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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皇后召見

  他說的風輕雲淡,扶鸞郡主有心多問,卻顧忌著大殿之上文武百官不好多說,便將心頭的話壓了下去,又是哭又是笑,盼星星盼月亮盼了三年,他終於回來了。


  段祈煜步伐穩健地朝著自己以往上朝的地方走去,段祈燁下意識向後退了一步,見他已經到了身前,忙低下頭:「二皇兄。」


  段祈煜微微笑了笑:「三年不見,四皇弟越發高挑了。」


  段祈燁手指顫抖了一下,曾經他們兄弟也是十分親密的,可是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便越發冷漠,他記得他年少時從猛虎下救他性命,記得這個二皇兄曾把他護在身後,可惜為了皇位,他終究還是做了對不起他的事。


  段祈煜並不在乎他在想什麼,這幾日他處於暗處,早就將京城對他有不臣之心的勢力查的清楚明白,之所以不動手,只不過還顧念著一絲兄弟情分而已,對於那些圓滑的奸佞之臣,只要他想,隨時可以收回他們的一切。


  文武百官見他走到了他的位置上,紛紛朝那個方向跪倒:「臣等拜見太子殿下,太子殿下千歲千歲千千歲!」


  段祈煜輕輕抬手,聲音是一如既往的悅耳:「諸位請起。」他頓了頓,等眾人都起了身,朗聲道:「三年前孤遭逢大難,險些身死於坪洲,幸而得貴人相救,三年來日夜惦念大月國事,奈何傷勢過重,因而無法早日回京,望諸位大人體諒。」


  他話音一落,立刻就有許多大臣忙著表忠心,表示並未抱怨過這位消失三年的太子,段祈煜抬手止住了他們的話,淡淡道:「此乃第一件事,第二件事,則有關孤的救命恩人。」


  這句話落下,眾人都是一愣,這才想起他剛剛說被貴人相救,能被他們的太子殿下這樣鄭重地說出口,可見對方身份不低,眾人對視一眼,紛紛猜測是什麼人救了段祈煜,丞相左右看了看,硬著頭皮上前道:「不知殿下的救命恩人是什麼人呢?」


  皇帝眼眸眯了眯,三年來他絲毫沒有放棄過查探段祈煜的消息,能瞞著他消息三年,可見對方能力不比大月皇室差,這麼說來……


  扶鸞郡主也想到了這個問題,但她想的比皇帝還要更深一些,南離皇子公主悄無聲息地潛入京城,她卻一點消息都沒收到,天下有誰能完全避開她的耳目?再加上剛剛段祈煜所說救命恩人,她手指慢慢縮緊,千萬不要……


  段祈煜眼底劃過一抹看不清的光芒,唇角也挑起一絲淺淺的笑意:「不瞞丞相,當年救了孤的人正是南離的七皇子與蘺裳公主。」


  果然!扶鸞郡主面色一變,看向段祈煜的目光多了幾分深意,若是別的皇室還好,但南離慕家,那是普通皇室嗎?能跟大滿容氏齊名,不僅僅是國力而已,他們大月只是個普通國家,依靠大滿而強大,慕氏跟容氏向來不對付,慕氏兄妹救下段祈煜,絕對不是偶然!

  皇帝眼眸沉了沉:「竟是他們?」


  段祈煜看了他一眼,微微點頭:「當時兒臣傷重昏迷,幸得七皇子兄妹搭救,他們將兒臣帶回了南離,養了三個月方醒,初醒來時,兒臣精神十分不濟,幸得公主日日照顧,才能漸漸康復,救命之恩無以為報,因此回京之前,兒臣特地向南離皇帝求了恩旨,以大月的名義求娶蘺裳公主。」


  咔咔咔——


  眾人都感覺到自己彷彿被雷劈了一般,見鬼似的盯著雲淡風輕說出這幾句話的人,扶鸞郡主也愣住了,三年前她收到他的消息,托她照顧好文錦繡,他又是為了文錦繡而受此大難,若說以前還小,如今文錦繡已經十六歲了,正是議親的時候,原以為他回來會向皇帝請婚,沒想到卻是是請婚,只不過這人選成了慕蘺裳?!

