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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五章 拔得頭籌

  溪水潺潺,文沐宸醒來已經是日暮西陲,夕陽的餘暉透過樹林間層層疊疊的樹枝灑下來很是柔和,他微微蹙眉坐起身子,胳膊上的兩處傷已經被包紮好了,顯然是用了極好的葯,疼痛已經消了不少。


  借著陽光,他四下打量了一下自己所在的地方,發現是個極大的樹穴,樹穴里還細心地鋪了乾草,他身旁放著一個皮質水壺,上面雕著一個小小的「謝」字,他這才想起來,昏迷之前謝擎風跟他們是一起的,這麼看來,自己身上的葯應當是他給上的了。


  走出樹穴,雲松正在那裡烤著什麼,見到他立刻喜道:「謝公子說的果然沒錯,少爺醒了就好。」


  文沐宸蹙眉:「他說什麼了?」


  雲松將手上的東西轉了個個,獻寶似的拿到文沐宸面前遞給他:「謝公子說少爺只是疲累過度,休息休息就好了。」


  文沐宸接過他手裡的東西,這才看到是一個燒的焦黑的蘋果,正發出陣陣香氣,雲松看到他拿蘋果的手,視線落到他雙臂上:「少爺的傷看起來好了不少,謝家秘方果然名不虛傳。」


  文沐宸在軍中多年,也不矯情什麼,將那黑蘋果取下,剝了外面那層黑皮,在雲松面前晃了晃:「這也是他讓你烤的?」


  雲松點頭:「謝公子說,少爺這幾日連著沒有休息好,應該多吃些蔬果。」


  文沐宸嗯了一聲,面上沒什麼,心中卻是有些警惕,謝擎風離京多年,在京中風評卻居高不下,跟他們不過見過幾面,看雲松對他的態度就知道,他收買人心的本事實在是大,這樣的人是友還好,若是敵,那他們就得小心了。


  「這麼快就醒了,我以為你還要睡到半夜呢!」


  一道驚訝的聲音傳來,文沐宸眉頭一挑,轉頭看著謝擎風,微微一笑:「今日多謝謝公子幫忙了,待出了林子,我便派人去將醫藥銀子送去謝家帳篷,雲松,去清點一下東西,咱們走。」


  謝擎風怔了怔:「不是吧,我救了你的命,你就這麼走了?」


  文沐宸不語,只淡淡看著他,雲松忙去收拾東西,謝擎風被他的眼神看的有些心虛,好吧,他承認,雖然他目前的武功比他高,可實際上人家根本不需要他救,能赤手空拳打死一頭熊的人,不管是謀略還是膽識,他都比他強得多,起碼他自己就沒有面對棕熊面不改色的能力。


  「咳咳,不管怎麼說,咱們也算是並肩作戰過,正好打獵一個人無趣,不如做個伴?」謝擎風極快地恢復了正常的面色,臉不紅心不跳說道。


  雲松趕來正好聽到這一句,不由撫額,哪裡有並肩作戰?全程都是文沐宸一個人……


  文沐宸淡淡看了他一眼:「謝公子,謝家與文家不應牽扯太多,就此別過了。」


  他說完翻身上馬,輕踢馬腹向樹林深處小跑而去,雲松急忙縱馬跟上,謝擎風站在那裡,默默看著他們離開的背影,第一次被這樣嫌棄,他不由失笑,轉而收拾了自己的東西,卻是朝著另一個方向而去。


  文沐宸一路朝著最西方而去,雲松跟在他身後,面上浮現出焦灼,他們的獵物都被段智衍的暗衛帶走了,文沐宸打死的那頭熊倒是帶出來了,可是離開的時候,文沐宸卻命他留給了謝擎風,這就意味著他們現在什麼獵物都沒了,明日傍晚就是出林子的時候了,他們已經比旁人落下了兩天,而且這些獵物都被段智衍得了,文沐宸想要拔得頭籌,就意味著他要再打數倍多的獵物,才有可能比得過段智衍。


