非要用泡鞋子的水。”
徐靜抬頭憤恨的瞪著她:“江杳,我遲早會報仇的。”
“你這人也怪,明明是你自己找事惹了宿公子,還吼著要找我報仇,什麽個道理。”
江杳也不跟她多廢話,一步一個腳印的走出院子,在徐靜看不到她的地方,她提起裙擺就開始奔跑。
“不能呆了不能呆了,這裏一分鍾都待不下去。”
江杳收拾了幾身衣服,還有從太傅府出門時帶著的藥材,以及一些值錢的首飾,慌亂的收在包裹裏,然後開門,貓著身子四下看著。
好在這會沒人。
此時不走更待何時。
江杳把握時機,一溜煙跑出了緋煙宮。
她沒有去路,但知道眼下哪裏都比緋煙宮要安全,而且隻要能離開皇宮,去找江敖也是好的呀,爺爺一定會想辦法救她的。
這裏可是皇宮,七拐八拐的,上次是趕馬車的小哥帶著她才找到了緋煙宮,後來出來過一次,也就去東宮那邊,她隻記得那邊的路。
但是趙策跟宿千祭是兩口子,肯定不會幫她的,所以她故意避開了去東宮的路,這麽走了一路,努力的回想當時進來的路,結果還是迷路了。
江杳看著眼前一大片的草坪還有一條溪流,邊上有兩棵柳樹,還有一個小木屋。
這些都是她進宮那日沒有見過的。
“宮裏竟然有這麽奇怪的地方。”
江杳轉身想要離開,扭頭才想起自己也不識路,又看向那個小木屋,看樣子像是有人住的,不如去問過路?
以防萬一,江杳手裏是捏著針的,小心翼翼的走近後揚聲喊:“有人在嗎?”
“有人,,”
聲音戛然而止,江杳後退了兩步,身邊忽然出現了一個枯瘦的老頭,白發白胡子,整張臉被白色的毛發遮擋住,唯有一雙眼睛雖有些渾濁卻犀利無比。
隻是老人家太瘦,眼睛凹進去顯得眼珠子特別的大,乍一看有些瘮人。
“咳咳咳咳,哪來的小姑娘,敢闖入我的地盤。”
老人家聲音很沙啞,像是被粗糲的沙子摩擦過一樣。
“您好,不好意思闖入您的地盤,我隻是想問個路。”
老人緊緊盯著她,眼神逐漸深意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