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自己上去
然而還不等她喘口氣,一股強大的力道就又將她推了出去,這一次比之前更狠的是,那力道也開始加入到攻擊她的範圍之中,文錦繡一時沒有想到那人竟然會在這個時候發難,那隻血螢貼她如此之近,她運起光力抵擋,迅速凝結出一條金鞭朝血螢打去,不知是不是危機面前潛能被激發的緣故,那隻速度極快的血螢直直撞上了她的金鞭,發出一聲被火烤的滋滋聲,繼而升起一道綠煙。樂 文小說 。
那綠煙帶著一股腥臭的味道,文錦繡皺眉屏息退後幾步,血螢層層疊疊向她湧來,她手中的光力金鞭不敢停下,連跟那人算賬的功夫都沒有。
「怎麼會有這麼多!」
文錦繡氣喘吁吁咬牙,剛開始凝結起的金鞭光芒已經暗了許多,她想要積起更多的光力,奈何識海中的光海卻根本不受她控制,換句話說,現在的她就好比是有一座金山,但那金山卻被鎖上了,而且她還沒有鑰匙,靠著寶藏還迫不得已討飯,簡直不能再憋屈!
她額頭上滲出一層薄薄的汗也顧不上擦,眼看一隻血螢朝她飛來,她忙揮起金鞭,將那隻血螢解決掉。
她不知道自己已經打了多久了,也不知道殺了多少只,但那血螢的數目卻幾乎沒有什麼變化,或者說變化很小,似乎她殺的只是滄海一粟罷了。
那聲音沒有回答她,下手的力道卻重了許多,時不時將她逼得差點摔倒,文錦繡索性也不問他了,全神貫注低對付那些血螢,她就不信了,他會讓她死在這裡!
不知過了多久,池底的血螢漸漸開始少了起來,文錦繡全神貫注地與那些血螢交戰,鼻尖充斥的味道濃的幾乎化不開,身上的衣衫已經破破爛爛,她的動作卻越發敏捷起來。
不像剛開始只能躲避,她的速度越來越快,精準度也越來越高,手中的金鞭光芒已經很淡了,但威力卻絲毫沒有減少,這說明問進修對光力的運用更加熟悉起來,耗損少了許多。
文錦繡打到後面,也意識到自己的變化,不再不滿那人的作為,而是更加努力地提升著自己的實力。
她已經明白了那人的想法。
按照她原先想的,先讓麟兒帶著她避開那些血螢等待時機固然可以,但是卻會讓她少了許多對戰經驗,而且那種方法太慢也太困難,血螢的敏銳度太高,稍有動作都會被發現,倒不如這樣直接對上,既能在最短的時間內解決掉麻煩,又能鍛煉她的能力,一舉兩得。
【看來還不笨。】
那聲音不帶一絲感情低吐出幾個字,文錦繡嘴角抽了抽沒說話,池底的血螢已經被解決掉大半,剩下的一些也不足為懼,她快速解決掉最後幾隻,將光力金鞭收回體內,又在四周走了一圈,確定再也沒有危險,這才挑了挑眉:「現在可以把麟兒放出來了吧?」
沒人回答。
「老人家,我已經做完了。」
文錦繡耐著性子道。
依舊沒有回答。
她慢慢攥緊了拳頭,血螢被全部殺死,池底的光線驟然暗了許多,幾乎可以說是伸手不見五指,而且她不知在下面待了多久了,段祈煜必然等急了。
「老人家,你到底要做什麼!」
文錦繡深吸一口氣,盡量平穩地說話,對戰的時候她沒有精力分心想別的,這會兒松下來了,她才想起下來的時候完全沒有跟段祈煜提起過,如果她再不上去,說不定他會不顧一切跳下來尋她。
【那小子不會下來的,你急什麼!】
那聲音見她急著上去,不由怒道。
文錦繡臉色也沉了下去:「你對他做了什麼?」
【殺了!】
那聲音顯然氣的不行,想也不想便道,文錦繡眼底迅速閃過殺機:「你說什麼?」
雖然不知道這人是什麼來頭,看起來比她強的多,但若是他敢對段祈煜不利的話,她哪怕拚命也要拉上他!