  皇帝也驚住了,眾人的想法跟扶鸞郡主的差不多,當年太子與嘉寧郡主那些往事,誰人不知誰人不曉?三年來文錦繡早已到了年紀卻沒有人敢於提親原因為何?還不是因為有太子的名頭在,又有扶鸞郡主從中作保么?他一回來,竟然完完全全不在意嘉寧郡主了?

  文凜和文老夫人,還有文沐宸能咽下這口氣么?


  「糊塗!」扶鸞郡主率先出聲,眉間多了幾分惱怒,想要說什麼,卻顧忌著滿朝文武沒有辦法說出口,最終只能瞪他一眼,等下了朝私下再好好收拾這混小子,他讓文錦繡等著,可是等他回來了,卻要娶別人?他要真敢這麼做,看她不扒下他三層皮!

  皇帝眸色沉沉並未發話,若說對三年前的段祈煜,他十分了解,他做出的決定是一定會做的,也是個有分寸的人,事事似乎都在他掌控之中。


  想到三年前他離開車隊時跟自己說的話,他眼中深意更濃了些,那時車隊還未過陰陽山,更沒有進入坪洲,半路歇息的時候,他告訴自己他將有大難發生,當時他並不相信,沒想到後來竟真的得到他不好的消息,若不是他早有提醒,恐怕自己當時真的會殺了文錦繡,哪怕泄憤也好。


  扶鸞郡主入京,克勛執掌大漠,江家分宗,一樁樁一件件都是他意料之中的,但是他們都沒有想到,他竟然會到了南離,如今已經過去三年了,在南離待了三年,他如今的性格脾氣又是如何?


  南離與大滿不同,大滿異術者居多,幾乎人人都會異術,卻並不十分厲害,而慕氏會奇異之術的人很少,卻個個都是精英,大月之所以與南離抵抗那麼多年,除了國力,背後其實也是大滿與南離之間的對抗,只不過最近十六年,三國之中很少會出現異術者了,似乎約好了一般,都在默默潛伏著。


  段祈煜在這樣的皇室待了三年,南離又擅長攝魂術……皇帝面色沉了沉,若是被用了攝魂術,那就麻煩了,況且若是他真的娶了南離公主,大滿勢必會與他們反目,這將是更加麻煩的事。


  「此事事關重大,不必急於一時,煜兒,你此番回京,可是與七皇子等人一起?」皇帝壓下心頭的想法,會異術的人,他們大月沒有,但大滿多得是啊,皇後身邊的鄔篤不就是大滿的巫士?若是段祈煜真的被下了攝魂術,他也能看出一二吧?


  見他沒有立刻鬆口,段祈煜也沒有過多糾纏,微微笑了笑道:「正是,兒臣此番回京,一來是回京請罪,請父皇責罰兒臣三年未歸的不孝之罪,二來也是與南離皇子一起護送貢品入京,如今南離皇子已經入京,兒臣將他們安排在皇家驛官,七皇子托兒臣向父皇呈上拜帖,言明三日後將正式拜見父皇,以表南離對我大月的敬愛之心。」


  眾人都是一愣,皇帝臉色更加陰沉,慕翎宇這是什麼意思?讓堂堂大月的太子殿下代替他呈上拜帖?這簡直就是羞辱他們,而段祈煜居然會同意?他居然真的這麼做了?


  皇帝重重一拍桌案:「胡鬧!」


  段祈煜眼底劃過一抹晦暗不明的光芒,隨後面上神色歸於平靜,扶鸞郡主看他一眼,眉頭越擰越緊,以她對段祈煜的了解,他是不可能做出有損大月國威的事情的,難不成在南離發生了什麼不為人知的事?

  她朝皇帝看了一眼,二人眼中都露出幾許深思,但默契地什麼都沒有說,不論如何,段祈煜能回到大月就是好事,若是真的被慕氏的人迷惑了心智,這筆賬他們自然要討回來!

  皇家驛官,慕翎宇得知宮中發生的事情,面色變了變,眼底劃過一抹意味不明的深思。


  段祈煜是真的被他們控制住了?