  「少爺,咱們現在怎麼辦?」


  雲松哭喪著臉,一想起這幾日的事他就憋屈,文沐宸用了一夜,好不容易從才打下十三頭野豬,全部被拿走了,還被棕熊攻擊。


  文沐宸伸手撥開面前遮擋的樹葉,目光落到林子最深處:「那些拿走便拿走吧,不妨事,咱們去打更稀奇的。」


  雲松愣了愣,看著他的神情有些納悶:「什麼稀奇的?」


  文沐宸笑了笑,那些野豬,棕熊等,兇猛是兇猛,但也不是沒有人可以打得到,他若是想要拔得頭籌,既然這條路子走不通,那就只有換一條,不在兇猛程度上取勝,那就找最稀奇的,幾乎找不到的東西。


  二人一路朝西,漠北森林地勢開闊,他們走了大半日已經是深夜了,越走越是靜謐,連野獸的嘶吼聲都越離越遠,周身的溫度越來越低,耳邊也漸漸只剩下嗒嗒的馬蹄聲,他們似乎已經到了林子的最深處。


  林子茂密遮住了星空,他們頭頂皆是一片黑暗,他們並肩騎馬在林子里走著,雲松不敢點火,一是怕引來猛獸,二來也是怕不小心引起火災,夜風吹來,發出嗚嗚的聲音,他不由緊了緊身上的衣服:「少爺,怎麼越走越偏僻了呢?」


  他們走的方向實在太過於詭異,安靜的不像是森林,讓人後背發涼。


  文沐宸朝他做了個噤聲的手勢,慢慢加快了速度,雲松急忙跟上,二人的馬越來越快,直到眼前忽然開闊起來,文沐宸才猛然勒住馬韁繩。


  雲松詫異地抬頭,只見這裡不像其他地方那樣樹林蔭翳,反而十分開闊,方圓一里之內沒有一棵樹,頭頂一輪皎潔的玉盤,月光如水一般灑在地上,如同在地面上鍍了一層銀光,他們面前是一條寬闊的河流,橫跨整座森林,水面上波光粼粼,時不時有兩條魚跳躍而起,發出輕微的聲音,湖邊立著一塊看不出年代的石碑,上面刻著三個字——寒水河。


  雲松不由呆住了,他從來不知道漠北森林還有這麼個地方,在森林之中,簡直像是世外桃源一般的存在,只不過這裡的溫度極低,他只待了一會兒便覺得身上冷的厲害,不由打了個哆嗦。


  文沐宸也十分驚訝,這個地方是狩獵前一天段祈煜告訴他的,他只是想著碰碰運氣,沒想到果然能找到這裡。


  寒水河東西橫跨漠北森林,東面極其溫暖,因而許多獸類都在東面棲息,西面則是十分寒冷,東西差異極大,西面幾乎是不毛之地,除了湖裡的銀魚,幾乎沒有活物在。


  雲松哆嗦著搓了搓胳膊:「少爺,咱們來這裡做什麼?」四周什麼都沒有,總不會是要抓幾條魚回去吧?

  文沐宸下了馬,借著月光將馬系在一棵樹上,從馬背上拿出一張小弓,慢慢朝著湖面走去,越靠近湖面,越是能感覺到一股冰寒的氣息撲面而來,他走到湖邊,伸手探了探湖水的水溫,冷的像冰一般。


  他收回手,雙耳仔細聽著周圍的動靜,忽然一陣極其細微的水聲傳來,他雙眸頓時盯住了一個方向,雲松順著他的眼神看去,只見那處水面漸漸盪起一圈圈漣漪,只不過動靜很小,在月色之下,看起來像是銀魚跳躍引起的波動,雲松頓時屏住呼吸,直覺告訴他,那引起漣漪的東西就是他們要找的。


  文沐宸也屏住呼吸,輕手輕腳朝那處靠近,示意雲松往後靠一靠,手中捏起一顆石子,精準地朝那東西砸了過去,水面上傳來咚地一聲,隨即只見一隻尖尖的嘴巴露了出來,那東西十分警惕,只露出一點嘴巴,身子極快地遊走著,在身後盪起一圈圈的水紋。


  雲松看著它朝自己的方向而來,急忙往河邊跑了跑,手中捏起幾枚石子便朝那嘴巴打去,水裡的東西被丟來的石子打中,頓時躲到了水面之下,雲松見狀不再出手,身形慢慢縮在石碑後面,兩眼一眨不眨地盯著水面。


