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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九章 染卿公子

  三天後,江承遠從外面回來走到小院中,一眼便看到了院中坐著曬太陽的女子,他眼眸閃了閃,腳步一轉走到了她身邊:「表妹這幾日可是悠閑的很啊。」


  文錦繡半眯著眼,露出一個笑容:「那是自然,表哥這裡既沒有刺殺也沒有下毒,可比外面舒心多了。」


  江承遠朝下人吩咐了一句,很快下人便搬來一把躺椅,他閑閑坐了上去,雙手交疊靠在腦後,微微閉上眼:「表妹在這裡,身為表哥自然應該保護你。」


  文錦繡沒說話,目光落在一層層的圍牆之上,圍牆很高,一般人很難逃得出去,而且牆壁在陽光下發出隱隱的銀光,她確信上面染了劇毒,如果自己想要爬牆逃走,或者有人帶著她翻牆而過,定然是會中毒而死的,她腦中不斷思考著江承遠將她帶到這裡的目的,她的讀心術只能讀到他此刻的想法,至於其他的事,他不想她便不能知道,而且三天中她跟江承遠接觸也不多,偶爾見面也沒能讀到太多信息,看來只能靠自己猜測分析了。


  寒天隱在一旁,看著並肩曬太陽的兩人,怎麼看怎麼詭異,江承遠打的什麼心思他不知道,但他可以肯定的是文錦繡絕對不安好心,可是她卻什麼都不做,這比做什麼還要讓他們警惕。


  陽光有些熱了起來,江承遠伸手蓋在自己眼睛上:「聽說表妹這幾日都在畫畫?」


  文錦繡眸光微閃,唇邊緩緩露出笑意:「表哥若是想看自然是可以的。」她說完朝瓏煙看了一眼,瓏煙剛準備去拿,就見江承遠站了起來:「不必勞煩拿來了,我去看看錶妹應該不會介意吧?」


  文錦繡揚眉,隨後也起身朝二樓走去,江承遠朝左右看了一眼,他們剛剛離開之後立刻有人上前清除了所有痕迹,連帶著他們待過的地方都仔仔細細搜查然後清洗,不是他杞人憂天,而是文錦繡太過於機敏,任何不可能的地方都有可能被她利用,小心一些總沒有錯。


  步子並不快的文錦繡將這一幕落入眼底,心頭劃過一抹冷笑,隨後走進了琉璃閣,將畫缸里幾幅畫好的畫拿了出來,一一展開給江承遠看。


  江承遠看了她一眼,隨後便坦蕩地朝畫上打量起來,她的畫工並不精湛,只能算是細緻,畫上大部分都是山水,有一幅畫著他們落腳的小院,從她的窗子能看到一樓低低的屋舍,還有幾道圍牆,以及遠處茂密的樹木。


  他看著這些畫,目光閃了閃,將那幅畫著小院景色的畫捲起來收起:「表妹畫了這麼多,送我一幅不介意吧?」


  文錦繡眸光微冷,他小心到如此地步,哪怕自己只是畫了小院的情況,他也不放心。


  「表哥喜歡就送你了。」她的聲音有了些冷意,江承遠自然是察覺出來了,笑道:「這樣,禮尚往來,既然表哥拿了你的,當然也要送你一幅。」


  文錦繡揚眉看著他,聲音淡漠:「不必了。」


  然而江承遠卻沒聽她的話,目光落到她書桌上未畫好的畫上,畫上依舊是這個小院的模樣,只不過他收起來的那幅是從二樓的視角看過去的,她桌上這幅卻是一樓的樣子,他嘴角勾了勾,快步走到書桌後面,也不多猶豫,提筆便在那幅畫上添了起來。


  他的畫工是文錦繡無法比擬的,落筆絲毫不見遲緩,面容沉靜,雙眸在提筆的那一刻便完全落到了畫上,看似注意不到其餘人的情況,但文錦繡可不敢掉以輕心,以江承遠的能力,哪怕她一個極其細微的動作都會被他發現,現在他還是一副溫潤的模樣,但他畢竟是江家人,萬一惹怒他,還不知道他會做出什麼事來。


