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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趙氏遭殃

  「奴才有罪!請主子懲罰!」


  侍衛們打開房門,看著空曠的房間,紛紛嚇得面無人色,慌忙跪倒在地,文錦繡站在門口看著門內的情景,周身散發著一陣陣冷意。


  布置精美的房間內,婢女軟趴趴地倒在地上,門口處還倒著兩個影衛,寬大的床鋪上躺著一個女子,床帳若隱若現,窗戶大開,屋子裡瀰漫著一股淡淡的甜香,一陣清風吹來,將窗帘吹地抖動了幾下,侍衛跪了一地,不敢看女子的表情。


  文錦繡眼眸眯了眯,吩咐人去把婢女們都叫醒,斬風蹙眉看著這一切,眼中劃過一抹懊惱,由於江承遠到來,所有影衛的關注點都放到了他身上,卻沒想到這是江承遠用的一招聲東擊西,他吸引了他們所有的注意,而他的人卻和江承華裡應外合,將人救走了。


  「主子,屬下去將他抓回來!」疾鋒是知道當日在晚香樓的事的,當日假冒江承遠的男子不是別人,正是江家二公子江承華,他一路把他帶回來,什麼都還沒做人就這麼沒了,說不懊惱是不可能的,作為段祈煜的影衛,他什麼時候遇到過這種事?

  文錦繡搖了搖頭:「不必了。」


  疾鋒咬了咬牙,有些不甘,斬風看了他一眼,示意他不必再說,他到口的話頓時又咽了回去,低著頭不再說話,身為影衛只需要服從,哪怕主子的決定是錯的,他也不能說什麼。


  斬風懊惱之後便很快冷靜下來,他看了文錦繡一眼,卻見她沉靜地看著面前的一切,彷彿絲毫不擔心江承華逃脫一般,不由沉思起來,想到今天發生的事情,他心頭頓時劃過驚疑,這房間不是竹華齋的地牢,也不是什麼人的院子,而是緊鄰著文府一座庭院的主屋,竹華齋下面有一條地道,直接通向隔壁的庭院,這件事連他之前都不知道,江承華也不可能知道,因為從他被帶到文府開始便一直被捂著雙眼,他是不可能知道自己在哪的,況且他們走的是地道,他也不可能留下印記什麼的給江承遠指路,那麼江承遠是怎麼知道他的下落的?還能不驚動任何人將他帶走?


  文錦繡並不在乎斬風在想什麼,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隔壁的庭院被誰買下,裡面住著什麼人,雖然那些痕迹被抹去了,可如果要查一樣能查出端倪,何況江承遠也了解自己,他知道自己不會放心江承華離開自己的視線,又不會把他藏在將軍府,所以必然會查探周圍的情況,以他的能力,找出江承華的下落是必然,只不過是時間早晚而已。


  何況她原本就沒打算阻止他救出江承華,又何須揪著不放?

  「主子,地牢被毀了,那黑鴣……」斬風有些可惜,畢竟他是那些刺客的頭目,抓到他興許可以逼問出幕後黑手,說不定能找到段祈煜的下落,可人就這麼死在了地牢,他們的線索頓時又斷了。


  文錦繡看了他一眼:「不必擔心。」


  斬風並不知道她問出了什麼,她也不打算告訴他們,畢竟神龍將軍究竟是誰,什麼身份他們都不知道,輕舉妄動只會給敵人可趁之機,再說,黑鴣見到的聽到的也不一定都是事實,如果有人故意做戲給他看呢?神龍將軍如果真有那麼神,又怎麼會被他輕易聽到那麼重要的話?

  她眼中閃過幾縷暗芒,地牢被毀在她意料之中,黑鴣既然能冒充江承華,江承遠自然是知道這個人的,或許他唯一的作用就是代替江承華做一些不方便的事,現在被自己察覺,還被自己廢去了筋脈,就是一顆廢子了,他怎麼會留著他呢?他可是知道不少江家的齷齪事,江承遠是不會容許他活著的。


  她也不希望他活著,所以特地告訴了江承遠高台的秘密,不管是出於什麼原因,他也是傷害段祈煜的元兇之一,雖然知道沒有他的插手,段祈煜依然很難逃脫得過,但那又如何,誰讓他犯到自己手裡?現在段祈煜生死不明,黑鴣死有餘辜,她一點都不會可憐他。示意眾人把受傷的影衛帶下去治傷,她這才把目光落到床上的女子身上。