  他一直不相信他會這麼輕易被他們困住,所以從進入大月開始就在試探,讓段祈煜與文錦繡相見,一來是引出他的感情,二來,連性命都可以為她不要的人,如果見了文錦繡無動於衷,難道不說明有問題?如果他沒有反應,只能說明他根本就沒有被修改過記憶,只是在他們面前裝作一副被迷惑了心智的模樣。


  但是段祈煜表現出來的行為讓他也看不太明白,若說是裝的,可看神情他眼底對文錦繡的陌生是真的,若說是真的,對蘺裳的不喜也是真的,他一直看不透他的心思,所以才會將拜帖交給他。


  段祈煜身為大月太子,天之驕子,骨子裡的傲氣不容侵犯,尤其是與大月為敵的南離,可是今日在宮中,他當著皇帝和文武百官的面求娶慕蘺裳,加之拜帖的事……他面上微微鬆動幾分,或許是他高估他了?

  「殿下,宮中傳來消息,太子去了壽安宮見太后,皇后和她身邊那個巫士也去了。」


  暗衛悄聲稟報著,慕翎宇面色沉了沉,皇後身邊那個巫士,他知道,出身大滿的鄔篤,從小便被皇家培養,練就一身異術,大滿的異術,分防禦系攻擊系,以及風雨雷電,但鄔篤的異術並不屬於這幾種,他身上的異術跟他們南離攝魂術的反而有些相像,皇帝讓他去,定然是懷疑段祈煜身上的攝魂術了,他查說不定還真能查出什麼來。


  擺擺手命暗衛下去,慕翎宇眼底劃過一抹陰沉,緩緩走到桌子前,桌案上擺著棋盤,上面黑白分明,相互抵抗,哪一方都無法輕易取勝。


  他從棋盒裡捻出一顆黑子緩緩落在棋盤之上,眼見黑子落下之後白子少了一大半,他面上浮起一絲笑意,緩緩抽出玉笛,掌心很快升騰起一抹藍色幽光,在玉笛兩側繞了繞,化作一道霧氣朝窗外飛去。


  想查出來,沒那麼容易,已經走到這一步,他絕不容許自己功虧一簣!

  「殿下,清音姑娘求見。」門口一個婢女快步走來低聲道,慕翎宇掌心迅速收緊,快步走到門口打開門,就見面前一綠衣女子正淺笑著站在那裡,雙手交握在小腹前,十分溫和端莊。


  他面上自然而然帶出笑容,擺擺手命婢女下去,讓開門口的路讓文錦繡進來,微笑道:「怎麼過來了?」


  文錦繡一進門就看到了桌子上擺著的棋盤,白子已經佔了劣勢,但黑子若想取勝還需費一番功夫,她目光在白子棋盒之上掃過,隨後伸手捻了一顆黑子出來,毫不猶豫落子,剛剛白子還有七八分的力量與之一戰,她這一顆棋子下去,白子的力量又損耗了大半,只剩三四分的力氣。


  「我竟不知你的棋藝如此高超!」慕翎宇驚訝地看她一眼,清音是不會下棋的,但文錦繡不光會,還很精通,他朝那棋盤看了一眼,眼底劃過濃郁的讚賞,這顆棋子走的十分精妙,可以說她這麼走,白子最多三步便會徹底落敗。


  文錦繡含笑看他一眼,眼睛俏皮地眨了眨:「我哪裡會什麼棋藝,只是隨便走了一步,腦中怎麼想就怎麼做了。」


  慕翎宇沒說話,她雖然有清音的記憶,卻帶著文錦繡下意識的一些想法,比如那些葯她一聞就知道裡面有什麼成分,比如她能精準地找出某一個穴位……他端起茶杯抿了一口:「音兒過來不止是找我下棋的吧?」


  文錦繡點點頭,目光從棋盤上收回,眉心微微蹙起:「剛剛宮中的事我聽說了,陛下沒有答允這樁婚事,那公主就不能進入太子府了,等到段祈煜回到太子府,我們根本沒辦法接近他。」


  想到這裡她有些埋怨地看了慕翎宇一眼,如果在太子回宮之前他們能解決掉他就好了,也不至於如今犯愁,可是想歸這麼想,她也知道段祈煜不是什麼人都能算計的,如果他們敢暴露出一點想殺他的意思,估計根本活不到大月。


