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14
沈秋睜開眼睛的時候是第二天的中午,他覺得很累,四肢酸痛,也許是昨天奔跑的太歡快了,他這般想著撐起胳膊坐了起來。
房間里沒有人,但門大開著,聽見他的動靜,有人走進來。
沈秋眯著眼睛看了一會兒露出一個痴迷的笑容,刺痛的嗓子擠出一句依賴的:「爺。」
楚毅g邊,這些日子他本就瘦了許多,昨日暈倒之後更顯單薄。楚毅的心臟疼痛了一下,輕聲問:「餓了嗎?」
「嗯。」沈秋乖巧的笑著,目光灼灼的盯著楚毅,濃情蜜意幾乎要從身體里溢出。楚毅對他笑了笑,命人端了粥食進來,一口一口喂他吃完。
兩人都不說話,楚毅始終動作輕柔,沈秋安靜乖巧,只是眸子里偏執的愛念越來越濃,幾乎要讓人窒息。
看到楚毅轉身,沈秋愣了愣,反應過來時人已經撲到他身上:「不要走。阿毅,不要走。」
往常,他從來不敢喊楚毅的名諱,因為這是殺頭的大不敬。可如今,在他的幻想里,楚毅是他的伴侶,是與他共浴愛河的人,沈秋一點都不害怕他,反而壓著嗓音低低的哀求著。
楚毅頓了頓猛地轉身,正要說什麼,目光掃過他赤/裸的腳背,登時疼怒交加,把人抱在懷裡皺著眉小聲指責:「怎麼不穿鞋就下地,你身子不好,若是著涼了怎麼辦?」
沈秋臉紅了紅,眯著眼睛笑的乖巧而甜蜜:「沒事的啦。我哪有那麼弱。」
楚毅身子僵了一下,到底什麼也沒說,把人放在chuang上,替他蓋好被子輕聲道:「睡吧。我看著你。」
沈秋點頭卻不閉眼睛,期盼又羞澀的望著楚毅,好一會兒見他不悅的顰眉才小聲的說了句:「阿毅。你不上來嗎?」
楚毅伸出手遮住他的眼睛:「嗯,我還有事,你先睡。」
沈秋看不見,便伸出手握/住他的手掌,男人的掌心粗糙,手背卻很柔/軟,他捏了捏,臉頰燒熱,咕嘟一聲咽了一大口口水,嗓音卻比方才清潤許多:「阿毅,阿毅,你······你今天不要我嗎?」
楚毅搖了搖頭,意識到他看不到又補了一句:「你還病著······」
話未說完,卻感覺手被人抬起,溫/軟馨香的身體湊到自己嘴邊,因為力道太大而磕破了唇瓣,猩紅的血珠冒出來,卻被那人毫不顧忌的吞噬。沈秋目光灼/熱的看著他,堅定而沉迷的輕吻著他,從喉間緩慢的溢出邀請的話語:「阿毅。我不怕。要我,要我好不好?」
楚毅只覺得腦子裡轟的一聲有什麼東西爆炸成一朵漂亮的蘑菇雲,而面前的人已經衣衫半露,主動勾著他的脖頸磨蹭起自己的身體。
g膛前的紅/豆微微顫/栗,唇齒間溢出滿足的嘆息,這一切就像是狐仙惑人的法術,楚毅鬼迷心竅般已經將他壓在chuang榻上。
手掌撫/mo著細滑的肌膚便再也捨不得離開,楚毅如同一隻飢餓多日的孤狼恨不得一口將身/下之人吞吃入腹。
沈秋低低的哼叫著,聲音形態無一不是勾/引,他都想好了幹完這一炮就下毒謀害李錦禾,結果楚毅突然停下來,男人身/下某處隔著單薄布料抵在他飢/渴的某處,他顫抖著蠕動的地方分明可以感受到那人的急切和滾燙,但是他停下了。
楚毅替他拉好衣襟,視線略過他xiong前ting/立鮮艷的紅/豆,喘/息著偏過頭,低聲道:「乖。好好休息。」
「······」雙目迷/離的沈秋痴纏的看著楚毅要離開,即使心裡已經把他罵了千萬遍,但還是勇猛的操控著酥軟的身子握/住他的手臂,小心翼翼卻又暗藏哀怨的問道,「是秋兒伺候的不好嗎?阿毅····你不喜歡秋兒伺候了嗎?」
