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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簡直找死

  皇帝面色已經完全沉了下來,由於今日看到段祈煜的變化,他心中一直對這所謂的攝魂術在意的很,雖然鄔篤沒有查出什麼,但段祈煜畢竟不同於旁人,若是慕翎宇對他做了什麼隱秘的事情,他們發現不了豈不是要出大亂子?

  原本就為了此事一直憂心,此時聽到慕蘺裳的話頓時氣上心頭:「來人,將那女子帶出來,朕倒要看看她究竟是個什麼妖媚模樣,居然敢用此等邪術謀害大月百姓!」


  怪不得能讓段祈煜第一次見她就抱她到明輝殿治傷,想想這麼多年,段祈煜除了對文錦繡這樣之外還有誰能得他多看一眼?這女子一介婢女,居然能有這樣的本事,可見定然是用了邪術,清音留不得!

  慕翎宇眉頭立刻擰了起來:「陛下,這件事定然不是清音做的,她一向善良溫婉,是定然不會做出這樣謀害無辜的事情的。」不管怎麼說都要保下文錦繡,若真的讓皇帝處死了她,他想要再得到她的消息還不知要到何時,而且如果她死了,這世上就沒有人能幫他拿到元靈珠了,她絕不能出事!

  「七哥,你是被她迷惑了,我親眼看到她用攝魂鈴迷惑你,你醒醒吧!」慕蘺裳似是極其擔憂悲傷一般走到慕翎宇身前,一把扯住了他的袖子,眼眸中帶出幾分懼怕與哀求,慕翎宇看到這樣的眼神,眸子微微眯了起來。


  皇帝冷眼看著這一切,眸中看不出喜怒:「善良溫婉?七皇子,她若真是殘害百姓的惡人,你拿什麼證明她善良溫婉?這些日子以來大月可是動蕩不安的很,七皇子如此護著這女子,難不成是故意讓她擾亂我大月民心,南離趁虛而入嗎?」


  他說到最後聲音都冷了下來,一瞬間像一把冰刃一般刺進人心裡,慕翎宇手指微微攥緊幾分,咬牙盯著慕蘺裳,他告訴過她,早已為她安排好了一切,可她為什麼就不能好好聽話呢?非要跟他作對,這又有什麼好處?

  慕蘺裳觸到那眼神心頭猛然一跳,慕翎宇從沒對她露出這樣厭惡的眼神,他一向都是溫和的,可是剛剛那眼神分明是在說,如果文錦繡有個什麼三長兩短,她也別想好過,她下意識低下了頭,那只是一個假的清音而已,只是有她的容貌她的記憶,再像都不是她,他為什麼要這麼在意?


  「陛下,娘娘,翎宇以南離的名義發誓,清音絕非謀害百姓之人,方才娘娘說在她身上找到了攝魂鈴,但幾位有所不知,南離攝魂鈴若是沒殺過人的話,鈴鐺便是銀色,清音的鈴鐺必然是銀色的,請陛下娘娘明鑒!」


  說到這裡,慕翎宇微微鬆了口氣,還好這鈴鐺他給了清音之後便沒有見她用過,不然此時還真是說不清了,但下一刻他面色頓時僵住了,只見皇后不知什麼時候已經命人將一個托盤端了上來,裡面正躺著一顆鈴鐺,鈴鐺表面泛起一層微微的紅光。


  他立刻看向慕蘺裳,如何使用攝魂鈴只有南離巫師和皇族中人知道,文錦繡是不可能殺人的,這鈴鐺上卻有紅光,他還不明白髮生了什麼嗎?定然是慕蘺裳用這鈴鐺傷了人,嫁禍到文錦繡身上,而皇后明顯是幫著她的,他牙關微微咬緊,好個慕蘺裳!


