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一十章 忠義兩難(第三更)
孫悟空從西天門逃去,即按雲頭,回至花果山界。但見那旌旗閃灼,戈戟光輝,原來是四健將與七十二洞妖王,在那裡演習武藝。
孫悟空高叫道:「小的們!我來也!」
眾怪丟了器械,跪倒道:「大王好寬心!丟下我等許久,不來相顧!」
孫悟空道:「沒多時,沒多時!」
且說且行,徑入洞天深處。四健將打掃安歇,叩頭禮拜畢,俱道:「大王在天這百十年,實受何職?怎不見大大王回來」
孫悟空笑道:「我記得才半年光景,怎麼就說百十年話?」
健將道:「在天一日,即在下方一年也。」
孫悟空道:「且喜這番玉帝相愛,封大哥當司法天神,封我當天河元帥,統領十萬天河水軍。近因玉帝小心,蟠桃不肯多給,我便偷偷去蟠桃園,把那蟠桃都給吃了。玉帝由此見罪,要關我一百年。我這才逃下界來。大哥此刻還在天庭,估計在找我。」
眾怪聞言大驚,「若是玉帝找不到大王,怪罪大大王,可如何是好?」
孫悟空笑道:「這卻無妨!玉帝倒沒有如此小氣。」
眾怪道:「大王既然下界來了,不妨也請大大王下來,豈不是美哉!」
孫悟空一想,此言有理,下界多麼快活,那天庭雖然封了他兩人大官,但畢竟受約束。
眾怪安排酒果給孫悟空接風,孫悟空拿起來果子,吃了一口,又喝了一口酒,即咨牙倈嘴道:「不好吃,不好吃!」
崩、芭二將道:「大王在天宮,吃了蟠桃,喝的瓊漿玉液,是以椰果和酒都不甚美口。常言道,美不美,鄉中水。」
孫悟空道:「你們就是親不親,故鄉人。我今早在瑤池,見那長廊之下,有許多瓶罐,都是那玉液瓊漿,你們都不曾嘗著。待我再去偷他幾瓶回來,你們各飲半杯,一個個也長生不老。」
眾猴歡喜不勝。孫悟空即出洞門,又翻一筋斗,使個隱身法,徑至蟠桃會上。
就這會兒的功夫,林陽也到了花果山,不見孫悟空的人。一詢問眾怪,原來是孫悟空又上天去偷酒水去了,又勸說林陽乾脆也在下界為王,逍遙自在。
林陽知道孫悟空一定會回來,所以在花果山等候。
卻說孫悟空進了瑤池宮闕,只見那幾個造酒、盤糟、運水、燒火的,他使一個瞌睡法,眾工便昏昏睡去。孫悟空一股腦兒將瓊漿玉液給搬到墟鼎之中。搬完瓊漿玉液,孫悟空轉念一想。索性一不做,二不休,玉帝老兒給的金丹也不錯,聽說是太上老君煉製的,且也去偷一些。
孫悟空是行動派,說做就做,又架起來筋斗雲,往兜率天宮而去。
那裡不見老君,四無人跡。原來那老君與燃燈古佛在三層高閣朱陵丹台上講道,眾仙童、仙將、仙官、仙吏都侍立左右聽講。這大聖直至丹房裡面,但見丹灶之旁,爐中有火。爐左右安放著五個葫蘆,葫蘆里都是煉就的金丹。孫悟空毫不客氣,一股腦兒全拿走了。
此番可謂是收穫滿滿,孫悟空將即撥轉雲頭回來。
孫悟空一回來,發現林陽也在,大喜,拿出來瓊漿玉液,給眾怪分了。那金丹,孫悟空也給了林陽兩葫蘆。
孫悟空道:「大哥,你回來的正好,不用再回去了。那天庭,盡皆是酒囊飯袋,你我兄弟,就在花果山佔山為王,豈不是逍遙自在。有這御酒和金丹,你我兄弟吃了,法力大增,天庭都拿我們沒有辦法。」
林陽嘆道:「二弟,你幻化成蟠桃在瑤池,幻化成飛蟲在凌霄大殿,我都知道。你一心想下界,原本還有迴旋餘地,如今你又偷了御酒和金丹,天庭怕是再容不下你,勢必要將你捉拿歸案。」
孫悟空道:「大哥何必憂心,天庭能耐我何!只要天庭來抓我,我索性就反了。玉帝有什麼了不起的,皇帝輪流做,說不定今年到我家。」
林陽搖頭道:「二弟,你小看天庭了。玉帝經歷過萬劫,不是表面上如此簡單的。事已至此,多說無益了。為兄最後再提點你一句,你把這些金丹,御酒都吃了,然後以三昧真火淬鍊,就可以形成金剛不壞之軀,如此可以保命。天庭普通戰將的確不是你的對手,但有大能出手,你必然不敵。聽為兄一句話,儘早逃命去吧。為兄說是下界來勸說你的,還要回天庭復命,要不然,我也成了逃犯。你我兄弟若都成了逃犯,以後這三界,行走都不方便了。」
孫悟空復又再勸,林陽搖頭道:「二弟,沒用的。你想想看,為兄這些年說的話,可有一句是假的?為兄此次回天庭,司法天神之位怕是保不住了。不過為兄沒有犯事,不會有危險,你好自為之。」
林陽說完,催促孫悟空把御酒和金丹都吃了。孫悟空催動三昧真火,將藥力煉化,形成金剛不壞之軀。林陽則是把御酒和金丹都放進墟鼎之中。
如此之後,林陽出了花果山,架雲返回了天庭。
待林陽回到了凌霄寶殿的時候,王母和太上老君赫然在列。
玉帝見林陽獨身而回,心裡雖然知道了結果,但還是問了一句。
「林卿家,可勸說成功了?」
林陽回道:「陛下恕罪,臣無功而返,任憑陛下發落!」
玉帝忍住怒氣,道:「就在剛才,那潑猴又返回天宮,偷了瑤池的所有御酒和太上道祖的金丹。這一次,朕便是想網開一面,也不行了。你說說吧,此事該如何處置?」
林陽躬身道:「臣二弟犯下如此大事,臣身為兄長,也有責任。臣若抓二弟,則是對二弟不義。臣若是不抓,則是對陛下不忠。這司法天神之位,臣無顏面再擔任了。至於臣的二弟,既不聽臣的勸告,臣再也管不了。陛下要如何處置臣兄弟兩人,臣皆無怨言。」
林陽這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表情,引得玉帝大發雷霆。
「好!好!好!好一個不忠不義,所以你就撂挑子是吧!朕准了!好好去天牢給朕反省去!」
王母娘娘自然不會容許林陽被關進天牢,如此一來,她的投入不是打水漂了么。
王母娘娘當即開口道:「陛下息怒!陛下息怒!所謂冤有頭,債有主。林天神並沒有犯事,頂多是個教導不嚴之罪。若就此剝奪了他的司法天神之位,還打進天牢,未免處罰過甚,難以服眾。林天神是我天庭的棟樑之才,依臣妾之見,不如讓他回府面壁思過,以後也好戴罪立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