  她朝床鋪走了過去,斬風眸光微凜看著她的動作,手下意識扣上了腰間的劍,以防有什麼萬一,文錦繡輕輕掀開紗簾,看到的就是一張清秀的女子的面容,那張臉她十分熟悉,正是多日不見的碧雨,而她肩膀處還放著一張紙條,她把紙條拿起,「等價交換」四個遒勁有力的大字便映入眼帘,她不由勾了勾唇角,江承遠還算是了解她,知道她不會死在地牢,救走了江承華,卻也把碧雨送了回來,這麼算起來,這筆買賣倒也不虧。


  碧雨此時睡的十分安詳,她微微蹙眉,這間屋子剛剛被人下了極重的迷香,碧雨吸了這麼多,恐怕要睡個一天一夜了。


  察覺到碧雨的脈搏並無異常,她輕輕嘆口氣,將她的手放回被子中,永遠無法忘記前世死的時候,碧雨碧晴護著她的模樣,本想今生好好保護她們,卻還是害的她們受苦,她扯了扯唇角,跟著她這樣的主子,也是她們倒了霉。


  「大哥,我就知道你會救我出來!」


  紫衣男子剛剛落到萬紅樓後院,就見一個一身淡藍色錦衣的男子迎了出來,他看了他一眼,微微挑眉:「聽說你中了溫香軟玉,我倒不知,你什麼時候這麼不濟了。」


  藍色錦衣男子聞言不自然地咳嗽幾聲,面色露出幾分尷尬,看了看兩邊的婢女,明明沒人看他,他卻有些氣急敗壞,惱道:「那能怪我嗎,如果不是你不許我傷了她,我哪裡會乖乖坐在那裡等著她下藥?」


  這藍色錦衣男子不是別人,正是那日在晚香樓中的「江承遠」,此時他的容貌與地牢中黑鴣的樣貌完全一致,正是江家二公子,江承華。


  江承遠淡淡瞥了他一眼,江承華自小跟他一起長大,脾氣秉性卻大不相同,他沉靜,江承華則活潑多一些,但他們脾氣不同,卻又十分了解彼此,因此偽裝彼此倒也十分成功,有時候連永明侯都無法分辨,可文錦繡卻很快分辨出了他們的不同,每每想起,他心中對她的讚賞便多一分。


  江承華左右看了看,朝著江承遠靠近幾步:「不過那丫頭確實不錯的,雖然是文家人,不過如果你看上了的話,想必大伯也是不敢反對的。」江家敢反對江承遠的人還沒出生呢!


  當然他後面這一句沒說出來。


  江承遠挑眉看了他一眼,手中摺扇轉了個方向在他腦袋上敲了一下:「你如果有這種想法,還是早點歇了為好,不然死都不知道怎麼死的。而且……」


  他說到一半忽而一笑,眼眸中閃過一絲看不清的意味,唇角的笑容漸漸收了起來,似是想到了什麼壓抑的事情,眼中竟閃過幾分陰沉,江承華被他的眼神一驚:「大哥……」


  江承遠很快反應過來,微微一笑:「溫香軟玉抱滿懷,感覺如何?」


  聽他又提起此事,江承華臉色頓時漲紅了,漲紫了,文錦繡下的溫香軟玉跟其他的葯不一樣,跟那些劣質春藥更不一樣,他運起內力都無法抵抗,渾身無力,可惡的女人派了四個婢女和一群侍衛看守他,他被蒙著眼睛,又沒有力氣,被那些如狼似虎的婢女欺負了個遍,要不是江承遠及時送了解藥給他,他非*不可!


