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37.第837章 又委屈又生氣
「留在下界？！」
季婉像是不敢相信自己所聽到的一樣，倏然瞪大了雙眼。
緊接著啪的一聲，一個清脆的巴掌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甩在了男子的側顏上！
這一掌足足用了十成十的力氣，鳳天不閃不避，被打的偏過頭去，幾縷青絲墜下，良久，眸光緩緩移轉回來，落在少女的身上。
而季婉還保持著掌摑的姿勢，揮出去的右手還停在半空，身體微微顫抖著，一眨不眨地瞪著鳳天。
「……」
靜！
這一幕實在是太過突然。
周圍頃刻便陷入到一片無聲的寂靜當中。
直到一陣風拂過，吹起兩人的衣袍獵獵作響，這才讓人群從大驚失色的獃滯中找回一點思考的能力——
匪夷所思！
真是太匪夷所思了！
那女人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么？！竟然在眾目睽睽之下掌摑了帝君！
而且還真的打中了！！
有不少人在回過神來之後，又不禁趕緊下意識地去揉眼睛，懷疑自己剛剛是不是眼睛進了沙子，所以一個不小心看走了眼……
而當他們確認剛才的一幕不是幻覺之後，眾人更是驚呆了，看向季婉的目光瞬間就像是在看死人一樣——
那可是帝君啊！
魔界唯一信仰的神！
可不是什麼張三李四、阿貓阿狗之類的！
要知道之前對帝君不敬的人要麼墳頭草都已經長到一人高了，要麼根本是連全屍都沒能留下來，直接被轟成了渣渣。
而且那些人還不是對帝君動手，頂多就是言語上的褻瀆和不敬，哪裡像現在這樣居然二話不說，一巴掌就直接甩臉上？！
別說是帝君了，就算是他們也難以忍受啊！
「……」
嘖嘖，可惜這麼一個絕色傾城的小姑娘了，白長了一張漂亮的臉蛋，卻不懂得收斂，也不知道會受到怎樣的嚴懲……
幾乎所有人都認定了季婉難逃一死。
一部分人因為她的美貌，眼裡尚還存了幾分同情；但更多的人則認定她是咎由自取、自討苦吃！
譬如剛剛從地上撐起身子，將這一幕從頭至尾清清楚楚看在眼裡的銀月，就更是一臉的幸災樂禍，在心底瘋狂地叫囂著——
殺了她！
殺了那個不知天高地厚的賤人！
只要想到可以看到季婉慘死在自己面前，銀月就覺得心裡長長出了一口氣，彷彿連斷指的痛苦也都算不了什麼了。
然而讓眾人萬萬沒想到的是，他們的帝君徐徐正過臉來，垂眸看著季婉半晌，非但沒有生氣，反而輕嘆一聲開口：「手痛不痛？！」
「……」
手痛不痛？！
你見過被人扇了一巴掌還要問對方手痛不痛的么？！
沒有疾言厲色！
沒有狂風驟雨！
沒有勃然大怒！
不要說像他們想象中的那樣出手教訓了，就是連一句重話都沒有——
「……」
我勒個去！
那真的是他們的帝君么，不會是什麼人假冒來配合這姑娘演一齣戲的吧？！
可是在這帝殿行宮附近，又有誰敢膽大包天到假冒帝君？！
更何況那威壓的感覺絕對不會有錯……
難道說這姑娘剛剛說的都是真的？！
她是帝君在下界曾經明媒正娶過的妻？！
那一瞬間，這些人的心靈都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極大衝擊！
銀月就更是目瞪口呆，遠遠看著那相對而立的一男一女，嘴唇翕動著，連半個字眼都擠不出來——
怎麼會這樣？！
……
帝君沒有貼身侍女！
這是帝殿行宮眾所周知的事情。
本來行宮裡是安排有侍女的，可沒想到帝君一回來之後，卻以雷厲風行的手段將行宮內殿中的侍女全部給遣散了出去，連一個都沒有留下。
從那以後，能自由出入行宮內殿的，就只有她銀月了！
據說是因為她的父親是魔界的右護法，也是帝君的左膀右臂之一，所以帝君才會默許她這樣的權利，方便她隨時尋找自己的父親。
一來二去，她就成了最容易接近帝君的女子。
可以說在整個帝殿行宮裡，她自認為不會有女人比她更了解帝君了，也正因為這獨一無二的出入資格，她也認定了自己是與眾不同的——
打從見到帝君的第一眼，她的心就迷失了！
她覺得這世上也只有她，才能配的上那孑然獨立，如天人一般的男子……
然而今天的這一幕，卻全盤打破了她過去所有的認知——
不管是她所見過的，還是她父親回憶當中萬年之前未轉世的帝君，都從來不曾出現過眼前這般的情形——
平素冷厲的鳳眸像是被春風化凍的寒冰，柔和似水、波光粼粼，看著那少女的目光宛如在看一件稀世珍寶，方才刻意堆砌出來的淡漠早已被沖刷的無影無蹤。
如斯溫柔！
如斯憐惜！
即便是瞎子也能看出來，那少女在帝君的心中佔據著怎樣一個地位！
只是這樣的情形落在銀月的眼底，卻讓她手上的疼痛仿若翻了百倍一般——
為什麼？！
為什麼會是這樣？！
為什麼半路會殺出這麼一個程咬金？！
……
那一刻，沒有人注意到她的失意，沒有人注意到她的淚水漣漣，甚至包括了她帶來的四名侍衛也是如此，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在那一男一女的身上，帶著全然的不可思議。
「……」
季婉咬著下唇忿忿地轉開臉不去看他，水眸里卻在不知不覺間被一片霧氣氤氳。
都不想要她了，還會擔心她痛不痛么？！
莫名的小女生脾氣不知不覺就冒出頭來，讓她又委屈又生氣。
「讓我看看！」
鳳天見她滿臉彆扭的樣子又一聲不吭，俊顏上不禁現出幾分疼惜和無奈，索性直接去抓她的手想要檢查一番。
只是指尖剛剛觸到，就被少女毫不客氣地用力甩開。
「別碰我！！」
話音落下，她又禁不住握緊了拳頭，貝齒在唇瓣上留下一道痕迹——
其實她也不想這樣！
平時她最看不起這種控制不了情緒的人了不是么？！
可當她好不容易重新見到那日夜思念的面孔，所得到的回應卻是那樣淡漠的一句話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