  大概一個時辰的功夫,江承遠慢慢收手,將手中的筆放到了筆洗之中,唇角微微勾起:「好了。」


  一個時辰不長,但也不短,文錦繡早已坐在了椅子上,她可不會強行站著等他完成,瓏煙始終不發一語立在一旁,桌案上的香爐里升起裊裊青煙,讓人心神舒爽。


  江承遠將手裡的畫吹了吹,示意瓏煙遞給文錦繡看,隨手拿起桌上的茶杯澆滅了香爐里的香:「表妹一個女孩子,還是少用香,萬一沾上什麼不幹凈的東西就不好了。」


  文錦繡嗤笑一聲:「那只是尋常的薄荷葉,用來祛暑,表哥也這麼小心。」這就是說他膽小如鼠了。


  江承遠卻並未生氣,朝文錦繡抬了抬下巴示意她去看那幅畫,文錦繡順著他的目光看了一眼,眉頭頓時皺了皺,但很快又恢復了平靜,只是眼中還有一絲怒意:「表哥這是什麼意思?」


  那畫上畫的不是別的,正是他們在下面曬太陽的景象,江承遠的畫工比她高,但如果用他本身的水平來畫很容易讓畫面不和諧,所以他故意遷就了文錦繡的筆法,但那躺在椅子上的兩人卻畫的極為清晰,甚至可以看到他面上恬淡的笑容,這幅畫彷彿就出自一人之手,又彷彿是兩人所畫。


  江承遠滿意地笑了笑:「作畫自然要作心中所想,這幅畫可是將我這小院的景色全畫進去了,你難道不喜歡么?不喜歡我便收回去,只不過同樣的畫我只畫一次。」


  文錦繡一口氣憋在喉間,她要畫的就是整座院子的全貌,江承遠身為這個院子的主人,沒有人比他更了解這個院子的布局了,他話里的意思也是告訴她,她如果不收下這幅畫,那麼想知道這院子的布局是不可能的了,畢竟他是主人,隨意改變一些布置很容易,而如果她沒看錯,這院子布置是按照奇門八卦陣法的,一旦改變一個地方,很有可能改變整個院子,他今日將它畫了出來,也是一種保證,保證不會隨意改變陣法。


  他是逼她留下這幅畫。


  因為以她的性子,這幅畫是一定會毀掉的。


  文錦繡沒說話,江承遠低低笑了起來:「表妹留著好好學習吧,你的畫工……實在太差了。」


  文錦繡冷哼一聲,腦中一直在思索江承遠來這裡的目的究竟是什麼,江雲赫的確派了人趁機將自己抓起來,但並不像江雲海那樣想要將自己關到別院,也不像江承遠這樣軟禁,而是立刻將自己帶回京城,這當然是江承遠告訴她的,這麼說來,江承遠跟江雲赫的打算並不一樣。


  江承遠見她不說話,面上笑意緩緩收了起來,恰在此時一個青衣護衛走了過來,他眸子眯了眯,吩咐文錦繡妥善保存那幅畫之後便走了出去,青衣護衛站在門邊等他出來,見他出來后忙靠近幾步:「公子,將軍要查將軍府二姨娘的事。」


  江承遠回身看了看那道隱約的影子,一邊往樓下走一邊低聲道:「可查出什麼了?」


  青衣護衛搖搖頭:「那位姨娘早已病逝,查出來的東西也是將軍府對外的說辭,其餘的卻查不出來了。」


  江承遠蹙眉,手中的白玉扇一下一下敲擊著手心,沉聲道:「安排一個隱秘點的身份報給將軍,務必要讓他相信那位姨娘出身不凡。」


  青衣護衛點點頭,他想了想,又道:「去查查當年見過那位姨娘的人,命人畫出畫像送回府中。」


  「是。」青衣護衛快速離開了,江承遠看著手中的白玉扇子,眉頭微微擰起,二姨娘孫氏是文錦繡和文沐宸的母親,若她真的只是一個鄉野女子,那麼江雲赫鐵定是查不出什麼異樣的,但他現在明顯懷疑了她的身份,如果不查出點什麼他是不會放棄的,索性讓他去查好了。


