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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五章 恨嫁公主

  段祈煜的速度很快,第二天江雲驍請旨回京的摺子就被批了下來,皇上還欽賜百兩黃金,又許諾上朝時再行封賞,一時間武衛將軍的風頭大盛。


  與此同時,京城中不知何時興起一種說法,說江雲驍得天時地利人和,乃大月之福星,直把江家誇到了天上。


  酒館中,幾個文人墨客坐在一起喝酒談天,提起江家,一個個眼中都露出艷羨,一藍衣男子手裡握著個酒杯,神秘地看向眾人:「你們知道嗎,聽說武衛將軍一個人衝進敵營殺敵三千,一刀就砍下了敵人的頭顱啊!」


  「嚇!哪有你說的這麼勇猛,我聽說啊,是有神秘人助陣,撒豆成兵。」


  「神秘人?哪有這樣的事,什麼人有這樣的本事撒豆成兵,不會是騙人的吧。」


  「你這話可不能這麼說,大千世界無奇不有,就咱們鄰國大滿,能撒豆成兵的人不計其數,還有點石成金的,怎麼咱們大月就不能出現個神秘人了?而且我有個同鄉在軍中做伙夫,這事可是他親眼見的!」


  「喲!這事莫非是真的?」


  ……


  一道紗簾隔斷,紗簾后的酒桌上,一男子慵懶地靠在寬大的椅子上,眉心一點紅記襯得他整個人宛若神祗,一襲白衣勝雪,那容貌比之段祈煜多了幾分柔和,薄唇緊抿,如玉的手指隨意地放在桌上。


  「公子,咱們該回去了。」藍衣男子走過來,頗有些擔憂:「再不回去,恐怕國內會生變故。」


  男子眉心微蹙:「查到那女子的身份了嗎?」


  藍衣男子有些為難:「這個……屬下無能,似乎有人發現了我們在查那位姑娘,刻意地誤導我們的人,什麼都沒查出來。」


  有人刻意模糊了她的身份?白衣男子緩緩站起身走到窗邊,看著不遠處的回春堂,她給他的感覺很奇妙,即使隔著這麼遠的距離,還是能感覺到她身邊的氣流波動,可是,如果真的是她,為什麼沒有元靈珠的氣息呢……


  藍衣男子不解地看向自家主子,斟酌片刻,還是硬著頭皮上前:「公子,剛剛有飛鷹傳訊過來,英王殿下已經在準備起事了,大殿下請您務必快些趕回。」


  男子不耐地擺擺手:「知道了,去回大殿下,三日之後就到。」


  藍衣男子無奈地嘆了口氣,卻也知道這是主子最大的讓步了,他是不可能立即啟程的,知道自家主子的性子,他搖搖頭走了出去。


  京城中關於江雲驍的傳言愈演愈烈,到最後的版本甚至演變成江雲驍得天地庇佑,上天特命神龍前來相助,聽說那神龍還向他俯首稱臣。


  這樣的消息傳到宮中,皇帝雖然沒說什麼,但一連幾天臉色都黑的可怕,神龍是什麼?那是天子的象徵啊,可是卻下凡助江雲驍一臂之力,甚至還向他俯首稱臣?這件事若是假,那江雲驍造出這樣的謠言,難道是有了取而代替的想法?若是真的,是不是上天的預兆呢?

  皇帝越想越驚疑不定,他不允許有任何變故發生,更不允許有任何威脅到皇權的事情出現!

  四皇子段祈燁也是氣的不輕,一早便跑到太子府來說這件事。


  「皇兄,京中這些日子的流言你可知道?」


  段祈煜點點頭:「聽說武衛將軍得天地庇佑,神明愛護,上天特地降下神龍輔助他戰場殺敵,百姓都說,武衛將軍乃是真正的神龍之子,更有甚者傳聞,沒了江雲驍,大月的江山就要失掉一半。」


