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逃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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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臻撞在桌子的棱角上,並不十分疼,但麵子上卻十分難看。
他還沒想好下一步要怎樣應對,那混混就不饒人的追了上來。
他見蘇臻站直了,便又猛推了他一下,嘴裏不幹不淨地罵著:“你他媽的是什麽東西啊,也敢隨便管別人的閑事?是你屁眼兒癢了想挨草?還是你上麵這張小嘴寂寞要了想幫哥們和幾個侍候侍候下麵?”
蘇臻麵色沉靜:“幾位朋友,說話留一線,日後好相見。況且我隻是想帶走我的學生。”
“你的學生?你的學生是出來賣的,你這個老師是不是也出來賣的啊?多少錢一晚?告訴哥們兒我,興趣哥們無聊的時候還能來照顧照顧你的生意。”那混混一邊說著,一邊戳著蘇臻的腦門兒。
這已經是十足的挑釁。
蘇臻拍開那隻搗亂的手,正要回擊,崔意從人群中擠了出來,他像老母雞護崽一樣把蘇臻護在身後:“你們想幹什麽?以多欺少嗎?”隨後又低聲對蘇臻道,“那小男孩兒不是好東西,跟人合起夥來,專玩仙人跳,你瞎管什麽閑事?”
“……”蘇臻把視線移到那小男孩兒臉上,隻見他嚇得縮在沙發角落裏,瑟瑟發抖。臉上一點兒看不出來。
“喲,又來一個。怎麽,你想幫他出頭?就你也配?”那人揮手就是一個耳朵朝崔意臉上扇來。
崔意沒想到對方這麽粗魯,說動手就動手,他還沒有一點準備。
蘇臻反應倒快,抓起桌上的一隻酒瓶,對著扇過來的那隻胳膊,狠狠砸了下去。
“啊……”混混抱著胳膊喊叫不止。
蘇臻卻拉著崔意就往外走。
其它的混混圍了上來:“怎麽?打完人就想跑?”
蘇臻擰著眉,神情凝重:“你們想怎麽樣?”
“不怎麽樣,我們都是講道理的人,你打傷我兄弟的一條胳膊,我打斷你們兩條胳膊就算扯平。”
講道理個屁啊!
崔意拉了拉蘇臻的胳膊,“咱們打出去?”
蘇臻從小就怕他,打架鬥毆這種事他從不參與,所以要他打架,實在是有點強人所難。
他喜歡用腦子解決問題。
但對方一副鐵了心的樣子,蘇臻也知道這事恐怕不能善了。
他目光往四周一掃,拉著崔意往洗手間方向退,隻要能先躲進洗手間裏,就能有時間報警。
然而,有個混混趁他們沒注意,繞到後方,忽然抬起一腳向蘇臻背上踹去。
忽地,酒吧門開了,一個躲開高挑的男人出現在門口。當他看清蘇臻被人偷襲後,毫無猶豫地飛起一腳,踹在偷襲蘇臻那人的肚子上。
那人頓時痛得在地上打滾。
男人卻沒完,順手撿起一隻酒瓶敲在混混膠袋上。
酒瓶應聲而碎,那混混的腦袋也流出血來。
其它的混混見兄弟受傷,蜂擁而至。
男人沒有絲毫懼意,另一隻手也順勢抓起一隻酒瓶,在桌上敲掉瓶底,露出鋒利的斷口,眼看撲上來人要打到他,他‘唰唰’幾下,就用瓶底的利口把人的胳膊給紮出好幾個口子。
男人力量驚人,身手矯健利落,一看就是經驗豐富的老手。
這男人不是別人,正是聞亦榮。
聞亦榮把人打趴之後,轉身就拽住了蘇臻的手,緊張地將他從頭看到腳看了個遍:“你沒事吧,他們有沒有傷到你?”
其實酒吧裏光線昏暗,黑漆漆的根本什麽也看不到。可偏偏聞亦榮那雙擔憂的眼睛,亮晶晶的,像漆黑夜空中的星子,閃閃發著光。耀眼得溫柔。
蘇臻心裏的弦就像被什麽東西拔了一下似的,‘箏——’的一聲,嗡嗡地響。
聞亦榮見蘇臻傻愣著,以為他被傷到了,把他拉到懷裏仔仔細細地瞧。
蘇臻這才回過神來,忙說沒事,掙脫開了聞亦榮。
聞亦榮見他活動自如,真的沒事,這才鬆了口氣。
那些混混卷士重來,抄椅子的抄椅子,拿酒瓶的拿酒瓶,個個手拿武器,朝他們撲過來。
聞亦榮早有所察覺似的,先是利落地躲開了。他又與那些人打成一團,但戰況明了,聞亦榮占了上風,那些混混一個接連一個的趴下。
這時人群中不知是誰喊了一句:“大家別慌,我們已經報警了,警察還有兩分鍾就能到。”
聞亦榮把最後一個混混踹倒在地,他一聽到有人說警察要來了,他頓時一慌,扔下手中的武器,拔開眾人迅速逃離了兩場。
兩場的人都懵了。
不明白聞亦榮跑什麽。就算打架鬥毆會被帶去警察局,但先挑釁的人又不是他,他最多算見義勇為,把他在裏麵關幾個小時就放出來了。他倒好,一聽到警察來了,就跟耗子見到貓似的,跑得飛快。
聞亦榮一跑,蘇臻也追了出去。
聞亦榮太奇怪了。
上次在他家見到警察,他也是襲警而逃,這一次聽到警察來了又溜得這樣快,蘇臻不想起疑都辦不到。
他一路跟著聞亦榮追出去。
一直到一條昏暗的小巷子裏,他跟丟了。
那巷子狹窄潮濕,巷口還有一個磚頭碼出來的垃圾槽,槽裏堆起小山般的生活垃圾,黃色的濁水從磚頭縫裏溢了出來,散發著令人作嘔的惡臭。
走過垃圾槽,裏麵便是一片黑暗,蘇臻眯起眼睛,也才能隱約看到巷子內的大致輪廓。
“聞亦榮?”蘇臻小聲的喊。
空蕩蕩的巷子裏,沒有回應。
“聞亦榮,我是蘇臻,我沒帶別人來,就我一個。我知道你在裏麵,你出來。”
蘇臻越走越往裏,就在他完全隱藏於黑暗中時,黑黢黢的巷子深處忽然伸出來兩隻手,一隻摟著他的肩膀,一隻捂著他的嘴。
“唔……”蘇臻大力掙紮,可他嘴裏發不出任何聲音。
他隻能抓住對方的胳膊,努力的想要掰開,可對方的胳膊像鐵鑄的一樣,緊緊扣著他,蘇臻根本撼動不了半分。
蘇臻掙紮的胳膊在微弱的光線當中晃動幾下,最後被徹底地拖入陰森的黑暗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