  文沐宸在它躲下去之後快速又丟了一枚石子,落到那東西右側,那東西受了驚,極快地朝著左側遊走過來,見那嘴巴又露出來,他迅速抽出剛剛繫到腰間的小弓,那把弓比之平常的弓小了一倍,弓弦上多了一個精巧的機關,文沐宸將箭頭對準那露出的嘴巴,伸臂將弓拉滿,同時手指扣動機關,一鬆手便射了一支箭出去,那支箭發出嗖地破空之聲,直直朝那嘴巴射了過去。


  那東西動作極快,在箭矢快要碰到它的時候驟然縮進水中,同時雲松又一次丟出石子,它便又朝著他的方向而去,如此往複,只要它露出嘴巴,左有文沐宸射箭,右有雲松的石子,漸漸的那東西動作慢了下來,似乎是有些疲憊了,文沐宸卻是沒鬆一口氣,面色漸漸嚴肅起來。


  二人配合極好,使得那水裡的東西始終都在二人能攻擊到的範圍內,將近兩個時辰之後,已經是月上中天,文沐宸在那東西再次露出嘴巴的時候猛然射箭,速度比之前的都快了幾分,那東西原本就有些疲憊了,那支箭直直射過來,正射在它尖尖的嘴巴上。


  「吱——」


  那東西忽然發出一聲尖叫,隨即水面劇烈波動起來,只見一隻渾身漆黑的小東西漸漸浮了上來,那東西嘴巴尖長,上面還插著一支箭,約有小臂長,眼睛極小,頭上是毛茸茸的黑色長毛,身上卻光滑的沒有皮毛,


  雲松驚訝不已:「這是什麼?」


  「水鼠。」文沐宸簡短回答,看著那隻水鼠在水裡打著圈,身形微微向下,他知道這東西還是段祈煜告訴他的,水鼠生性耐冷,膽子卻是極小,而且沒什麼攻擊性,因此很少會選擇猛獸出沒的地方居住,寒水河西面陰冷潮濕,正是適宜它們居住的好地方。


  雲松第一次聽說水鼠這樣的生物,不由好奇地看著水中的小東西:「咱們現在怎麼辦?」


  文沐宸看了他一眼:「等它上岸。」


  河水裡冰冷刺骨,而且水鼠移動那麼快,若是下水去抓它,它極有可能因害怕而縮到水下,到時候抓它就難了,況且水裡那麼冷,就算抓到它也得脫一層皮,不如就在岸上等著,它確定岸上沒有危險之後便會上岸想辦法治傷了。


  水鼠耐性極好,即使疼的直打轉,卻還是不肯上岸,文沐宸示意雲松收斂氣息,他們向後縮了縮,將身影隱在黑暗之中,等了一個多時辰,才見水鼠慢慢朝岸邊游來,又在岸邊踟躕了好一會兒從試探著將長長的嘴巴湊了上來,四處嗅著什麼,文沐宸抓住這個機會,身形快速滑到它身前,伸手便扣住了準備退回水裡的水鼠,水鼠反應很快,身子已經大半落盡了水中,長長的嘴巴卻被文沐宸抓在手裡。


  文沐宸看著不斷掙扎的小東西,唇邊勾起一個淺淺的笑容,一手捏緊了它的嘴巴,另一隻手用力將箭拔了出來,水鼠起先還劇烈掙扎,箭拔出后卻慢慢溫順下來,長長的嘴巴在文沐宸身上嗅了嗅,吱吱叫了起來。


  雲松早已從馬背上的袋子里拿來了傷葯遞給文沐宸,文沐宸見水鼠不再掙扎,一把將它提了上來,在傷處灑了些葯,吩咐雲松將今日烤的蘋果拿來餵給水鼠,水鼠得了食物,小心地在蘋果周圍嗅了嗅,確定沒有危險才張開嘴咯吱咯吱吃了起來。


  「原來嘴巴在這裡。」雲松驚奇地看著地上吃東西的小傢伙,這才發現那長長的東西只是它的鼻子,它的嘴巴在鼻子下方一指出,被長長的毛髮掩蓋著,不仔細看幾乎看不出來。


  文沐宸愉悅地勾唇,最初捉到的那條青蛇在與段智衍交手之中就被他射殺了,水鼠乍一看是丑了點,不過卻十分聰明,嗅覺又極其靈敏,也是十分可愛的,把它送給蘇青箏也不錯。


  想起蘇青箏,文沐宸不由輕笑著搖搖頭,幾日不見她,想必她此時又在擔心了,抬頭看了看天色,已經快要天亮了,三天過得也快,傍晚便可回去了,想到傍晚便可以見到她,他面上漸漸浮起一抹溫柔。