  「這有何難,這樁婚事皇帝不答允也得答允。」慕翎宇眯了眯眸子,之前還覺得慕蘺裳的做法欠考慮,如今看來,將生米煮成熟飯也未嘗不是一個好主意,到時候不信皇帝不同意,只要他同意,他就有把握讓大月與大滿反目,到時候藉助大滿除去段祈煜,再用文錦繡得到元靈珠,一切都會在他掌握之中。


  文錦繡微微蹙眉:「殿下這話是什麼意思?難道你真的有辦法?」


  慕翎宇摸了摸她的頭髮,眼中神情溫和無比:「自然,你只需要等待時機就好,我說過會讓你進入太子府,就必然不會食言。」


  要做成這件事,還需一個合適的時機才是,最好是皇帝和段祈煜都抵賴不得,但要想成功做成,便不能急於一時,起碼要等到兩天後徹底給段祈煜換了記憶,這樣慕蘺裳接近他才不會被發現。


  他看著眼前這個溫婉的女子,慢慢從袖中掏出一把匕首:「這是風刃,最是鋒利,你拿在身上,萬一有什麼情況也可以自保。」


  文錦繡一愣,低頭看向他伸過來的手,手指修長白皙,指尖帶著健康的粉紅色,手心裡躺著的是一把小巧精緻的匕首,那匕首隻有手掌大小,上面雕刻著繁雜的花紋,順著那把匕首看去,對面的男子一襲青衣,笑的極為溫和。


  她慢慢接過匕首,南離三大寶器,一件就是慕翎宇腰間的鎖魂笛,一件是至今保存在皇室的九龍鞭,剩餘一件就是他遞過來的風刃了,三大寶器之一送給了她,連慕蘺裳都沒有,為什麼?

  她抬眸看著他,眸子里閃過不解:「殿下為何將這麼貴重的東西交給我?」


  慕翎宇笑了笑:「不過是死物而已,你若喜歡,這鎖魂笛我也給你。」


  文錦繡心頭一頓,微微後退一步:「殿下說笑了,這些都是南離寶器,清音一個奴婢實在受不起。」


  她說著將風刃放在桌子上,轉身快步朝門外走去,慕翎宇看著她快步離開,目光緩緩落到風刃上,慢慢嘆了口氣,他拿起風刃輕輕拔出匕首,只見刀刃上快速升起一絲紫黑色的霧氣,很快又消失與無形。


  「你也承認她是你的主人么?」他唇角緩緩勾起,將匕首合上,轉而向慕蘺裳的房間走去。


  段祈煜回來的消息不到一個時辰便傳遍了京城,宮中更是炸了鍋,太後宮中人來人往,各宮嬪妃都前來恭賀,同時京中各大世家也紛紛往太子府送禮,哪怕他並不在府中,太子府的門口也一刻沒有安靜過。


  將軍府,碧雨碧晴聽到段祈煜回來的消息很是激動,她們小姐都等了三年了,若是沒有扶鸞郡主護著,還不知要被指到那個人家呢,如今太子終於回來了,是不是意味著他跟小姐好事將近?

  「恭喜小姐,賀喜小姐!」二人看到玲瓏出來,忙笑著向她道賀,玲瓏眼底劃過一抹厭惡,但很快換上一副溫和的笑:「喜從何來啊?」


  碧雨看了碧晴一眼,她向來活潑藏不住話,聽到玲瓏問起,忙笑道:「小姐還不知道么,太子殿下回宮了,小姐等了三年,如今可算是守得雲開見月明了……」


  「你說什麼?!」玲瓏扶著門框的手頓時捏緊了,眼中迸出狠戾之色,碧晴嚇了一跳:「小姐,你……」


  「哦,我沒事,我只是太激動了,太激動了。」玲瓏安撫地朝她笑了笑,也不管自己剛剛是要做什麼,快步朝院外走去,擺擺手制止了跟過來的如幻,她快步朝著將軍府一座小院跑去。