  青衣護衛離開不一會兒,一個婢女便走了過來,低聲朝他說了幾句話,江承遠眼中閃過一絲興味,命人嚴密把守小院,然後快步走了出去。


  滿月樓是坪洲最大的青樓,裡面魚龍混雜,良莠不齊,但卻從來沒有鬧出過什麼事情,相反還被治理的很好。青樓這種地方向來混亂,這並不是說容易出事,而是來往的人十分混雜,在別的地方探聽不到的消息,在青樓則最容易查到。


  四皇子段祈燁帶著兩個男子走了進來,其中一個是他身邊的小廝福九,另一個是他的貼身侍衛陸峰,門口處一個老鴇打扮的女子見他們過來,立刻圍了過來:「喲,幾位爺好面生,是第一次來呀,姑娘們,快來接客,好好伺候伺候幾位爺!」


  隨著她聲音落下,幾個衣著暴露的女子便扭著腰圍了上來,身上的衣裳輕薄的能看到若隱若現的雪膚,濃濃的脂粉香氣一陣陣涌到鼻孔,讓幾人都有些變了臉色。


  段祈燁臉色黑成了鍋底,雖說在京城爺見到過一些青樓的模樣,但卻不像滿月樓這樣招搖的,簡直是一點女子的體面都沒有了,他身為皇子,自然很少出現在這種地方,此時一見這些女子,恨不得立刻將她們踢開。


  福九察覺到了他的怒氣,忙拉了拉他的袖子,他是跟隨段祈燁時間最長的小廝,自然比別的小廝膽子大一些,段祈燁黑著臉抽回袖子,福九忙將那些女子推開,從懷中掏出兩個金元寶丟到老鴇懷裡:「我們爺是來聽曲的,你們都下去!」


  老鴇愣了愣,隨即笑容滿面地走過來,邊說邊將幾人往樓上雅間領:「哎呦,原來是聽曲兒啊,不得不說,今兒你們可是來對了,咱們滿月樓的姑娘個個都是色藝雙馨,春蘭姑娘的曲兒唱的那叫一個醉人,夏荷姑娘的琵琶最是好,秋菊姑娘的箏彈的極其精妙,還有冬梅姑娘……」


  話未說完便被一個小廝冷冷打斷了,老鴇這才住了口,見幾人都是面色不善,忙訕訕笑了笑:「那個,小女子麗娘,幾位爺有吩咐就叫我。」她說著便想要從包間退出去,段祈燁朝身後的陸峰使了個眼色,陸峰一個閃身擋在門口,長劍刷地一聲橫在了麗娘脖子上。


  「這這,爺,有話好好說啊,我只是個開青樓的,可沒做什麼傷天害理的事啊,幾位爺饒命……」麗娘面色發白,聲音顫抖不已,眼神閃爍不安,顯然是被面前的變故嚇到了。


  段祈燁皺眉看了她一眼,他們已經進入了一個包間內,他四下查探了一番並無人偷聽,這才冷聲道:「在本公子面前還敢裝?你們主子是誰,叫他出來見我。」


  麗娘渾身顫抖的更厲害了,委屈不已:「爺,奴家願望啊,奴家只是個小小青樓的老闆……啊!有話好好說,別,別動手……」


  她話還沒說完就見陸峰手裡的劍往前送了送,那白皙的脖頸間頓時被劃破了一道傷口,段祈燁冷哼一聲:「你一個弱女子,背後若是沒有人如何能在坪洲這樣的地方開青樓?還是這麼大的青樓,這不是你一個小女子能做到的事情,讓你主子出來,否則別怪本公子不客氣!」


  麗娘面上閃了閃,驚懼之色頓時消散無蹤,揮手打開了陸峰的劍,冷眼看著幾人:「幾位爺,你們若是來聽曲兒或者找姑娘快活,麗娘我自然不會多說什麼,可若是來找茬,哼,也不打聽打聽滿月樓在這坪洲的名聲!」


  段祈燁瞳孔縮了縮,這三日他們將坪洲幾乎跑遍了,對於皇帝下令找寶物的命令,他心中早就懷疑了,大漠當時的情況他再清楚不過,大漠大汗會想起來給他們送禮物?那根本不可能,再加上這些日子並未見到文錦繡出現,他斷定皇帝要找的就是文錦繡,一個大活人失蹤,連邱家在坪洲都找不到,所以這人一定有些勢力,滿月樓一看就是又靠山的樣子,他們找到這裡也不奇怪。