  「這鈴鐺並非七皇子說的銀色,可見這清音的確是殺了人,大月數十條百姓的性命,不知七皇子要如何了解這筆賬?」


  皇后眼眸中帶著點點笑意,讓人看不懂她的情緒,慕蘺裳低著頭不敢看慕翎宇要吃人的表情,手腕上的鈴鐺微微顫抖著,她絲毫不敢動,生怕被人發現什麼。


  慕翎宇將手慢慢握緊又鬆開,將心頭的怒氣以及面上的冷意壓下去,現在還不能說出那些人是慕蘺裳殺的,事情已經走到這一步了,只要他爭取一下時間,將她的性命保到月圓之後,等他完全改了段祈煜的記憶,完完全全掌控他,就可以救她了。


  想到這裡,他慢慢抬頭看向皇帝:「陛下,既然這鈴鐺已經見了血光,只憑這鈴鐺是無法證明清音清白了,但是翎宇相信清音不會做出這樣的事,所以請陛下看在兩國難得交好的面子上,寬限三日的時間,三日之後,翎宇定然能查清此事,給陛下一個交代。」


  皇帝淡淡看了他一眼,手指輕輕捻搓著,心中早已對文錦繡起了殺心,面上卻不動聲色,慕蘺裳忙看了皇后一眼,眼底劃過一抹急切,慕翎宇的想法她怎麼會不知道?若是成了,那她今日做的事情豈不是白費了嗎?

  皇后唇角微微扯了扯,低頭看了一眼描畫精緻的鮮紅蔻丹,她面上浮現出一絲笑意:「依本宮的意思,兩日後乃是中元節,月圓之夜,陰煞之氣最重,若是這女子是那等懂得邪術的惡人,若是留到那時,定然是個大禍害,不如便兩日為期吧,月圓之夜,月上中天之前,若是七皇子無法證明她不是兇手,那麼本宮也只能處決她了。」


  慕翎宇眉頭猛然擰了起來,他現在無比確定,皇后根本就是知道他想做什麼,甚至早就知道清音就是文錦繡,她處罰她並不是像旁人說的不喜歡宮女沒規矩,而是為了將他引來,逼著他做選擇。


  如果文錦繡死了,段祈煜一樣會死,但元靈珠他再也別想得到,如果不能成功修改了段祈煜的記憶,依照他的能力,定然會護著她和元靈珠周全,他還是無法得到元靈珠,皇后啊皇后,她果然跟那些愚昧之人不同,一眼便看出關鍵在哪裡,果然是大滿培養出來的女子!


  皇后眯著眼看了他一眼,面上神情一點沒有變化:「七皇子考慮的如何?」


  清音畢竟只是一個婢女,有了這樣的嫌疑,他們完全可以處決,給慕翎宇兩日時間去查已經很給面子了。


  慕翎宇面色沉了沉,若是不同意,他們完全可以現在就處決了文錦繡,有鄔篤在,又有大滿國師留在這裡的玉佩,他的異術因為之前封印重組文錦繡的記憶費了許多,此時對上根本沒有勝算,所以他不能強制帶走文錦繡,若是他同意,起碼還有兩日的時間,這兩日他想辦法將她帶出來就是。


  想到這裡,他點了點頭:「既然娘娘這樣說了,翎宇自當遵從,只不過清音畢竟是我的義妹,還望陛下娘娘不要過多為難。」


  「這就不勞七皇子費心了,七皇子還是抓緊時間查案吧。」皇帝淡淡看了慕翎宇一眼,示意他可以走了,慕翎宇心頭冷笑一聲,快步朝門口走去,走到慕蘺裳身邊的時候頓了頓,冷冽地看了她一眼:「還不走!」


  慕蘺裳手指一顫,不敢多說什麼,忙對著皇后皇帝行禮,跟著他退了出來。


  二人走後,皇帝眼眸微微眯了起來,淡淡朝皇后瞥了一眼:「皇后今日怎麼忽然轉了性子,往常這些事你都是不管的。」


  皇后慢慢起身,鄔篤忙跟到她身後,她轉身朝皇帝看了一眼,目光落到扶鸞郡主身上,沉靜如水:「這種事情涉及到異術,自然應該大滿人來查探,若是大月有懂得奇門異術之人,臣妾也不必如此費心。」她說到這裡頓了頓:「本宮倒是忘記了,曾經有過,可惜如今沒了。」


  皇帝和扶鸞郡主面色都是一變,皇后沒再理會他們,儀態端莊地朝著殿外走去,皇帝看著她的背影,慢慢閉了閉眼,許久才長長嘆了一口氣,而扶鸞郡主面色則有些難看起來,他們都清楚當年的事,也都清楚段祈煜如何來到這個世上的,可是她與皇后不一樣,她必須要保這大月江山,所以皇后可以恨段祈煜,而她不可以。