他說著,微微咬住下唇,一隻皓白玉手伸到他的某處緩緩握/住,幾乎是觸碰到那個東西的一瞬間他就感覺到了它的脹大。情不自禁的舔了舔嘴唇,沈秋看向楚毅的目光越發灼燙,連嗓音也因為這份情/欲的燒灼不受控制的漂浮起來:「阿····阿毅·····不走好不好?秋兒····秋兒好····好想要······」
這個人幾乎完全顛覆了楚毅的認知,他的印象里沈秋即使是從那種地方出來卻從來不曾露出過這種誘/惑的表情,他總是嬌弱的,服從的,無論他做什麼他從來不會有異議。可現在的他,衣衫緊緊的包裹著身體,可只是那一節裸露的皓腕,那一雙迷/離而熾/熱的眼眸,那兩瓣紅艷嬌/嫩的唇,便讓他動也不能動。
呼吸越來越粗/重,室內的溫度已經升溫到只靠意志力無法忍受的地步,楚毅動了動手指,看到沈秋猛然明亮的眸子,心中一痛,咬著牙摁住他的肩膀把他放在chuang上,緊緊的掖好被角,啞著嗓子道:「好好休息,我明天早上來看你。」
沈秋嘟著嘴欲哭,還想說什麼卻見楚毅大步流星的出了門,連一個眼神都沒給他。
【真是無情的男人啊,為了給李錦禾守身如玉竟然這麼糟蹋我,唉,真是讓人難過。】沈秋一邊感嘆著,一邊淚眼朦朧的哭泣著,片刻卻又收斂了表情,陰測測的盯著某處發獃,那模樣若是讓別人看到怕是又要嚇一大跳。
翌日他帶著兩個濃重的黑眼圈親自去廚房煮了葯膳命人去送給李錦禾,當然被人扔掉了。他也不惱,一邊自怨自艾一邊威脅著府里的一個下人去外面幫他買了點耗子葯。
楚王好像被他撩撥得不輕,從那天之後只要一見他就煩躁的不行,沈秋就像是沒察覺一般,依舊滿眼濃情蜜意的看著他。並且一天三頓的往李錦禾院子里送葯膳。
起初,李錦禾還在懷疑他下毒,命人拿遠點倒掉,但過了幾日他便放鬆了戒心,直接讓人倒掉。沈秋也不著急,見天的守著他的小爐子,煮完了就讓人送過去,一副賢妻良母,與世無爭的樣子。
如果不是親眼看到他晚上扎枕頭的樣子,三石几乎要信了他的邪。
這天沈秋照例煮了葯膳命人送給李錦禾,並且是親自送了過去,他畢竟學過藥理,知道怎麼能在人神不知鬼不覺的中毒,因此十分xiong有成竹。
就算那位李公子不吃,只要他聞上一聞,這下毒的任務就完成的*不離十了。至於那包耗子葯,沈秋哼了一聲,那種低級的葯當然是拿來打掩護的。
李錦禾一點都不想見這人的,但想到楚毅對他的上心程度又忍不住一見,於是便出現了兩個人相對而坐,一個沾沾自喜渾身散發著臭顯擺氣息的小chong,一個高傲冷峻臭著臉一言不發的貴公子。
沈秋嘚瑟的不得了,卻還要做出一副人家特別賢良淑德的姿態捧著手裡的葯膳小聲說:「聽聞李公子最近食慾不好,所以我特地煮了葯膳送過來。」
「嗯。放下吧。」李公子一身主母威嚴不可忽視,沈秋也不覺得有什麼,把小碗遞過去,湊近他,用勺子舀了兩下,熱切的看著他:「李公子不嘗嘗嗎?若是不合口味我下次也好改進。」
李錦禾冷漠的看了他一眼,正打算揮手打翻卻聽見沈秋低低的說了一句:「阿毅很喜歡呢。」
他的手猛然攥緊成拳,阿毅阿毅,這明明是他才能喊的名字,如今也被這個低賤之人玷污了,還有什麼葯膳,一個勾欄院里出來的欒chong懂得什麼藥理!