  段祈燁眉頭緊緊蹙起,臉上越來越凝重:「父皇已經對江家不滿了,前些日子聽說永明侯上了一道請安摺子,父皇足足拖了三日才批複。」


  「永明侯驍勇,他的兒子自然一個賽一個的勇猛,不必理會這些流言,他若無心,誰也不能冤枉了他。」換句話說,江家若是有不臣之心,那可就怪不得他們下手了。


  段祈燁從小跟段祈煜一起長大,二人又是一母同胞,自然比別人親厚些,他也是個聰慧機敏的人,段祈煜的話只要說三分他便知道他的意思,點了點頭道:「皇兄說的是。」


  段祈煜輕輕嗯了一聲,段祈燁看著他,欲言又止。


  「還想說什麼?」


  段祈燁猶豫了片刻,試探道:「前幾日我弄丟了箏兒的金絲雀,她還怪我嗎?」


  提起那隻金絲雀,段祈燁就無語的厲害,天知道那隻鳥居然裝死,他急急打開籠子想要看看情況,那隻鳥就呼地一下飛走了,這下蘇青箏生了大氣,連著好幾日不跟他說話。


  段祈煜面上微微一頓,微微搖了搖頭:「那丫頭的心思我可不知道。」


  不管他回答是與否,段祈燁都會多想,這個弟弟跟他自幼接受同樣的教導,只可惜心胸到底小了些,他不願他們的兄弟感情出現嫌隙,要知道帝王之家,任何一點點的嫌隙最後都有可能引起巨大的風暴。


  這樣說著,段祈煜起身從畫缸里拿出一幅畫交給段祈燁,不動聲色地轉移了話題:「多日不曾進宮去見母后了,代我問好。」


  段祈燁一顆心放回了肚子里,接過畫,打開一看是一副牡丹花圖,美則美矣,卻不是段祈煜親手畫的,他長嘆一口氣:「皇兄,你還在為前幾年的事生氣啊?母后當年也不是故意的,都過去這麼久了,想必蘺裳公主也早已出嫁了吧。」


  段祈煜怔了怔,隨即輕笑起來:「你誤會了,我與蘺裳公主只是萍水相逢。」


  「那你怎麼……」


  他話還沒說完,段祈煜就已經像趕蒼蠅似的揮手:「你快去吧,近日京中的事情你還得去像父皇回稟,當心去的晚了他又要生氣。」


  還不都是你這個太子偷懶!

  段祈燁腹誹,太子殿下偷懶,皇上就把許多事務都交給他去處理,這段時間他可是夠忙的,段祈煜卻在府里躲清閑。


  目送著段祈燁離開,段祈煜面上的神色漸漸冷了下來,流言猛於虎,多日這樣下來,皇上不可能不忌憚江雲驍,最直接的利益,可能就是過了年的封官不會太高,可他要的遠不止於此。


  「主子。」一道黑影閃了過來,快步走到段祈煜身邊說了幾句話,段祈煜面色漸漸冷了下來:「去查清楚是什麼人。」


  那黑影快速應了一聲,隨即又如一道影子一般閃了出去,段祈煜負手而立,看著窗外漸漸黑下去的天色,唇角緩緩勾了起來。


  入夜,京城籠罩在一片黑暗之中,幾乎是伸手不見五指,一道黑影悄然竄入了永明侯,不消片刻的功夫,永明侯府之中就爆發出尖叫聲,緊接著燈又亮了起來,一時間混亂起來。


  江雲驍半夜被驚醒,一個翻身起了床,他身邊的女子被他驚醒,疑惑道:「世子?」


  江雲驍沒有看她,只在身上披了一件外衣就疾步走出房門:「出了什麼事?」


  世子妃吳氏早已被驚醒,忙從房中走了出來,手上拿了一件披風走到江雲驍身邊替他繫上:「外面天寒,世子注意身體。」


  吳氏是江雲驍的正妻,乃是翰林院編修吳敬輝的女兒,出身書香門第,溫柔典雅,此時只披了一件外衣站在院中,嘴唇凍的有些發白。


  江雲驍看到她這模樣,見她明明很冷卻還記得給自己加披風,心中升起憐愛之意,伸手將她拉進披風,沉聲道:「到底出了什麼事!」


  注意到江雲驍這個動作,跟著他走出來的女子柳氏眼神暗了暗,怨毒地看了吳氏一眼,咬牙切齒道:「狐媚!」只是她的聲音很低,一片混亂之中便沒有人注意到了。


  「世子,三姨娘,三姨娘,她,她三姨娘她死了,她死了啊!」


  三姨娘院中的小丫頭面色雪白,話都說不清楚了,江雲驍面色頓時冷了下來:「你說什麼!」


  那丫頭不敢怠慢,忙哭哭啼啼道:「今晚三姨娘院中是奴婢守夜,可是三姨娘說她喜靜,不喜歡有人守著,便讓奴婢退到院子里,可是剛剛,奴婢卻突然聽到三姨娘驚叫一聲,進去只見三姨娘已經,已經……」


  吳氏一驚,聲音帶了幾分顫抖:「人在哪裡?」


  那丫頭用袖子擦了一把眼淚:「還在院子里,奴婢們不敢亂動。」


  江雲驍臉色已經青黑,他的女人,居然半夜死在了院子里?

