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回,想我不?
一桌三人,四素二葷一湯,雖然簡陋,但食不厭精,倒也豐富。
且不說滄化等鬼神無需進食,李子果也因李然的消失無心吃飯。
這麽一來,也就隻有馮雲宇、慕雲灑和遲遲而來的安歡三人湊成了一桌。
食不言寢不語,三人明明同桌吃飯,安靜的卻隻有竹筷之聲。
飯後送別,一改往日端莊風範,沉默寡言的安歡,也就早早回了屋。
眨眼,又剩下馮雲宇和慕雲灑二人。
“嘖嘖,這安歡公主幾日不見,真是越發安靜了些。瞧著剛剛那神情,令我都不禁警言慎行了。”
“我府中住著個地雷你又不是不知道,安炳榮這個人可不好捉摸啊。”
“安炳榮不過是跟一幹重臣想法相似罷了,想賭可偏偏局麵還左右不定,保不齊皇後哪兒就有什麽後招做了那……”
“等等,那兩字可不許亂說的。”搖了搖頭,馮雲宇輕歎:“謀士就該做好謀士該做之事。”
聞言,慕雲灑縮了縮腦袋,像是被吹了一陣冷風。
“在下必不負殿下所托,可是為此我還有一事不明,為何要助梁家?本該有多種選擇不是?”
“不知雲灑可信鬼神之說。”
“鬼神?”
舒展開眉眼,馮雲宇神秘一笑。“話不多說,我可佳人有約著呢。”
“在下告辭,此一別後,雲燕為寄。”
“雲燕為寄。”
深深一鞠躬,馮雲宇親自送慕雲灑上了馬車。
馬車咕嚕咕嚕的轉動,逐漸遠去。
遠方,煙雨重重山巒疊疊似是遙無歸期。
近處,幾步之外的瓦牆上青色尾巴的狐狸一閃而過。
與此同時,邊疆的大漠戈壁中,一場血戰正在悄悄拉開帷幕。
黑鐵鎧甲在陽光的照耀下炯炯生輝,腳踏銀絲紋雲鞋,手持一把大刀,看上去二十五六上下的男子端坐在大馬上端是威風凜凜,好不威武。
再說這渾身一溜黑隻有馬蹄子上有幾點白的大馬身邊站著數十名黑衣人,明明是最吸熱的黑色綢緞嚴嚴實實包滿全身的黑衣人,卻連指尖都是冰冷的,握著數十把銀劍,像是狩獵的黑豹靜靜等著。
“來著何人?”男子皺了皺眉,小麥膚色的臉俊朗非凡。
“取你命者。”數十張嘴巴異口同聲,一時間竟然分不清聲音來自何處。
此言一落,刀光劍影驟起!
高手對決,無需多言,便可明了。
甩刀、挽刀,一連幾招下來,大刀沉重不說,卻是愣生生連個黑衣人的衣角都沒砍到!男子皺了皺眉,心想這幫人雖然不是很強,但是躲閃卻快的很,看來得換個方式迎戰了。
心中一動,大手翻轉而下一拍馬背便從馬身上落了下來。男子落地後,連忙反身一拍一砍。
拍的是馬,砍的是人。
一陣尖銳的嘶鳴聲和馬蹄亂跺後,黑馬一下子就竄遠了。
老馬識途,不怕它找不到回家的路。男子舔了舔劍身上的血,眉目間露出一絲嗜殺意味。
雖然隻是一絲,卻讓當場所有人不禁渾身一個寒顫。
“我褚量褚家人的劍一見血,可就是不死不休了。”狂妄一笑,褚量揮刀而下,濺起一片血光。
瞬息間,百招已過。
大刀雖然殺氣騰騰,卻被小巧的長劍躲過數次。於是在意料之中,褚量砍傷幾人後,終究沒有躲過一刺。
肩胛骨被對穿,褚量咬了咬牙,愣是沒出一聲響。再一橫刀於胸前,擋住了又一黑衣人的攻擊。
劇痛難忍,不過也是這劇痛卻讓他被熱血衝刷的腦子清晰了幾分,瞧著行走迅速的黑衣人,褚量一愣,就算自己的大刀粗莽,可是對於自己來說大刀跟劍的速度根本沒差啊!為什麽偏偏這些個黑衣人行動著總是要比自己快個一分兩分呢?