  滿月樓的名聲他自然知道,雖然來往的人多而且雜,但卻沒有人敢在這裡鬧事,更別提動武了,老鴇麗娘雖然是個女子,但支撐著偌大的青樓絲毫不吃力,他們若是在這裡找事,麗娘是不會怕他們的,鬧大了還會給他們安上一個欺壓百姓的罪名,作為皇子,這樣的名聲斷斷要不得。


  心念急轉之下,段祈燁冷聲道:「不管是什麼地方,想必這幾日坪洲的消息你們也知道,陛下丟失了國寶,正在全力追繳,所有人都必須配合調查,本公子之所以沒有帶軍隊過來直接搜查,是給你們滿月樓面子,更是給你們背後的主子面子,若是不請他出來一見,那麼很快就會有人前來搜查,若是搜出什麼不得了的東西……」


  這就是*裸的威脅了。


  麗娘眼眸暗了暗,她早就知道了這幾人的身份,這些日子坪洲全力尋找寶物的事她也知道,畢竟皇帝也沒有說出寶物的樣子,萬一他們隨手拿一個充當寶物誣陷滿月樓,他們雖然不怕這點小事,但總歸會惹麻煩。


  「是誰要見本公子。」


  正當麗娘有些為難的時候,只聽一道淡然的聲音傳了過來,隨即就見一紫袍男子閑閑走了過來,頭上帶著一頂白玉冠,兩側垂著銀色的絲帶,繞過耳邊,在底部綴著兩顆東珠,麗娘愣了愣,連忙行禮:「公子。」


  男子嗯了一聲便走進了包間,包間內,段祈燁坐在正中,身後福九陸峰嚴陣以待,上下打量著進來的男子。


  男子淡然地由他們打量,進去之後隨意地坐到了段祈燁對面,麗娘極有眼色地關上了身後的門退到一邊,段祈燁細細看著面前的男子,面容說不出多麼驚艷,甚至可以說是平凡,但通體華貴的氣質卻怎麼都掩蓋不住,他像是並不在意自己的身份一般,自顧自拿起桌上的茶杯倒了杯茶,慢悠悠品了一口,頓時便皺緊了眉頭:「換一壺茶來。」


  門外人低低應了一聲,不過半盞茶的功夫便有人上前換了一壺茶,這壺茶一看就比之前的好了不知多少倍,茶香頓時縈繞了整間屋子,段祈燁臉色一下子黑了,還沒開口說話便給了他一個下馬威,他很好!


  男子慢悠悠品茶,一點也不急著開口,段祈燁憋著一口氣,他身為堂堂皇子,眼前這人不行禮不說,還敢這般對他無禮,他倒要看看他能憋到什麼時候。


  那男子很快喝完了一壺茶,門外的人像是有所感應一般忙進來換了另一壺,而那男子卻慢慢闔上了雙眼,大有睡一覺的趨勢,段祈燁皺起眉頭,剛準備讓福九叫醒他,忽然想起自己來的目的,胸口的一口氣頓時壓了下去,含笑道:「一直聽聞滿月樓的染卿公子是個驚才絕艷的人物,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


  眼前的男子正是滿月樓幕後真正的老闆,人稱染卿公子。


  染卿慢慢睜開眼睛,一雙眸子含了幾分笑意,卻不是因為這句話而笑,很明顯是因為段祈燁的態度,他倒了一杯茶,向段祈燁舉了舉:「承蒙殿下誇獎。」


  段祈燁笑了笑,對於他知道自己的身份也不意外,畢竟他們又沒有故意掩蓋身份,當下也不繞彎子,開門見山道;「我們來的目的,想必染卿公子也十分清楚,國寶失竊,整個坪洲都在全力尋找,敢問染卿公子可曾見過?」


  染卿微微抬眉:「哦?」


  段祈燁朝福九和陸峰看了一眼,二人會意走了出去,屋子中頓時只剩下他們二人,他看著對面的男子,眼中閃過一抹殺意,很快消失不見,轉而說起別的話題:「公子能在坪洲開青樓,應當是與邱家有些交情的吧?」


