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回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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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塊布料雖小，但聊勝於無，匆匆穿上，遮擋住要害。
因為此地地處偏僻，又是深更半夜，別說是路過的人，就連車輛都少得可憐。
偶爾經過幾輛車，蘇臻在路邊招手想搭順風車進城回家，那些人都被他的打扮給嚇到，不但沒有一人停車，反而一腳踩下油門，車子飆飛了出去。
蘇臻看著一輛絕塵而去的車子，既無奈，又氣聞亦榮做得太絕。
蘇臻隻好徒步前行，但都盡量讓自己走在陰影裏。他往前走了沒幾步，綠化帶內突然飛出來一件黑乎乎的東西。
蘇臻被嚇了一跳，差點失聲叫出來，一邊退開好幾步。他一邊後退一邊警覺地看向綠化帶裏：“是誰？”
“哈……”綠化帶裏傳來打哈欠聲的同時伸出兩隻手來。緊接著一個男人的輪廓從裏麵冒了出來：“你穿成這樣，沒有人會停載你的。”此時借了些光，蘇臻才剛強看清那人的模樣。衣衫襤褸卻並肮髒，長發淩亂沒有打理過，姨媽隔得這樣近，他蘇臻也沒從他的身上聞到任何令人不適的氣味。
蘇臻看了他一眼，眉頭微皺，並不理會，匆匆前行。
“哎！”乞丐叫住他，“我有手機，借給你打打？”
蘇臻離開的步子倏地頓住，他回頭看著乞丐：“真的？”他有些不確定，既是對陌生人的戒備，也是對乞丐的防備與輕視。在他的潛意識裏，覺得乞丐都遊手好閑不事工作，是社會的蛀蟲。
乞丐已經把手機遞了過來，是蘋果最新款的手機：“用吧，不收你錢。”
“……”蘇臻遲疑了一下，還是接過了電話。
蘇臻將電話打給了崔意，報上地址讓他來接自己，再多帶一套衣服。
崔意十分不解：“你大半夜的跑那邊兒去幹什麽？還讓我給你帶衣服……”
蘇臻：“……”他難堪極了，難道要告訴崔意自己是被聞亦榮踹下車的？崔意一定會笑死的！
蘇臻用完電話，遞還給乞丐。
乞丐把自己墊坐的墊子往旁邊扯了一點，讓蘇臻坐下。
蘇臻在他旁邊坐了下來，但沒有坐乞丐挪出來的地方。
乞丐也不在意，變戲法兒似的又摸出兩人罐啤酒，他一罐蘇臻一罐。
在等崔意開車來接的這段時間，蘇臻和乞丐聊了不少，才發現他竟是個很有才華，很有見地的乞丐，完全讓蘇臻對乞丐們改觀。
他顯得有些羞赧。
乞丐眼睛毒辣，一眼看出蘇臻心中所想，倒也沒有戳穿他。
沒過多久，崔意就到了。
蘇臻向乞丐揮手道別之後，就上了崔意的車。
崔意先是看了蘇臻一眼，隨後一臉吃驚表情：“窩草，你身上怎麽回事？你不會是被人打劫了吧。”
蘇臻低頭看了一眼自己的身體，上麵果然已經露出幾塊青紫的痕跡，那是聞亦榮折騰出來的。蘇臻頓時臉頰燒燙起來，他含混不清地哼哼了幾聲應付過去，催促著崔意趕緊開車，他現在隻想回家休息。
崔意以為蘇臻真的被人打劫了，一臉的擔心問東問西。
蘇臻假裝自己已經睡著，一聲不吭。
蘇臻在崔意家住了一夜，第二天直接去的公司。
因為頭一天晚上收到了蘇臻成為獨立項目人的通知，同事們都不知該以什麽態度對待他為好。
中午時分，還有半個月假期的陸偉提前銷假，回到公司。
蘇臻看到陸偉自己操控著輪椅進來的時候，蘇臻還十分驚訝，畢竟前兩天才見過，那時陸偉還一副十分嬌弱的模樣，這才一轉眼，他就可以出院了。
陸偉為何會如此著急，蘇臻當然不會不知道。想必他也是收到了那份‘通知’後，覺得蘇臻危及到了他的地位，所以才提前銷假回來。
下午三四點鍾的時候，陸偉再次尾隨著蘇臻進了茶水間。
陸偉把手便將茶水間的門關上了。
“沒想到你竟然有這種本事，以前是我小看你了。”陸偉轉著輪椅到了蘇臻身邊。
蘇臻接好水，一邊擰蓋子一邊坦然看著陸偉：“我不知道你這話是什麽意思。”
陸偉說：“先是表現得對項目不爭不搶，最後又將所有成果一並奪回，身份瞬間就不同了，我還沒升職，你倒是先升職了。這開發都是你計劃好的吧。”
“陸總，您多慮了，如果不是程欣欺人太甚，我不會這樣做。況且……你升部門經理已經是板上釘釘的事，我隻不過是剛剛可以開始獨立策劃項目而已。”
“而已？你還想要什麽？我的位置嗎？”陸偉現在怎麽看，怎麽覺得蘇臻心機深沉，與他離得近了，都覺得渾身發毛，更別提再對他動手動腳，占他便宜了。
蘇臻笑了笑：“你在意的東西我未必在意，陸總您大可以放心。如果沒別的事，那我就先走了。”蘇臻朝陸偉點了點頭，轉身便出去了。
蘇臻並不怕陸偉，他隻是覺得和他相處在同一個空間，都讓人覺得惡心罷了。
下班之後，江直本來提議借著蘇臻成為獨立項目人的事請大家吃飯，以便幫蘇臻和同事接近關係，蘇臻頭天晚上根本沒休息好，整個人都精神不佳，請客改天再說。
他打了出租車回家。他剛從電梯裏下去，鄰居家的門便應聲而開。房門的縫隙中探出一張中年女人略有些浮腫的麵孔：“你可算回來了，盡招一些不三不四的人回來，你能不能好好住在這裏？如果不想住了就趁早搬走，省得打擾到我們。”
蘇臻不明所以，耐著性子問她：“大姐，你在說什麽？是發生什麽事了嗎？”
鄰居阿姨把眼一橫，瞪仇人似的狠狠地橫了他一眼：“還能有誰，就是經常大半夜把門砸得咣咣響的那個，昨天晚上又來這裏砸了半宿，後來不是我打電話報了警，他可能會敲到天亮。害得我們一家人都沒休息好。”
“他！”蘇臻確實驚訝，他昨晚不是直接開車走了嗎？怎麽又跑到自己家裏來拍了一晚上的門？
他不是有家裏鑰匙嗎？為什麽不直接開門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