  正在此時,地上的水鼠卻猛然停住了啃食的動作,頭上的毛髮驟然豎了起來,往文沐宸腳邊湊了湊,文沐宸迅速站起身,雲松也忙站起來,警惕地盯著水鼠所看的方向。


  「平威將軍,我們又見面了。」


  帶著嘲諷的聲音,一聽便知道是誰,文沐宸面色極快地冷了下來:「世子為何一而再再而三跟我過不去?」


  他說著彎腰抱起水鼠,將它護在懷裡,雲松雙槍都指著段智衍,只等文沐宸發話便衝上去。


  段智衍看到他護在懷裡的水鼠,唇角勾起冷意:「水鼠?你竟然抓到了這個東西,還真是讓人意外。」


  文沐宸冷笑一聲,帶著水鼠往停馬的方向走去,不願與他多說,段智衍卻是幾步上前擋住了他:「你以為本世子會讓你帶它出去么?」


  文沐宸將水鼠丟給雲松,拉開腰間的小弓,直直朝著段智衍右眼射去:「我曾經用箭射到過一個故人的左眼,如今射你右眼,也算圓滿。」


  段智衍慌忙躲開,面上頓時閃過怒意:「文沐宸!」


  文沐宸冷眼看著他,一把丟了手裡的弓,翻身上馬,段智衍手中拿著一根長鞭,氣急敗壞地捲起地上的弓丟向他:「你站住!有本事射中,射中本世子就讓你離開!」


  文沐宸伸手接過弓,絲毫沒有猶豫地拉弓,一支箭嗖地朝著段智衍右眼射去,段智衍緊緊盯著他,不閃不避,雙眸中帶著說不出的情緒,像是賭氣,又像是氣恨。


  那支箭直接朝著他的瞳孔飛射而來,他卻固執地不肯移動分毫,直到耳邊傳來箭矢沒入血肉的聲音,他猛然睜眼,卻見文沐宸不知何時已經到了他面前,那支箭被他穩穩握在手裡,箭頭透過他的手,正停在他眼皮上,在他眼皮上劃破一道淺淺的血痕。


  文沐宸丟了手中的箭,也不管手上的傷如何,淡淡看著段智衍:「世子,自己珍重吧。」


  他說完將手中的弓甩手丟進河裡,那張弓是他用了將近一個月的時間設計出來的,落到水中發出咚地一聲,漸漸沉沒在水底,他翻身上了馬,將水鼠抱在了懷裡,朝著來時的方向而去,段智衍站在原地,渾身不住地顫抖起來,眼中血腥之氣一陣一陣蔓延,他身上的冷意散發出來,周圍的溫度霎時變得更冷,即使太陽已經升了起來,可是他還是覺得冷。


  「啊——」


  聽到身後怒吼的聲音,文沐宸馬蹄沒有絲毫停頓,雲松跟在他身後也不敢說什麼,少爺看似沒有生氣,可是他能感覺到他身上的冷意,那是絕不輸於段智衍的。


  文沐宸的馬蹄聲越來越近,江雲驍面上浮現出冷笑,四皇子騎馬站在他身旁,今日就是最後一天了,他們只有這一次機會了,文沐宸若是不死,等他出去之後死的就是他們了。


  「殿下,這一回不會出什麼岔子了吧。」江雲驍有些不放心地看了四皇子一眼,眸中冷意森然,四皇子扯了扯唇角:「那是自然,可恨段智衍竟然拋下我們跑了,不然有他的幫忙,咱們殺了文沐宸綽綽有餘。」


  江雲驍不屑地笑了笑:「段智衍不過練了一個月的武功,又怎能跟你我相比,有沒有他都礙不著咱們什麼。倒是那個謝擎風,不會出來搗亂吧。」


  四皇子面上浮現出古怪的笑容:「自然不會,韓家那兩個兄弟遇到點麻煩,他還無法脫身呢。」


  江雲驍眉心一跳,挑眉看著他:「雪狼?棕熊?」


  四皇子看了他一眼沒說話,雪狼棕熊?以他們的武功,這些根本傷不了他們:「這你就不用管了,一會你將文沐宸引到咱們事先定好的地方去,本殿下命人殺了他。」


  江雲驍微微一怔,隨即冷笑:「殿下是想獨善其身?」


  四皇子緩緩抽出手中的長劍:「反正你想殺他也不是什麼秘密,我背後幫你就是了,何必要拖上我呢?萬一有一天箏兒知道了,難免會恨我。」當然,如果文沐宸不死,知道是他下的手,那他得不到蘇青箏是其一,還會引來文錦繡的報復,得不償失啊!

