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五章 天源門
桑殘葉黃待風齊,命懸一線存希冀。
那幾隻猛獸在賀方周圍觀察了許久,探查清楚情況后,便猛地撲了出來。
賀方的氣已然聚在胸口,他嘴裡念了一句話,便要引爆聚在胸口的混沌氣。可正在這時,魔骨劍突然精光大盛!
剛要撲到賀方和少揚的猛獸被這猛然出現的白光嚇了一跳,紛紛轉頭便跑,又一次躲在暗處。
賀方也被這突然爆出的白光驚了一跳。
「族長的氣已是耗盡,沒有任何的氣注入,這魔骨劍怎麼突然發出這等強烈的精光?」
正在賀方納悶之際,一個年輕人從天而降,落在賀方面前。
「你是?」賀方問道。
那衣著樸素長相清秀的年輕人向著賀方作了一揖道:「家父讓我來迎賀前輩。」
「家父?你是徐弘道的兒子?」賀方微微詫異。
年輕人點點頭,微笑道:「晚輩徐天少,見過賀前輩。」
賀方也是笑道:「若是賢侄再晚來一些,只怕我要成為了幾隻畜牲的晚餐了。」
徐天少也是笑著說道:「既然來到家父這裡,家父便不會讓賀前輩受擾。」
接著,徐天少便朝著暗處猛喝一句:「孽畜!還不快滾!」
話音剛落,那幾隻猛獸便落荒而逃。
徐天少手往賀方身前一攤,道:「賀前輩,請這邊走。」
賀方點點頭,扶起少揚,替少揚拾起精光大盛的魔骨劍,便隨著徐天少走去。
九曲十八彎,走得徐天少都有些迷糊了:「賢侄,還有多久才到?」
徐天少笑了笑道:「快了,就在前面。」
又走了一陣,終於來到一個小瀑布之前,徐天少向那瀑布里指了指道:「就在這裡。」
「這裡是天源門?」賀方發覺眼前之景他是見也沒有見過。
徐天少點頭道:「家父時常布置,便成了現在這樣。也許與前輩上次來是大不相同。」
賀方扶著少揚,穿過瀑布,便來到一片花海。
走通花海,三人終於到了一個典雅的庭院。
徐天少停在庭院中,對賀方說道:「賀前輩稍等,容晚輩進去通傳一聲。」
賀方點點頭,徐天少幾個箭步便消失在庭院中。
許久,徐天少才出現在庭院中,對賀方說道:「賀前輩久等了,請跟我來。」
說完,徐天少便帶著賀方繞過庭院,從一間木房邊繞過,又走過兩個庭院,方才在一處燈火通明的房間處停下。
「家父就在裡面,賀前輩請。」徐天少手往那間房一指,隨即便飄然而去。
賀方扶著依舊在昏迷中的少揚往房間里走。
剛一推開房門,便見你老者端坐其中。
聽見有人進來,老者方才微微睜開眼睛,本來盤坐在地的他猛地站起來,白衣飛舞,連那長長的白須也跟著飄了起來。
賀方淡然一笑道:「昨日一別,竟是二十年未見。」
老者也是捋著鬍子道:「賀兄別來無恙。」
「安好。徐先生氣色也是不錯。」賀方道。
老者笑著點了點頭道:「把族長先放下來吧。」
賀方放下風少揚后,與徐弘道面對面的盤腿而坐。
「你是越藏越深了,讓我好找啊!」賀方搖著頭道。
「避世而安,若是不藏得好好的,只怕我不得安寧啊!」徐弘道嘆道。
「我也不和你繞彎子了。」賀方也是捋著自己的鬍鬚道:「這次前來是有求於你。」
徐弘道突然笑了起來道:「你還是這般直率性格。」
「你知道的,我就是個無事不登三寶殿的人。」賀方也不避諱。
「沒想到我脫離魔族這麼久的時間,躲了創世仙人這麼長的歲月,卻還是被自己人找到。」徐弘道說得很突兀。
「想必你是感應到了我魔族又有新的族長了。」賀方卻是說道。
徐弘道點點頭道:「自魔骨劍出世之時我便感應到了。但隨著魔骨劍離我越來越近,我的感應也越來越強烈。我本想繼續躲在這裡,不問世事,可奈何,你們卻找來了。」
「看來那魔骨劍的白光是因你的感應所發吧。」賀方已經明白那白光為何突然大盛了。
「見你們被猛獸圍困,我哪裡還能坐視不理。畢竟曾是魔族之人。」徐弘道嘆道。
「『曾是』?一日為族人,永遠為族人!」賀方辯道。
「曾經滄海難為水,我已是無欲無求,也不想再踏入仙魔紛爭,即便是有了新的族長,我也不願踩這攤渾水。」徐弘道臉上露著一絲憂色。