  染卿沒說話,心中劃過冷笑。


  段祈燁眯了眯眸子:「邱家在坪洲幾乎就是地頭蛇一般的存在,若是這個地方沒有強龍還好,可現在陛下留駐坪洲,邱家定然是要收斂一些的,若是邱家出了事,那麼你這青樓豈不是開不下去了?」


  染卿心中好笑不已,卻還是滿面淡然。


  段祈燁喝了一杯茶,說道:「邱家跟永明侯江家是姻親關係,其實是一榮俱榮一損俱損的,如果江家倒了,邱家自然會被連累,公子與邱家有交情,這青樓還是在邱家的地盤上,借著邱家的勢力開的,可想而知到時候你也會受到牽連,陛下的心思你恐怕不清楚,是寧可錯殺一千也不會放過一個的,到時候你該如何自處?」


  染卿垂眸,段祈燁見狀繼續道:「染卿公子是聰明人,應當知道我說的是什麼意思。」


  染卿眸子動了動,段祈燁話里的意思就是讓他幫著江家,可是據他所知他是皇后的親生兒子,跟太子一母同胞,太子跟江家可是不對付的,他卻要幫著江家?

  他看了段祈燁一眼,淡淡道:「為什麼找我?」他只是個青樓老闆,又能做什麼呢?


  段祈燁笑了笑:「染卿公子不僅僅是青樓老闆吧,能讓邱家這麼放心在他們的地盤上開青樓,你與邱家或者江家的關係應該極為親近,這麼說來,你的勢力定然也不小,找你自然是妥當的。」


  染卿這才笑了起來,半晌點點頭:「說的不錯,邱家家主與我有些交情,可是我再有勢力也不能去京城幫助江家吧,這麼一來可能會給邱家帶來殺身之禍。」


  段祈燁眸子閃了閃,笑道:「那是自然,但也不是沒有別的辦法。」


  染卿揚眉,示意他說下去,段祈燁看了他一眼,道:「只要你幫助除了文家的勁敵文錦繡,文家就會變成一盤散沙,自然不會對江家造成威脅,作為報酬,本殿下會保證你的青樓開的長長久久,絕不會有人動搖你的地位。」


  染卿眼中劃過冷芒,聲音也冷了下來:「你們是想利用我除去你們的對手?」


  他現在可以確定這個四皇子與太子定然不和,起碼是面和心不和,哪有隨隨便便就請一個外人幫忙剪去他哥哥的羽翼的?段祈燁是不是蠢,哪怕他想取代段祈煜,那也要等到天下大定之後,將他的價值完全榨乾之後吧,聽聞皇后對四皇子十分重視,難道連這麼淺顯的道理都沒教過他嗎?

  事實上,皇后不光教過段祈燁,還幾次三番叮囑過文錦繡現在不能動,可是他完全將皇后的話拋到了腦子後面,因為文錦繡在大漠做的事讓他忌憚了,讓他打心底里生出一種恐懼,他怕她的能力,她的手段,他毫不懷疑如果留著她幫助段祈煜,自己最後一定什麼都得不到,所以才會這麼急著除去她,原以為她會被江雲海抓住,可惜卻被她逃了,而且他們還徹底失去了她的蹤跡。


  「染卿公子,雖然我是有這個想法,不過對你也不是沒有好處不是么?只是一個小小女子,又不是什麼大人物,以你的能力,難道還不能毫無痕迹地處理了這件事么?」段祈燁笑的極其惡毒:「她是江家是死敵,殺了她,江家人會感激你的,你要知道,江家的權力可比邱家大。」只不過最後都要回到皇帝手裡罷了。


  染卿嗤笑一聲:「你當我是傻子么,如果真的只是一個小小女子,堂堂四皇子殿下居然拿她沒有辦法嗎?你想殺她還會留到現在?」


  段祈燁瞳孔縮了縮,他如果能殺了文錦繡早就自己動手了,只可惜刺殺不可能,段祈煜在她身邊安排的人都不是吃素的,下毒?呵呵,文錦繡畢竟是懂醫術的,萬一被她查出來,捉不到狐狸反惹一身騷,這種事他不會做,再加上現在文錦繡失蹤,他就算想趁著段祈煜不在動手都不行。