  江雲驍嗤笑一聲,看起來對他十分不公平,可他還是會做,就像四皇子說的,他想殺文沐宸不是秘密了,文沐宸想殺他也是一樣,若不趁此機會殺了他,他們兄妹二人絕對不會放過自己:「好,只要能殺了他,我替你背了黑鍋又如何!」


  「你可不是替我背黑鍋,你是替你自己。」四皇子淡淡道,隨即眼前已經看到了文沐宸的馬,他迅速隱了身形,朝暗處做了個手勢。


  文沐宸騎著馬走到此處,正面對上了江雲驍的長槍,江雲驍一桿長槍出神入化,挑刺勾戳招招皆是殺招,一桿長槍彷彿已經成為他身體的一部分,十分靈活。


  文沐宸快速躲避,懷裡的水鼠卻是嚇得吱吱亂叫起來,雲松忙上前幫他,卻不知從哪湧上來許多暗衛,將二人團團包圍其中,敵人的目的似乎是為了分散他們,他們越打離彼此越遠,江雲驍將文沐宸的馬逼的連連後退,二人越打越朝沼澤之處而去。


  「文沐宸,今日你死定了!」


  江雲驍冷笑著,手中的長槍急速向馬腿掃去,文沐宸身下的馬驟然被打到,頓時受了驚,前蹄猛然抬起,隨後撲通一聲跪倒在原地,文沐宸懷裡的水鼠一下子甩了出去,慌裡慌張朝灌木叢中躲去,文沐宸心中一凜,宛若閃電一般避開江雲驍的長槍,直直追著水鼠而去,江雲驍緊隨其後,看到他去的方向,唇邊漸漸劃過嘲諷。


  「嗚——」


  號角聲響起,圍場中的女眷們心都提了起來,紛紛趕到森林之外,翹首以盼他們的歸來,文錦繡面上帶著淺藍色的紗巾,蘇青箏緊緊挽住她的胳膊,另一隻手捏緊了帕子。


  文錦繡心頭也是十分緊張,但面上卻看不出分毫,哥哥進去三日了,她相信他不會讓人失望,擔心的是他受傷,卻也知道,這樣兇猛的狩獵,哥哥定然是會受些傷的。


  「回來了!」


  不知誰喊了一聲,只見一身穿金黃色鎧甲的男子騎著馬快速沖了出來,他身後跟著七八個銀甲護衛,氣勢洶洶到了眾人面前。


  「臣妾參見陛下。」


  「臣參見陛下。」


  「臣婦參見陛下。」


  「臣女參見陛下。」


  眾人都紛紛朝皇帝行禮,皇帝哈哈笑了幾聲,心情頗好:「都起來吧,真是痛快!」


  他說著翻身下馬,將手中的馬鞭隨手丟給一個侍衛,雲妃忙上前替他解下頭上的盔甲,柔聲道:「陛下辛苦了,臣妾恭賀陛下歸來。」


  蘭妃看了她一眼,暗道一聲狐媚,隨即掛起笑容:「陛下這一趟收穫頗豐呢!」


  皇帝極為開心,吩咐眾人將收穫的獵物丟到地上,只見野鹿山羊等堆成了一座小山,文錦繡淡淡看了一眼,皇帝是金貴之軀,自然不可能去打那些兇猛的東西,再加上有侍衛在,他打到的其實都是尋常的獵物,沒什麼稀奇的。


  不過片刻的功夫,大皇子也騎著馬出了林子,他馬背上的獵物並不多,除了一些普通的獵物,馬上一頭猛虎看起來十分顯眼,皇帝眼前一亮走上前,伸手摸了摸虎皮,大皇子微微一笑:「兒臣聽聞太后時時腿痛,便找了頭猛虎,為太后做些虎骨酒吧。」


