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真的
聽他這語氣好像認識許多人的樣子。
或許徐宥疑惑的目光太明顯，那人笑出一口白牙解釋道：「我這幾年全國各地跑場子沒有一千也有八百，倒是認識了不少人。」
徐宥笑著點頭：「算是我第一次試鏡，還請前輩多多指教。」逢人多說幾句好話總是沒錯。
那人笑著擺擺手：「指教談不上，不過啊，這有些新人，確實會犯一些普遍的小毛病。有些人過於心浮氣躁，一開始碰了一鼻子灰就自暴自棄，一蹶不振，其實，這在圈裡真的不算什麼，就像我這種跑了好幾年場子的，都可能一連好幾個月面不上一部戲……」
看來這人認識不少人也真是有道理的，真能說。
他介紹自己叫馮豪碩，人如其名。
徐宥就在那聽他balabala說了近半小時，終於輪到馮豪碩。
徐宥默默鬆口氣。
轉頭間，看見一個人領著一大幫子人走了過來。
這真是徐宥最不願意看見的場景，卻在第一次試鏡就遇到。
徐宥真心想大喊一聲卧了個槽！
他的「好弟弟」早已今非昔比，只見他帶著明星大腕必備的墨鏡，將白皙小巧的臉蛋遮了一半，穿著一身帶著晃眼的logo的休閑裝，肩上披著一件大衣，被助理保鏢簇擁著，一副趕場子的樣子。
據陳炎說，這人接的第一部影片即將上映，他新人挑大樑，飾演男一。
影片的前期宣傳噱頭很足，所以，現在他已經擁有了不少粉絲。
徐宥猜那影片也只能是爛大街的校園愛情片，看他這一副文弱小生樣，真演不了別的了。
裴黎看見徐宥顯然也是驚訝的，不過很快恢復了自然的表情，主動跟徐宥打招呼：「徐哥，真巧。」
對方如此有禮貌，這麼多人看著，徐宥不好意思板臉，只能意思一下勾了勾嘴角：「是，真巧。」
可對方絲毫沒有就此走開的意思：「沒想到徐哥也是學表演的，你試的那個角色？」
徐宥十分不想看到這清秀的臉蛋，看到就會想到不好的回憶，可是某人就是這麼沒眼色。
「男三號，秦齊。」然後嘴賤加了一句，「你呢？」
他真的只是禮貌性問了一下。
只見男孩輕輕笑了一下，回到：「我剛試完男二，今天是來試裝的。」
「哦，恭喜。」
男二就是男主角的弟弟。按一般劇情，和男主或女主有感情戲的才會是男二或女二，而且書中也確實是男老師的戲份較多一點，但由於徐宥角色的感情過於朦朧，所以，戲份會有刪減，定為男三。
這是卓義給他的解釋。
現在，徐宥又知道了另一個原因。
他有點好奇他的「好弟弟」跟了哪位財神。
這時裴黎身邊的助理適時出聲道：「那邊服裝師等著呢。」
然後兩人友好告別。
見了裴黎后，徐宥覺得緊張全都沒了，只剩下滿滿的鬥志。
終於迎來一個夠分量的小boss了，這次他要打個完美的一仗。
馮豪碩很快出來，拉著一張臉，只拍拍徐宥的肩，說了句：「儘力吧。」
徐宥深吸一口氣，面帶笑容進了屋。
面試官三個人，兩男一女。
那個女的很溫柔的樣子，先問了徐宥幾個簡單的問題，徐宥一一認真答了。
而其中一個男的就明顯沒那麼好對付，開口就十分犀利：「你不是科班出身，那你覺得自己比其他人有什麼優勢？」
「我認為一個演員的優勢，不是說出來的，而是演出來的。」徐宥臉上帶著自信的笑容。
一句話顯然鎮住了三位面試官，這年頭，敢如此口出狂言的新人也是不多了。
然後三位面試官商量了一下，讓徐宥試幾個鏡頭。
徐宥接過劇本看了看，好傢夥，這算是自食惡果嗎？
一共三個鏡頭，不多。但是三個鏡頭分別表現了男三號三個不同時期的心境。
第一個是富家子和狐朋狗友聲色犬馬時被父親派人抓回家，差點打斷一條腿，那時的他叛逆不服，什麼都與父親對著干，在聽到父親決定讓他下鄉時是寧死不去的。鏡頭劃在他擰著脖子與父親對吼那一段。
第二個鏡頭，他從對南山的嫌棄、不滿到開始慢慢關心起山上的孩子們，鏡頭定在他跟一個小女生學慣用狗尾草編小兔子，笑的溫暖，沒有一絲敵意。
第三個則是與女主告別時的情景。女主最後還是選擇了離開南山，選擇留下的他坐在教室窗前，靜靜看著女主和男主告別。他選擇了留下，陪著這群可愛的孩子們。
鏡頭就位，徐宥對陪審席點點頭。
情緒的爆發，只在那一瞬間。
劇本被狠狠摔在地上：「我不去！我不用你管我！你憑什麼要決定我的生活，我媽死的那天，你就不配了！」鏡頭裡的徐宥，完全是變了一個人。
他給人的氣質是溫暖的，彷彿一股永遠處於溫熱和沸騰之間的熱水，溫溫吞吞。
可現在的他完全成了一個不學無術、叛逆乖戾的紈絝子弟。
憤怒中的他，連脖子上的青筋都能看見。通紅的眼睛里，還有提及心中傷疤時泛起的淚光。
讓面試的三人更震撼的是，上一秒還在暴怒中的他，馬上就轉換到了下一個鏡頭。
這次他直直盯著鏡頭，眼神先是好奇，然後慢慢發亮，好像是看到了什麼新奇的玩意兒，忽然又笑的如孩童一般：「是像個兔子，不過你這兔子的肚子也太大了吧！」
徐宥演的認真，沒有發現，有人進了屋子，正看著他連連點頭。
最後一個鏡頭，他自己找了把椅子坐下，低著頭，做正在批改作業的模樣。
沒有刻意找鏡頭，鏡頭正好拍到他安靜的一個側臉，沒有表情，只是不時會抬頭看一眼遠處的鏡頭，那眼神，有惋惜，有祝福，還有一絲羨慕。
「好！很好！」一個突兀的嗓音想起，將沉浸在徐宥表演中的幾人驚醒。
徐宥抬頭，是孫導演。孫導演年過五十，說話還是中氣十足。
他趕緊站起身打招呼：「孫導你好。」
孫智笑著走近，拍拍徐宥肩膀道：「演的不錯，我能問問你對秦齊對女主情感的理解嗎？」
……
孫導演誇他了，徐宥腦子一抽，他之前怎麼想的來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