  染卿聽了他的話並沒有表現出多大的興趣,段祈燁皺眉,他不確定文錦繡是不是在滿月樓,但別的地方都沒有,文錦繡很可能就被人藏在這裡,雖然不知道是什麼人抓了她,但是既然是在染卿公子的地盤上,他想找一個人豈不是很容易?只要找到人,一個弱女子,身邊又沒有了如幻,想殺她易如反掌。


  他想的容易,卻不想想,段祈煜怎麼可能讓文錦繡孤身一人?那些影衛再不濟也不可能保護不了一個女子,刺殺一樣行不通,至於下毒,他自己不行,難道染卿公子就能做到了嗎?再說了,他怎麼知道面前的染卿公子不是太子的人,故意保護文錦繡的呢?

  染卿嗤笑不已,人人都說四皇子與太子一母同胞,才智氣度都與他最像,但那只是不明事實的人隨後傳的謠言,一旦與他們接觸,立刻就會發現段祈煜遠遠甩段祈燁好幾條街,段祈燁並不蠢,只不過心智不夠成熟,如果他們的身份對調,他一定不會跟他說這麼多,而是會拖住他自己查探文錦繡的下落,找到人之後要殺要留還不是自己說了算?


  他慢慢站起身子:「我會查查這個女子的身份,如果是某些不能動的人,那麼四皇子殿下,恕我不能從命。」


  段祈燁見他準備離開,差點問出文錦繡是不是在滿月樓這樣的話,但他也知道如果他問了一定會惹怒眼前的男子,眼前的人給他的感覺很有壓力,讓他不由有些忌憚。


  染卿離開后便上了三樓,三樓一間布置雅淡的房間內,一人正焦灼地等待著,見道那道紫色的身影忙迎了過去:「陛下已經開始懷疑邱家了,怎麼辦?」


  染卿沒說話,定定看著眼前的人,那人不是別人,正是邱氏米糧布莊的掌管著邱訓,邱氏上一代家主的第三子,雖然沒有入朝為官,但對於皇帝的心思也是能猜測幾分的,皇帝現在明顯不是要查出寶物的下落,這些日子都在逼著邱氏不斷展示出自己的勢力,他可以肯定皇帝是在打探邱氏的根基,這對他們來說是個糟糕透頂的消息,如果根基薄弱,皇帝想要除去他們便毫無忌憚,如果根基深厚,皇帝心中一定會有疙瘩,到時候江家犯一點小錯都會將整個邱氏牽連進去。


  「先不要慌,陛下只是在試探,他還不知道邱家的實力。」染卿微微嘆了口氣,慢慢走到桌前:「正好趁這個機會好好清理清理邱家,有一些見不得光的都想辦法抹去,還有背地裡那些不該做的事都停了,若是被陛下抓住了把柄,現在不會有什麼,但以後絕對會給邱家引來殺身之禍。」


  邱訓心中一寒,下意識道:「大公子……」


  染卿眼眸迸射出寒光:「聽我的一定沒錯,最近不要跟邊疆還有京城通信,邱家是皇商,也只能是皇商,絕對不能參與到其他事情當中。」


  邱訓手心已經滲出了薄汗,他很快明白眼前男子的話,邱准身為一家之主,必須要應對皇帝,邱翟身為知府,來來往往也有很多人盯著,唯有他掌管邱氏米糧布莊,青樓之中也有生意,所以他來才不會惹人懷疑。


  染卿站在窗前,盯著門口處離開的身影若有所思,段祈燁要他殺了文錦繡,這到底是他的目的還是皇帝的呢?皇帝對每一個兒子都掌控有加,他會不知道段祈燁的想法?還是說他也存了利用別人殺掉文錦繡的心思?這個女人,十四歲的年紀就得罪了這麼多人,這麼多人要她死,真是麻煩。


