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6.第476章 真正的身份(下)
蘇夢的影像微笑頷首,然後雙足離地,猶如讓位一般從石台上漂浮起來:「請您到石台上,盤膝坐下,然後運轉靈力!」
季婉聽了她的話,應聲邁步,足尖輕輕在泉面上一點,如履平地一般,連一絲漣漪都未曾盪起,就已經款款踩上泉水中央的石台,沉下身子在上面盤膝坐好,兩手輕搭在雙膝上,掌心向上,然後深吸了一口氣,緩緩閉上眼睛。
丹田裡的靈力開始在她的催動下逐一運轉起來,沿著周身經脈輾轉來回,如同川流不息的江河一般滔滔而下,綿延不絕。
而在她的身後,依次出現了四靈的虛影,青龍、朱雀、白虎、玄武,東南西北各據一方,說是虛影,卻濃郁的有如實體一般,只是少了戰鬥時的那般澎湃激昂,而都乖巧地伏卧著,一動不動。
而蘇夢的影像則飄浮到她的身前,抬起一隻手輕輕地按在少女的額頭上,瞬時只見少女額前的碎發無風自動,一圈白色的陣圖從她額頭上被接觸的位置漸漸綻放開來,陣圖光芒點點,迅速膨脹的將整個禁地都覆蓋在其範圍之中。
一片無垠曠野上,一襲無盡星空下,巨大的白色陣圖洋溢著濃厚的自然之力,驟然橫亘於天地之間,層層繁星便像是受到了呼喚一般,爭相向陣圖中湧來,由上至下、從下到上,一簇簇、一片片,蜿蜒流淌,如銀河入幕,竟是說不出的震撼之美。
而在那陣圖的中心,則盤膝而坐著一抹纖細的身影,恬靜安寧,卻彷彿蘊含了無窮無盡的力量,在浮光掠影之間成就一息永恆。
季婉只覺得無邊的記憶如潮水一般,在陣圖的作用下迅速湧入她的腦海,歷經萬年,浩瀚無邊的時光如同一幅波瀾壯闊的畫卷,又像是一部製作精美大氣的3D電影,她就如同一個旁觀者一樣,用極快的速度將那些畫面一一掠過。
自誕生伊始,再到投身成人……點點滴滴,無論是她記得的,還是不記得的,過去的種種都在她的腦海中呈現出來,如殘月再圓,那些被淡忘的東西終於回到了她的記憶里,讓她的人生真正趨向完整。
而蘇夢的影像隨著時間的流逝,也在逐漸變的暗淡,越來越虛無縹緲,她和滿天飛舞的星輝一樣,將力量悉數送入這白色的陣圖當中。
……
赤月族禁地之外,鳳天墨發飛揚,負手而立,靜靜地站在禁制外圍等待著,他在這裡已經站了七天,鳳眸如兩潭幽深的古井,始終停留在禁制中那棵參天古木上,平緩無波,不曾偏移半點視線。
他沒想到他家丫頭居然一進去就是這麼長時間,那個禁地似乎是一個與歸元大陸隔絕開的獨立空間,因為季婉進去之後,他就無法從乾元定位陣的副陣上再找到她的位置,就好像她憑空消失了一般。
雖然他相信她在赤月族禁地不會出現什麼意外,也相信她有能力應付危機化險為夷,但發現她突然離開他的可觸範圍時,他還是不由自主地,產生了淡淡的慌張。
晝夜交迭,日沉月起……
當第七天的夜色也逐漸降臨時,鳳天眼神突然動了一下。
禁制……消失了!
而禁制當中的參天古木雖然還保持著枝繁葉茂的表象,卻失去了初見時那澎湃的靈力,由上往下化為粒粒細沙,在吹來的晚風當中徐徐飄散。
鳳天情不自禁地向那邊踏去——
只見面容精緻的少女盤膝而坐的身影沐浴在一團朦朧的光暈中浮現在他的眼前,身畔是熒熒星光交織流轉,如夢似幻。
半晌,光暈隱沒,少女長長的羽睫輕輕顫慄了數下,緩緩張開了雙眸,在視線漸漸清晰起來的下一秒,她就被拽進了一個熟悉的懷抱里,有力的雙臂緊緊箍著她的身體,男子身上特有的氣息在她的呼吸之間縈繞開來。
「……」
季婉秀眉一踅,下意識地伸手想推開他,但手心剛剛碰到他的肩窩,就不自覺鬆了力氣,軟綿綿地搭在上面,半是嬌嗔地輕聲開口:「松一點!你抱的太緊了,我都快透不過氣了!」
鳳天這才放鬆開對她的桎梏。
季婉偎依在他的懷裡,抬起小臉,水眸定定地看著面前的男子,依舊是熟悉的劍眉鳳目,器宇軒昂,霸氣內斂之後更多了幾分清冷矜貴的氣質,如蒞臨大地的神祗,王者天成,卻在面對她的時候,眉宇之間不經意地帶起一抹謂之寵溺的柔和之意——
鳳天,混沌之初,與天道一體雙生,並一手建立了神域的帝君!
說實話,她完全沒有想到,原來她和他在冥冥中早已有了極深的交集,甚至她誕生的緣由,都是為了他!
惟有她,方能解開他被封印的本命之靈!
當年天道窺伺世間規則,發現了她的存在,於是派了神域之人剿滅赤月族,自己更是借用人類軀體前往赤月族禁地,意欲阻撓她的誕生,但卻不得其門而入,且當時的聖女蘇夢已經遠走他鄉,因而讓她躲過一劫。
再之後,她就借著蘇夢的身體降生為人,彼時她有著最初誕生的記憶,知道自己誕生的緣由,卻也在為人之後,擁有了喜怒哀樂和思考的能力——
她知道鳳天的存在,卻也畏懼與他相見!她只想和娘親一起平平靜靜地生活,一點也不想被那種所謂的命運來左右自己的人生。
所以才會有那個關於鳳舞蓮華玦的烏龍事件!
七歲的時候,她在本能的驅使下,還是去了擎雲山給當時傷重的鳳天治療,那是她第一次見他,雖然被硬塞給了那塊玉玦,但是當時的她心裡只有對這個會幹涉自己命運的人滿滿的厭惡,所以回到季家大宅后沒幾天,為了避免煩擾,她隨手就把鳳舞蓮華玦「送」給了楊若雨。
但也就是那次,因為她動用了自己的力量,所以被天道窺伺到了行蹤,也就是說她七歲之後的變化根本就不是生病,而是因為受到了攻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