  香荷院,四姨娘正跪在佛前念經,手裡佛珠發出咯噠咯噠的聲音,她嘴唇微微顫動著,雙目微闔,很是安詳。


  「四小姐,姨娘正在禮佛,您是不是等一等?」


  門外淺綠的聲音響起,四姨娘慢慢睜開眼,看了看面前慈眉善目的菩薩,淡淡道:「淺綠,請四小姐進來。」


  話音剛落,就聽房門被嘭地一聲推開,隨後一個穿著紫衣的女子快步走了進來,一把撲倒在她面前:「姨娘怎麼辦,太子殿下回宮了,他一定會發現的,怎麼辦!」


  四姨娘面色一冷,目光陰沉地朝淺綠看了一眼,淺綠忙退了出去,趕忙將門關上,將一干丫頭都趕遠了些,自己守在門口。


  玲瓏像是失了魂魄一般,面上帶著驚恐,段祈煜,段祈煜竟然回宮了,他不是被慕翎宇控制了嗎,慕翎宇怎麼會突然讓他回宮,他跟文錦繡那麼熟悉,一定會發現自己的不同的,這怎麼辦?

  四姨娘有些鄙夷地看她一眼,遇到點事情就大驚失色,難怪她鬥不過文錦繡,哪怕是一樣的身份一樣的容貌,氣質上的差距就天差地別,真是枉費了她三年的教導!


  「慌什麼!」四姨娘凌厲開口,玲瓏面上的神情頓時僵住了:「姨娘……」


  四姨娘揮開她拉著自己衣袖的手,眸子閃爍著寒芒:「如果是文錦繡遇到這種狀況,她一定不會慌,她會做什麼你知道么?」


  玲瓏看著她冷淡的表情,下意識搖了搖頭,四姨娘冷笑一聲,慢慢起身坐到一旁的椅子上:「第一,她會想方設法讓人相信她,把那個真的變成假的,這件事已經有人為你做了不是么,第二,她會一如既往的做事,以不變應萬變,越是慌亂就越是容易被人看出來,這麼看來,你比她差的不是一星半點。」


  玲瓏愣住了,她剛剛聽到這件事便立刻慌了神,哪裡還會想那麼多?現在才想起來,她的身份就是文錦繡,真正的文錦繡已經被慕翎宇帶走了,那麼她慌什麼呢?就算有人懷疑,那麼有證據嗎?


  四姨娘嘲諷一笑,她的性格還是沒多大的長進,哪怕學了許多東西,但真的比起來還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哪怕有人幫她,她也學不來文錦繡的喜怒不形於色。


  「四小姐,恕我直言,你是將軍府的嫡女,是陛下親封的郡主,與雲華郡主交好,有扶鸞郡主為你出頭,你手裡有這麼多底牌,卻怕一個被控制的皇子?只要你想,沒什麼是做不到的。」四姨娘唇角緩緩翹起一個涼薄的弧度,慢慢站起身來:「扶鸞郡主有事情交代你辦的吧,若是被她知道你來了我這裡從而耽誤了要事,你覺得她會不會懷疑?」


  玲瓏心頭一凜,連忙站起身來:「是,我,我先走了!」


  她剛剛回府換衣裳準備出門去隱雲寺,不想聽到段祈煜的消息連這件事都忘了,如果是文錦繡的話,哪怕段祈煜趕到將軍府尋她,她也不會忘記,這就是區別。


  壽安宮中,太后看到段祈煜回來百感交集,三年來因為他消息全無的緣故,太后的身體已經差了許多,如今一見他回來自然是滿心歡喜,拉著他絮絮叨叨說了許多話,各宮嬪妃道賀之後都一一退下,漸漸的壽安宮裡只剩下太后,皇帝,皇后,鄔篤以及扶鸞郡主和段祈煜,眾人散去后,氣氛漸漸安靜下來。


  「煜兒這次大難不死,必是會有後福的,我聽說你這三年都在南離,跟皇祖母講講,這三年都是怎麼過的?」太后溫和笑笑,看著三年未見的孫兒,只覺得有滿心的話想要說出來。


  皇帝和扶鸞郡主也等著段祈煜的回答,剛剛朝堂上他只說了被南離皇子公主所救,卻沒有說過具體的事情,那麼他當初在南離是怎麼度過的?