心緒翻湧,褚量微微垂了垂頭,這才發現黑衣人腳下隱約走出一個八卦陣來。
這些人倒是聰明!看懂陣形後的褚量輕笑,執刀,再次衝了上去。
不過這些可難不倒從小就學習兵法布陣的我啊!
一盞茶後。
粘稠的血液軟糯了腳下的泥土,四周溫熱的軀體正在逐漸冰冷,充滿了鐵鏽血腥味。
立刀而立,一番血戰後勝的褚量悄悄鬆了一口氣,下一秒,一口鮮血卻從他口中洶湧而出。
踉蹌著走了幾步,還是癱倒在地的褚量無奈搖了搖頭,還是太過逞強嗎?帶著那麽嚴重的傷而戰。
沒有細想,褚量匍匐到一塊岩石旁,斜靠著被陽光曬的熾熱的岩石。
就先休息一會兒吧,等會、等會兒大概就有人來了。眼皮一張一合,腦袋一點一點的,褚量作勢就要睡著。
突然,一雙冰冷的手覆上了額頭,帶去了那股讓人昏昏欲睡的熱浪。
“喂,醒醒!醒醒!喂?”軟糯的聲音,似是五月天的槐花。
褚量迷迷糊糊的睜開眼隻來及看清眼前之人是邊疆普通農民穿著的女子,之後便是什麽都不知了。
瞧著褚量昏迷,小毛沒好氣的瞪了一眼不遠處的十九,抱怨道:“都是你,非給那些人下什麽蠱咒!若不是此,那些個小小刺客則會這八卦之術傷了此人!”
“呦,我家小毛今天的脾氣則麽那麽大?莫不是初見就動心了!”
“想什麽呢!我隻不過怕你被主人責罵!主人要求,可是讓此人絲毫不傷的進入長安城內。”小心翼翼的將褚量放置一邊,小毛朝一邊黑衣人的屍體走去。“話說,我好久沒進食過了!這新鮮的血肉之香呦,真迷人。”
“小毛,你可知主人為何非要助那個凡人登上皇位?”
“不知道啊?可又如何呢?”撕下一個黑衣人的胳膊,小毛沒有絲毫吃香的啃咬著。血肉糊了她一臉,也逐漸扭曲了她清秀的麵容。“我們既然選擇跟從主子,便也隻能跟從主子了十九。”
沉默半響,十九大笑幾聲說道:“我這長輩倒是被你這晚輩教訓了!有趣有趣!”
“長輩,可想分食一口?”
“罷了,你自己吃吧!接下來的路就自己走了,我先回長安城了。”
黑色衣袍似天邊的雄鷹,轉眼間消失了蹤影。
天邊圓日滾燙,大漠風沙滾滾,又曾淹沒幾許紅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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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說,有那麽一晚,滄化敲響了李子果的門。
“雖然現在問有點晚?可是那啥……那個……”對小手指的滄化。
“說啊!吞吞吐吐的老娘不伺候了!”抖大腿的李子果。
“我不問,心裏總是有個疙瘩……”
“嗯?所以?”
“那啥……”
“說!”李子果怒吼。
“那麽久了你有木有想過我在我離開的時候!”一句話不帶喘氣的滄化。
“……”
“李子果?”
“……”
“李大娘?”
“……”
“子果?”
“……”
“小果果~”
“滾!別惡心了我呼吸的空氣!”被滄化惡心稱呼弄得翻白眼的李子果一巴掌,拍歪了滄化的臉。
“你竟然敢這麽對寶寶我!你會失去寶寶我的!嗚嗚嗚嗚……”淚眼汪汪的滄化。
“……滄化,你真的惡心到我了。”異常認真的李子果。
“……”
“還不走嗎?”不耐煩的李子果。
“你不回答我,我就不走!”堅定不移的滄化。
撓了撓頭,李子果瞧了一眼滄化後飛快關上了門,然後大聲說道:“想想想!可以了吧!知道就趕緊回自己屋裏去!滾滾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