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94.第594章 連牙根都酸
結果話音剛落，她就看見帝君大人無比淡定地點了點頭。
「……」
剎那間，季婉覺得自己頭頂似乎有一隻烏鴉哇哇叫著飛過。
她默默地「哦」了一聲，一邊消化這個事實，一邊抵著男子的肩膀示意他放自己下去，雙腳剛剛踏上地面，就聽見一聲聲驚叫由遠而近傳了過來。
季婉下意識地轉臉看過去，只聽一輛受驚的馬車正不受控制地橫衝直撞過來，而兩邊路人都連連驚呼著左右閃避，看起來好不驚險。
而馬車最終撞向的是一個衣著精美，儼然大戶人家出身的妙齡少女。
因為少女身上並沒有釋放出靈力波動，又是半背面的角度，所以季婉起先還沒有認出來是誰，只聽周圍路人都在高喊「快閃開」，可那少女卻像是嚇傻了一樣，站在原地紋絲不動，眼睜睜地看著馬車離自己越來越近。
五米……
四米……
季婉微微皺了下眉頭，雖然她並沒有什麼「見義勇為」的閑心，但考慮到有可能會是第七重幻境的陣眼，所以她猶豫了半秒，還是拔腳打算過去把那少女給救下來。
豈料剛走了兩步，翔空步法剛剛用出來就被她自己給強行掐斷了——
少女的容貌在那一刻落入她的眼底。
她看到了一張很不想看見的臉！
尼瑪除了楊若雨還能有誰？！
想到自己剛剛居然還想要去幫她擋馬車，季婉就覺得有種腦子被門夾了的感覺。儘管是幻境，但要讓她救自己的敵人……
她還真沒那麼心胸開闊！
不落井下石去把她往拉車的魔獸蹄子下面推一把，就已經算她善良了！
兩米……
一米……
眼看著魔獸高揚的前蹄就要狠狠踏碎楊若雨的腦門，說時遲那時快，一道靈力形成的火龍驟然斜刺里躥出來，在千鈞一髮之際撞上了馬車。
轟——
伴著一聲巨響，接著就看見馬車連同拉車的魔獸一起瞬間被掀飛了出去，在季婉的視野中劃出一道流暢的弧線，最後重重砸到地上。
那一下可摔得不輕，魔獸兇悍的氣勢剎那就消失的無影無蹤，四隻蹄子在地上划拉著站不起來不說，還口吐白沫，沒一會就暈了過去。
至於馬車的車廂更是慘不忍睹，整個兒變成了一堆碎木板，有一些來不及躲閃的路人被飛濺的木頭碎渣砸中，一時間半個街道上都是哀鴻陣陣。
「……」
季婉回首瞥了身後的帝君大人一眼，眉梢一挑，粉唇勾出一抹不深不淺的弧度來：「你每次都是這麼及時么？！」
從那道靈力出現的同時，她就明白是怎麼一回事了，以前倒還沒什麼想法，可現在再親眼目睹這一場面，她簡直是連牙根都在冒酸水。
救救救，救你妹啊！！
鳳天被她看的極為不自在，抬手摸了摸鼻尖，很艱難地開口：「當年不是……」
「不是什麼？！」季婉冷笑。
鳳天默默看著記憶中的自己正從斜刺里走出來，大步走到楊若雨身邊，再看看自家丫頭似笑非笑的神情，不覺話音一窒，就像是被堵住了一樣，如果用一個詞來形容，那絕對就是有口難言——
「丫頭……」帝君大人討好地去拉季婉的手，「咱們去別處好不好？！」
總之眼不見為凈，只要看不見這場面，他家丫頭過一會兒也就不會再糾結這事兒了。
可惜帝君大人還是想的太簡單了！
平素越是冷靜的人，一旦發起火來也就越是難以收拾。很不巧季婉就是這樣的人——
啪！！
季婉毫不客氣地打開他伸過來的手，狠狠瞪過去一眼：「滾！！」
一個「滾」字好像重鎚一樣砸進帝君大人的心裡。
那一剎那，帝君大人覺得整個世界似乎都黯淡了下來，俊顏上一片愕然。
「……」
他家丫頭居然叫他滾？！
他家丫頭居然叫他滾……
季婉把視線從帝君大人身上收回來，雙臂環抱著氣哼哼地轉過臉繼續去看楊若雨，看她的樣貌應該年紀在十五六歲的樣子，差不多也就是五年前。
她十二歲的時候！
距離第三重幻境所發生的時間應是過了大約一年有餘。
「我沒事，幸虧有你救了我！」
只見楊若雨似心有餘悸一般輕輕拍了拍胸口，臉上的蒼白漸漸褪卻，綻開一道淺淺的笑容。
哼，就裝吧！
那馬車明明大老遠的就失控了，中間的距離哪怕是沒修鍊的人都有足夠的時間來反應，更不要說像楊若雨這種從小就被精心培養的世家小姐了。
除了是故意的之外，根本就想不出還有什麼理由讓她沒辦法自己從馬車前躲開！
季婉唇角控制不住地勾出冷嘲的痕迹，眸光流轉，一晃落向楊若雨身邊的俊秀少年——
算起來，這時候的鳳天剛過十六歲！
經過了一年的征戰，再加上歲月的浸洗，少年纖細的體格逐漸成長，與第一重幻境所見已經是猶如脫胎換骨一般，鋒芒初顯，那與生俱來的霸氣正在不知不覺間流瀉出來。
「那就好，我還有事，你自己回去？！」
十六歲的二皇子殿下輕啟薄唇，如果季婉這時候冷靜下來，就能聽出那話音正透著一種公事公辦的態度。
但偏偏這時候的季婉一點兒也不冷靜，嗯，就算明知道這其間有很多誤會，她還是控制不住自己一身的醋意——
尼瑪你有事還不快滾！你丫是楊若雨她保姆么？！那麼大一個人長著腿不會自己回去？！還要你來問？！
不等她腹誹完畢，楊若雨又絞著手指開口了：「可是，你能不能送我回去？！我有點腳軟……」
腳軟你妹啊！
Fuck！
要不要她踹一腳送你回去？！
季婉下意識地挑高了眉毛，強忍住直接走過去踹飛楊若雨的念頭，接著又聽見二皇子殿下的聲音：「那你就在這站一會兒再走！」
喲，到底還知道拒絕！
眼看著二皇子殿下拋下這句話之後轉身便走，徒留下楊若雨一個人站在路邊，季婉的心情也終於好了那麼一丁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