  段祈煜眸中頓了頓,隨後溫和一笑:「孫兒整日都在養傷,過得十分無趣,倒不知離開這三年,京城發生了什麼事情?」


  皇帝眸色沉了沉,不著痕迹地朝皇后看了一眼,皇后冷笑一聲,朝鄔篤使了個眼色,鄔篤輕輕點了點頭,眸子微微眯起朝段祈煜身上打量過去,就在此時,一道藍色的霧氣不著痕迹地鑽入段祈煜體內,他身體微微一僵,隨後笑容如常地跟太后說著話,鄔篤蹙眉看了半晌,最終輕輕搖了搖頭。


  「你看出什麼了?」


  回到鳳棲宮,皇后將一干宮人揮退,眉梢微蹙看著鄔篤。


  鄔篤搖搖頭:「回娘娘,殿下身上並沒有南離攝魂術的痕迹,但是卻有一點極為不妥。」


  皇后眸子頓時縮了縮:「什麼不妥?」


  「殿下的魂力比三年前強了許多,他身上隱隱有一絲強大的力量,但那力量似乎受到壓制一般,臣猜測,可能是當年殿下瀕臨死亡時強烈求生的*使得這股力量爆發,但這力量是什麼卻不得而知。至於殿下有沒有被攝魂術左右,臣還需要再查探一番。」


  鄔篤語氣十分嚴肅,皇后眸中閃過濃郁的震驚之色,身體都僵硬了幾分:「不必了。」


  她說完閉了閉眼,有些疲累地擺擺手命鄔篤退下,腦中浮現起當年段祈煜還小的模樣,一身杏黃色太子常服,見到她的時候並未因她面上的冷意而退縮,而是邁著小腿朝她跑過來:「母后!」


  然而他還沒有跑到她身邊,便被皇帝攔住了:「堂堂太子如此莽撞,成何體統?」


  恰逢四皇子被婢女送來,她所有的精力便都放到了四皇子身上,他是個什麼表情,她不知道,只知道這個孩子的生命是建立在段墨軒與宮櫻二人的鮮血之上的,一想到他就覺得罪惡,又怎麼會管他如何?

  她慢慢睜開雙眼,目光落到大殿中的屏風之上,微微嘆了口氣:「來人!」


  一個小宮女快步走了過來:「娘娘。」


  「本宮聽說扶鸞郡主派人去請弗安方丈了?」皇后的聲音一如既往的慵懶。


  小宮女點點頭:「回娘娘,是。」做皇後宮里的宮女自然不能只會端茶倒水,若是皇后問起消息她們不知道,那就等著喪命吧。


  皇后唇角扯出一個淺淺的弧度:「去的人是誰?」


  小宮女微微垂眸:「是嘉寧郡主。」


  「哦?」皇后眸子微微一動,隨後慢慢坐起身來,那小宮女忙到她身邊扶著她:「奴婢聽說是今日一早的事,京中的案子京兆尹查不出來,陛下便有心讓弗安方丈來幫忙,扶鸞郡主出面去請,還說,還說……」


  皇后眉頭微微擰起:「說什麼?」


  「說若是弗安方丈查出這個案子,便請陛下准許他帶著閔親王夫妻的骨灰離京。」小宮女不敢隱瞞,忙將知道的事都說了出來。


  皇后冷笑一聲:「陛下同意了?」


  小宮女點點頭:「原本陛下是不同意的,後來扶鸞郡主提到了當年閔親王夫妻的死因,奴婢聽說還有太子殿下,陛下就立刻鬆口了,之後殿下就回朝了,這件事也就擱置了。」


  皇後面上浮現出一絲看不清的神色,慢慢站起身來走到香爐邊,隨手往裡面添了些香料,眼中神色晦暗不明:「他不許墨軒和櫻娘的骨灰離開皇宮已經二十多年了,為了那個孩子,將我們所有人都算計在內,本宮身上再無一絲大滿血脈,櫻娘身上的宮家血脈也早已榨取乾淨,做了那麼多虧心事,現在愧疚了么?」


  小宮女聽到這話面色一白,這些話哪裡是她一個宮女能聽的?當下不敢說話,噗通一聲跪倒在地,也不敢打斷皇后的話,只能當作自己不存在,這些話出了這個門她便要忘記,絕不能記住的。


