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被勸醒燕猛表忠心 做漁翁索尼訓兒
方其功答完之後趕緊把燕猛扶了起來，「燕大人做了一個明智的選擇，當今聖上雖然年幼但聰慧過人，你是不會後悔的。」
「下官絕不會後悔，從今天開始下官就是皇上的人了，必定忠於皇上。」燕猛知道自己現在再也不能回頭了，雖然有些提心弔膽，但皇帝總比鰲拜大，雖然還沒有親政。
「燕大人快快起來，今後我們都是皇上的臣子了，還望方大人要多多照顧啊。」說著還走過去把燕猛扶了起來。
「哪裡哪裡，大人您是皇上的親信，下官以後還得仰仗您的關照呢。」燕猛一邊起身一邊客氣。
曹平在一旁看著方其功扯起虎皮做大旗，沒想到還真把這燕猛真的嚇住了。燕猛還真以為方其功是皇上的親信，其實他現在只是一個草民罷了。
「燕大人客氣了，我不過一介草民罷了，如何能關照你呢？」說著還往曹平這邊看了一眼，意思是如今我又幫你一個大忙，你以後可得照顧我。
曹平點了點頭，「燕大人，如今你也是皇上的人了，有些話我也就不隱瞞了，你在這順天府當過通判，可認識這步軍統領衙門的人？」
「曹大人，不知你想知道這步軍統領衙門多大的官兒？」燕猛問道。
「這裡面最大的官兒圖海你可知道？不知道也沒關係，小一點也行。」曹平問道。
「大人，這九門提督可是從一品的官兒，往下的副將和參將也是從二品和正三品的大官，曹大人也知道下官只是當了這一個多月的通判，和步軍統領衙門裡的那些小官兒還打過交道，可這麼大的官兒下官確實不認識。」燕猛為難道。
「也是，那你以前當捕快的那些兄弟可還有聯繫？」方其功接過話頭。
「那些兄弟都有聯繫，那個捕快是我的一個結義兄弟，曹大人有什麼事可以交給他辦，下官給您個信物，他看到了就會幫你們的，這京城裡的大小事都瞞不過捕快們。」燕猛趕緊從懷中掏出一串銅錢結交給方其功。
「下官有個要求，不知當不當講？」燕猛看方其功接過銅錢結，欲言又止。
「說吧。本官看看能不能答應你。」方其功答道。
「下官內人不能生育，這麼多年也沒給下官生個兒子。所以在外面養了一個外宅，還有個兒子，不過這件事被鰲拜知道了，他把下官兒子和小妾看住來要挾下官，不知道曹大人能不能幫幫忙把他們母子接出城。」燕猛道。
「燕大人，這事本官不能答應你，你如今是站在鰲拜那邊，幫皇上辦事，要是你這小妾與兒子逃走了，那不就是明擺著告訴鰲拜你投靠了皇上，如今皇上還需要你保護。不過本官會派人混進宅子里，保護她們母子。你放心吧。」方其功道。
「好吧，還請大人幫我保護她們母子。下官先告辭了」燕猛只好妥協。
「燕大人，你那正室已經犯了七出之條，為何不休妻？還要偷偷摸摸的在外面養外宅？況且當初你不過一個小小的捕快怎麼有錢養得起外宅？」方其功好奇道。
「下官那正室是我娘給我買的童養媳，從小把我帶大，下官不忍心休妻讓她無家可歸，這養外宅的銀子花費也不大，原先那宅子是下官早先買下的，人也是買來的。」燕猛道。
「嗯，本官知道了，我一定幫你保護好她們母子。你先下去吧。」方其功道。
等燕猛走後，曹平才問道：「方兄，此人可靠否？」
「短時間內沒有問題，若時間一長恐怕就不能保證了，所以皇上還有你我的時間可是不多了。」方其功若有所思道。
「這是何意？難道他不可靠，那你為何還和他說這麼多？」曹平不解。
「曹兄啊，此人也是個有情有義的漢子，如今答應了效忠於皇上，想必也不會食言，但正因為他有情有義，如今他兒子和小妾在鰲拜手上，時間長了難保他不會反覆啊。」方其功細細解釋。
曹平聽了也點頭贊成，「那剛才你說我們和皇上的時間不多是不是就是說此人一旦反覆，就會提高鰲拜的戒心，說不定會狗急跳牆，對吧？」
「嗯，就是這樣，誰也不能保證他能堅持多久，所以當前皇上親政是最重要的大事，只有皇上親政能讓他看到希望，才能給我們爭取些時間細細布置，一舉拿下鰲拜。」方其功道。