「可現在有了新的族長,我們又怎能棄老族長之意而不顧。再者,現在宗國異動,怕是與創世仙人有關。如若魔族再不團結,怕是有傾覆的風險。」賀方道。
「獨人獨事,與我何干?我又何必再去將自己陷到那無盡之地。」徐弘道卻道。
賀方突然站起來,面色凝重道:「你不慮自己,難道就不管我們魔族兄弟嗎!難道我們的族人就該被這般嗎!根同源,水同路,徐兄還當三思!」
徐弘道捋著鬍鬚,搖著頭道:「我所以與魔族斷絕關係,究其原因便是我渴望這般寧靜的日子。就算天再變,國再變,又與我何干?我不過還是過著這般逍遙日子,待在著逍遙之地罷了。」
「可你覺得創世仙人能放過你嗎!」賀方卻是怒急,連鬍鬚都氣得飛了起來:「我們曾經經歷過那場大戰,斬草除根,這可是創世仙人最終的手段啊!今日創世仙人再次起事,難道僅僅為了宗國這片寸草之地嗎?如不為我魔族,創世仙人又為何會如此大的手筆,布置如此精密的陰謀?」賀方據理力爭。
徐弘道卻不太在意,淡淡回道:「雖是如此推斷,可宗國之事未必就是創世仙人搞鬼。宗國本已腐朽,內亂連連,眾人趨權附勢,置倫理於不顧,最後終得此報罷了。」
賀方聽罷,卻是「哈哈」大笑起來:「多年未見徐兄,卻沒想到徐兄竟變得如此昏聵!」
徐弘道擺手道:「難得糊塗,難得糊塗啊!」
賀方彎下腰來,臉對臉的對著徐弘道說道:「但你可知因為你這糊塗,卻會損掉我魔族多少性命?」
「生於戰,卻止於和,賀兄何必再說。」徐弘道又是一句。
「我願為他人,他人卻未必如此而想。」賀方繼續道。
「罷了罷了,多說無益。賀兄此行前來,必不為此事。」徐弘道不願再說了。
賀方看了看躺在地上的風少揚,心中一苦,隨即道:「不說此事也罷,但如今我們均中了煞氣,還望徐兄用你的『化氣大法』將我們體內煞氣化去。」
徐弘道看了看躺在地上的少揚和他腰間插著的魔骨劍,已經知曉這就是新的魔族族長。畢竟自己也是魔族之人,有了這樣一個新的族長,自己又豈能袖手旁觀。
徐弘道一把抓住賀方之手,握住其手腕,淡定之色卻變得微微有些凝重。
「你這煞氣,好怪異!」徐弘道緩緩說道。
「『黑煞訣』!」賀方說道。
「什麼!『黑煞訣』!」徐弘道也驚道!
「不過是『黑煞訣』罷了,徐兄何必如此驚異!」賀方卻是無所謂道。
徐弘道搖著頭道:「你把這『黑煞訣』想得太過簡單!」
「難道他能比惡狐的『天煞訣』更厲害?」賀方說道。
「『天煞訣』厲害,卻不會侵到你的氣里。可這『黑煞訣』卻能將其煞氣侵入到你的氣里。相比之下『天煞訣』就屬於光明磊落之術,而『黑煞訣』卻屬於陰毒之功,兩者不可同日而語!」徐弘道放開了賀方的手,緩緩道。
賀方也感到事有不對,急忙說道:「徐兄的意思是,我們體內的煞氣,治癒不了?」
徐弘道卻是踱了幾步道:「可以這麼說,也可以不這麼說。」
「徐兄,別給我繞彎子了!」賀方卻是叫道。
徐弘道緩緩捋著鬍鬚道:「若是取得極地冰魄,配上千年參花,可解你們體內煞氣。可如若不能同時找到這二者,那便是無可救藥。」
「極地冰魄!千年參花!就算其中一者,也不是我們輕易能找到的啊!」賀方嘆道。
「此事再無他法!」徐弘道說得很堅定。
賀方本以為用徐弘道的「化氣大法」,這點煞氣本不難解決。誰知風少明的這煞氣這般強悍,連徐弘道也拿著沒有辦法。
「徐兄難道沒有別的辦法?『化氣大法』呢?」賀方再次說道。
徐弘道卻是搖頭道:「『化氣大法』只能化解那些基礎的氣!可遇到『黑煞訣』所發展的氣,『化氣大法』卻無半點作用。即使用了『化氣大法』,也只能徒增你體內煞氣侵蝕的範圍!」
徐弘道這麼一說,賀方的心情頓時沉入了谷底。
暫且不說救不救得了風少揚,現在端木家突然出現這麼多修仙者,要是僅靠魔族現有的力量,不出幾日,魔族便會盡數被殲滅。到那時,他賀方就成了魔族的罪人,至少對於他自己來說,他覺得自己是魔族的罪人!
極地冰魄!千年參花!怎麼樣才能得到這兩件寶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