【你……】
文錦繡冷笑一聲:「不管你是誰,都不可以傷害他,否則我不會放過你的。」
那聲音被氣笑了,冷哼一聲,【你要怎麼不放過我?】
文錦繡眯了眯眸子,不等她回答,那聲音又道【你連攻擊我的能力都沒有,怎麼不放過我?與其在這裡跟我爭辯生氣,不如想想為什麼不許你上去,遇事不急不躁,敏於察而慎於行,勤於學而專于思,這才是強者的氣魄與胸襟,你現在的能力還弱的很,怎可困於兒女私情?】
文錦繡沉默了,這是有史以來這聲音對她說過最長的一句話,她並不強大,即使在瑞麟一族面前,她吸收了本源力量,但在這人面前,她依舊弱小無比,連讓他說句話的資格都不夠。
他此時願意跟她說那麼多,不像是為難,倒像是在指導她什麼,她緩緩笑了起來,淡淡道:「前輩說得對,我確實不強大,但是我要告訴你一句,我不是強者,也沒那個興趣做什麼強者,所以這兒女私情,我是斷斷不會舍的。」
那聲音頓了頓,隨後輕輕嘆了口氣,不再出聲了。
文錦繡深吸一口氣,閉眼感知著周圍的情形,腦中回想著之前的情況,麟兒說陣法被破壞了,可是她下到池底卻感覺不到哪裡有問題,那些獐蝠獸到底是從哪來的?
周圍安靜的連呼吸聲都能清楚聽到,文錦繡細細感知著,耳邊忽然傳來一聲極其微弱的呼救聲,她眉頭一凜,猛然睜開了眸子,指尖迸出一道紅光朝一個方向打去,只見那紅光觸到池壁卻沒有造成攻擊,而是直直穿了過去。
「原來在後面!」
她眸子里閃出雪亮的光芒,怪不得她發現不了陣法哪裡有問題,原來是在池壁之後!
那聲音沒說話,默認了她的猜測。
她手心積起更多的紅光朝池壁打去,不一會兒的功夫,只見那池壁緩緩搖晃起來,連帶著底面都開始震動,文錦繡有些站立不穩地晃了晃身子,兩隻手費力朝兩邊打開,那池壁隨著她的動作從中間裂開,繼而緩緩朝兩邊移動,但也只是露出一個縫隙而已,隨著池壁露出縫隙,一陣強大的陰風從中卷了出來,帶著洶湧澎湃的力量,幾乎要將人吸進其中。
文錦繡身形被扯的一個踉蹌,眼看就要被吸入裂縫,身後那道強大的力量卻猛然將她向後拉去,她快速調整好狀態,雙手結出一個強大的術印,化作一道流光朝裂縫中飛去,體內的能量快速流失著,她閉眼操控著術印,迎著那陣陰風在裂縫之後搜尋著。
「救命——」
裂縫后,陰風的中心,兩個少年滿臉疲憊,渾身是血地靠在一起,眼皮都沉重的快要打架,唇邊不住滴下鮮血來,感覺到一絲柔和的力量在靠近,二人都露出喜色,唇邊迸出幾個破碎的音節。
微弱的聲音傳到耳邊,文錦繡耳朵動了動,將更多的光力注入術印,循著那聲音而去,看清那兩個少年的模樣時頓了頓,隨後光力匹練一把將二人捲起,迅速退了出來。
二人一出來便看到文錦繡一臉冰霜的模樣,不由鬆了口氣,綠衣少年抬頭看了她一眼,又吐出一口鮮血:「多,多謝……」
話沒說完,就暈了過去。
文錦繡額角跳了跳,眼前兩個少年一紅衣一綠衣,都是十七八歲的模樣,身上都狼狽的不像話,正是雲族的雲麟,以及前些日子出去辦事的賀麟。
這二人怎麼會在一起的她不知道,但是光從他們現在的情況來看,應當在裂縫之後許久了,幾乎可以用奄奄一息來形容。
她嘆了口氣,指尖迸出兩道淡紅色的光芒沒入他們體內,並不是她對這二人印象多好,只是想到了某隻蠢笨又重情的禽獸,他必然是想要救下他的族人的,尤其還是嫡系血脈。
那裂縫只打開了一瞬間便又一次合上,以文錦繡目前的能力,打開這裂縫將他們二人救出來已經不錯了,想要解決那裂縫背後的危險還不夠,不然那人也不會攔著她了。
只不過這麼一來,這陣法被破壞的地方就不能輕易修復了,起碼要在具有了足夠的能力之後。
文錦繡嘆了口氣,凝起兩個金光屏障將昏迷的二人罩起,二人緩緩向上騰空,那道金光屏障足夠支撐他們到岸上,加上有她輸入他們體內的本源力量,他們二人的性命應當不會出問題了。
文錦繡又一次朝那緊閉的池壁看了一眼,那人剛剛不許她上去,莫非就是為了救人?
現在人已經救了,那她也該離開了,池底太過寒冷,那人又撤了她的金光屏障,在待下去沒準她真會給凍死。
提到金光屏障,文錦繡又是一陣憋屈,賀麟和雲麟都能用,偏偏一到了她,那人說什麼都不肯,她都懷疑那些光力到底是不是她自己的?