  其實他又有什麼錯呢?只不過是個懵懂的孩子罷了,一切該恨的,是眼前這個人啊,這個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人。


  她想到這裡就一陣氣悶,豁然站起身朝殿外走去,皇帝張了張口想說什麼,終究沒說出來,他看了看旁邊的韓忠,眸子里難得帶出幾分滄桑:「韓忠啊,朕當年是不是真的做錯了?」


  韓忠一驚,忙躬了躬身子:「陛下都是為了太子殿下,皇後娘娘和郡主只是過不去心裡那道砍,過些時候就好了,您看長公主殿下不也原諒了陛下么?」


  皇帝苦笑一聲,正因為大長公主站在了他這一邊,所以才斷了與扶鸞郡主多年的情分,她與皇后都是烈性子的人,大長公主是他的親姐姐,她會幫他,但她們二人永遠不可能。


  明輝殿中,已經有婢女為文錦繡換上了一身乾淨的衣裳,她身上的傷口也上了葯,此時正昏沉沉睡著,段祈煜滿身鮮血坐在她身旁,也沒有人敢對他說去清理之類的話,一眾婢女丫頭分發低著頭一言不發。


  一道輕微的聲音傳來,段祈煜眯了眯眸子,朝婢女丫頭們擺了擺手,眾人很快便都低著頭退了下去,他抬手放下了床上的帳子,這才慢慢起身,朝一旁的椅子上看了一眼,手中銀索頓時如一條銀龍一般朝著那椅子打了過去,那椅子頓時晃了起來,眼看就要倒到地上,銀索極快地轉了個方向扯住了它。


  「我說你,我不過就是看了一眼那丫頭么,你至於——」


  「閉嘴。」段祈煜眉頭微蹙,輕輕將那椅子拉回原地,沒有發出一絲聲響,只見椅子不遠處站著一紅衣男子,比前幾日別院看起來的時候更加穩重了些,黑髮也用玉冠束起,倒顯得儒雅了不少。


  段智衍忙住了口,這才想起床上的女子正昏睡著,微微撇了撇嘴,轉而坐到另一張椅子上,揚眉看著段祈煜:「怎麼?想起來了?」


  段祈煜抬手在周圍布下一道屏障,絲毫不見有氣流波動,連同樣懂得異術的段智衍都察覺不到異術的痕迹,他頓時瞪大雙眼:「你剛剛用了異術?」


  「你來有什麼事?」段祈煜不跟他廢話,隨意地坐在床邊的椅子上,雖然周身是血,卻一點不顯得狼狽。


  段智衍驚奇地看著他,上上下下打量幾下:「前幾日見你,我還以為你真的被那慕家兄妹操控了記憶,沒想到竟是我多操了這份心。」


  段祈煜看了他一眼:「區區攝魂術而已。」他還不放在眼裡,他會用攝魂術的時候,慕翎宇還不知道在哪穿著開襠褲玩泥巴呢,之所以這麼做,不過是配合他一下罷了,若不是有幾分把握,他怎麼敢孤身跟著他來大月呢?


  「區區?還而已?」段智衍覺得他就不該跟這人說起這個話題,虧的他還擔心許久,生怕這英明神武的太子殿下真的被蠱惑了,結果人家完全不在意,他嘆了口氣,看了看自己的雙手:「果然不能跟你比,我還想著這一次見你要設個結界探探你,你這樣讓我很挫敗啊!」


  段祈煜微微眯了眯眼:「你來找孤,就是為了說這些廢話?」


  「當然不是!」段智衍忙收起哀怨的表情,一五一十地將殿外發生的情景都說了一遍,段祈煜雙眉漸漸擰了起來,皇后這麼做,便是用了名正言順的理由將文錦繡留在宮裡,她一向是不喜歡她的,為何要這麼做?