「我回去就向皇上稟報，這情報處就交給你了，你可有話讓我帶給皇上？」曹平起身道。
「放心吧，此事就交給我了，還請曹兄告訴皇上，皇上年紀也不小了，是時候該大婚了。」方其功囑咐道。
「方兄，這皇上大婚可不是我們當奴才的該插言的啊。」曹平懷疑道。
「曹兄，你把這話帶給皇上，皇上天資聰慧，自然明白。我不便多說。」方其功客氣道。
「那好，看在你以前都說中的分上，我就把這話帶給皇上。」曹平說完就開門出去了。
索尼府，索尼正在聽兒子管家彙報著一天的家裡事，無非就是那些人又送了多少禮，那些人請求見一面。他如今是三等公，是大學士，是太子太師，最重要的還是四大輔臣之首，鰲拜雖然桀驁可也不敢朝他齜牙。
正想著今天宮裡發生的事兒，他兒子索額圖進來了，這索額圖從小就沒吃過太多苦，當官兒也是靠著他順順利利的升到了禮部侍郎，往後前程可期。
他自己知道這索額圖本事不行，當官兒的悟性也是平平，還貪圖享受。要是自己能再當幾年首輔，說不定他還可以接班，可是當今皇上聰慧，親政之後必然裁撤四輔，就算不裁撤，也必定換上聽話的人。
他有時候就在想這愛新覺羅家的血脈就是好，從努爾哈赤到當今皇上無一不是人傑。
再看看自己的兒子，雖然不是紈絝子弟，但也不是什麼好東西，和康熙比起來自己恨不得把索額圖掐死。想到這裡眼睛也狠狠的瞪著索額圖。
索額圖看著父親如此瞪他，不知道索尼心中所想，還以為是自己哪裡又犯錯了。
「父親大人，是不是兒子哪裡做錯了什麼？」索額圖小心翼翼的試探。
索尼一聽也醒了過來，眼神不再兇惡，把管家打發出去說道：「你來找我有什麼事啊？不是又想陞官了吧？上次不是和你說了嗎，你這剛當上禮部侍郎，要先緩一緩，你也要學習學習，這朝廷不是我們家的，要注意影響。」
「父親大人，兒子今天來可不是想陞官，是在禮部聽說鰲拜找了借口把皇上的侍衛都給換了，連僂赫這統領也被發配寧古塔了。這事兒父親知道嗎？」索額圖問道。
「你都知道了，我還不知道？說吧，你到底想問什麼？」索尼沒好氣問道。
「鰲拜如此桀驁不馴，父親為何不將其拿下？為天子報仇，將來皇上親政還不保我富貴長久？」索額圖道。
「哦，你今天還想到這麼多？這些話是誰和你說的？」索尼沒有答覆，反問道。
「沒有，沒有，是兒子自己想出來的，這可沒有人教我。」索額圖不會說是自己一個人去喝花酒的時候，隔壁人議論的觀點。當然也沒人告訴他，這些人是故意說給他聽的。
「你自己想的？這是好事啊，遇事就是要多思考，雖然你想錯了。」索尼說完就端起茶喝了一口。
「啊？兒子愚蠢，還請父親大人教誨。」他更不敢說這是道聽途說的，心想以後這聽到的話再不拿來賣弄了。
「你想的也沒錯，可是你就能夠保證皇上能夠給我們富貴？要是他不給你能怎麼辦？」索尼問道。
「這.……是孩兒想岔了，要是皇上不認，我們還真沒有辦法。」索額圖一想還真是，越來越覺得自己很傻很天真，這些話都拿來給父親說。
「是啊，再說這鰲拜，當年縱橫沙場，如今軍中很多軍官當年都是他的手下，他在軍中的勢力和影響都不亞於老夫。更何況還當了這麼久的輔政大臣，雖然排名不如蘇克薩哈，但是論實力早已超過了蘇克薩哈。
這樣一個龐然大物，我們來收拾必定兩敗俱傷，這回報卻是念在皇上的感恩上，這就如同鏡中花，水中月啊。你說咱們能動手嗎？」索尼教誨兒子道。
「父親，兒子知道了，這實實在在的富貴不到手，咱們就不動手。那咱們該怎麼辦？」索額圖繼續問。
「怎麼辦？當然是坐山觀虎鬥，這皇上也不是吃素的，今天他吃了悶虧，一定會報復回來的，不信你就看著，咱們就這樣看著，不相幫也不表態。斗得越狠，將來咱們到手的就越多。」索尼道。
「兒子明白了，以後一定謹言慎行，不讓人抓到把柄。那兒子告退了。」索額圖說完就打算出去，剛走到門口就聽到索尼喚他。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