  京城將軍府,迎芳院中,趙敏蘭看著手裡的賬本,塗了艷色蔻丹的手極快地書寫著,桌子上還有幾本賬本,一旁的穗玲體貼地替她放上一杯熱茶。


  「真是氣死人了,不就是一本破賬么,至於這麼寶貝么!」


  門外傳來一個丫頭的抱怨聲,穗玲皺了皺眉頭,忙走到門口掀開帘子看了看,只見一個穿著粉色衣裳的丫頭氣鼓鼓地走了進來,一進院門便止不住地抱怨起來。


  穗玲忙走了出去:「采芝,這是怎麼了?」


  叫采芝的丫頭聽到她這麼問,頓時氣不打一處來,啪地一聲將手裡的賬本丟到院中的石桌上,氣道:「還不是竹華齋那幾個丫頭,明明吩咐過了,側夫人要看全府的賬本,連老夫人房裡的佟媽媽都將賬本交了出來,偏偏秋媽媽和碧雨碧晴幾人,說什麼都不交。」


  將軍府的賬本除了公賬也就是整個府中的一本大賬之外,每個院子都有一本小賬本,記錄著每個院子中主子下人的銀兩支出收入,每年都要對賬,每個小院子的賬都要跟大賬核對,以確保是否有人記了假賬,但這種事往年都是嫡夫人與老夫人一起做的,然而今年沒有嫡夫人,老夫人又懨懨地不願做這些事,便只有趙敏蘭一人來做。


  其實在文錦繡被封為縣君,得了皇帝欽賜的攬華園之後,竹華齋的賬除了老夫人之外便誰都不能看了,當然這也是老夫人要求的,當初是擔心嫡夫人看到那些賬本會對文錦繡不利,嫡夫人去世之後,老夫人也沒有收回這條規定,但采芝不知道,而且她脾氣又急,向來仗著身為趙敏蘭身邊的大丫頭便不把別人放在眼裡,一旦有人忤逆她便要與人爭個高下,其他人還好,碧雨自然是不忍她的脾氣,索性將她趕出了竹華齋。


  采芝越說越氣:「穗玲姐姐你說,她們難道不是這府中的人?她們難道不領月錢?憑什麼跟別人不一樣?」


  穗玲眸子閃了閃,微微笑笑,伸手拿過石桌上的賬本,柔聲道:「竹華齋的主子是四小姐,四小姐身為郡主,規矩難免大,你也不要往心裡去,咱們府中地位最高的就是四小姐了,她的丫頭自然是不一樣的。」


  采芝一聽更生氣了,原本還坐著,騰地一下站起身子:「四小姐又怎麼了,在咱們夫人面前她依舊是晚輩,我說句不該說的話,現在將軍府沒有主母,還不定老爺心中是個什麼想法呢,過些日子咱們夫人做了主母,四小姐哪怕是郡主也得聽嫡母的話!」


  穗玲連忙止住了她的話,斥道:「沒規矩,這樣的話也是可以隨便說的么,讓四小姐的人聽到小心割了你的舌頭!」


  「四小姐四小姐,一天到晚都是四小姐,都是主子,怎麼沒見大小姐,五小姐鬧出這麼多事來!」采芝脾氣本身就十分暴躁,聽著穗玲的話心中越發生氣,她卻不想想,文錦紅和文錦織幾乎已經淡出了將軍府眾人的視線,根本不會有人想到她們。


  穗玲聽她這麼說,唇角慢慢勾了勾,隨後露出一臉的憂愁:「這話在咱們這裡說說也就罷了,別看四小姐現在不在府中,可還有個大少爺呢,再說她的手段那麼厲害,夫人在她面前都要讓三分,你可別再惹了她的丫頭,不然夫人都救不了你!」


  采芝心中一跳,她脾氣暴躁,但也不是不明事理的人,穗玲這般警告她,她自然是不會再說什麼了,只是雙眼還閃爍著怒意與不甘。


  穗玲抱起賬本,似是感嘆道:「可惜咱們都是小小奴婢,主子說的話就得聽著,如果有一天能擺脫了奴婢的身份……唉,說這些做什麼,我先把這些賬本抱回去,今兒大少爺在府中,興許你去求求他,竹華齋的丫頭們看在大少爺的面子上也不會為難你的。」


  采芝嘆了口氣,這才心不甘情不願地應了,轉而朝著寒柏院走去。


  ------題外話------


  寶貝兒們新年快樂呀呀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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