  段智衍見他又皺起眉頭,面色也跟著凝重了幾分,端起一杯茶遞到嘴邊:「慕翎宇這麼輕易地答應皇后的條件,極有可能是打著這兩日將她劫出去的打算,我看你還需要小心防備著。」


  既然段祈煜從來就沒有被慕翎宇蠱惑過,想必也早就知道眼前這個就是真正的文錦繡,不管那個假文錦繡是誰,只要不涉及到他們的利益,他們也不會輕易動她。


  段祈煜微微搖頭:「他想要劫她出去必然是為了元靈珠,為著這顆珠子,也真是難為他了,還挺可憐。」


  段智衍剛喝進去的茶噗地一聲噴了出來,段祈煜這話怎麼聽怎麼惡毒,若是慕翎宇聽到,還不知是個什麼想法,他默默放下了茶杯,拿過架子上的軟布擦了擦身上的水,看了他一眼:「你之前讓我查元靈珠的事,已經有些眉目了,還要感謝你那小丫頭,三年來她可是功不可沒。」


  他說著將一張淡黃色的絹帛遞給了段祈煜,段祈煜眯眸看了看,隨後唇角微微翹起,將絹帛放到燭台上點燃,看著它一點點化為灰燼,眼中閃過冷芒:「怪不得那麼多人都查不出來,原來用了這種辦法,想來也是因為阿綉發現了這個,他們才迫不及待想除去她的吧。」


  段智衍聳聳肩,指了指床上的人:「你既然沒有被那攝魂術攝了心智,為何不幫她解了那慕翎宇的封印?說來這小子也算是個人才,知道沒辦法修改她的記憶,便將她這十六年的記憶又封印一遍,若是我,恐怕是做不到的,哪怕能再封印,也是斷然不能再引進別人的記憶給她用,他這麼做定然耗費了不少心神。」


  他突然有些佩服慕翎宇,敢拿段祈煜開涮,敢對文錦繡下手,得罪了這世上最不能得罪的兩個人,他究竟為的是什麼?元靈珠就有那麼大的誘惑力?


  段祈煜緩緩搖頭:「不必。」


  「不必?」段智衍嘴角抽了抽,但也沒有多說什麼,微微嘆了口氣:「慕翎宇並不難對付,可是他手上的鎖魂笛確實是個大麻煩,你既做出被控制的樣子,這戲還是要做全套的,怕是她要吃些苦頭了。」


  段祈煜手指微微攥緊,慢慢點了點頭:「孤知道。」


  皇後用這個罪名將她留在宮中,雖然名正言順,卻不能讓她就這麼在大殿內待著,不然慕翎宇來尋她定然會懷疑,所以她必須留在大獄,甚至還需要受些刑罰,他有心換一個人代替她,但對於慕翎宇來說太冒險,若是被他發現,他們所做的一切就都功虧一簣了。


  「兩日後便是月圓之日,想必他是不會放棄修改你的記憶的,中元煞氣重,借著這個時候他完全可以重做記憶給你,還需早些防備才是。」段智衍看了他一眼,有些不放心地交代一聲。


  段祈煜輕輕點了點頭,從腰間解下一塊令牌丟給他:「這是京郊別院的令牌,聚靈燈已經在別院放了五日,月圓之夜正好七日,你知道該怎麼做。」


  段智衍點點頭接過令牌,上下看了看,疑惑道:「這令牌倒是跟你給她的不一樣。」


  「那是屬下令。」段祈煜斜斜看了他一眼,示意他該離開了,段智衍被這五個字咣咣砸在當場,屬下令,他居然給他的是屬下令,去他的屬下令!


  雖然他很想將這令牌丟回去來顯示一下自己的氣節,然而觸到那別有深意的目光,還是默默低下了頭,任命地朝外走去,在他離開的一瞬間,段祈煜眸子微微眯了眯,抬手掀開床帳,靜靜看著那張他之前從未見過的容貌,許久輕輕俯身在她眉間落下一個輕吻,觸及床上的鮮血時,他臉色更加冷了幾分,手指輕輕在她蒼白的嘴唇邊劃過,輕輕嘆了口氣:「我知道你素來不是坐享其成的性子,卻總是希望你能什麼都不擔心,三年,真長。」