  吳氏伸手握住了江雲驍的手,溫聲道:「世子先別生氣,此時還是先去看看三姨娘,讓人入土為安才是啊。」


  吳氏的手不像尋常女子,天氣一冷就冰涼,她的手夏涼冬熱,尤其在這樣寒氣逼人的夜裡更是溫暖,江雲驍反手握住她的手,帶著眾人往三姨娘的院子走去。


  三姨娘的院子從外面看看不出一絲一毫的異樣,似乎一切如常,江雲驍冷著一張臉快步走了進去,只見房中的燈滅著,房門大開,一個早已熄滅的燈籠掉在地上。


  吳氏吩咐人點了燈,眾人這才看清屋內的情景,只見床上躺著一個女子,流出的鮮血順著床邊一直蜿蜒到窗邊,而這不是重點,重點是那女子身上一絲不掛,半邊身子都掉到了床外,身上只有一層薄薄的錦被,卻也只堪堪遮住羞處,她腳上,甚至還纏著一條男子的腰帶。


  江雲驍整張臉頓時漲的青紫,額頭上青筋突突直跳,吳氏也面色發紅,只看了一眼就快速把頭埋進了江雲驍的披風內,這樣的情景任誰看了都會面紅耳赤,怪不得三姨娘不要婢女伺候,原來是有姦夫!


  「世子,您看那裡!」柳氏看到吳氏埋在江雲驍懷裡那一副嬌嬌弱弱的模樣就來氣,指著窗邊喊了起來。


  吳氏抬頭看她,只看到柳氏嘴角那一抹譏諷,柳氏是翰林院副使之女,地位與自己的父親不相上下,可惜進門也分個先來後到,先到為妻後為妾,所以柳氏最終也只是得了側妃的位置,但她一直覺得自己不比吳氏差,所以事事都要跟她作對,吳氏寬和,一向不與她計較,便微微笑了笑,拉了拉江雲驍的手:「柳側妃眼力不錯,您看那窗邊,好像有些不一樣。」


  江雲驍眉心一蹙瞥向窗邊,果然見那裡似乎有些臟污,便走上前去,命人執了燈細看,只見窗台上赫然印著一隻血腳印,一看就是男子的腳印。


  吳氏見狀,眉心也緊緊皺了起來,她上前一步,伸手沾了些血,還有些濕潤,顯然是剛留下不久的:「世子,人剛走不久,定然還在府里,不如細細搜查一番,也免得他驚擾了少爺們和老夫人?」


  她話音剛落,只聽窗外忽然吹來一陣風,將樹葉吹的嘩嘩作響,一道黑影借著風的聲音迅速從樹上閃了出去,江雲驍雙眉一凜:「什麼人!」


  他說著便一個閃身追了出去,那速度太快,連吳氏都沒反應過來,就已經見不到他的蹤影了,吳氏心頭一跳,疾步走到窗邊:「世子!」


  她皺起眉頭,總覺得今晚的事情不太對,急急伸手招來管家:「快,派幾個武藝高強的人跟上世子!」


  江雲驍一路追著那黑衣人,寒冬臘月身上只穿了中衣和外衫,夜裡冷風一吹直吹得他骨頭都發顫,但他畢竟非同常人,這些寒冷對於他這樣武藝高強的人來不是忍不得,只是那黑衣男子委實太過分了,不光與自己的女人發生苟且之事,而且還堂而皇之地出現在永明侯府後院,還殺了字自己的妾!是可忍孰不可忍!


