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玄冰真氣

  石羽在綿延的冰川穀底轉了三天。


  以他的功底，即使是無法飛行，在這三天里，也已經走出了將近一千里地，可是四周的景物還都幾乎是一樣的，主要是天地間這種毫無生氣的死寂，令人感到絕望。


  北域冰原空間的天空雖然看不到太陽和日月星辰，但卻有晝夜，不過到了夜晚時，到處都變得漆黑一團，伸手不見五指。每到天黑，他也只好躲進試煉空間里。幸好還有二百五和青火、紫雲兩個老怪物以及貴伯、阿農、阿牧等一幫人，否則石羽孤身一人，陷入這麼一片死寂的空間里，是絕對會發瘋的。


  第四天，石羽終於看到前方有一處寒霧繚繞的深澗。


  小黑髮出一聲歡快的叫聲，朝著深澗方向飛奔而去。


  「難道還有活物？」石羽心中疑惑，還是朝著小黑的方向追了過去。


  兩個時辰后，石羽來到深澗的邊緣，遠遠望見小黑隔差十幾丈遠正在與十幾隻不到兩米長，通體雪白的鼠狀怪物對峙著，小黑顯現出了本體——一頭公牛大小的獒犬，外形極象一頭髮怒的雄獅，在喉嚨里發出低沉的嗚咽聲。


  很明顯，他的功力要比那些鼠狀的玄獸低很多，但在等級上要比它們高，所以雙方一直在原地對峙，誰也不敢輕舉妄動。


  但石羽的出現卻打破了這種平衡。


  「吱吱……」


  一道尖銳的聲音突然響起，石羽如遭重擊，面色頓時變得慘白，雙手不由自主地抱住了頭部。


  「靈魂攻擊！」


  青火和紫雲對視一眼，紫雲老怪把手一揚，一陣陣波動傳出，把石羽的身體籠罩在自己的力場之中，猶如用一個透明的薄膜把石羽與外界隔開了一般。


  那詭異的聲音還能傳進來，不過已經減弱了很多。


  「還是太弱了，這小傢伙到現在居然還最低等級的魔獸攻擊也禁受不住。」在一旁的青火老怪在這種時候仍然不忘嘲諷他兩句，引得石羽怒目相向。


  很奇怪的是小黑卻絲毫不受這些聲音的干擾，仍舊呲牙咧嘴，大聲地咆嘯著。那些鼠形怪獸十分膽小，看到音波攻擊無效，立刻轉頭撤退。身形如同一道道白色的閃電，轉瞬之間就消失不見，其速度之快，令人咋舌。


  石羽看向紫雲老怪：「這是什麼鬼東西？能發出如此恐怖的聲音。」


  「魔音鼠，傳說中是仙妖魔界最低等的魔獸，但卻擁有極為強大的生存能力，在許多被毀滅的上古秘境中都能看到它們的蹤影。即便如此，普通人不邁入聖階，踏上修真之門，也根本禁受不住它的音波攻擊。輕者靈魂受損，重者會發瘋甚至死亡。」紫雲老怪解釋說，「既然發現這種魔獸，附近肯定會有一處仙界遺址，如果找到，嘿嘿，你小子就發財了！」


  「還想發財，那得有命去花，我連那小玩意都對付不了。」


  「是，你的靈力修為確實太低了，但多聽聽魔音鼠的叫喚對你的靈力修為有幫助，我記得當年有一個人為了提升靈力修為，還專門尋找這種東西。」紫雲老怪道，「作為武者，一輩子都在不停冒險，這是我們的宿命。」


  「可惜，我還是喜歡普通人的生活。」石羽答道。


  青火老怪在一旁嘖嘖稱奇：「真是難得，老夫是活了一百多歲時才明白這一點，可惜的是，現在已經找不到回頭路啦。現在的問題是如果你找不到冰隙，儘快提升自己的實力，恐怕一輩子都無法離開這裡。往前走吧，我估計前面那寒氣湧出來的地方，有可能就有冰層的裂縫。」


  石羽點了點頭，把小黑叫到身邊，只能硬著頭皮繼續向前。


  又往前走了大約幾里地，進入那寒澗周圍的濃霧範圍之後，氣溫驟然降低。凜冽徹骨的寒意，從四面八方湧進體內，石羽如墜冰窖，感覺整個身體幾乎在瞬間都要被凍僵了，全身的肌肉骨骼都在「咔咔」作響，失去了運轉的能力。


  「運轉混元訣，仔細體會這種寒意！」二百五的聲音突然在耳邊響起。


  石羽神智為之一清，停下腳步，就這樣站在原地，全力催動著混元訣的運轉。隨著混元訣的運轉，一絲絲的寒冰之氣，透過經脈，進入體內，石羽的整個身體迅速凝結冰凍，轉眼之間就變成了一座冰雕，除了還有微弱的呼吸，他已經全身麻木，連手指想輕微地顫動一下都無法做到。


  小黑很奇怪地看了他一眼，隨即就卧在了他腳邊，豎起兩隻耳朵，警惕地注視著四周。


  這片天地的玄冰真氣，要比赤炎大陸極地的寒冰元力要精純強大了無數倍，相對而言，仙妖魔界或是神域所蘊含的各種屬性「真氣」要比小千界中所蘊含的各種屬性元力更為接近這個世界的本源力量。


  在赤炎大陸東域一些道門認為寒冰之氣是五行元氣中水屬性的一個分支，實際上這是一種錯誤的認知。冰與火實際上是一種相對的力量，一般而言，修鍊火屬性功法的人是無法再修習冰屬性功法的，因為兩種互相矛盾和衝突的能量在體內同時存在，最大的可能性是相互消融湮滅，同化為無。


  但修習混元訣就有這個好處，能夠讓數種互矛盾和衝突的能量在體內各自獨力存在，因為混元訣功法本身並沒有任何屬性。但修習混元訣最大的弱點是會造成武者「樣樣都行，但樣樣稀鬆！」所以混元功在赤炎大陸上才被看作是垃圾功法。


  但實際上在任何一個大陸上，同時擁有數中元素親和力的人卻比擁有單一或是兩種屬性元素親和力的人要多得多。但單一元力屬性體質的人對元素的親和力要遠比常人高數倍甚至是數十倍，他們在修鍊時肯定會事半功倍，修為的進境要遠超普通人的數倍，這也是為什麼只要發現單一體質的修行者都會遭到各大宗門和宗族瘋搶的一個主要原因。


  因為這樣的人永遠都是修行的天才。


  天賦這東西，永遠都會讓絕大多數的普通人眼紅妒嫉，卻又徒呼奈何！

  由於石羽修鍊的是「最為垃圾」的混元訣，所以他吸納煉化玄冰真氣一點問題都沒有，只不過他還是錯誤地估計了寒冰元氣和玄冰真氣兩者之間有本質的區別。所以他在一瞬間就被凍僵了，好在體內的混元訣會自動運轉，能夠一點一點地抽取和煉化剛才突然湧入體內的大量玄冰真氣。


  混元訣在緩慢運轉，將玄冰真氣從他經脈之中一絲絲地抽離出來，再儲存於丹田之中。


  現在的石羽，全身僵硬，體外包裹的冰層則越來越后，真的就變成了一座人形的冰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