  文錦繡微微蹙眉,無意識地動了動嘴唇,段祈煜看到她的模樣,微微一笑,隨後收起了所有的神色,眼底帶出幾分防備,抬手瞬間撤去了屏障。


  「來人。」


  他聲音落下,幾個宮女迅速走了進來:「殿下。」


  「父皇可還在外面?」


  宮女垂眸:「回殿下,陛下還在外面等著,皇後娘娘和扶鸞郡主已經離開了。」


  段祈煜微微挑眉,目光從床上人身上收回,轉身朝殿外走去,他身上的血衣已經換了下來,此時面上帶著三分笑意,眼中的冷意卻絲毫不減,宮女們將身子俯的更低,額頭貼到地上不敢直視他的目光,直到他離開好一會兒才慢慢抬頭鬆了一口氣。


  文錦繡醒來時發現自己正躺在一塊冰涼的地板上,身上的傷口痛的快要窒息,她微微蹙眉,想要撐著身子坐起來,卻發現四肢都被鐵鏈束縛著,一動便帶起一陣鐵鏈碰撞的聲音,在空曠的大獄里顯得極為響亮。


  「喲,醒了?」


  一道戲謔的聲音響起,她咬了咬牙爬起身,背上的傷口頓時帶起一陣激痛,痛的她面色發白起來,她朝著那聲音的來源望去,只見一人手裡拿著一條長鞭,正滿臉笑意地站在離她不遠的地方,他雖是笑著,卻帶著極其殘酷的眼神。


  文錦繡沒說話,目光朝更遠處看去,只見那人身後的桌子上擺著各種刑具,長鞭只是最輕的一種,她一眼便看到了擺在最明顯地方的鐵刷與鐵簽。


  她知道這種刑罰,鐵刷燒紅一層層在犯人身上刷下,將渾身的肉皮一點點刷下去,痛苦可想而知,鐵簽穿透十指骨髓,十指連心,受了這種刑罰哪怕是活著,雙手也必然是廢了。


  「太子殿下命我等好好審問,姑娘,你還是好好的招了,免得受這皮肉之苦。」那獄卒見她醒了只盯著刑具看,面上露出幾分邪笑,用鞭尾一下下敲打著手心,他身後還跟著四個獄卒,皆是滿臉冰霜。


  文錦繡微微一怔,眉梢微微擰起:「招什麼?我犯了什麼罪?」


  這種地方一看就是牢獄,她心頭頓時一跳,她記得她受了皇后命人打的幾鞭,便被太子救了下來,這樣就入獄了?就算查出她是有意接近太子的,也不至於定罪吧?這個地方暗無天日,除了牆壁上的蠟燭,她完全看不到一點外面的景象,因而也不知如今是什麼時候,不過自己昏迷了那麼久,想必已經是夜幕四合了吧,這麼長時間慕翎宇都沒有來救自己,說明定然不是什麼小罪過。


  獄卒見她問起這個,冷笑一聲,掏出鑰匙解開牢門上的鎖,拎著鞭子走到她身前,居高臨下地看著她,手中鞭子高高揚起,狠狠落在她身旁的地面上,濺起一陣塵土:「利用邪術魅惑太子殿下,殘害無辜百姓,證據都落到皇後娘娘手中了,居然還裝傻。」


  他說著那鞭子迅速揚起,啪地一聲落在文錦繡身上,她原本就受了極重的傷,被這麼一鞭子打下來,自然是承受不住,頓時倒在了地上。


  「我說小姑娘,你還是老老實實招了,你是如何謀害百姓,如何謀害太子殿下的,背後可有什麼人指使,一五一十說出來,也免得受這皮肉之苦。」獄卒皮笑肉不笑道。


  文錦繡臉色白了白,瞪他一眼:「什麼魅惑,什麼謀害百姓,我沒做過。」她是想接近段祈煜對他下手,可這不是還什麼都沒做么?莫非這大月太子有什麼未卜先知的術法不成?


  不,不對,謀害百姓?她想謀害太子是真,但卻不會輕易殘害無辜百姓,他們這麼說定然是另有隱情,她眸子微微動了動,她被帶出皇後宮中,原本猜測是皇后幫她,可是現在想來,怕是她離開之後她又與慕蘺裳說了什麼?

