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二章 打消懷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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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萬事俱備，隻欠最後的治療引導，林靜宣的人格分裂就能融合。
可是一想到這樣做的話，聞亦榮將不複存在，他就生了私心。
他舍不得讓聞亦榮離開。
越是知道要失去，心中的不舍就越濃重。
他不想讓舒毓那邊的人知道聞亦榮的出現，那樣他就不得不進入下一步治療。
如果換成別人，蘇臻或許還能糊弄過去，可眼前的人是朱先生，以他的能力，想必能一眼就看穿。
蘇臻想上前打岔。
聞亦榮卻自己摘了眼鏡，說：“眼睛有點不舒服，怕看到強光。”
蘇臻被他的舉動嚇得心驚膽戰，可當他把眼鏡摘掉之後，眼睛完全就變了。
聞亦榮把眼鏡遞給蘇臻：“幫我拿一下。”
蘇臻接過聞亦榮遞過來的墨鏡，眼中微微詫異，他到底是怎麽做到的？
他又小心翼翼的看向朱先生，不知他有沒有看出什麽來。
朱先生的臉上果然閃過一絲失望，但他又很快收斂起失望的神情，笑著對聞亦榮說：“既然眼睛不舒服，還是戴上吧。”看來聞亦榮過了第一關。
蘇臻暗自鬆了口氣，把墨鏡遞回給聞亦榮：“你戴上吧，小心眼睛不舒服。”蘇臻其實是怕時間長了會被朱先生看出什麽來。
蘇臻的性格不算嚴謹，也許會在和自己說話的過程中暴露出痕跡，朱先生觀察入微，分分鍾就能捕捉到那一絲絲的不同。
聞亦榮看出蘇臻的焦慮，很順從地重新戴上墨鏡。
隻要蘇臻心裏能踏實一點，戴上墨鏡算得了什麽？
商場裏人山人海，各種年貨更是琳琅滿目。
三人先是到了日用品區，挑選了一些最近會用到的東西，然後就到了年貨區。
三人走走看看，卻沒有人拿任何東西。
聞亦榮突然問朱先生：“不買些年貨嗎？春聯，福字什麽的。”
朱先生愣了一下。
他的家本不在這裏，這段時間會住在這裏也是因為工作，那棟房子也隻是他暫時的棲身之所。
就算春節將至，也沒想過要買年貨和春聯什麽的，他應該是打心眼裏覺得，所有的事情都會在春節之前結束。他可以回家和家人一起過春節。
朱先生嗬嗬一笑，說：“我不著急，過段時間老婆孩子就回來了，到時候一家人一起來買。”
明明朱先生隻說了一句很普通的話，甚至有可能是謊言，可蘇臻心裏卻覺得羨慕。
和家人一起，就代表著和最愛的人一起。他抬頭看著聞亦榮，心裏在想自己這輩子都沒有辦法和他一起置辦年貨了吧？
也許他們連第一個春節都無法一起度過。
聞亦榮卻伸手拿了一副對聯，在蘇臻麵前晃了晃，問他：“覺得這副對聯怎麽樣？”
無法一起過，那起碼可以一起日辦年貨呀。蘇臻笑的衝他點頭：“挺好的，我很喜歡。”
聞亦榮把春聯放進小推車裏：“一會兒我們回去貼春聯。”
蘇臻認真起來，他走到旁邊掛福字的區域，取下最大的一張：“這樣就齊全了。”
聞亦榮衝他笑了笑：“都聽你的。”
朱先生看著二人的神情，眼神變得有些古怪，卻什麽也沒說，他們一直往前走。
三人說說笑笑的往前走，又采辦了一些花生、瓜子、糖果，很快就裝滿了兩輛小推車。
買東西花了一個多小時，排隊結賬卻花了差不多兩個小時。
大概是春節將至，所有人都忙著采購年貨吧。
三人從商場裏出來，先開車附近有名的餐廳吃了火鍋，才回的家。
進了門之後，蘇臻就把兩人的外套扒下來：“火鍋味兒挺重的，我拿到屋外去晾一晾。”聞亦榮很配合的脫下外套，蘇臻一邊找衣服一邊把他往浴室裏推，“你先洗個澡，頭也要洗一下，把身上的味除一除。”
聞亦榮鑽進了浴室，關上門之前讓蘇臻給他拿睡衣。
浴室裏很快就傳來了水聲。
蘇臻抱著聞亦榮的衣服匆匆來到陽台上，寒風一吹，他的眼眶就有些難受。
他抱著聞亦榮的衣服，把臉深深地埋入其中，好一會兒他才平複下來。
外套抖開，用衣架掛起來，轉身回屋去衣櫃裏給聞亦榮拿睡衣。
蘇臻敲了敲浴室的門，對裏麵說：“衣服我放在門口。”
浴室的門嘩啦一下就打開了，聞亦榮站在門口，熱氣在他身後化成白霧。
蘇臻立即往後退了兩步，神情戒備的看著聞亦榮，腦子裏已經不由自主的腦補出了一些限製級的畫麵，臉頰泛起紅暈。
聞亦榮卻在這時伸手拿過衣服，說：“直接給我吧，我已經洗好了。”
蘇臻眼睜睜的看著手裏的衣服被他拿走，愣了半秒，臉頰瞬間漲得通紅，原來是自己想多了。
聞亦榮一邊往身上套衣服，一邊看著蘇臻的反應，隨即笑了起來，眼神中有一絲揶揄：“不會是以為我又要對你怎麽樣吧？我又不是種馬。喂，我在你心裏到底是什麽形象啊？”
蘇臻羞窘不已，落荒而逃。
聞亦榮忍俊不禁，哈哈大笑。
聞亦榮從浴室裏出來後，蘇臻迫不及待的，拿著自己的睡衣進去了，擺明了是還沒有從剛才的窘迫中解脫，臉皮薄的躲著聞亦榮呢。
聞亦榮懶散的毛巾搓著頭發，不嫌事大的在浴室門外喊了一嗓子：“你可要好好洗一洗，一會兒我吃起來也方便。”
蘇臻沒有出出聲，浴室裏很快就響起了嘩嘩的水聲。
聞亦榮臉色忽然一變，轉身快步走進了臥室。他順手把臥室的門關緊，然後拿出了林靜宣的電話，從通訊錄裏翻到舒毓的號碼，立即撥了過去。
‘嘟嘟’兩聲之後，電話就被接了起來，電話那端傳來舒毓開心的聲音：“靜宣哥哥，你終於肯給我打電話了，我好想你啊！”
聞亦榮聽著電話那端即熟悉又陌生的女人聲音，嘴角上挑，露出一絲冷笑。
他沒有回應舒毓。
“靜宣哥哥你怎麽不說話呀？”舒毓在電話裏追問。
聞亦榮還是沒有回答她。
“靜宣哥哥。”
“靜宣哥哥！”
“靜宣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