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大喜之日
十一月十八,將軍府迎娶側夫人,京城眾人紛紛前來賀喜,好不熱鬧。
迎娶新婦,自然不能再讓嫡夫人和文錦織禁足,嫡夫人解了禁足之後,整個人彷彿學乖了許多,盡心儘力地操持著婚事,更是沒有露出一絲一毫的不滿,看的老夫人心頭直犯嘀咕。
「她這又是作的哪門子妖?」老夫人斜眼看了看滿面笑容接受祝賀的嫡夫人,伸手接過文錦繡遞來的暖袋抱在手裡,心中不由一暖,天氣漸冷,難為文錦繡這個十三歲的丫頭怕她冷,還記得給她遞個暖袋,然而嫡夫人卻根本不關心自己,真心假意立刻就分得出。
文錦繡淡淡瞥了一眼嫡夫人,輕聲道:「興許母親是真心悔過了吧,決心好好過日子了。」
嫡夫人感受到老夫人的視線,餘光捕捉到文錦繡唇邊那抹輕蔑,身形晃了晃,宋媽媽忙伸手扶了她一把,注意到這一細節的夫人們眸光頓時深了幾許,嫡夫人皺了皺眉頭:「去看看各處宴席都安排妥當沒有。」
宋媽媽忙低下頭:「是。」
「哎喲,真是恭喜文夫人了,有這麼一個如花似玉端莊賢淑的妹妹進府幫著夫人,夫人以後的日子可清閑了。」
楊夫人捏著帕子,笑的很是燦爛,這位側夫人的家世背景她可是打探的一清二楚了,這麼個妙人進府,定然是和文老夫人一條心的,嫡夫人以後可有的忙了。
嫡夫人看到楊夫人,想到之前在文錦繡的賀喜宴會上,就是因為她三兩句話,文凜狠狠處罰了林媽媽,害的自己失了一條臂膀,頓時氣不打一處來,輕蔑道:「楊夫人不必羨慕,豪門世家三妻四妾實屬常事,楊貴人在宮裡,想必也能幫著皇後娘娘一些吧。」
楊夫人被她一說,臉色青了幾分,她最忌諱別人提起她的家世,偏偏嫡夫人專挑她的軟點踩,又諷刺她的女兒在宮裡也不過是個妾,她恨恨咬了咬牙,嗤笑一聲:「我的女兒如何自有皇後娘娘安排,夫人還是管好自己家裡的事吧,別再鬧出個磨鏡之癖。」
她說到後面四個字的時候,特意提高了聲音,周圍的夫人小姐頓時捂著嘴低聲笑了起來,嫡夫人臉色頓時變得鐵青。
「那邊在怎麼了?吵吵鬧鬧的。」老夫人皺眉看了一眼嫡夫人這邊,文錦繡眼睫毛顫了顫,道:「孫女去看看,可是出了什麼問題。」
老夫人點了點頭:「也好,你去幫著你母親處理處理,今天可別鬧出什麼事來。」
【綉丫頭已經十三歲了,也該學著處理這些事了,看來以後應該多加培養才是。若是錦織能有她一半的懂事聰慧那該多好。】
文錦繡看了一眼老夫人,微笑著起身朝嫡夫人走了過去,老夫人有這樣的想法,證明自己的價值已經今時不同往日,至於文錦織,她不著急,她有的是耐性一點點將她踩進泥潭!
「母親,可是出了什麼事?」
文錦繡走到嫡夫人身前,笑的滿面溫柔。
「沒什麼,你不去陪著老夫人,過來做什麼?」嫡夫人看到文錦繡就氣的心肝疼,語氣很是不善。
文錦繡笑意盈盈地給各位夫人們行了半禮,笑顏如花:「各位夫人,姐姐,宴席馬上就要開始了,父親早已安排了戲班子前來熱鬧熱鬧,還請諸位移步花園暖棚內,品茶看戲。」
在場的夫人小姐們都是豪門大戶出身,她話一說完,眾人都看出來文錦繡是在壓嫡夫人的威風,神色變了變,眼中都染上幾分幸災樂禍,在她們看來,文錦繡素來溫婉賢淑,純孝恭謹,能把她逼到這份上,可見嫡夫人做的多過分。
是啊,一個連家族臉面都不顧的女人,也難怪好脾氣的四小姐會對她不滿了,這樣想著,眾人都輕蔑地看了嫡夫人一眼,紛紛離開。嫡夫人滿面冰霜,一雙冷眸彷彿淬了冰看向文錦繡,她才是當家主母,文錦繡這麼說將她置於何地?