  「那是她親自配製的,越是用內力抵抗,藥性就越加強烈,你好歹也是學武多年的人,連這個都發現不了?」江承遠毫不客氣地鄙視了江承華一眼,二人邊說話邊朝屋子裡走去,他身上的紫衣走動間微微晃動,宛如流光,斜眉入鬢,眼尾微微上挑看了一眼身邊的弟弟。


  江承華摸了摸剛剛被敲疼的腦袋,不服道:「我當然發現了,可是……」


  「可是還是不甘心,要用武力抵抗?」婢女打開門讓二人進去,江承遠坐到椅子上,隨手端起旁邊的茶杯抿了一口,示意婢女出去守好門:「我要的東西呢?」


  江承華原本還想反駁他質疑他武功的事,聽他忽然問起這件事,下意識地縮了縮脖子,將剛要說出口的話咽了回去,一屁股坐在椅子上,端起茶咕嘟咕嘟喝了兩口,這才小心翼翼看了一眼江承遠,低聲道:「那個墨珠,我沒能拿回來……」


  江承遠眉峰頓時立起:「什麼?」


  「別動怒!」江承華趕忙擺手止住:「那人說要你親自前去憑本事拿回來,不然我也沒辦法,你知道,我雖然會異術,但只是無葯自愈而已,他異術那麼強大,要是真的想殺我,我逃都逃不掉。」


  江承遠擰起的眉頭慢慢送了幾分,眼中陰沉一點點消散,化作一道看不清的光芒,江承華聳聳肩膀,忽然想起什麼,僵硬地看向江承遠:「大哥,你的武功少有敵手,那墨珠是怎麼從你手裡丟了的……啊!我錯了,別打別打!我錯了——」


  門外的暗衛聽到裡面的聲音嘴角都抽搐了一下,默契地向後退了幾步,生怕一會兒江承華出來會拿他們出氣。


  房門很快打開了,江承華踉蹌著從裡面摔了出來,堪堪穩住身形,也不顧周圍暗衛怎麼看他就朝著門內嚷嚷:「喂,我好歹幫你跑了那麼遠,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啊,你惱羞成怒也不該拿我撒氣吧!」


  「閉嘴!」江承遠額角不由自主抽搐兩下,想起墨珠被騙的事,心頭就是一陣壓制不住的怒火,該死的容時,沒了墨珠,他無法修鍊異術不說,連帶著記憶也沒辦法補全,換句話說,墨珠就是他記憶和功力的來源,他剛剛恢復一點記憶時,由於不清楚墨珠與修鍊有關,又沒有關於它的深刻記憶,輕易地就被他騙走了,如今想要從他手裡拿回來,簡直難如登天!


  容家那一群老不死可是盼著自己死無葬身之地的,他怎麼可能真的去找容時拿回墨珠?


  江承遠有些煩躁地捏了捏眉心,他以前很少有煩躁的時候,從記憶一點點恢復開始,他的情緒就有些不受控制,他不知道這究竟是不是好事,那些記憶究竟是好的還是不好的他無從得知,只能確定是與文錦繡有關,只要確定這一點,他就想要想起那些記憶,不是今生,也不是前世,是一段很久遠很久遠的記憶。


  書桌前的畫缸里放著一幅畫,他慢慢拿出來展開,正是那日他們曬太陽的畫,這幅畫本該隨著琉璃閣一起燒毀,幸好他搶救的及時,只是燒了一個角,他忽然想起在坪洲遠遠看到她,第一眼就覺得熟悉,生出一種想要把她藏起來的衝動,事實上他也確實那麼做了,將她藏到了滿月樓,可是後面發生的事卻有些超出他的預料,有時候連他都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


  滿月樓被毀或者坪洲那些兵力被奪,他根本不在乎,那些不過是他用來玩的東西罷了,就連江家,他不想要一樣可以毀去,但現在,他卻想要江家好好存在著,因為她的目的是江家,他很想看看她會怎麼做。


  「真是頭疼。」江承遠嘆了口氣,將畫捲起來放進畫缸,墨珠是一定要拿回來的,否則被那群老不死參透了墨珠的封印,等待他的只有死路一條。


  「來人。」他揚聲喊道,一道黑影迅速落在窗前:「傳信給侯爺,儘快退敵。」


  將軍府,趙敏蘭正滿意地看著眼前四個美人,趙媽媽跟在她身後,一雙精瘦的眸子里閃爍著微光,眼前的婢女都是精挑細選出來的,不光樣貌好,更重要的是有一顆爭權奪利的心,只要有這顆心在,想要往上爬簡直輕而易舉。


