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八章 演不下去了（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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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臻回家之後身體仍然難受，他晚飯也沒吃，草草洗漱之後就睡了。
大概是受身體影響，他一夜睡得很不安穩，總是斷斷續續地做著各色的夢。
夢裏總有聞亦榮。
一會兒和聞亦榮纏綿，一會兒又看著他離開，最後一個夢是聞亦榮回來了，要拉著他一起下地獄。
蘇臻猛地醒過來，冷汗在床單上氤氳出一個人形。他抹去額頭的汗珠，長長籲了口氣。
起床衝了個澡換了一身幹爽的衣服。
天色尚早，他卻睡不著了。
肚子餓得咕嚕直叫，於是去做早餐吃過，隨後又將汗透的床單被罩，全都換下扔進洗衣機內。
到了上班時間，蘇臻如約去林家接林靜宣上班。
卻被林家的保姆告之，林靜宣昨天出去之後，就再也沒有回來。
蘇臻心中感覺不妙。
林靜宣昨天把自己送回家後就急匆匆地走了。看他那氣勢，是要回來找舒毓算賬的。
他們夫妻二人關起門來是吵是鬧他不知情，可林靜宣忽然離開，音訊全無，這就有些奇怪了。
蘇臻回到車裏，想給林靜宣打電話。才記憶自己的手機昨天就被舒毓拿走了。
他昨天身體不適，也沒空去買新機補號碼。
他猶豫了一下，還是下車想去問問舒毓，能不能把手機還給他。
他這邊才下車，保姆就出來了。她手裏剛好拿著蘇臻的手機。
蘇臻拿到手機後，就回車上去給林靜宣打電話。
電話隻響了兩聲就接通了。
林靜宣在電話那端說：“你來南背路的地鐵口接我。”隨後拿掛了電話。
南背路地鐵口緊挨著兩家五星酒店，蘇臻猜測昨天林靜宣和舒毓吵完後，又出去瘋了。
蘇臻直奔南背路，很快接到了林靜宣。
聞亦榮坐上車，蘇臻問他：“是去公司？還是回家換身衣服？”
他還穿著昨天的那套衣服。
聞亦榮說：“車裏不是有備用衣服嗎？直接去公司吧。”
蘇臻繞到車後備箱，拿出一套衣服，交給他。
蘇臻開車往公司走，聞亦榮在後車廂裏換了衣服。
衣服換好之後，他才問蘇臻：“你的身體，沒事了吧。”
蘇臻握著方向盤的手猛地抖了一下，連忙說：“我沒事了，一點事都沒有，嗬嗬嗬嗬……”車時的氣氛不由得尷尬起來。
聞亦榮說：“沒事就好。”過了一會兒，他才又說，“我最近務色了一個人。”
“人？什麽人？”這話題跳得太快了，蘇臻腦子一時半會兒沒轉過來。
聞亦榮說：“我家裏人說我敗壞名聲，舒毓建議我找個人穩定下來，起碼能減少出去的次數。”
蘇臻心想：這個我知道，舒毓就是因為這個狗屁理由，才把綁的我，還灌了藥。
聞亦榮說：“每天都換不同的人，雖然足夠新鮮，可確實不太安全。現在舒毓還懷著孕，我好歹也得收斂些。”他在說著這些話時，餘光一直觀察著蘇臻的神情變化。
蘇臻臉上的神情有片刻凝固，隨後笑了起來：“你家人的考慮得是對的，你能找個人固定下來也挺好的。”
聞亦榮看著蘇臻，問他：“你也覺得這個辦法怎麽樣？”
“什麽怎麽樣？”
聞亦榮說：“是每天換個新鮮刺激？還是找個對象養起來啊！”
蘇臻臉上的笑容有些繃不住，說：“這還得看你自己吧。”
聞亦榮看著蘇臻臉上的神情，心裏覺得暢快，可伴隨那暢快，又泛起難言的苦澀。
那苦澀的味道，像是咬破了舌尖，疼痛一點一點地傳遍全身。
越是痛他就越是清醒，越清醒就越告誡自己不要心軟，就算蘇臻再難過都不要心軟，蘇臻他不配讓自己心軟！心裏的難過卻是忍不住的，喉嚨陣陣發緊，讓他幾乎窒息。
好一會兒，他才調整好嗓音，說：“中午的午飯時間留出來吧。”
“做什麽？”蘇臻問他。
聞亦榮說：“帶你去幫我把把關。不是都說同類之間的鑒婊能力輕而易舉嗎？你曾和聞亦榮好過，這方麵應該比我有經驗。你去幫我看看，我挑的人怎麽樣。”
蘇臻說：“這種事你應該找舒毓陪你去看。”我自己都是個傻子，又怎麽能看得透別人？
聞亦榮說：“舒毓的肚子大了，出門不方便。再說了我也怕這件事刺激到她，所以先找你去幫我看看，然後你再先去舒毓那邊幫我打打預防針，免得我把人帶回家後她又不喜歡。”
蘇臻握著方向盤的手滑了一下：“你還要把他帶回家？”
聞亦榮反問：“不能帶回家嗎？”
蘇臻：“也許……是能的吧！”他違心地說著，還是忍不住從後視鏡裏偷看聞亦榮。
隻見聞亦榮靠在椅背上，舒服愜意地閉目養神。
他收回視線，認真地開著車。
可眼眶卻不爭氣地紅了，溢出來的眼淚模糊了視線。
他用力眨了眨眼，將眼淚逼回去。
其實在蘇臻移開視線的那一刻，聞亦榮就睜開了眼。
他從後視鏡裏看著蘇臻紅了眼，看著蘇臻落淚，看著他悄悄擦去眼淚。
胸口又泛起綿密地疼痛。
聞亦榮換了個姿勢，悄悄按住疼痛不已的胸口，自己都這麽痛，蘇臻一定會更痛！
隻要他痛，就好了。
到了中午時分，聞亦榮果然來找蘇臻陪他去鑒婊。
地點是離公司不遠的一家餐廳。
聞亦榮提前訂了一個大包。
蘇臻實在想象不到，接下來會是一個什麽樣的場景。
像皇帝選秀一樣一個一個見過？
還是像古代的閨閣小姐選夫婿一般，躲在屏風後麵悄悄看上幾眼？
蘇臻腦補了無數鑒婊場景，卻無論如何也沒想到，會是這樣的。
十幾個男人，環肥燕瘦，圍著大圓桌坐了一圈兒，隻留下兩個位置給蘇臻和聞亦榮。
門打開的瞬間，那些個男人紛紛朝他們看過來。他們顯然是早就認識聞亦榮的，先是同他打過招呼，隨後便將目光投向了蘇臻。
探究好奇，羨慕嫉妒。
很顯然這些人是把蘇臻當成了競爭對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