  也是,能將她困於這大獄之中,連慕翎宇都沒辦法對抗的人也就皇后了,至於殘害百姓,她實在是不知道怎麼回事。


  獄卒見她一臉迷惑的樣子,冷笑更深:「你用攝魂鈴魅惑殿下,謀害百姓都是板上釘釘的事,還想狡辯什麼?實話告訴你,你們南離的皇子公主都已經承認了你的罪名,你可是大月與南離共同的罪人。」


  文錦繡頓時皺緊了眉頭,攝魂鈴她還從未用過,怎麼就謀害百姓了呢?她眸子眯了眯,原本她就不是什麼蠢人,今日的事聯想起來便迅速明白過來,自己是被皇后和慕蘺裳聯手坑了啊,不近女色的太子突然抱著一個宮女在宮中招搖,比起太子欣賞她,眾人還是更願意相信是她用了不正當的手段迷惑他,那謀害百姓的罪過,想必也是強加到她身上的,她還真是……倒霉的可以。


  獄卒見她一直不說話,面色變了幾變,下意識朝她手腕看去,見那裡沒有鈴鐺才鬆口氣:「識相點就快些將話交代清楚,還能留你個全屍,不然……」


  文錦繡眯了眯眸子,若這罪名真的是她犯的,證據確鑿的話,她此時怕是已經死了,既然她沒事,只是被關到這裡,說明事情還有轉機,這罪名自然是不能認的。


  她瞪了那獄卒一眼:「我沒有做過的事,你讓我交代什麼?別忘了我可是七皇子的人,好歹也代表了我們南離的顏面,你若敢屈打成招,難道就不怕七皇子怪罪么?」


  那獄卒愣了一瞬,下意識後退一步,文錦繡冷哼一聲,面色雖然蒼白,氣勢卻絲毫不減:「再說了,事情還沒有查清楚,你們只是小小獄卒,陛下和皇後娘娘都沒有發話,你們有什麼資格責問我?堂堂大月皇室,不分青紅皂白就將我關押在此處,你們難道是欺我南離無人嗎!」


  獄卒被她說的面色一白,他只是大獄里一個小小的獄卒,哪裡懂得國與國之間的大事,被文錦繡這麼一嚇,三言兩語便落了下風,文錦繡冷冷看他一眼不再說話,慢慢坐起身子,閉上雙眼思考如何脫身,畢竟不能完全依靠外力,況且這獄卒若是有人指使,多得是辦法讓自己死在這裡。


  那獄卒見她這樣沉靜的模樣,心頭一時打起鼓來,看這模樣一點不像個犯了罪的人,彷彿她只是在這裡待個兩三日,這樣的氣度,倒頗有些像太子殿下。


  他有些拿不定主意地朝外看了一眼,文錦繡眼眸微眯,順著他的目光看去,果然在角落裡看到一道黑色的身影,她眼底劃過一抹暗光,果然有人指使。


  那人朝內看了一眼,似是有所察覺一般低了低頭,只見那獄卒快步過去走到他身邊,二人低著頭不知說了什麼,片刻之後那獄卒便緩緩笑了起來,眼中帶著幾分不懷好意,那黑衣男子唇角微微翹起,隨後快步朝外走去,文錦繡眸中一震,頓時升起一種不祥的預感。


  果然,下一刻就見到那獄卒朝剩餘幾個獄卒吩咐了幾句,隨後放下了手中的鞭子,搓著手朝她走來,嘴角掛著淫笑,眸子里閃爍著興奮的光,文錦繡只看了一眼就知道他們打的什麼主意,心中頓時將那黑衣男子罵了個狗血噴頭。


  她向攥緊了手中的鐵鏈,自己現在身受重傷,渾身無力,剛剛說那些話不過是嚇唬他們,若是他們真的做什麼,她完全抵抗不住,不由怒聲道:「你們要做什麼,難道不怕七皇子怪罪么!」


  「七皇子?呵呵,你只不過是七皇子身邊的一個婢女罷了,真以為七皇子會為了你抵抗陛下與皇後娘娘?這些事不是你也是你們南離其他人做的,若是他要保你,怎麼會讓你落到這大獄里來?分明就是打定主意拿你頂罪。」


  獄卒說著朝地上啐了一口,嘿嘿笑了兩聲:「你這小姑娘長的還真不錯,反正也是要死的人了,不如就讓我們哥兒幾個好好玩一玩,也不算白瞎了你這好皮囊。」


  他話音一落,身後其他獄卒立刻都意味不明地笑了起來,眼見他們一步步靠近,文錦繡眉心緊皺,忽然有些遺憾慕翎宇給她風刃的時候沒有要,若是有個什麼趁手的兵器在手,好歹還能抵抗一二。