  那黑衣男子一路逃竄,一路注意著身後江雲驍的動作,似是怕被追上,但明眼人一看就看得出來他是在誘著江雲驍跟他走,始終保持著讓江雲驍以為能抓住他的距離,卻偏偏每次快被抓到時他都能快一步逃脫。


  原本就怒意在胸的江雲驍被他這樣三番四次的戲弄早已喪失了理智,不管不顧跟著他沖了過來,卻根本沒注意到那人去往的方向。


  黑衣人一路引著江雲驍走到一堵院牆下,朝他豎了豎小手指,露出一個輕蔑的笑容隨即翻身躍上牆頭不見了蹤影,江雲驍看到他的動作,一雙陰厲的眸子氣的通紅,堂堂大月第一戰將,居然連個小小刺客都追不上,這讓他十分憤怒,不管不顧跟著衝進了院牆。


  誰知他剛剛跳進院牆就聽到一陣乒乒乓乓的聲音,隨即一盆冷水兜頭澆了下來,江雲驍一怔,腳步踉蹌幾下又帶動一陣聲響,一隊護衛快速沖了過來,手裡長矛直直戳向江雲驍:「什麼人!膽敢夜闖公主府!」


  第二日,皇帝正在御書房批閱奏摺,卻突然聽到門外一陣喧嘩,他不由蹙起眉頭看向韓忠:「出什麼事了?」


  韓忠還沒說話,就見一團艷麗的桃紅色飛了過來,正正沖向皇帝,哭聲震天:「父皇,您可要為皇兒做主啊!皇兒還沒出閣就遇到這樣的事,要女兒以後如何見人啊!」


  皇帝一怔:「海棠,你這是怎麼了?」


  眼前這女子不是別人,正是皇帝的長女段海棠,如今年紀已過二十,卻還待字閨中。皇帝沒少為她的婚事煩心,只是段海棠身材肥胖,而且脾氣又火爆的厲害,因為是宮中第一個孩子,而且生母蘭嬪早逝,皇帝自幼疼愛她,便把她的性子養的極為目中無人,因此直到現在都無人敢娶,皇帝每次提起海棠公主的婚事都是說不盡的煩惱。


  段海棠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因為用力過大使得那椅子腿不由自主晃了晃,皇帝看著心頭一跳,生怕她把那椅子坐塌了,椅子壞了事小,若是她摔了,那可得三四個宮人攙扶才起得來啊!


  「父皇,女兒好歹是一國公主,是您的女兒,那江家小子怎麼敢這樣欺辱女兒!」段海棠嗚嗚哭著,一雙肥厚的手掌噼啪地拍在手邊的椅子上,直把那上面的茶杯震得咯噔作響。


  皇帝不明所以:「海棠,你把話說清楚,什麼叫江家小子欺辱你了?這到底怎麼回事?」


  段海棠從袖中掏出一塊帕子,狠命擦了擦眼淚,又擤了擤鼻涕,才帶著哭腔道:「昨天晚上,女兒正準備就寢,一個男子卻突然闖進了女兒的閨房,不由分說就要輕薄女兒,若不是護衛及時趕來,女兒怕是要,怕是要……」


  她像是再也說不下去一般,又拿帕子掩面哭了起來,皇帝震驚地站起身:「果有此事?!」


  「父皇難道覺得女兒會用這種事撒謊嗎?」段海棠邊哭邊道:「反正我不管,這件事如果父皇不給我個交待,我就去告訴天下人,江家羞辱我這個公主,我看到時候你要怎麼做!」


  皇帝面色一沉,若是真由她這麼鬧,豈不是全天下都要知道皇帝的女兒受了欺辱還得打碎牙往肚子里咽?這樣他的天威何在?


  等等,江家?

  他疑惑地看向段海棠:「你說誰闖進了你的閨房?」


  段海棠嗚咽道:「就是永明侯世子,江家五子江雲驍!」


  皇帝腦中嗡地一聲,他心中已經不能用震驚來形容了,不由又打量了段海棠一眼,肥碩的身材,艷麗的衣裙,粗短的手指,臉上掛著眼淚鼻涕,看起來活像一團圓滾滾的火燒雲,他有些不忍直視地撇開了目光,江雲驍闖進段海棠的閨房?還試圖輕薄她,莫非他瞎了不成?


