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2.第512章 教訓林悠然（下）
怎麼會是她？！
林悠然驚恐地張大了口，彷彿脫水的魚兒嘴巴一開一合，拚命地呼吸著，卻連一個音節都擠不出來——
為什麼燈會自己亮？！為什麼三年前的死人會出現在她的閨房裡？！為什麼死人還能站著？！為什麼死人還能說話？！
無數個問題灌入腦海，但都找不到答案，林悠然眼睜睜地看著那面目全非的丫鬟向前走了一步，劇烈的恐懼襲上心頭，她驟然瘋了似的凝起靈力，土黃色的光芒閃過，一道土刺破空而起——
卻在接近那名丫鬟的時候，又無聲無息地消失了。
幽幽的聲音再次響了起來：「小姐，奴婢知道錯了，小姐為什麼不原諒奴婢呢？！小姐，您原諒奴婢好不好？！井裡好冷啊，奴婢不想在井裡待了……」
「滾……」
林悠然囁嚅著，終於從顫抖的唇間吐出一個字眼來，緊接著拚命吼叫道：「滾開！給我滾！你別過來，別過來！！」
「小姐，奴婢知道錯了，讓奴婢來伺候你吧……」
「不，不不！你滾！滾出這裡，我不要看到你！不要看到你！！」林悠然狂亂地吼了幾聲，又像是想到了什麼，慌忙轉身想要開門逃出去。
但季婉又怎麼會給她這樣的機會？！
林悠然以為自己正在門口拉門，可實際上，她自始至終都坐在床榻上沒有移動過，不過是小毛團的魘魔之力讓她產生了幻覺而已。
所以她根本就沒有碰到門，門又怎麼可能被拉開呢？！
就在林悠然瘋狂地把門拉的咣咣直響，門卻像被粘住了似的紋絲不動之際，又一道不同於剛才的聲音幽幽響了起來：「小姐，好多年沒見了，您都這麼大了……奴婢好想您呀，您來陪陪奴婢吧？！」
「……」
林悠然動作又是一僵，不可置信地轉過身來，緊接著一屁月殳坐到了地上。
又是一名丫鬟出現在她的視野當中，看身高體型約莫才十三四歲的模樣，身上凝固著厚厚的血漬，有的地方還在往外冒著血水，隨著她的走動，每一步，都在地上印下一個深深的血腳印。
林悠然牙齒咯咯的上下打顫，視線慢慢地一寸寸往上移，經過第二名丫鬟的裙子、衣衫、脖頸……最後到她的臉上。
瞬間又是一聲凄慘無比的尖叫響起！
那是怎樣的一張臉啊！已經完全不能稱之為臉了：一邊眼睛只剩下了黑洞洞的窟窿，另一邊眼球掉了出來，孤零零地掛在臉上，隨著動作一抖一抖的顫動，從鼻子往下的皮膚都沒了，露出白森森的骨骼……
最可怕的是，她還在說話！
隨著她下巴一開一合的動作，幽幽的聲音便響了起來，如冰冷的利刃，一點一點刺入林悠然的心口。
不要！
不要過來！！
林悠然又不死心地重新凝起靈力，一時間土黃色光芒連閃，她眼下所能使用的全部攻擊技能都一股腦兒地甩了出去，卻都和剛才一樣，石沉大海！
所有的攻擊都在靠近那兩名丫鬟的一剎那間，無影無蹤——
她的一切行為其實都是小毛團的魘魔之力所操控出來的幻覺，除了那五具屍體本身是真的以外，包括她們的行動、聲音也都是她腦海里產生的幻覺！所以無論她怎麼做，都不可能攻擊到這兩名丫鬟。
林悠然嘗試了幾次都毫無作用之後，只能死死瞪著那兩名丫鬟，目眥盡裂，恐懼的幾乎連呼吸都要忘記了。
就在這時，有冰涼的觸感輕輕搭上了她兩邊的肩膀。
「……」
林悠然機械地左右扭動著脖子，然後便看見了兩張同樣是面目全非的臉，可怖的傷口落入她的眼底，大約是離的近了的緣故，她甚至可以很清晰地看見裡面有白花花的蛆蟲在來回攀爬。
嘔！！
林悠然猛地推開這兩名丫鬟，爬起來發瘋一樣地向前跑去，卻不料筆直撞上路中央憑空出現的第五個人影——
「小姐，您是來接水兒的嗎？！」
水兒？！
水兒不是她過去的貼身丫鬟嗎？！因為不小心踩到了她最喜歡的繡鞋，被她令人用棍棒活活打死了。
林悠然駭然地後退一步，就看到一張熟悉的臉，倒是沒有其他幾名丫鬟那般恐怖，只是臉色灰白，笑容難看又詭異。
「誰要接你！你給我滾！你們都給我滾！！」
「小姐，水兒頭很痛，小姐能幫水兒看看嗎？！」叫水兒的丫鬟似乎完全沒有聽見林悠然的喝斥，一個字一個字慢慢地說著，又在林悠然面前緩緩轉過身。
林悠然眼神一瞬間收緊了——
這個叫水兒的丫鬟後腦勺缺了一半！腦袋整個兒凹了進去，紅白相間的液體正滴滴答答地流淌下來，林悠然躲閃不及，鞋子上被沾濕了一塊，迅速在鞋面上暈染開來。
「啊！！」
林悠然慘叫一聲，抬腳就將鞋子踹出老遠，跌跌撞撞滴往後退了幾步，又一屁月殳坐在了地上，雙手緊緊蒙住頭，語無倫次地念叨著：「滾，都給我滾！不要過來，不要找我！求求你們，不要找我……」
隨著話音，一股奇怪的味道在屋子裡瀰漫開來。
季婉微微皺了下眉頭，目光落在林大小姐雙腿之間，她穿著白色的裡衣，可以很明顯看到那裡泅濕了一大片。
這位林家大小姐居然嚇尿了！
看樣子，這場面對她的打擊確實不小，加上小毛團魘魔之力的作用，即便沒有瘋傻，估計至少這輩子都不會忘記今晚的情景了！
嗯，以後夾著尾巴做人最好！
季婉眯了眯眼，粉唇揚起一抹譏誚的弧度，也懶得繼續再看下去，囑咐小毛團將後續事情處理好之後，便先行離開了。
至於那五具屍體，就留給林家來處理吧！
她的空間戒指里可是有一堆從葉家順來的靈丹妙藥，以及各種奇珍異寶！在對那些屍體改造一番之後，她絲毫都不用擔心被看出什麼端倪來。
只要把井裡原有的殘屍給弄乾凈就行了！
季婉站在林家宅院的井邊，纖指輕輕一彈，赤紅色的靈力光芒便從井蓋的縫隙里躥了進去，悄無聲息地燃燒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