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三十六章 朝歌城破

  且說殷破敗勸說姬昌退兵無果，返回朝歌城內覲見紂王。紂王問曰：「殷愛卿，姬昌如何說道？」


  殷破敗回道：「回大王，姬昌似有意動，只是他手下軍師以及將領皆執迷不悟。微臣勸說無果，還請大王恕罪！」


  或許是危機臨近，紂王也迴光返照了，擺擺手，道：「此不關愛卿之事，姬昌手下將領想搏前程，如今兵臨城下，豈肯就此收手！」


  殷破敗道：「大王，城內還有甲兵十來萬，糧草也充足，勝負猶未可知。微臣請大王發徵召令，號召軍民，若軍民一心，必可退西岐。」


  紂王道：「愛卿此言有理！此事便交由愛卿處理！」


  紂王令侍奉官擬旨一封，著殷破敗告知全朝歌城，號召軍民，共抗西岐逆賊，但有功勞，必然重賞。


  殷破敗領旨，不提。


  魯仁傑此時乃是朝歌總兵官，鑒於之前一戰連折三將，魯仁傑自恃不是西岐敵手，便不再出戰，只是緊守朝歌城牆，依仗城牆，拒敵於外。


  魯仁傑人馬不及西岐多，也是存著等候殷破敗徵召援兵來助的心思。朝歌城也不小，總有些能人異士，但能夠徵召一二，也是不錯。


  林陽雖然放任殷破敗徵召，但也沒有閑著。是不是紂王的死忠，倒也很好實驗。


  林陽讓姜子牙寫了一篇告示，大意無非是紂王荒淫無道，西周奉天討伐，勸導百姓勿要助紂為虐，最好是貢獻了都城，也可免了破城殺戮之苦。命中軍官抄寫了數十章，四面射入城中，或射於城上，或射於房屋之上，或射於途路之中。軍民人等拾得此告示，打開觀看，只見告示上寫得甚是明白。