  「夫人,大少爺到了。」


  門外丫頭稟報一聲,趙敏蘭看了趙媽媽一眼,趙媽媽立刻出去迎接,那四個婢女一聽文沐宸到了,面上都帶了激動的光,采芝站在最左側,只覺得雙頰都燙了起來,幾人低著頭不敢言語,生怕做出什麼不妥當的事來,低著頭只見到一角淡青色的衣袍從門口走了過來。


  文沐宸一眼看過去便知道是怎麼回事,心頭劃過冷笑,面上卻依然恭敬:「側夫人。」


  趙敏蘭下意識捏緊了衣袖,壓下喉頭一口氣,示意文沐宸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了,笑道:「其實叫你過來也沒什麼大事,只不過你如今年紀大了,也定親了,卻還沒個合適的丫頭照顧著,著實有些不太象話。」


  文沐宸微微挑眉,接過婢女遞上來的茶喝了一口,似是沒有聽懂趙敏蘭的意思,趙敏蘭冷笑一聲,道:「其實這事原本是不該我管的,只不過如今府中沒有嫡夫人,老夫人有心想管管卻也是有心無力,我便幫她張羅張羅,這不,這四個都是老夫人見過的,模樣生的不錯,家世也清白,正好給你使喚。」


  她話音一落,那四個婢女紛紛上前行禮,文沐宸看了一眼,對趙敏蘭的心思摸了個七八分,這四個婢女是她一手調教,不管他收到院子里是做丫頭還是做通房,都是在他院子里插了一根鐵釘,況且這些人之中難保不會有壞心思的,放她們進寒柏院,這不是拿把柄給人送嗎?


  「怎麼,有哪個不滿意嗎?」趙敏蘭似是極其關切一般。


  趙媽媽眼珠轉了轉,拿帕子捂著嘴笑了起來:「哎呦,夫人,大少爺怎麼會不滿意,這些都是老夫人看過的,都是穩妥的人,哪裡不好?」


  老夫人都看過的丫頭,他如果說不滿意,那就是對祖母不敬,哪怕老夫人選了個醜八怪,他也不能拒絕,這就是孝道。


  趙敏蘭很滿意趙媽媽介面的話,絲毫不給文沐宸開口的餘地:「也是,既然滿意,今兒就帶回院子吧,由她們伺候你我也放心。」


  文沐宸靜靜看著她自說自話,慢慢放下了茶杯:「夫人,我可能無法接受您的好意了。」


  別說他不會有通房丫頭,就是有也絕不會從趙敏蘭手裡選出來,否則豈不是把自己的弱勢展現給別人?好歹他也是見過後宅手段的人,趙敏蘭能這麼快在後宅站穩腳跟,把文凜迷的七葷八素,若說沒有旁的心思他根本不信,再說她現在懷了身孕,為自己孩子除去攔路石有什麼不可能?


  文沐宸常年在軍中,雖然見過後宅手段,卻並沒有高明的心計,如果真的把人放進院子,他恐怕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趙敏蘭沒想到他會拒絕,一般男子看到這幾個水靈靈的大美人哪裡還捨得拒絕?更別提她還搬出了老夫人,他竟然直接拒絕?她臉色沉了下來:「君竹,你可知你在說什麼,這些都是老夫人手裡挑出來的人,你如果不收下,豈不是駁了老夫人的臉面?」


  文沐宸面色微冷:「側夫人,老夫人的意思我明白,只不過君竹常年在軍中,即使選了丫頭也只是放著,又何必耽誤這些姑娘呢?況且咱們家雖然不是什麼大家,卻也不可能做出未娶妻便納妾的事來,更何況母親去世不足一年,這樣做豈非不尊重嫡母?傳出去豈不是壞了咱們家的名聲?側夫人以後的好日子還長著,犯不著為了這件小事惹人非議吧?」


  他刻意咬重了嫡母二字。


  趙敏蘭身為側室,身份是比那些姨娘高,但說白了,只要一日不是嫡夫人,她就還是奴婢,最多只能算是半個主子,她做主給文沐宸選通房丫頭,說的難聽點就是一個奴婢管了主子的事,可笑文凜竟然還同意了,連老夫人都沒有想到這層。


  文沐宸冷笑,文凜和老夫人或許想到了這點,但趙敏蘭有了身孕,成為嫡夫人是遲早的事,由她張羅這件事也是必然的,再加上自己一向脾氣好,所以他們就覺得可以隨隨便便將自己搓圓捏扁?是不是太自以為是了?