  皇帝讚許地看了他一眼:「難得你有孝心。」


  大皇子看向文錦繡,見她帶著面紗,不由微微蹙眉,想問什麼,又恢復平靜:「孝順太后乃是兒臣的本分,就麻煩嘉寧郡主了,你的醫術是極好的。」


  文錦繡微微屈膝:「是。」


  大皇子回來之後,緊隨其後的是韓家兩位公子,韓崎,韓遠,二人看起來都有些狼狽,馬背上獵物雖然不多,卻有一半都是野豬,野狼之類的凶獸,韓崎還好些,韓遠一下了馬幾乎都快站不住了:「累,累死了,差點就出不來了。」


  南昌伯夫人忙走上前去,關切地看著他們,見沒有大的損傷才鬆了口氣,問道:「怎麼了?」


  韓遠伸手擦了一把額頭上的汗:「遇到毒王蜂了。」


  「什麼!」


  南昌伯夫人大驚,眾人也都是一驚,韓遠輕輕咳嗽兩聲:「幸虧謝兄趕到的快,沒傷到……」


  「那我大哥呢?」謝玖一聽,眉頭頓時擰了起來,快步上前問道:「他有沒有被傷到?」


  韓遠搖搖頭,韓崎趕在他之前道:「無事,他——」


  「出來了!」


  一道聲音響起,謝玖立刻轉身看向森林處,只見謝擎風騎著馬沖了出來,他身後是四皇子與江雲驍。


  謝玖快步迎上去:「大哥!」


  謝擎風滿面含笑應了一聲,快速翻身下馬,馬背上獵物不多,但也算看得過去,跟他比起來,江雲驍和四皇子馬上都是滿滿當當的,其中還有不少兇猛野獸,眾人不由發出一陣陣的誇讚之聲。


  文錦繡皺眉,眾人都回來了,那文沐宸呢?他怎麼還不出來?


  謝玖剛準備問謝擎風有沒有受傷,就見他走到文錦繡面前:「你哥哥很快就會出來,不必擔心。」


  文錦繡疑惑地看了他一眼,眼眸慢慢眯了起來,謝家兄妹這個時候雙雙示好,莫非這其中有什麼不可告人的原因?謝玖見她面色變了,忙上前推了謝擎風一把:「文小姐,你不要誤會。」


  聰明人都多疑,尤其是文錦繡這樣的聰明人,她可不希望她對謝家生出什麼警惕心,那對他們沒好處。


  文錦繡微微挑眉,謝玖的心思她看得透徹,自然知道她接近她不是別有用心,看在他們對文家沒有惡意的份上,她也不會過多苛責,淡淡點了點頭,目光便落到森林的方向。


  不過一盞茶的功夫,只見段祈煜跟文沐宸騎馬並肩走了出來,身後跟著雲松,三人翻身下馬,段祈煜率先看向人群中的女子,見她面上戴著面紗,一雙眸子頓時沉了下去,文錦繡看到他的表情便知道他又生氣了,輕輕朝他搖了搖頭,示意自己無事,走到文沐宸身前:「恭喜哥哥歸來。」


  文沐宸點點頭,目光落到蘇青箏身上,霎時變得柔和:「我回來了。」


  蘇青箏眼眶極快地紅了,低著頭吸了吸鼻子:「嗯……有沒有受傷?」她抬起頭,關切地看著他。


  文沐宸搖搖頭,蘇青箏眼淚頓時滾了下來,帶著濃濃的鼻音:「騙人,你衣服上都是血。」


  文沐宸無奈地笑笑,從懷中的袋子里抱出那隻水鼠:「給你。」


  蘇青箏看了一眼那丑兮兮的小東西,疑惑道:「這是什麼?」


  段祈煜微微笑了笑:「這可是水鼠,難得難尋的。」水鼠因為甚少在人前出現,所以認識的人不多,在場不過五個,他和文錦繡認識還是由於前世迷了路見到,其餘人可就沒那麼好的運氣了,能見到水鼠。


  「什麼?水鼠?」


  皇帝聽到水鼠,立刻走上前來,他酷愛打獵,自然知道水鼠,卻從來沒有見到過,此時看到蘇青箏懷裡的小東西,不免來了興緻:「這就是水鼠?唔,眼小鼻子尖,真有些鼠的模樣。」