  只是這話皇帝可不能對段海棠說,他安撫道:「皇兒先不要生氣,江雲驍怎麼會好好的闖進你的閨房?」


  段海棠冷哼一聲:「哼,誰知道呢!我看他就是覬覦我的美色,趁著夜深人靜想要對我無禮!」


  皇帝一噎,不知道該怎麼接話,只能長嘆一口氣,問道:「那江雲驍此人現在何處?」


  段海棠抽抽鼻子:「我怕他跑了,特地請了二皇弟押著,正在殿外候著呢。」


  皇帝朝韓忠使了個眼色,韓忠忙走出去通傳,不多時,就見段祈煜帶著被五花大綁的江雲驍走了進來,他面上帶出幾分為難,略帶擔憂地看了皇帝一眼,行禮道:「兒臣帶永明侯世子江雲驍,見過父皇。」


  皇帝下意識看了一眼江雲驍,只見那一張俊臉上,眼眶嘴角都青了起來,身上那件隨意披上的外衫也有些凌亂,他眼底帶著青影,眼中露出明顯的怒意,嘴唇緊緊抿著,背在身後的雙手緊緊握成拳,牙關緊咬。


  「江雲驍,朕問你,你昨夜為何擅闖公主府?」皇帝眉頭緊蹙,一雙眸子看不出喜怒。


  江雲驍死死咬了咬牙,沉聲道:「臣不是有意的,只是昨夜府中突遇刺客,臣一路追蹤刺客,那刺客卻突然跳入公主府不見了蹤影,臣一時衝動才闖進了公主府中。」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難道是說那刺客是我派去你府中的嗎?還是說我故意包庇刺客,想要對你永明侯府不利?再說了,放眼大月,有能在你永明侯世子手中逃脫的刺客嗎?你若真的追蹤刺客,從永明侯府到公主府這麼久的距離怎麼抓不住?我看你分明就是故意假借刺客之事想要闖進我府中輕薄於我!」


  不等皇帝說話,段海棠早已從座位上跳了起來,指著江雲驍噼里啪啦地說了一大通,直把他說的面色鐵青:「臣光明磊落,公主慎言!」


  「光明磊落?大半夜闖進我閨房欲行不軌之事,你還敢說你光明磊落,我告訴你江雲驍,你今天如果不給本公主一個交待,本公主定要鬧得你永明侯府雞犬不寧!」


  皇帝幾不可查地嘆了口氣,以這個女兒的脾氣,這公道何須他給?

  江雲驍氣的額角青筋直跳:「公主說話要有證據,我何時闖過你的閨房!」他分明只是進了院子好不好?

  段海棠快步走到他面前,趾高氣昂道:「公主府的護衛都看到了,怎麼,難道你想抵賴?」


  江雲驍的確只進了院子,可是她的婚事已經拖了這麼久了,那些世家公子一向避著公主府,甚至聽到她的名號就躲的遠遠地,好不容易撞上來一個,雖然年紀略長自己七八歲,可江雲驍也算年輕有為,而且容貌也是一等一的俊俏,她怎麼可能放過?


  江雲驍被她氣的一時氣結,公主府的護衛自然是聽公主的,這分明是誣賴!


  段祈煜眼中劃過一絲幸災樂禍的笑意,段海棠恨嫁已經不是一天兩天了,好不容易碰上一個,江雲驍有的受了。


  江雲驍何時受過這等氣,他脖子一梗,氣道:「臣說沒有就是沒有!公主拿不出證據就要誣陷,堂堂公主殿下,傳出去不怕別人說您仗著皇室威儀陷害忠良嗎?」


  皇帝面色一下子沉了下來,段海棠再不好,也是他的女兒,大月的公主殿下,江雲驍這樣指責已經是大不敬了,他聲音也冷了下來:「武衛將軍好大的氣派,看來是長女老了,竟需要一個臣子來替朕教育女兒!」


  江雲驍心中一凜,忙磕了個頭:「陛下,臣不是那個意思!」


  段祈煜默默看著,眼眸微動,朗聲道:「父皇息怒,武衛將軍忠心為國,戰場殺敵肆意慣了,想必只是一時衝動才出言不遜。」


  皇帝腦中頓了頓,隨即想起這些日子京中的傳言,神龍之說有板有眼,他心中也不免有些驚疑不定,此時聽段祈煜話中的意思,江雲驍仗著自己打了幾場勝仗就敢出言教訓公主,藐視皇家威儀,心中對他的看法又多了幾分。


  段祈煜說完這句話便不再開口,眼角微微上挑,帶出一抹凌厲,眸中卻是平靜無波,君臣就是君臣,哪怕公主再不好,也輪不到一個臣子教訓,但這件事畢竟涉及到海棠公主的閨譽,而且皇帝一直為了她的婚事煩心,好不容易有一個送上門來,想也知道皇帝會怎麼處置了。