  趙敏蘭面色一白,文沐宸這番話,一是告誡她注意身份,不管嫡夫人生前做了什麼,她都是文沐宸的嫡母,這些事如果她活著還能張羅,可她死了,她一個側室有什麼資格管嫡子的事情?二來,這話也是告訴她,她如果想坐上嫡夫人的位置就應該知道什麼該做什麼不該做,一旦有什麼壞名聲傳出去,文凜和老夫人能饒的過她?


  側室,側室,一想到側室的身份,趙敏蘭就恨得牙根痒痒,她出身雖然不高,但好歹也是朝廷命官的妹妹,做個正妻綽綽有餘,如果不是文錦繡攛掇害的她進門成了側室,她現在哪裡需要這般費力?


  文沐宸說完之後朝她行了個半禮便轉身走了出去,女人間的事最是頭疼,而趙敏蘭也一定會抓住今天的事來說他不尊不孝等,他眼底劃過冷芒,隨後微微嘆了口氣,處理后宅事務,他終究不如文錦繡做的遊刃有餘。


  趙敏蘭看著他的背影,猛然站起身來,只覺得心口忽然傳來一陣疼痛,疼的她不由自主弓起身子,趙媽媽忙扶住她:「夫人!」


  「沒事。」趙敏蘭臉色有些發白,慢慢坐到椅子上,趙媽媽見狀忙示意那些婢女出去,只留下了采芝,采芝見人都走了,忙快步端來一杯熱水給她:「夫人喝口水吧。」


  趙敏蘭接過杯子喝了兩口,壓下心頭的冷意,一看到采芝又想起剛剛文沐宸的話,不由恨鐵不成鋼地咬牙:「沒用的東西,之前不是讓你去過大少爺的院子嗎,什麼都做不了,要你何用!」


  「夫人恕罪!」采芝噗通跪倒在地,她也想不明白,為什麼大少爺會拒絕她們,她對自己的容貌還是很有自信的,怎麼都想不明白為何文沐宸連看都不看她一眼,而且似乎還有些生氣的樣子。


  趙敏蘭冷冷看著她,明明給他準備好了溫柔鄉,偏偏他不識好歹,還敢威脅她,文沐宸本身也只是一個庶子而已,佔了個嫡子的名頭還真的敢在自己頭上作威作福,真以為她是好對付的?

  采芝低著頭不敢看她的表情,只覺得彷彿被一條毒蛇盯上一般讓她頭皮發麻,就在她支持不住快要倒下的時候,趙敏蘭的聲音忽而變的輕柔:「起來吧。」


  她嚇了一跳,自從穗玲死後趙敏蘭很少有溫和的時候,乍然這麼輕柔地跟她說話,她有些反應不過來:「夫,夫人。」


  趙敏蘭拉過她一隻手,另一隻手在她手背上輕輕撫摸兩下:「采芝啊,你跟在我身邊這段日子,我對你如何?」


  「夫人對奴婢極好。」采芝心頭更加惶恐。


  趙敏蘭微微一笑:「我知道你的心思,也有心成全你,可惜你做的太不讓我滿意了。」


  采芝肩膀顫抖了一下:「夫人恕罪,奴婢……」


  趙敏蘭打住了她的話,唇角微微勾起:「只要想做,沒有什麼事是做不成的,趙媽媽。」她喊了一聲,趙媽媽會意點頭,走到一旁柜子里,從底層摸出一個小匣子來,她擦了擦上面的灰塵,打開匣子拿出兩個淡黃色的紙包遞到采芝手裡,采芝一愣:「這……」


  「這是可以幫你達成所願的葯,」趙敏蘭說著指了指一個紙包,低聲道:「把這個放入大少爺的茶里,這一個,」她指了指另一個紙包:「你自己服下,不光可以讓你達成所願,還能助你……」她說到這裡,心照不宣的笑了笑,湊近采芝耳邊說了一句話,采芝剛剛泛起紅暈的臉頓時紅了個徹底。


  「夫人,這……」能行嗎?