  「太子殿下如今在何處?」皇后輕輕合上香爐的蓋子,香爐中立刻升起幾縷裊裊青煙,她面上神情看不出喜悲。


  「回娘娘,殿下在壽安宮陪著太后說了會兒話之後,便跟著陛下和扶鸞郡主去了御書房,這會兒還沒出來呢。」小宮女垂著頭,聲音還有些顫抖,顯然沒有從剛剛的話里緩過神來。


  皇后看了她一眼,淡聲叫她起身:「你叫什麼名字?」


  小宮女忙屈膝:「回娘娘,奴婢思琴。」


  皇后淡淡嗯了一聲,吩咐道:「本宮聽說南離皇子與公主均已入京,九年前曾與公主有過一面之緣,多年不見甚是想念,去皇家驛官傳話,請蘺裳公主入宮一趟。」


  思琴快速應了一聲,隨後儀態端莊地退了出去,一出宮門忙鬆了一口氣,明明皇后沒有發怒,可她卻覺得如坐針氈,果然這後宮一手遮天的女子不是好相與的,那位蘺裳公主,若是皇后對她沒有惡意還好,若是有,就自求多福吧。


  皇家驛官,慕蘺裳聽到來人的傳話頓時睜大雙眼:「皇后要見我?」


  思琴眸子微垂:「回公主的話,娘娘說多年前曾與公主有過一面之緣,甚是想念,所以請公主殿下入宮說話,娘娘是個很和氣的人,您別怕。」


  慕蘺裳下意識攥緊了手指,慕翎宇不知去了哪裡,除了早上訓斥過自己,一上午都沒有出現過,他不在她身邊,做什麼她都拿不主意。


  思琴看到她猶豫的模樣,面色頓時一沉:「怎麼,公主殿下是覺得皇後娘娘的召見不算什麼大事么?皇後娘娘是一國之母,公主這是要拂了她的面子?」


  「不,我沒有這個意思。」慕蘺裳有些急了,皇后她打過一次交道,不是個簡單的人物,想到當年跪在她腳下聽她冷漠訓斥他們的話的時候,她就覺得後背發涼。


  思琴見她這副模樣更是看不上了,原以為南離公主會是個氣度雍容典雅端莊的女子,沒想到一見才知道,這點氣度比皇后差了不知多少倍,也想攀附太子殿下?她雖然害怕皇后,但是皇后的氣質舉手投足間盡顯,該凌厲時凌厲,該溫和時溫和,這麼一比對,自然不喜歡這個看起來清純無辜的女子。


  「公主殿下,轎輦已經在外面了,您請吧,皇後娘娘等著呢。」思琴語氣有些沉了下來,她雖是個小宮女,但既然為皇后辦事,當然要拿出皇後宮里人的氣度出來。


  慕蘺裳咬咬嘴唇,下意識向後退了兩步,跟著思琴一起來的宮女太監敏銳注意到她向後退的動作,眼中都是一沉,他們的主子是洪水猛獸嗎?


  這南離的皇子和公主也太過囂張了些,有誰去別的國家拜訪送禮不第一時間拜見主子的?這不是規矩,但卻是禮節,尤其他們還是晚輩,皇后親自派了轎輦接應,她居然拒絕?


  「公主殿下,您這是什麼意思?」思琴冷聲道,慕蘺裳心中直冒火氣,若是旁人她見也就見了,偏偏是那位皇后,若是被她發現什麼不該發現的,她還會讓自己嫁給段祈煜嗎?

  「這位姑娘不要動怒,我家公主聽聞皇後娘娘天姿國色又十分溫和端莊,一時激動才讓諸位看了笑話,並不是有意要怠慢皇後娘娘的,奴婢在此給諸位賠個不是。」


  一道輕軟帶笑的女聲響起,思琴抬眸看去,只見一個穿著綠色裙裝的女子緩緩從一旁的房間走出來,面上帶著三分笑意,行動間不急不緩,裙擺絲毫不見飄動,一派大家風範。


  可是聽她剛剛的自稱……奴婢?這樣的女子竟是個奴婢?

  思琴有些不敢置信地暗中掐了掐自己,清晰察覺到疼痛,這時才發現她已經走到身前,正朝她屈膝行禮。


  她頓時有些受寵若驚,她也不過是一個宮女而已,這女子一看就不是普通的奴婢,哪裡敢受她的禮,忙將她要行禮的動作止住:「不知姑娘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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