  果然,皇帝蹙眉深思片刻,大手一揮道:「武衛將軍為國征戰,驍勇善戰,實屬難得,年輕有為,乃我大月男子表率,朕心甚慰,海棠公主才貌兼備,德行更是女子表率,今日既發生這樣的事,也是天意如此,便賜婚海棠公主與永明侯世子吧!」


  江雲驍雙目陡然瞪大,目瞪口呆地看著皇帝臉不紅心不跳地說著瞎話,一張臉早已青黑:「陛下,臣已有家室,怎能再娶公主,求陛下收回成命!」


  皇帝雙眉挑了挑:「你有家室?朕怎麼不知道?據朕所知,你府中只有兩位側妃,正妃之位空懸,怎麼,莫非永明侯世子覺得朕的海棠公主配不上你?」


  當然配不上!江雲驍下意識看了一眼那肥碩的桃紅色,段海棠不光是胖,更是從來不知道怎麼打扮自己,穿的衣服不是艷紅就是翠綠,而且臉上總是濃妝艷抹,此時一把鼻涕一把淚的,臉上的妝都哭花了,腮紅從臉頰流到下巴,沾著濃濃的脂粉,讓人看了倒胃口的很。


  段祈煜似笑非笑地看了江雲驍一眼,面不改色道:「皇姐國色天香,縱然楊妃飛燕都不及皇姐一分,又怎麼會配不上永明侯世子呢?再說,永明侯世子深夜闖入公主府,不正是中意皇姐么,父皇賜婚,恐怕他心中喜歡得緊呢!」


  江雲驍氣結,他又不是腦子壞了,怎麼會相中這樣的虎姑婆!可是他確確實實是闖進了公主府,若是海棠公主真的鬧起來,皇帝未必會顧及永明侯的面子,再加上這段時間的神龍之說,皇帝對他已經有諸多不滿了,若他再推脫,難保皇上不會翻臉……。


  他現在才反應過來,自己分明就是被人算計了,昨夜的黑衣人分明是故意將他引到公主府的,想通了這點,江雲驍只覺得腦中嗡聲一片,虧得他戰功赫赫,戰場上更是如魚得水,竟被人這樣算計!


  段祈煜淡淡瞥了他一眼,眉間浮上一絲凌厲,隨即很快消失不見。


  江雲驍少年有為,再加上永明侯府的光環,可以說從沒失敗過,可是從昨夜到今天,先是有人姦殺了他的愛妾,又是知道了功夫不如人的事實,現在還被人算計要娶海棠公主,就算不氣死也要有幾日下不了床,這是他膽敢在文錦繡面前放肆的代價!


  皇帝滿意地看了一眼不再說話的江雲驍,哈哈笑了兩聲,對韓忠道:「瞧瞧,這可不就是天作之合?傳旨,賜婚海棠公主與永明侯世子,三月初八完婚!哈哈哈哈……」


  走出御書房,江雲驍只覺得眼前一陣黑一陣白,身上單薄的衣衫被冷水浸了一夜,此時更覺寒意刺骨,他雙拳緊握,步子卻有些踉蹌,更可氣的是,他到現在都不知道是誰算計了他!

  「恭喜世子喜得佳人。」段祈煜走上來,一雙眸子帶著深深的笑意,彷彿真的很替他開心一般。


  江雲驍心中一堵,冷笑:「多謝太子成全!」


  這件事雖然是有人算計他,可是若是沒有段祈煜的煽風點火,他也不一定會娶段海棠,他當然不會給段祈煜好臉色看。


  段祈煜對他的怨憤渾不在意,江雲驍這個蠢貨,傻傻分不清形勢,皇帝並不僅僅是因為他闖了公主府才讓他娶了段海棠,而是藉機敲打他,讓他不要得意忘形罷了,神龍之說雖是流言,可也得看皇帝信不信。


  「不必謝孤,是世子與皇姐兩情相悅,有情人終成眷屬。」段祈煜含笑說著,又補了一句:「日後,世子就不必大晚上會見佳人了,可以日日夜夜看到皇姐,與皇姐舉案齊眉了。」


  他說完哈哈笑著遠去,江雲驍卻是渾身顫抖起來,一想到日日夜夜都要看到那張臉,他便抑制不住想要大吼,一陣冷風吹來,他身子搖晃了幾下,再也支持不住撲通一聲跪在地上,一個小太監忙扶住了他:「世子!」