文錦繡看也不看她,笑著對楊夫人道:「夫人來將軍府次數不多,不如讓碧晴替夫人帶路吧。」
楊夫人正因眾人拋下她離開而有些尷尬,文錦繡這話就是給了她一個台階,她感激地看了文錦繡一眼:「縣君肯替妾身考慮,妾身真是受寵若驚,只是碧晴姑娘是縣君親近的丫頭,哪裡敢勞煩她呢?」
文錦繡笑得更加溫婉:「夫人不必客氣,身為主家自然應該為客人考慮周到,是不是,母親?」
嫡夫人鼻孔都要氣歪了,文錦繡這小賤人,真是見縫插針地要給自己添堵,她手指死死捏緊了:「那是自然的。」
文錦繡淡淡朝碧晴使了個眼色,碧晴微微福身,帶著千恩萬謝的楊夫人朝花園方向離去,嫡夫人惡狠狠看了文錦繡一眼,不想跟她多說什麼,轉身快步離開了。
喜宴很快開始了,趙平穿著一身絳紅色錦袍坐在椅子上,滿意地看著喜堂中拜堂的二人,趙敏蘭嫁入將軍府,雖然不是正妻,不過做個側夫人也不算委屈,況且,以後會不會成為正妻還說不準呢!
趙敏蘭穿著一身暗紅色喜服,頭上蓋著暗紅色綉芍藥花的蓋頭,隨著喜婆的示意行禮,大月迎娶側夫人,行一拜天地,二拜高堂的跪拜禮,由於不是妻,不能行夫妻跪拜,最後的禮是跪拜夫君及主母。
嫡夫人冷笑著坐在上首,晦暗不明地看著趙敏蘭,趙敏蘭蓋著蓋頭看不清嫡夫人的表情,在跪下時卻突然感覺一陣頭暈目眩,她腳下一個不穩險些摔倒,幸而喜婆攙扶著才得以維持身形,而她起身時已經渾身無力,幾乎整個的壓在了喜婆身上,喜婆詫異地看了她一眼,但礙於賓客眾多也就沒有多說什麼。
文錦繡眼眸深了深,朝如幻使了個眼色,如幻指間迅速飛出一根銀針刺向趙敏蘭,趙敏蘭腰間一痛,卻沒那麼頭昏腦脹了,想到剛剛自己的異常,她後背不由出了一層冷汗。
新房之中,趙敏蘭一個人坐在寬大的喜床上,側夫人進門不同於嫡妻,新房中一般不會有夫人們陪伴,她一個人坐著不免有些孤寂,紅燭燃燒著發出嗶啵的聲音,一股淡淡的香氣隨著燭焰的燃燒漸漸瀰漫開來,香氣鑽入她的鼻孔,讓她禁不住有些昏昏欲睡……
就在這時,一個人影悄然溜進了新房,伸手在手指上點了點唾沫,輕易地捅開了窗戶紙,看到趙敏蘭昏昏欲睡的模樣,不由露出一個猥瑣的笑容,大拇指輕輕在嘴唇上搓了搓,輕手輕腳打開門,走了進去。
暮色四合,花園中早已點起了燈籠,眾人三三兩兩圍在一處,興緻高漲地說著閑話,文錦繡覺得暖棚悶得慌,便帶著碧雨沿湖而坐。
「不在暖棚里待著,倒一個人在這裡出冷風,文小姐還真是與眾不同。」
一道男聲傳來,文錦繡聞聲望去,只見一男子穿著一身黑色錦袍,頭戴金絲八寶頭冠,手持一柄玉簫走了過來,正是大皇子段祈熠。
文錦繡起身行了禮:「大皇子殿下萬福。」
段祈熠眉梢微抬,打量了她半晌,笑著開口:「不知文小姐對我的禮物可喜歡?」
文錦繡眉目平靜:「殿下送來的蛇都是很好的藥材,臣女多謝殿下了。」
段祈熠眼中閃過興味:「你怎麼知道是我?」文錦繡這個丫頭實在太有趣了,沒有像文錦纖一樣被那些蛇嚇破了膽就已經很難得了,竟還能猜出是他所為,鎮定,聰明,讓人好奇不已。
「猜的。」文錦繡惜字如金地吐出兩個字,腳步有意識地向後挪了挪。
段祈熠怔了怔,猜的?!這個理由?這個理由!他竟無言以對……
「文小姐猜的倒是准,那不如你猜猜我下一步打算做什麼?」段祈熠把玩著手中的玉簫,仿若不經意地開口。
文錦繡搖了搖頭:「臣女不知。」
段祈熠注意到她刻意保持的距離,眉梢抬了抬,故意向前走了一步,輕聲道:「金蟬脫殼,狐假虎威,以退為進,釜底抽薪……這一回倒是贏得漂亮,下一回,你又要用什麼計策了呢?」
文錦繡揚眉看著他:「殿下想知道?」
段祈熠搖了搖頭:「知道你下一步的打算就不好玩了。」他說著將手裡的玉簫丟到碧雨手裡:「送你家小姐的禮物,好生收著。」然後不等文錦繡說出拒絕的話便轉身揚長而去,剩下碧雨愣在原地,不知所措地看向文錦繡:「小姐……」
文錦伸手捏了捏額角,輕聲道:「收起來吧。」
碧雨點點頭,靠近了文錦繡,皺眉道:「小姐,那些蛇,真的是大皇子送的嗎?」她不明白,自家小姐什麼都沒做,為什麼大皇子還要送斷蛇嚇她呢?
文錦繡淡淡看了她一眼,段祈熠可不是嚇她,他只是在用另一種方式告訴她,將軍府的後院他了如指掌,今天可以算計文錦纖,明天也可能是她文錦繡,到底如何,還看她的本事了。
莫名其妙被大皇子盯上,可不是一件好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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