「老人家,估計這一次雲族也有麻煩了,把麟兒放出來吧,我們快些上去看看。」
文錦繡再一次道。
過了許久,那聲音才淡淡回道:「你自己上去。」
你自己上去。
你自己上去?!
五個字,在文錦繡腦中咔咔響起一道炸雷,她臉色黑了黑:「老人家,你不是開玩笑的吧?」
開什麼玩笑?她身上的光力和本源力量都被他壓制著,這池壁光滑無痕不說,還高不見頂,周圍還有刺骨寒冷的池水,她怎麼上去?
那聲音只說了這五個字便不再出聲了,文錦繡咬了咬牙:「老人家,你是故意的么?」
等了許久不見他回答,文錦繡怒了,強行要將麟兒從識海中扯出來,誰料那人只是淡淡揮了揮手,她就一點都感應不到麟兒的氣息了。
【上岸還給你。】
又是淡淡的五個字,之後那人的身形就完全消散在她識海之中,連同一直縮在裡面的麟兒都消失無影,文錦繡差點被氣得跳腳,他就這麼帶著麟兒走了,將她一個人丟在了池底!
「混蛋!」
她不由怒罵一聲,一陣火氣騰地竄上來,奈何已經沒有人再理會她,她從來沒有這麼憋屈過!
過了好一會兒,她才慢慢平復了心緒,不死心地調動了一下體內的力量,果然大部分都被壓制了,連飛身上去都做不到,更何況凝聚出金光屏障了。
見此情況,她心中也有一股氣憋了上來,不再掙扎猶豫,直接走到池壁,在身上摸了摸,果不其然摸到一把匕首。
這是當初他們離開的時候,皇后連同那幅圖一起送來的匕首,她一直貼身放著,果然沒丟。
她將裙擺扯下,用它把匕首和自己的手腕綁在一起,閉住呼吸,拿起匕首,用力在池壁上鑿出幾個坑來,隨後將匕首狠狠扎到高處,一手扣緊池壁的坑,一手抓著匕首便攀了上去。
她臉色漲的通紅,額頭上也滲出薄汗來,手指已經被磨破,一個勁兒低流出鮮血,卻緊咬牙關不出聲,上去的時候沒有麟兒的保護,她渾身都被冰涼的池水滲透,幾乎要將她整個人凍僵,她一下一下堅定地向上爬著,不去想爬了多久,也不去想還有多久,更不去想她有多累,只是一個勁兒地向上攀爬。
漸漸地,她已經感覺不到池水的陰冷了,或者說是習慣了那陣寒冷,她緊緊咬牙,嘴唇凍的青紫,渾身一點知覺都沒了,卻一下停頓,繼續向上爬著,這種事必須一鼓作氣,如果中途停下來,那她極有可能半途而廢。
她全部的注意力都在攀爬之上,以至於忽略了一個重要的問題——從她離開池底開始,就一隻獐蝠獸都沒有遇到。
到了後來,她綁緊匕首的衣裙也斷裂飄到了池水中,手裡的匕首已經有些卷刃了,連插進池壁都困難,她攀爬的速度也慢了許多,不過好在已經能看到依稀的光芒了,文錦繡微微鬆了口氣,又一次積起力量向上爬去。
池邊,一白衣男子周身散發著濃郁的冷意,一雙銳利的眸子死死盯著水面,他旁邊瑟縮著一個三四歲的娃娃,低著頭不敢說話,整個碧幽洞散發著生人勿進的寒意,洞外守著的人都戰戰兢兢,生怕那位大人一怒之下將他們都丟到池底去。
突然,水面傳來一陣波動,段祈煜冰封一般的眸子一瞬間融化,毫不猶豫地縱身朝池中躍去,幾乎是一瞬間,便從水裡飛了出來,懷裡緊緊抱著一衣衫破爛的女子,他雙臂微微顫抖著,彷彿抱緊了全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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尹薏苡是個騙子,在末世中掙扎求生的騙子。
俗話說的好,常在河邊走,哪有不濕鞋。碰到點事情,正常,很正常。
但是這個黏著她不放當儲備糧的喪屍城主也未免太不符合常理了吧?變異了就算了,要吃你就吃,要吃不吃是什麼意思?!
耍著她好玩嗎?
而且大哥你是喪屍!又不是人!
每天抱著她睡到底是為了什麼?!
尹薏苡很煩躁。
但是煩躁著煩躁著,發現這個喪屍似乎有點不太尋常?為什麼她受欺負的時候,這人是第一個衝出來的?難不成被當做儲備糧,喪屍還有護食的功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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