  江雲驍眼前模糊一片,他恨恨錘了一下地面,哇地吐出一口鮮血,眼前一黑暈了過去。


  永明侯世子即將贏取海棠公主的事情不到一天就傳遍了京城,傳播速度如此之快,當然少不了段祈煜的推波助瀾。


  連日的陰天好不容易出了太陽,竹華齋中,文錦繡安靜地坐在窗前看書,手中的筆時不時在紙上批註幾個字,神情專註而輕鬆,窗外的陽光灑在她面上,使得她整個人多了幾分夢幻。


  「……聽說永明侯世子在宮門口吐了血,還是海棠公主親自送回府中的呢,不過這海棠公主真是厲害脾氣,到了永明侯府一看到永明侯世子的妻妾,當即就發了火,在門口就將世子妃和柳側妃羞辱了一通,江家三位少爺出來勸架,反而被海棠公主指著鼻子罵了一通,江二少爺臉都氣綠了呢!」


  碧雨說著,不由輕輕笑了起來,文錦繡微微勾了勾唇角:「世子妃如何了?」


  碧雨一怔,顯然不明白她怎麼會問起吳氏,文錦繡看了她一眼,慢聲道:「吳氏出身書香門第,脾氣最是溫婉,想必是吃了個啞巴虧了。」


  「小姐怎麼知道?」碧雨驚奇道,那吳氏從世子妃驟然變成側妃,還被海棠公主羞辱,可是卻什麼都沒說,默默吞下了苦果,盡心儘力照顧昏迷的江雲驍,而那位柳側妃卻是氣的砸了一屋子的東西。


  文錦繡微嘆口氣,前世她做皇后時,吳氏經常入宮覲見,她實在是個脾氣溫和的人,縱然自己後來失勢她也沒有落井下石過,可她知道這位世子妃必定不是個簡單的人物,江雲驍身邊的女子換了一批又一批,可她的寵愛卻是經久不衰,若是沒有幾分手段,如何鎮得住那群如狼似虎的美人呢?


  想到這裡,文錦繡放下手中的書,站起身來:「這樣的喜事如今人人皆知,只是母親恐怕還蒙在鼓裡。」


  碧晴微微皺眉:「小姐,老夫人那邊沒有提起要將此事告知夫人,我們……」言下之意,就是有可能老夫人要瞞著這個消息,她們可不要擅自做主才是。


  文錦繡淡淡看了窗外一眼:「老夫人病中難免疏忽,只是這樣大的喜事,身為姐姐她不知道豈非有些不近人情?況且咱們不說,也會有別人說,明白了么?」


  碧晴略微想了想,眉頭慢慢舒展開來:「奴婢明白!」


  她說完走了出去,碧雨愣愣看著二人:「小姐在說什麼,奴婢怎麼不明白?」


  文錦繡含笑看了她一眼,碧雨對這些陰謀詭計到底不如碧晴敏感,她輕輕搖了搖頭,道:「替我換衣服吧,我得去看望老夫人了。」


  桐華院,二人走到時正巧在門口碰到趙敏蘭,這些日子她過的十分舒心,一張臉都豐腴了幾分,面上帶著淡淡的桃花色,頭上戴著一對喜鵲登梅報春簪,垂下來的寶石流蘇與耳朵上的粉色淡水玉耳墜相映成輝,在她臉頰上投射出斑駁的光斑。