  采芝用眼神詢問,趙敏蘭冷笑一聲:「放心吧,這件事不會有人發現不妥的,再說了,如果有人發現又如何,生米已經煮成了熟飯,到時候你有了大少爺的子嗣,誰會想著你做了什麼?」


  采芝一聽這話,心慢慢放了下來,文府里孩子不少,男丁卻只有文沐宸一個,如果她有了子嗣,不管她做了什麼,老夫人都會原諒她的,既然如此,她為什麼不博一把呢?


  趙敏蘭看著她慢慢堅定下來的眼神,微微笑了起來,趙媽媽也會心一笑,看著采芝朝寒柏院的方向而去。


  然而就在此時,趙敏蘭的心口又開始痛了起來,這一次比剛剛還要厲害,她額頭上迅速積起了汗珠,不自覺地抓緊了趙媽媽的手,趙媽媽感覺到不對,忙轉頭看她:「夫人!」


  她這一聲驚呼出來,這才感覺到抓著她的那雙手十指冰涼,趙敏蘭似是極其痛苦一般看著她:「快,快請……」


  話未說完又是一陣激痛,趙媽媽嚇得臉色都白了:「快請太醫!快去!」


  一個婢女猛然反應過來,趕忙朝外跑了出去,趙媽媽與其他兩個婢女忙扶著趙敏蘭躺到床上歇著,又踢了一個小丫頭一腳:「還不快去請老爺過來!」


  那小丫頭應了一聲,忙跑了出去,趙敏蘭面色疼的刷白白,紅唇被咬的毫無血色,額頭上更是冷汗直冒,她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剛剛只是心口疼,現在卻連肚子都開始疼了起來,彷彿有一隻手在揪著自己的小腹,撕扯一般的疼痛一陣陣襲來,她不由痛呼一聲:「疼——」


  趙媽媽急的直跺腳,攥緊了她的手:「夫人,夫人您忍忍,馬上太醫就來了!」


  趙敏蘭耳邊嗡嗡地想著,完全聽不到她在說什麼,她耳邊很亂,不知什麼聲音四面八方朝她耳中傳來,一陣陣的吵得她頭疼,她不由蹙眉,難耐地搖頭:「吵死了!」


  那聲音越發大了起來,像是帶著魔力一般直直穿透她的耳膜,她死死咬住后槽牙,想要聽清耳邊究竟是什麼聲音,卻怎麼都聽不清,一片混亂中,她似乎聽到了咯噠咯噠的聲音,一下一下很有韻律,又似乎帶著敲擊聲,清脆而緩慢,卻像是敲在她心口一般,讓她痛苦不堪。


  「救命……救我,救我!」


  她眼前一片黑暗,嘴唇無意識呢喃著,渾身撕裂的痛楚更加強烈,像是有千萬隻手拉扯自己,她不由尖叫起來。


  文錦繡剛回到竹華齋,便聽影衛報告了趙敏蘭的情況,她眉頭皺了皺,立刻便帶著碧晴向前廳走去,由於要給文沐宸選通房,她一直待在前廳,如今出了意外,原因還沒有查清楚,希望不要波及到哥哥才是。


  到了前廳,文凜正焦灼地等在外面,雙手背在後面來回走,見到文錦繡過來冷哼一聲,甩甩袖子想要說什麼,終究什麼都沒說,只當作沒有看到她,文錦繡也不在乎他的反應,朝一個婢女走近幾步,低聲詢問著出了什麼事,齊太醫正在裡面診脈還沒有出來,老夫人得了消息也提心弔膽,已經在來的路上,將軍府因為這件事,一下子又亂了起來。


  「啊!疼——救我,救救我,別念了,別念了!」


  裡面傳來趙敏蘭的叫聲夾雜著哭聲,文凜雙手不由攥緊了,一雙眸子狠戾地盯著地上跪倒的下人,眾人都是一顫,尤其是親眼看著趙敏蘭表情變化的人,心頭都十分惶恐,不明白只是一瞬間的功夫,采芝離開時還好好的,突然間就變成了這個樣子。


