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5章 從今天起,我們便是夫妻了
第145章 從今天起,我們便是夫妻了
周以安回府時,景泰正好奇的望著搖床上的弟弟妹妹,他人小個頭低,隻能踮著腳尖扒著搖床往裏看,紅葉在一旁托著他的小屁屁,小家夥伸著指頭想戳一戳,奈何胳膊短夠不著,他轉過頭急道:“玩玩。”
紅葉耐心的哄著他:“弟弟妹妹還小,等長大些,就能和小公子玩了。”
景泰不理解的歪著頭看著紅葉,他眨巴眨巴眼睛,忽的跑到床前,拉著婉清的手:“涼~,玩。”
婉清握著景泰的小手,柔聲道:“娘給牛牛講故事好不好?”
景泰皺著小眉頭,戀戀不舍的看了搖床一眼,轉過頭點點頭,他要做聽話的小乖乖。
紅葉將紅葉抱到婉清旁邊坐下,一扭頭看見周以安急步進來,她連忙欠身行禮,在周以安俯身看過搖床裏的兩個孩子後,她叫奶娘們將二公子和大姑娘全抱到西稍間,然後笑著去哄景泰:“嬤嬤給小公子念話本吧?”
將軍和娘子長久未見,紅葉想讓兩位主子說些私密話。
景泰搖搖頭,機靈的爬到床榻裏側,抱著婉清的胳膊傲嬌的看著紅葉,無聲的說著‘你抓不到我。’
紅葉失笑,婉清摸了摸景泰的小腦袋,對著紅葉笑著擺了擺手,紅葉點頭告退。
周以安走過來,嘴角含著笑,先看了婉清一眼,再看向床榻裏側睜大眸子戒備的望著他的景泰,一顆心瞬間變得沉甸甸,手指不自覺的顫了顫,他小心翼翼的伸出雙手,望著景泰柔聲哄道:“讓爹抱一抱。”
景泰先去看婉清,見婉清眉眼柔和,他便知這個人沒有危險,但對於陌生人,小家夥不樂意讓他抱,於是小腦袋搖了搖,坐直小身子,嚴肅的拒絕:“噗。”
發音不清晰的童言童語,周以安居然聽懂了,他眼眸裏的光更加明亮,輕聲道:“好,不抱,那你叫一聲爹,好不好?”
婉清笑彎了眉眼:“牛牛沒學會喊爹。”因為‘爹’這個字對於一歲兩個月的小孩子太難發音了,景泰學了許久,隻學會‘嘚。’
周以安笑了笑,望著景泰的眸子溫柔如水,他轉身搬了個繡凳過來,放在床榻前,撩起衣擺坐下,耐心十足:“我來教景泰喊爹和娘。”
景泰聽到‘娘’字,興奮的扶著床榻拱起小屁股站起身,踩著柔軟的棉褥走了兩小步,撲到婉清懷中,‘吧唧’一聲親到婉清臉上,留下濕漉漉的口水印,小家夥軟糯糯的喊道:“涼~。”
婉清柔聲應了,等景泰肉嘟嘟的小臉蛋湊過來,她輕輕的親了一下,小家夥高興的在床榻上蹦蹦跳跳。
周以安心裏柔軟溫暖,他看著婉清母子二人的互動,驟然生出歲月靜好之感,他站起身,伸出手摸了摸景泰柔軟的頭發,小家夥一甩腦袋,警惕的坐到婉清身後。
“他是牛牛的父親。”婉清摟著景泰,溫聲道:“父親很想牛牛,才會情不自禁想摸摸你,牛牛不是會喊‘父父’嗎?‘父父’就是他呀。”
景泰學不會喊‘爹’,大太太便教小家夥學喊‘父親’,這次小家夥學的很快,但他一次隻會發一個音。
景泰懂了,睜著圓溜溜的大眼睛,小手拽著婉清的袖子,大聲喊道:“呼呼~”
在這一刻,周以安內心的激動不輸於打贏一場戰爭,這是他的長子,是婉清為他生的第一個孩子,會喊他父親了,他忍不住心潮彭拜,甚至紅了眼眶。
“慢慢來,說不定明天或者後天,牛牛就讓你抱了。”婉清望著周以安安慰道。
周以安點頭,他已經很滿足了。
喊過‘呼呼’後,景泰不怕周以安了,窩在婉清臂彎處時不時的偷看周以安一眼,水汪汪的眼睛裏隻有好奇和一絲想要親近他的想法。
婉清柔聲講著故事,周以安哄著景泰叫‘呼呼’,過了半個時辰,景泰上下眼皮打架,小身體趴在軟枕拱了拱,不大會兒便睡著了。
紅葉進來將景泰抱走,周以安輕聲道:“景泰長高了,長壯了。”
婉清點點頭:“大太太將牛牛教養的很好。”
周以安看向婉清,從袖筒裏掏出納妾文書遞過去,溫聲道:“婉清,從今天起,我們便是夫妻了。”
生產當夜周以安承諾時,婉清就猜到周以安今天會去求皇上恩典,老太太也進宮麵見太後了,她知道這件事定會辦妥,但當親眼看見這張寫滿了屈辱的納妾文書,她還是征愣了許久,淚水控住不住的滾落在臉頰上,捏著文書的手止不住的顫抖,腦海裏翻來覆去隻有一句話:她終於可以堂堂正正做一個有尊嚴的自由人了。
周以安連忙將她摟在懷中,柔聲哄道:“不哭,以後我們夫妻一心,將來的日子隻有幸福和安寧。”他吻了吻婉清的眼淚,低聲道:“撕了它,和過去的忍辱負重做一個了結。”
婉清淚目,她依偎在周以安的懷中,輕輕點點頭,兩隻手放在文書的同一端,正要將紙張撕裂,一雙大手覆到她的手背上,與她一起將文書撕了個粉碎。
周以安輕輕吻了吻婉清的額頭,將落在錦被上的紙屑搓在手掌中,起身灑落在火盆裏,看著炭火燃起火苗將碎紙吞噬的一幹二淨,他回到婉清身邊,歎道:“若我當初直接娶你為妻,便不會讓你經受那麽多的磨難了。”
這是周以安心底唯一懊悔的事情。
嬸母將婉清托付給他時,他就應該三書六禮聘婉清為正妻。
婉清深深呼了一口氣後,莞爾一笑:“將軍當時心裏可有不願?”
周以安坐在床榻上,讓婉清靠在他的肩膀上,皺著眉頭回憶了一番,如實交代過:“有一絲不願。”
他的一絲不願,一是因為他不想納妾,二是不想耽誤婉清的一生。
但那是嬸母的臨終遺願,他作為侄子定然要允諾,隻為能讓嬸母走的安心些。
當時他是如何想的呢?
他想的是,他會信守對嬸母的承諾護佑這個女子一生,不過,也僅僅是護佑她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