  林陽和姜子牙的告示一出，朝歌城內頓時人心不穩，這主要是因為紂王根本就不得人心。


  遇到此種情況，殷破敗再怎麼徵召，除了極少數死忠份子，再也沒有人願意為紂王出力。不僅如此，殷破敗還要提防朝歌城內居民跟姬昌裡應外合。


  可以說，西岐一方按兵不動，朝歌城內已經是一團亂了。


  殷破敗無可奈何，只得請示紂王，封鎖街道，著令百姓居家，無事不得外出。


  林陽端坐在中軍大帳內，將朝歌城內的情形看得是一清二楚。


  三天時間悠然而過，林陽見殷破敗再也招不來人了，無意在此浪費時間，便通知九尾狐，次日清晨開城內。


  至第四日清晨，朝歌東門大開，楊戩，哪吒一馬當先，姜子牙，姬昌，姬發，韋護隨後，殺入城中。袁洪和鄔文化，辛甲留在城外駐紮。


  至於林陽，則是去了摘星樓。


  且說紂王在宮內，尚未起身，便聽得外邊一片殺聲振天，紂王大驚，忙問宮官曰：「是那裡喊殺之聲？真驚破朕心也！」


  少時，宮官報入宮中：「啟陛下：朝歌東門守將反叛，引西岐兵馬入城，我方不敵，如今已經廝殺至午門矣。」


  紂王忙整衣出殿，聚文武共議大事。紂王曰：「不意東門守將如此背逆，竟將城門獻了，如之奈何？」


  魯仁傑等齊曰：「都城已破，兵臨禁地，其實難支。若不背城決一死戰，雌雄尚在未定；不然，徒束手待斃，無用也。」


  紂王曰：「卿言正合朕意。」


  紂王吩咐整點御林人馬，準備迎戰。


  且說楊戩和哪吒當先，威風凜凜，朝歌城內無甚厲害將領，如何是兩人敵手。不多時，整個朝歌城，便已經淪陷。西岐眾兵馬謹遵姬昌吩咐，攻破朝歌之後，便齊聚午門，不得造次。


  紂王在九間殿聽得如此，忙問侍臣，只見午門官啟奏：「西伯侯姬昌請陛下答話。」


  紂王聽罷，忙傳旨意，自己結束甲冑，命排儀仗，率御林軍，魯仁傑為保駕，雷鵾、雷鵬為左右翼，紂王上逍遙馬，拎金背刀，日月龍鳳旗開，鏘鏘戈戰，整頓鑾駕，排出午門。只見周營內一聲炮響，排展兩桿大紅旗，一對對排成隧伍，循序而出，甚是整齊。紂王見姬昌和子牙排五方隊伍，甚是森嚴，兵戈整肅，左右分列，兵馬何止萬數。又見門人、眾將，一對對侍立兩傍，威風凜凜，氣宇軒昂。左右又列有二十四對穿大紅的軍政官，雁翅排開。正中央大紅傘下，才是姬昌姜子牙，乘駿馬和四不相而出。


  紂王見姬昌和子牙皓首蒼顏，全裝甲冑，手執寶劍，十分豐彩。姬昌見紂王戴衝天鳳翅盔，赭黃鎖子甲，甚是勇猛。


  姬昌見紂王，忙欠身言曰：「陛下，老臣姬昌甲冑在身，不能全禮。」


  紂王曰：「爾為朕臣，世代鎮守西岐，何以縱惡反叛，犯朕關隘，恃凶逞強，不遵國法，大逆不道，孰甚於此，罪在不赦！今朕親臨陣前，尚不倒戈悔過，猶自抗拒不理，情殊可恨！朕今日不殺你這賊臣，誓不回兵！」


  姬昌答曰：「陛下居天子之尊，諸侯守拒四方，萬姓供其力役，錦衣玉食，貢山航海，何莫非陛下之所有也。古云：『率土之濱，莫非王臣。』誰敢與陛下抗禮哉。今陛下不敬上天，肆行不道，殺戮諸侯，流放大臣，惟婦言是用，淫酗沉湎，臣下化之，朋家作仇，陛下無君道久矣。其諸侯、臣民，又安得以君道待陛下也？陛下之惡，貫盈宇宙，天愁民怨，天下叛之。吾今奉天明命，行天之罰，陛下幸毋以臣叛君自居也。」


  紂王曰：「朕有何罪，稱為大惡？」


  姬昌曰：「陛下沉湎酒色，弗敬上天，謂宗廟不足祀，社稷不足守，動曰：『我有民，有命。』遠君子，親小人，敗倫喪德，極古今未有之惡，罪之一也；

  皇後為萬國母儀，未聞有失德；陛下乃聽信妲己之讒言，斷恩絕愛，將其打入冷宮，廢元配而妄立妖妃，縱淫敗度，大壞彝倫。罪之二也。


  太子為國之儲貳，承祧宗社，乃萬民所仰望者也；輕信讒言，命晁雷、晁田將其幽禁；輕棄國本，不顧嗣胤，忘祖絕宗，得罪宗社。罪之三也。


  黃耇大臣，乃國之枝幹；如杜元銑、梅伯、商容、微子、箕子等，皆被陛下流放。君臣之道絕矣。罪之四也。


  信者人之大本，又為天子號召四方者也，不得以一字增損；今陛下聽妲己之陰謀，宵小之奸計，誑詐諸侯入朝，將東伯侯姜桓楚、南伯侯鄂崇禹，不分皂白，一碎醢其屍，一身首異處，失信於天下諸侯，四維不張。罪之五也。


  天地之生財有數，豈得妄用奢靡，窮財之力，擁為己有，竭民之生？今陛下惟污池台榭是崇，酒池肉林是用，殘宮人之命，造鹿台廣施土木，積天下之財，窮民物之力，又縱崇侯虎剝削貧民，有錢者三丁免抽，無錢者獨丁赴役，民生日促，偷薄成風，皆陛下貪剝有以倡之，罪之六也。


  廉恥者乃風頑懲鈍之防，況人君為萬民之主者；今陛下信妲己狐媚之言，誆賈氏上摘星樓，君欺臣妻，致貞婦死節，西宮黃貴妃直諫，反遭摔下摘星樓，死於非命，三綱已絕，廉恥全無。罪之七也。」


  紂王聽姬昌如此說他，只氣得目瞪口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