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五章 逼死文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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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對方的年紀,以及神情,蘇臻瞬間便知道了這兩人的身份。
身患疾病的中年男子應該是文嫻的丈夫,而那個小女孩,多半是文嫻的女兒。他們穿得都十分樸素,一看就知日子過得十分拮據。
相較於女孩的憤怒交加,坐在輪椅上的男人看起來則要萎靡得多。
他佝僂著背,蒼白的頭發蓬亂,身上的衣服已經洗得發白,針織外套的袖口甚至被磨損得脫了線。他一臉淒苦怨艾,就像這個社會從來沒有寬待過他一天似的。
畢竟是死者家屬,蘇臻對他們十分客氣:“你們請裏麵邊坐。”就連蘇臻同他們打招呼,男人都沒敢直視蘇臻的眼睛。
蘇臻隨後又叫外麵的人送了茶水進來,送完茶水的小員工要出去,蘇臻想把他留下來做個旁聽,可員工說什麽都不肯留下來。
小員工一離開蘇臻的辦公室,就跑到衛生間裏打了個電話,匯報蘇臻這邊的情況。
蘇臻在這對父女對麵的沙發裏坐下,互相看著對方。
好一會兒,蘇臻才輕咳一聲,說:“你們是文嫻的家人吧,文嫻是名不錯的員工,發生這種事我們也很難過……”蘇臻是真的看重文嫻的。
“少在這裏惺惺作態了,都是你逼死我媽媽的。”女孩用惡毒的眼神瞪著蘇臻,恨不得剝他皮,吃他肉。
蘇臻的神情微微僵了一下,自己怎麽就成為逼死文嫻的凶手了?
但他仍然耐著性子,念在小女孩才剛剛失去母親的份兒上,不予計較。
他勾了勾嘴唇,想用微笑來化解眼前的尷尬,又想到對方才剛剛失去親人,對著他們笑實在太不禮貌,所以才剛剛勾起的嘴角又生生地抿成直線。
蘇臻這小小的動作,落在小女孩兒的眼神,就是在奚落,在嘲諷。
小女孩兒一瞬間就被他的這個小小表情給點炸了,她氣得渾身都在顫抖,雙眼瞪圓到最大,眼眶發紅,眼淚噙在眼眶中打著轉兒。
“你還好意思笑?逼死我媽媽你覺得很得意是嗎?你這個殺人的劊子手。”女孩倏地一下站起來,指著蘇臻,呲目欲裂地吼道。
蘇臻尊重他們剛剛失去家人,也理解他們的痛苦,他們可以亂發脾氣,他不會計較,卻並不代表他可以容忍別人汙蔑自己。
“你怎麽不說話?是因為我說出事實心虛了嗎!別以為我媽媽是自己跳樓死的,就跟你沒關係,就是你逼死我媽媽的!”
“我媽媽那麽好的人,她哪裏得罪你了,你為什麽要逼死她?她是世界上最好的媽媽,你為什麽要逼死她!”女孩兒噙在眼眶裏的眼淚一直在打著轉兒,到這一刻終於克製不住流了出來。
少女的眼淚,無助又楚楚可憐,確實招人心疼,讓人不忍心多說一句重話。
可蘇臻卻知道,自己不能背這個鍋,他的事業才剛剛起步,如果背上逼死人的名聲,他下半輩子的事業就毀了。
“小姑娘,我理解你失去母親的痛苦,”他的目光從女孩臉上撂過,落在自打進門就一言不發的男人身上,“這位先生,文嫻是你的妻子,你也是成年人了,我希望能和你談談。也希望你能約束自己的女兒,不要在沒有任何證據的前提下,對我隨意誣蔑。”
蘇臻還和他們坐在這裏的原因,是他想了解一些情況,而不是在這兒聽一個未成年少女的毫無語氣的指控。
“我誣蔑你?”女孩兒一聲冷笑。“你逼死我媽媽,以為是我亂說的嗎?你這個劊子手!”
蘇臻把女孩兒的話當成耳旁風,而是直愣愣地看著中年男子。女孩兒激動地上前一步,把中年男子護在身後:“你幹什麽?現在又想對我爸爸出手了嗎?”
蘇臻看著這女孩兒皺了皺眉,隻對中年男人道:“我知道文嫻的死給你們和你們的家庭千萬了沉重的打擊,但請你們理智一點,你們今天找上門來,在公司裏鬧了一天,最終的目的是什麽?隻是想把一頂逼死人的帽子扣在我頭上嗎?我想不是吧!且不說我根本沒有逼死文嫻,她自己跳樓身亡,這一切跟我又有什麽關係?說到底我隻是這家公司請來的顧問,完成我的工作就會離開,沒必要給自己攬上一條人命官司吧。”
“狡辯,如果不是你要開除我媽媽,她怎麽可能會被逼得跳樓?”女兒憤怒地道。
“公司解聘員工是經常發生的事,如果被一個被開除的人都跳樓,那我想咱們國家的人口負擔一定沒這麽重。”蘇臻一雙眼睛很直接地看著女孩的雙眼,“況且我隻是一個顧問,我隻負責擬定名單,最終下決定要開除誰還是由‘尚軒’的高層決定。還有一點最最重要的,我從頭到尾根本沒有要開除你媽媽的打算,請問一下,你們是從哪裏道聽途說,我要開除你們的媽媽。”
“沒有打開算開除我媽媽?嗬,說得比唱的還好聽。你以現在我媽媽不在了,就真的死無對證了嗎?”女孩兒倔強地說完,從口袋裏掏出手機,翻出其中一張照片,遞給蘇臻,“你好好看看吧,這是我媽媽寫的遺書,我媽媽在遺書裏寫得清清楚楚,是你嫌棄我媽媽年紀大了,不如年輕人,所以不顧她為公司做出的貢獻,非要逼她走。”
蘇臻迅速看安完那封遺書,遺書中所講的內容與女孩所說想相差無幾。
她說自己確實是因為蘇臻摸她談話,並有些要辭退她,她想到這些年為公司所做物貢獻,最後竟然被這樣趕走,心有不甘,所以才會選擇跳樓,要用自己的生命為代價,為公司討回一個公道。
蘇臻看完遺書後,久久無法回神。
他現在還清楚記得昨天與文嫻的談話過程。
整個談話過程氣氛還算不錯,他也沒有透露半點要辭退她的信息,他不知文嫻為什麽要捏造這樣一封遺書,這對他來說太不可思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