  「好疼!好疼——嗚嗚……」


  聽著趙敏蘭的叫聲,文錦繡雙眸霎時變冷,她跟隨醫老學醫多年,趙敏蘭這樣很明顯不是動了胎氣,心頓時一沉,看向碧晴:「派人去取我的藥箱來,要快!」


  她說完起身便朝內室走去,文凜想要阻攔,突然想起她剛剛吩咐碧晴的話,頓時想起這個女兒是會醫術的,忙讓開路,卻還不忘警告:「一定要保住你弟弟,否則我饒不了你!」


  文錦繡冷冷看了他一眼沒說話,掀開帘子便走了進去,眼前的情景頓時讓她怔住了。


  只見趙敏蘭身下已經滲出了鮮血,胳膊被兩個媽媽死死鉗制著,滿臉淚水不住搖頭,嘴裡還一直尖叫著疼,目光觸到她的小腹處,她臉色瞬間沉了下來,這不是動了胎氣,倒像是有人暗中搞鬼,想到之前她看到這個孩子的樣子,她心頭也不由泛起冷意。


  最開始發現趙敏蘭懷孕的時候,這個孩子還很是健康,後來再看到時,卻發現他弱了許多,當時只覺得是因為趙敏蘭憂思過甚,所以才會提出送她安神香,那安神香是她親手調配,用於孕婦安神最好,只是她拒絕了她便也沒有強求,只是暗中交代廚房注意她的飲食,她雖然不喜歡趙敏蘭,卻也不會對一個無辜的孩子下手,可現在再看到這個孩子,她只能用震驚來形容。


  孩子不過兩個月大,前幾日還能隱隱約約看出是個嬰兒的模樣,如今再看已經是一團血肉,別說保不保得住孩子,這樣下去連大人都不一定能保得住!

  趙媽媽忙著為她擦著額頭的汗,一個婢女不住地灌藥下去,齊太醫跪在一邊臉色緊張,額頭上也開始滲出汗來,搭著脈搏的手指都有些微微顫抖。


  趙媽媽率先發現了文錦繡,下意識擋在趙敏蘭身前:「郡主,夫人現在可懷著身孕呢!」


  齊太醫一聽這話也看到了文錦繡,他是知道文錦繡的醫術水平的,當即鬆了一口氣,忙朝她行禮:「郡主來的正好,臣,臣恐怕保不住側夫人的孩子!」他說著低下頭,面上帶著不忍,前幾日才確診了趙敏蘭的喜脈,不幾日的功夫竟成了這副模樣,她究竟做了什麼?

  「你說什麼!」文凜不放心文錦繡在裡面,生怕她會趁機對趙敏蘭不利,連忙跟了進來,一進門就聽到齊太醫的話,面色刷地變的鐵青。


  他快步走上前,一把抓住齊太醫的手腕:「齊太醫,你是騙我的是吧,前幾天不是說一切正常嗎?怎麼會突然這樣?你一定沒看清楚,孩子不會有事的!」


  齊太醫被他一連串的問題砸的有些暈,文錦繡看到他那張充滿煞氣的臉皺了皺眉,快步走上前搭上趙敏蘭的脈搏,趙媽媽想要阻止,卻被她一個冷厲的眼神嚇得瑟縮一下,頓時不敢說話了,只是雙眼還警惕地盯著她,生怕她做出什麼過激的事情來。


  文錦繡仔細感知著趙敏蘭的脈搏,微微閉上雙眸,眉頭卻是慢慢擰了起來,她身體內有極重的紅花,心跳也十分不正常,時快時慢,但究竟是什麼原因她竟然診斷不出來!

  她凝神朝趙敏蘭小腹看去,只見那團血肉已經攪和在一起,隨著心跳不斷翻湧,每一次動作都引起趙敏蘭一陣的尖叫,她心頭越發沉重,這樣的病症她從來沒見過,難道真的是因為紅花導致的滑胎?


  「啊——好痛,救我,別念了……救我!」


  隨著趙敏蘭的尖叫聲,她清晰看到那團血肉翻湧的更加厲害,心中忽然泛起一陣噁心,她強行壓了下去,快速鬆開她的手腕,語速極快道:「孩子保不住了,立刻準備滑胎葯,否則拖下去大人也要死!」


  ------題外話------


  嗯……小趙同志嗝屁之後,太子殿下就快回來了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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