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回，夜，是鬼的舞台。
漆黑的夜，隻有燈光堪堪照亮著一方天地。
吏部侍郎馬長貴揉了揉額頭，煩躁的丟下手中的信紙。
現下，自太子馮雲宇得病後，朝堂混亂就不曾斷過，大小諸侯先不說，鬧的最開的便是太子和皇後兩幫人。雖說虎毒不食子，可是皇後這人卻比老虎還狠，不但代替太子監國，垂簾聽政，還遲遲不肯交出先帝遺詔，更有甚者竟然籠絡朝堂百官，大有做一代女帝的趨勢。
不過他人生死與他何關？這朝堂中，馬長貴更關心的權勢和財富。
皇後雖然占盡帝都優勢，可是她畢竟是一介女流，且不說先帝在世時的虎符可還沒到她手裏，單單這天下百姓更不會眼睜睜的看著一介女流做他們皇帝的。
所以眼前雖然皇後已經拋出了磚準備引入他這塊玉，可是馬長貴還在等候。
等候來自太子的招攬！
燭火幽幽，又照亮幾人夢回？
枯長的指尖不斷敲打著桌麵，馬長貴平時一張見誰都笑的鞋拔子老臉，此刻卻分完陰沉。
想他馬長貴在官場沉沉浮浮幾十年才坐上如今吏部侍郎的位置，可這位子在那些皇權子弟眼中也不過是個小小侍郎，或者連給他們提鞋也不配。
皇後會招攬他不過是看上自己手中的幾分小小兵權，可在手握吏部所有兵馬權還有城外兵馬生殺大權的太子馮雲宇眼中，自己或許連禮部侍郎那個小白臉還不如。
不然，為何久久不見來拜訪自己！眉頭一緊，馬長貴心中一跳，突然有幾分不安。
就在這時，原本一直點燃著的燭火‘啪——’的一聲滅了。
馬長貴一愣，剛想開口叫小廝來點燈，書房的一旁窗戶又‘啪——’的被打開了。
急忙起身，馬長貴探出頭朝窗外望去，卻是漆黑一片。
夜，更深了。
“原來是風把窗戶吹開了啊……”低聲呢喃，馬長貴重新關好了窗戶，走到了青燈盞前，複又輕聲自言自語道：“該點燈了，不然就看不清了。”
“是的，老爺。”
極其微弱的聲音，卻像平地一聲雷，砸響在馬長貴耳邊。
哪、哪來的人！
幽幽的燭火再次亮起，可是這次的燭火卻隱約有些不同。
但馬長貴沒有注意眼前的燭火，他滿眼滿心此刻隻有眼前的人兒。
白淨的小臉，紅色的襖子顯得那才及腰的小人兒更加俊秀美麗。男孩兒幼時雌雄不辨的魅力，讓這個已經是花甲之年的馬長貴心下蠢蠢欲動起來。
“老爺，你在瞧些什麽啊？”乖巧的微微垂下腦袋，男童的聲音軟糯的像是剛出爐的糯米團子。
圓圓的，白白的，嫩嫩的，看著就好像摸一摸。
馬長貴還沒回過神來，一雙枯老的手已經摸上了男童的身子。而回過神來的馬長貴，更是一不做二不休，抱起了男童放在了雙腿上。
“老爺，老爺！不要這樣！”似乎是被弄得極其不舒坦，男童蒼白了臉色，一張小臉欲哭的模樣，小腳小手也掙紮起來。
可是就算他再則麽掙紮，他也不能逃脫這個已經朝他蓋頭而來的噩夢。
手抬起，被綁住。腳亂踢，被束縛。
老年人特有的惡臭味，一點一點的在侵占著這幅年輕還稚嫩的身軀。
惡心，好惡心，為什麽會有這麽惡心的事情發生在自己身上？男童低下頭，似乎有些不同。
可此刻，已經淫/欲上身的馬長貴眼中除了那白白嫩嫩的身子便再也看不進其他的東西了。
“老爺，老爺，老爺！”
“恩？別吵吵，讓老爺舒服舒服，舒服完了少不了你的好處。”
“老爺、老爺！你瞧，那外麵是什麽？”飄渺的聲音，帶著一絲絲死亡的寒意。
馬長貴渾身不自覺的一震，抬頭朝著幼童手指指的地方望去。
窗外，夏天開始落紅色楓葉，楓葉後是白雪，白雪中桃花又開得正旺。
錯亂，又自然天成的美麗。
“這、這！”
“這是不是很漂亮？老爺。”男童抬起頭，原本白淨的小臉，此刻卻布滿了一道又一道紫紅色的淤痕，黑色澄澈的眼眸不複存在，有的隻是一雙死寂的眼。“老爺老爺，你說過要帶小然去看秋天的紅楓，冬天的白雪，春天的桃花和夏季的芙蓉的，這話還算數嗎？”
盯著那雙眼，馬長貴不知為何不由自主的跌落在地。
心中有種強烈的感覺，在看見到這個孩子的眼時，馬長貴有股劇烈的恐懼感，而隱藏在恐懼下的是那一絲絲心虛和羞愧。
“則麽，老爺還是不記得我嗎？”像是被傷了心般，男童又底下腦袋。“真是的，明明是老爺把人家玩成這樣的，則麽可以不記得人家呢？”
話音才落，隻見原本還穿著紅襖子整整齊齊白白淨淨站在自己麵前的男童，麵目猙獰。
雙手被扭曲折疊，雙腳被相互糾纏。男童的胸膛上是一道道鞭痕，下身更是不忍直視，每動一下似乎都可以聽見骨頭碎裂的聲音。
惡鬼臨世，凡人讓道！
腐爛臭味開始在書房裏飄散，血腥味像是一雙巨手，狠狠的箍緊了馬長貴的脖子。
“你、你、你！”瞪大了渾濁的眼，馬長貴終於記起來眼前的男童是誰了。
可是則麽可能，則麽可能是哪個人！明明那個人已經死去了啊！
“噓，別說話哦！不然……”
未完的話，男童垂下眼，聽著那美妙的骨頭碎裂聲滿意的笑了笑。
噓，千萬別在深夜裏爾耳私語，因為鬼會聽見哦。
幽藍色的鬼火在漆黑的空間裏燃起，冰冷的藍色卻是溫暖的。
“喂，是否想跟隨我！”伸出手，李子果笑著看著小男孩。
“為什麽要跟隨你？”迷茫的眼，李然呆呆的看著漂浮在半空中的李子果。
“跟隨我，我會保護你。”底下身子，李子果說道：“保護你此生不再顛沛流離，不再受盡苦難。”
隻要你跟隨我，成為我的百鬼之一，成為我的利刃。
“成為我的跟隨者吧！”
後記。
李家幺子李然因長的貌美被吏部侍郎馬長貴買走，後發現棄屍於長安城郊外，死相極慘，傳說是被活生生性/虐至死。
不過最終因為李家無權無勢，馬侍郎手中又有李家當家人簽署的賣身契，此事就不了了之了。
“姐姐，為何長安城這麽美，這裏的人卻那麽狠毒？”
“傻瓜，因為越美所以才越毒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