  見到文錦繡,趙敏蘭紅唇勾起笑容,福身輕聲道:「縣君。」


  文錦繡淡笑著點頭:「夫人也來探望老夫人么?」


  「是啊,這些日子總為老夫人掛心,便想著來看看,不想竟和縣君趕到了一起,可見是有緣。」


  趙敏蘭說著,與文錦繡並肩向院內走去,文錦繡微笑:「夫人忙於府中諸事實在辛苦,百忙之中還抽空來看望老夫人,真是讓錦繡敬佩。」


  二人進了屋子,秦媽媽忙吩咐人搬了椅子過來,又命丫頭在火爐里添了碳:「四小姐,側夫人來了,老夫人剛剛還念叨呢!」


  文錦繡挨著炕沿邊坐了,伸手探了探老夫人的額頭,溫聲道:「祖母今日可好些了?」


  趙敏蘭眼眸微動坐在下首,一雙細白如玉的手捧著茶杯,修長的指甲應著杯子上的花紋,看起來十分賞心悅目。


  老夫人看到文錦繡來了,蒼老的面孔上浮現出几絲笑意:「今日好多了,身上也有些力氣了,多虧了你天天來照顧我。」


  文錦繡微笑著替她掖了掖被角,示意秦媽媽端葯過來,笑道:「祖母福氣綿長,我可沒做什麼。」


  秦媽媽端了葯過來,趙敏蘭輕笑著伸手道:「我來吧。」


  「這葯燙手,側夫人還是不要動了,萬一燙壞了手可了不得了。」秦媽媽含笑縮回了手,目光落到那修長的指甲上,眼眸深了深。


  趙敏蘭訕笑著縮回手,心中卻是有些驚疑,秦媽媽對她的態度似乎一下子冷淡許多,莫非……想到這裡,她心頭一跳,下意識看了秦媽媽一眼,卻見她面容平靜地將葯碗遞到文錦繡手裡,又拿了帕子替老夫人擦嘴角,半點異常也無。


  不會的,她做的那麼隱蔽,怎麼可能被發現,而且文錦纖已經被處置了,任誰都不會懷疑她的。


  文錦繡眼角瞥到趙敏蘭微微發白的臉色,眼底淡出一絲冷意,面上卻是一副溫婉的模樣,伸手將葯吹了吹,小心翼翼喂到老夫人嘴裡:「祖母,小心燙。」


  伺候老夫人吃完葯,幾人又說了幾句閑話,趙敏蘭眼波流轉,道:「聽說永明侯世子要迎娶海棠公主了,咱們也得預備著賀禮了,蘭兒第一次處理這些事情,實在是不知該出什麼樣的禮才不出錯,特來請老夫人拿個主意。」


  老夫人滿意地看了她一眼,微微笑了笑:「這有什麼,依著規矩來就是了,不需要太重,讓人挑不出錯就是了。」


  老夫人不喜歡嫡夫人,自然不會喜歡她的親弟弟,如果不是公主下嫁,她都不一定會把這件事放在心上,直接交給嫡夫人處理就是了,只是嫡夫人處理,定然是禮金豐厚,而趙敏蘭就不一樣了,她和自己一樣討厭江家那些人。


  文錦繡淡淡垂下眸子,趙敏蘭為什麼能讓老夫人喜歡她,這就是原因,大事小情總會過問老夫人的意思,就拿這件事來說,她和老夫人想的是一樣的,都不想備太厚的禮,可是如果她做主了,雖然老夫人也是這個打算,可是卻會覺得她不把自己放在心上。


  老夫人對權勢看得極重,即使病中也不希望自己沒有權力,趙敏蘭很聰明地把握了老夫人的心思,這樣問出來,就是告訴老夫人,她才是將軍府的掌權人,這樣聽話順從,老夫人怎麼會不喜歡她呢?


  只是,想起自己剛剛讀到的趙敏蘭的內心,文錦繡唇角綻開一抹嘲諷,真的聽話還是假意順從,恐怕只有趙敏蘭自己才知道吧。


  ------題外話------


  啦啦啦,說到做到的萬更哦!海棠公主你們喜歡嗎?誰喜歡就娶回家做媳婦兒吧哈哈哈【奸詐笑】


  《攝政王的庶女狂妃》夏雪蓮

  攝政王逼婚有手段:

  上官璟睿淡淡問道:「看得出你很喜歡殺人?」


  錦玉冷冷道:「怎麼,你有意見?」


  上官璟睿優雅笑問道:「本王準備得聘禮,你也接了,何時才過門?」


  錦玉眼眸一眯問道:「聘禮在哪?」


  上官璟睿揚手一指後方一片死屍道:「已被你殺了!」


  錦玉咬牙道:「莫非攝政王沒聽過鎮國公府五小姐只經商斗嫡母嫡庶姐,從不殺人!」


  上官璟睿拋個媚眼道:「居然不殺人,商也經了,宅也鬥了,權謀也反了,接下來是不是該陪本王談談愛,說說情,造造小人,暖暖床?」


  錦玉抓狂道:「說好的高冷了?說好的陌生人呢?咋都成騷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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