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一章 解脫

  姜明進攻了十來招，越來越驚，很明顯，看林陽這風輕雲淡的表情，是遊刃有餘，手下留情了。


  十招之後，林陽見姜明還沒有停手，淡淡道：「來而不往非禮也，你也接我一招。」


  林陽話音未落，手一揮，大片雷霆噼里啪啦，自姜明頭頂落下，不管姜明速度如何快，這雷霆卻如同跗骨之蛆，緊緊跟上。


  姜明雖是亡靈，他自己卻不這麼認為，但能夠感受到這雷霆的威力，絲毫不敢怠慢。手中長劍揮舞的密不透風，層層劍網封鎖住雷霆的去路。


  下一刻，雷霆便炸在劍網之上。


  雷霆是亡靈類的天然剋星，姜明若是沒死，劍氣倒也能夠抗衡雷霆，但已經死了，劍氣也是陰氣引發的，遇到雷霆，瞬間便被炸毀。


  頓時，雷霆落在姜明身上，顯露出姜明的模樣來。


  只見姜明玄衣洒洒，原本飄逸的身形，被雷霆炸的直冒黑煙。再配合原本英俊的面孔，說不出的怪異。


  姜明對林陽的這雷霆忌憚不已，見林陽沒有再出手，他也不敢再動手了，注視著林陽，姜明冷道：「你是何人？為何劍法之中有我蜀山的影子？」


  林陽笑道：「沒什麼，我運氣好，跟一位蜀山前輩有點交情，所以學了一些。」


  姜明道：「既然如此，你也算本門弟子，為何擅闖鎖妖塔？」


  林陽搖搖頭道：「我從沒加入過蜀山，只能算是跟蜀山有淵源而已。至於為何來鎖妖塔，只是想見識一番，順便度一下你。」


  姜明冷道：「度我？就憑你？」


  林陽笑道：「我不能度你？你剛才跟我過招了，你覺得是我的對手？」


  姜明沉默半響，道：「不錯！我不是你的對手。你的劍道已經超過我了，便是雷法，也是專門克制我。」


  林陽笑道：「難得你還有點自知之明。你可還記得從前發生的事情？」


  姜明道：「以前發生了什麼事情？」


  林陽道：「你都不記得了？好好想想，你為了一個女妖，跟你師父反目成仇，然後逃進了鎖妖塔。再之後，你的同門師弟衝進來救你，都被你殺了！」


  姜明喃喃道：「我殺了同門師弟。。。不可能，我沒有殺，我沒有殺他們。。。」


  姜明的神情頓時變得有些癲狂了起來。


  「不是我殺的。。。我沒有殺他們。。。」


  一旁的少女開口道：「是他們自投死路，你是為了阻止他們進塔，出招阻攔，誰知道他們卻不由分說，以八卦陣圍攻你，八卦陣一出，必定敵我一方盡滅，你沒死，自然就是他們死了。」


  姜明眼中極為困惑，過了一會兒才喃喃道：「對，八卦陣，是我破了八卦陣。。。」


  姜明似乎想起來什麼，道：「我不是有意要殺他們的，師父呢？我要見師父，我誤殺師弟，我要跟師父認錯！」


  林陽嘆道：「你師父早就是死了！」


  「師父死了？誰，誰殺他的？」


  「沒有誰殺他的，他是老死的，如今已經過去了一百年。你自己難道沒有感覺？」


  「百年。。。百年。。。」


  姜明望向那少女，道：「有百年了嗎？」


  少女回道：「塔中沒有時間，我不知道。」


  林陽嘆道：「你傷好了，為何不早出去跟你師父認錯？」


  「對啊，我為何不出去？」


  姜明再次頭腦混亂了起來。


  林陽出聲道：「你再想想，當年你中劍了之後，發生了什麼？」


  姜明捂住腦袋，道：「我中劍了。對，我中劍了，當時發生了什麼？我記起來了，女苑抱著我，進了鎖妖塔。然後，她一直跑，還對著我笑。。。」


  姜明神情很是痛苦，思路也斷斷續續的，


  林陽看得這情形，只好默念安魂咒，幫助姜明穩定心神。


  在林陽安魂咒的幫助之下，姜明果然漸漸清醒了過來。


  許久之後，姜明幽幽道：「我想起來了，這一切都是我的錯！我辜負了師父，也辜負了女苑，也辜負了眾位同門師弟。」


  林陽笑道：「只能說是造化弄人，你還記得這位姑娘嗎？」


  姜明疑惑道：「你是？」


  那少女介面道：「我是女苑體內的肉胎，是你的女兒，娘給我起名叫婉兒。」


  姜明此刻心神恢復，嘆道：「女苑先是救我，然後又生下了你，她本就有傷在身，這麼一下來，肯定是油盡燈枯了。既然她死了，為何我還在？」


  姜婉兒道：「你自責過深，還以為自己是蜀山弟子，便守在此地，阻止蜀山的弟子入塔。」


  姜明道：「原來我已經死了！」


  林陽道：「你軀體已經死了，現在是你的執念形成了亡靈。好好想一想吧，事到如今，你該如何是好？」


  姜明又陷入迷障了，道：「是啊！我死了，女苑死了，師父也死了，眾位師弟也是我誤殺的，我該如何是好？如何是好？」


  林陽大喝道：「你犯錯了！所以現在該你彌補你的過錯！你還有女兒，還有蜀山，都是你要守護的！亡靈又怎麼了？只要你持心正，亡靈也可以得道！」


  姜明被林陽這一猛喝，覺得很有道理，附和道：「對！我犯錯了，我要彌補！我是蜀山弟子，我要守護蜀山！我還有女兒，我要照顧她，我不能死！我不能死！」


  姜明連續念叨了幾次，眼神還是很迷離。


  林陽的聲音再次傳了過去，「速速醒來！你還要守護蜀山和你的女兒，不能沉淪！」


  林陽的聲音帶著安魂的力量，姜明的眼神果然逐漸變得清明。


  半響之後，姜明恢復了清醒，拱手道：「多謝林道友點撥！」


  林陽笑道：「想通了？」


  姜明道：「想通了，我會將婉兒撫養大，然後送她出去。我要留在鎖妖塔，永遠鎮守蜀山。以此來彌補我犯下的過錯！」


  林陽笑道：「如此甚好！也不枉我來此一遭。」


  姜明道：「蜀山外邊的情形如何了？」


  林陽當即便把蜀山現在的情形一說。


  姜明道：「那就好！小師弟果然沒讓師父失望！麻煩你把七星劍帶出去給他，這是掌門佩劍。幫我傳一句話，我對不起師父，對不起同門。雖然師父不在了，但小師弟現在是掌門，我向他認個錯！讓他以後不用再為我擔憂！」


  林陽笑道：「你既然想通了，也願意認錯，他們會原諒你的，你為何不親自去跟他說？」


  姜明搖頭道：「師父和諸位師弟都死了，蜀山現在只有小師弟還記得我，我又何必出去擾人視線，徒給小師弟增添麻煩。我還是鎮守鎖妖塔比較好！」


  林陽笑道：「那也由得你了！我想先逛逛鎖妖塔，你們兩個給我當個嚮導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