  她剛生出這種想法,腦中立刻傳來一陣波動,隨後明顯感覺到身體內有什麼東西遊走了一圈,剛剛還空空如也的手心瞬間升騰起紫黑色的霧氣,只是地牢黑暗看不清楚,她動了動手指,發現自己手裡不知什麼時候已經握著一把匕首了。


  她眼眸頓時冷了下來,眼見那獄卒已經到了身前正伸手朝她衣襟抓來,她咬牙忍住傷口的疼痛,腦中極快地閃過風刃的模樣,分出一絲精神力注入它身上,隨後瞬間脫手,風刃宛如一道黑色的閃電從她手中飛出,一下扎進了那獄卒手中。


  「啊——」


  那獄卒慘叫一聲連連後退,風刃則迅速朝著他脖頸間而去,文錦繡眸光一凜,就在此時一顆石子卻急速飛了過來,嘭地一聲與風刃撞在一起,隨即化作粉末。


  風刃顫動兩下又想朝另一個獄卒飛去,文錦繡頓時皺眉,厲聲道:「回來!」


  隨著她聲音落下,風刃似乎猶豫了片刻,然而不等它回到她手中,門外突然刮進一道勁風,風刃耐不住這力道直直朝著門外飛去,落入一隻形狀好看的手中。


  「主子恕罪!」斬風見狀連忙跪下,段祈煜垂眸看了他手裡的風刃一眼,眼底劃過寒芒,淡淡朝他看了一眼:「將那些人帶出去。」


  斬風點點頭走了過去,那些獄卒已經被會飛的兵器嚇得魂飛魄散,此時一見到斬風頓時連滾帶爬朝他滾來:「救救命,救命,有妖怪,有妖怪!救命——」


  斬風冷冷看了他們一眼,若非他們圖謀不軌,這風刃怎麼會出現?讓他們好好審問,他們卻在這裡動歪心思,若是他和主子再來晚片刻,怕是他們的命都要被這風刃收了去。


  文錦繡看著突然出現的兩人,面色微微顯出幾分不安,剛剛那風刃她也不知道怎麼來的,正好被太子看到,他會不會真的相信她是謀害百姓的惡人?她剛剛才接近了他幾分,難道現在要被一把風刃毀了?

  段祈煜看了她一眼,一步步走到她身前,將風刃遞給她:「你會用這個?」


  文錦繡低了低頭:「奴婢……」


  「會用就拿著防身吧。」他說著將風刃又往前送了送,眼眸微微一動,看著面前有些無所適從的女子,心中不由有些好笑,但面上仍是一副不顯山不顯水的模樣,冷聲道:「只是莫要隨便殺人,沾了血終究不幹凈。」


  文錦繡被他的話一驚,有些不明白他是什麼意思,聽他話里的意思並不像是要怪罪她的樣子,難道他不覺得她是惡人嗎?再說……她還想殺他呢。


  愣愣接過他遞過來的匕首,文錦繡蹙眉看了他一眼,剛想開口問些什麼,卻見那人已經轉身毫不留戀地朝外走去,那些獄卒已經被帶了出去,斬風低著頭守在門口,見他出來也跟在身後朝外走去,他們出去后立刻又走進來七八個獄卒,老老實實將門鎖鎖緊,一言不發地守在那裡。


  走出大牢,那些獄卒正跪在外面的甬道上,有影衛看管著,疾鋒見他出來上前一步:「主子,這些人如何處理?」


  段祈煜微微眯起眸子,面上冷意森然,聲音極淡:「既然這麼管不住自己,便使個一勞永逸的辦法,再有,這麼喜歡親近女色,孤也自當成全,你們知道該怎麼做。」他說完越過那幾個人走了過去,這些垃圾,多看一眼都覺得臟,至於是誰挑撥的,他很快就會讓他受到懲罰!

  聽了他的話,斬風和疾鋒對視一眼,眼中頓時劃過明悟,同時幸災樂禍地看了那跪在地上的獄卒一眼,也不看看自己是什麼東西,就敢肖想不該肖想的人,簡直找死!

  ------題外話------


  太子殿下說的辦法,阿醉其實早就想要找個人試試了嘿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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