  在場眾人中不免也有聽過水鼠的,都紛紛上前一睹真容,皇帝看了文沐宸一眼,眼中閃過讚賞:「果然不愧是平威將軍,竟能獵到水鼠。」


  皇帝一發話,眾人都跟著讚賞起來,四皇子看到這一幕,十指緊握成拳,可恨文沐宸將水鼠保護的太好了,寧可跌入毒王蜂群也不讓水鼠受傷,若不是關鍵時刻段祈煜趕來,放出金翎白羽王,引來無數金翎白羽將毒王蜂消滅一空,他根本沒有活命的機會,想到這裡,他心中對段祈煜的怨恨又多了幾分。


  大長公主見此情況,終究無奈地嘆了口氣,卻還是上前冷聲道:「平威將軍,當初說好的,你若拔得頭籌,本宮便把女兒許配給你,如今這個約定還作數的。」


  文沐宸躬身:「是。請諸位驗看。」


  早已有人把他的獵物堆到了地上,眾人面上都露出複雜的神色,幾隻山雞,野兔,最大的便是兩頭野山羊,這別說拔得頭籌,墊底都十分寒酸。


  大長公主皺眉:「這就是你說的拔得頭籌?」


  文沐宸淡淡看了一眼地上的獵物,雲松忙上前:「還有水鼠。」


  「那是他送給我女兒的,做不得數。」大長公主皺眉,蘇青箏見狀忙走上前:「母親!」


  大長公主一個眼神止住了她,看向文沐宸:「平威將軍,你不要告訴我,送出去的東西還要拿來充功勞。」


  文沐宸輕笑著搖頭,送給她自然是讓她拿來玩的,他從馬背上拿下一個袋子,將袋子口打開:「公主請看。」


  大長公主蹙眉朝袋子里看了一眼,只見那袋子中赫然是一個蜂巢,金黃色的顏色極為美麗。


  「這是……毒王蜂蜜?!」不知誰喊了一聲,眾人面上都是一變,毒王蜂有多恐怖,他們都是知道的,狩獵的時候也都會避開毒王蜂群,而文沐宸竟然採到了毒王蜂蜜?他是怎麼做到的?

  文沐宸面色淡然,文錦繡看了一眼段祈煜,見他朝自己眨了眨眼,便明白了過來,有金翎白羽王在,毒王蜂自然對他們構不成威脅,蜂蜜要多少自然有多少,只是,想到段祈煜三天三夜趕路未合眼,一回來便又衝去林子里,她有些心疼地看了一眼他疲憊的臉色,段祈煜一看到她的眼神便知道她在想什麼,微微笑了笑,為她,他再累又算什麼?

  「姑母,毒王蜂蜜算不算?這可是幾乎沒人能採到的。」段祈煜微笑著看向大長公主。


  「不光如此,還有十三頭野豬,一頭熊。」


  一道聲音傳來,眾人都向聲音來源看去,只見謝擎風不知何時已經走了過來,吩咐人將馬背上駝的東西丟到地上:「這些都是平威將軍的獵物。」


  文沐宸看了他一眼,平靜的眸子里閃過詫異,這些東西不是在段智衍手中么?

  謝擎風輕咳兩聲:「是你的,就是你的。」


  文沐宸收回目光,手指微微抖了抖,隨後恢復平靜,眾人看著地上的獵物,頓時像炸了鍋一般,文沐宸帶回來的東西,樣樣都極為難得,皇帝面上閃過震驚:「這些都是你打的?」


  雲松驕傲不已:「自然是我家少爺。」他說完又將文沐宸是如何打下這些獵物的過程說了一遍,聽的眾人都心潮澎湃,尤其是皇帝,看向文沐宸的目光透出濃濃的意外與讚賞:「了不得,了不得,朕果然沒有看錯你。」


  文沐宸淡淡低頭:「陛下謬讚了。」


  皇帝哈哈笑了起來:「朕看,這次的狩獵,當記平威將軍首功,這些東西樣樣都難得,可君竹有勇有謀,有膽識,有能力,朕有此等虎將,何愁大月江山不穩?!」


  眾人忙跪倒:「恭喜陛下,賀喜陛下,平威將軍威武,大月江山永固!」


  江雲驍看著文沐宸那張平淡的臉,手指寸寸收緊,皇帝的話就是在說給他聽,大月不止江家一門武將,還有的是良將,是在告誡他不要居功自傲,呵,大月沒有永明侯把守,邊疆早就戰亂頻發了,文沐宸算什麼,怎麼能跟江家比?

  ------題外話------


  阿醉感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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