他的目光掃過那晚清澈澄凈的黃色湯汁,怒氣沖頭竟真被沈秋激的失去理智,端起碗喝了一口,然後重重的放回小案上,不屑的冷哼:「說什麼楚王喜歡,本少爺還以為是什麼山珍海味,如今一嘗也不過如此!」
說完便拂袖而去,沈秋低著頭,像是失落的樣子,但嘴角卻忍不住流露出一抹笑容,若是有人看見他的眼睛,則會發現裡面全是狂熱的偏執。
「哈哈,去死吧,哈哈去死去死·····死了以後阿毅就會只看到我一個人,嘿嘿······」
三石聽見前面的人小聲嘀咕著什麼,時不時露出幾聲滲人的笑聲讓他忍不住擔憂,但是他的聲音太小,根本聽不清楚,正疑惑,就聽見有人尖叫著從身側跑過去,口中驚慌失措的大喊著。
「李公子中毒了!來人啊!李公子中毒了!快去請大夫!」
三石猛地瞪大眼睛,不可置信的看向沈秋,卻正對上他狂熱而欣喜的目光,而他終於聽清楚了他口中喃喃自語的什麼。
他在說:「死了,死了,終於死了。哈哈哈。」
沈秋謀害李錦禾的事情很快就被捅破出去,一/夜之間所有人都知道住在偏院的沈公子瘋了,而且下毒要殺了李錦禾。
瓊途站在門外遙望了片刻,坐在窗前的人臉上掛著恬淡的笑容,時不時便向著門外看一眼,可是他等的人最近怕是不會來了。
瓊途收起手中的摺扇,沒了笑意的臉頰看起來有些冷凝,沈秋看見他眸子猛地瑟縮了一下,隨即站起身戒備的看著他:「你又想幹嗎?告訴你!我知道阿毅是真的愛我!你沒辦法挑撥離間的!」
瓊途沒說話,只是沉默的走近他,捏著他的下巴認真打量:「瘋了?真的?」
沈秋怒瞪著他:「你才瘋了!你再在這裡胡言亂語當心我告訴阿毅讓他誅你九族!」
「哈~誅我九族?」瓊途鬆開他的下巴,看著他迅速的遠離自己戒備而兇狠的瞪視,心中的興趣少了一點,「罷了,不關你是真瘋假瘋都無所謂了。你傷了楚王的心上人,想不想知道他是怎麼對你的?」
沈秋瞪著他:「一派胡言!阿毅的心上人是我,我傷了自己阿毅心疼還來不得怎麼會對我做什麼!你休要再挑撥我倆的關係!」
見他這樣,瓊途只是笑了笑沒有說話,揮手讓身後兩人走出來將他押上馬車。
沈秋一路上掙扎的不輕,眼前的布條一片漆黑,和那時被綁架的配置一模一樣,他為了做戲拚命的很,等到馬車停下,他被人從車上拽下來時已經奄奄一息,手腕腳脖一圈外翻的皮肉染紅了大片衣擺,孱弱的身體被冷空氣一吹便讓他忍不住瑟瑟發抖。
壓著他的兩人什麼話都沒說,把他扔進了一個帳篷便不見身影,沈秋想著許是他們完成了任務離開了,因此也沒多加註意。
晚間沒人給他送飯,他本就兩眼昏花,扶著帳篷走出去被冷風一吹差點跌倒,等到好不容易捧著粥往回走卻撞上人時他幾乎要破口大罵,然而那人伸到他臉上的咸豬手讓他歇了這個心思。
那人粗糙的手掌充斥著情/色意味,在他臉上mo了一把便壓住他的嘴唇要探進去,沈秋扭著頭躲了一下被人打了一巴掌,這一巴掌讓他陷入了短暫的黑暗,等清醒過來時人已經被扔在乾草垛上,對面有四個男人,個個都是彪形大漢,最前頭的那個剛才打他的正在解褲腰帶,沈秋噁心的移開眼睛,覺得這人的某處和他的臉一樣的讓人噁心。
被他的眼神刺激到,那人上前又是一巴掌,沈秋猛地一口氣提不上來,本就蒼白的臉色已經浮現出青灰色,只那雙眼睛明亮的不得了,掃過帳篷中眾人的視線明亮而又詭異。
那人看他盯著自己,沒有多抗拒的樣子以為他服從了,又被那雙瑰麗瞳孔中的神色蠱惑,伸出手就去解他的衣服,沈秋如同突然開竅般順從的望向他,甚至微微gong起身子拉近兩人的距離。
這副服從又柔/軟的姿態,一下子燒碎了那人的理智。他呼吸粗/重,動作著急的有些粗魯。只可惜他才剛解開那條漂亮的腰帶就被人捅了個對穿,沈秋拔出手裡的剪刀,紅色的血液噴濺在他的臉上,讓他看起來像是從地獄里爬出來的艷鬼,蒼白而美麗,血腥而無辜。
那三人看見自己老大死了,也顧不上情愛,紅著眼睛撲上來要把沈秋弄死,卻不料,這人根本不要命,自己鮮血淋淋的也要弄死他們,三人多多少少都有負傷,再看沈秋,本來好好一個美人此時鮮血淋漓,臉青鼻腫,他們沒有帶佩劍,此處又都是稻草,實在占不得便宜。三人惡狠狠的瞪了眼沈秋,再互相一對眼便有了對策,分分鐘把老大的屍體弄了出去就去稟告上司。
空氣里彌散著濃重的血腥氣,沈秋握著剪刀跌坐在稻草堆上,動了動鼻子彷彿嗅到了陽光下稻草的香氣,不知想到了什麼他露出一個滿足的笑容,纏/綿的喚了聲那個被他放在心上的名字。
「阿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