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4

  正常人哪可能到別人家隨便睡著,更何況還是在喧鬧的派對上。


  左煜趕走了正在收拾的家政,走到沙發邊輕輕地推了下溫淺予:「喂,淺淺,你醒醒。」


  小美人被長發半遮半掩的臉龐格外平靜,似乎什麼都聽不見。


  「靠。」左煜瞬間就明白這是袁海乾的好事,心裡對他不恥了片刻,第一反應還是打算把毫無沒提防心的妹子送回家。


  可惜翻了翻旁邊的小手包,裡面除了個被鎖住的手機,只剩下個迷你裝的古龍水,而且還是樹木香的男款。


  再撥袁海那個傻逼的電話也是無人接聽。


  左煜覺得有點頭痛,並不清楚溫淺予吃了什麼葯,最後只得把他打橫抱起來,送到樓上卧房的大床上,然後又親手搞了杯冰水,扶著他強灌,追問道:「別睡了,你哪裡難受嗎,要不要去醫院?」


  一番胡亂折騰,終於喚回了點溫淺予的意識,半睜開漆黑的眸子,被嗆得直咳嗽:「困……」


  「你傻啊,是不是亂喝東西了?」左煜只得輕輕地把他放回枕頭,想要伸手撩開那惱人的長發,幫忙擦拭水漬。


  可是當肌膚觸到髮絲,又不禁走了神兒。


  現在的女孩子,每個都喜歡折騰新潮造型,不管用多昂貴的護髮產品,染燙多了,頭髮總是受損后亂糟糟的,可是溫淺予的不一樣,握在手裡就像握著冰涼的緞子,溫柔到勾魂攝魄,使左煜的自我控制力直線下降。


  「不許……碰我頭髮……」


  這麼會兒功夫溫淺予已經微微醒了,好像是本能反應,試圖撥開左煜的胳膊。


  左煜忍不住笑道:「喲,你都這樣了,我想碰哪兒就鵬哪兒。」


  溫淺予微微地蹙著黛眉,眼裡有些嗔怪,又似乎因為身體不舒服而顯得虛弱。


  初中時就已不知禁果為何物的左煜畢竟也不算柳下惠,他還真的挺喜歡淺淺的模樣和傲嬌性格,又覺得對方既然願意第二次來見面,就是不討厭自己,所以終於還是俯身壓住那纖細的手腕,吻住了那還沾著水滴的玫瑰色的唇。


  好甜,好可愛。


  溫淺予幼滑雪白的肌膚實在令左煜流連忘返,他煽情地一直吻過他的下巴、鎖骨和整晚都顯得撩人的肩膀,想把那件礙事的襯衫用力拽下來,甚至開始覺得這個小美人唯一不完美的平胸大概也很可愛。


  結果漸漸恢復力氣的溫淺予卻拚命翻開,使勁按著衣服不讓脫。


  左煜喘息著支起身體:「你不要搞得像我強/奸你一樣好嗎?難道你不懂袁海把你介紹給我是什麼意思?」


  溫淺予此刻面色如桃花,有點生氣,又覺得好笑,鬆掉力氣哼道:「……強/奸我?你敢嗎?」


  已經來了感覺的左煜才不打算繼續浪費時間,瞬間就猛地把那件露肩襯衫扯開,導致精緻的小扣子蹦的到處都是。


  結果……裡面就是赤/裸的身體,連內衣都沒穿。


  不僅沒有內衣……而且,也太他媽平了吧?!

  左煜目瞪口呆地失去行動能力,望著小美人毫無發育的胸和粉色的乳/尖,忽然有種不祥的預感。


  溫淺予被他突兀的動作嚇了一跳,而後又迷迷糊糊地笑了,用手指勾下自己黑色的真絲頸帶:「你沒學過生物嗎……男女都分不清……」


  這下子左煜才回過神,像被燙到似的跳下床,終於意識到袁海到底有多缺德。


  「我可沒說過我是女的……」溫淺予並沒有完全擺脫葯勁兒,側身閉上眸子,只想繼續睡覺,一動也不想動:「我睡了,你要真有本事強/奸我……我也不會反抗……」


  「你……」左煜震驚的表情十分精彩,已經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他整天在外面胡混,早就見多了同志。


  可人家一個個都挺爺們的,偶有娘炮也對女人模仿得很刻意,真沒誰像這傢伙似的,自然到從骨子裡叫他分不出性別。


  明明剛才還分外可愛的」姑娘」,此刻卻像變成了怪物。


  左煜徹底軟了,緊張地後退幾步,決意先躲出去。


  「喂……」溫淺予卻虛弱地發聲。


  「你想幹嗎?!」左煜警惕道。


  「要真絲枕頭……頭髮會壓壞……」溫淺予委屈。


  左煜滿臉都是火星問號,把衣櫃里剩下幾個枕頭也扯出來丟在床旁邊,然後驚魂未定地瞥了眼他牛仔短褲下修長的美腿,瞬時間逃之夭夭。


  ——


  偌大的客廳仍舊杯盤狼藉。


  裹著毯子的左煜縮在沙發角落,忍不住開始琢磨:世界上怎麼會有長成這樣的男人?難道淺淺去過泰國?不像啊……怎麼瞅全身上下都是原裝的,簡直匪夷所思。


  太可怕了,不敢相信。


  全身發冷的悲慘直男有點不想在這個房子里繼續待,但現在躲回父母那裡,實在是太丟臉。


  袁海……你等死吧……


  左煜這樣暗自詛咒,卻終究抵不過整日的折騰疲憊,不知不覺地進入了夢鄉。


  ——


  當心裡有事的時候,大部分人都睡不著懶覺。


  恐男症加劇的左煜當然也不例外,太陽剛剛灑出柔輝,他就猛然睜開眼睛。


  溫淺予走了沒?


  葯勁兒推掉以後應該會羞慚的從別人家消失吧?


  懷著這樣天真的想法,他躡手躡腳地溜進卧室,卻看到大床上依舊玉體橫陳,罪魁禍首睡得正香。


  左煜走到床邊,依舊無法相信眼前這張天使一樣的臉來自於同性。


  不就是個長著丁丁的男孩兒嗎,憑什麼睡覺也這麼好看,上帝到底怎麼安排的?

  「喂,醒醒。」他鼓起勇氣推醒了溫淺予。


  黑白分明的眼眸緩緩睜開,迷茫地眨了眨,而後才有了神采。


  左煜依舊裹著那個毯子:「你好了沒,你家住哪兒,我送你回去。」


  「不用,我自己會走……」溫淺予無力地爬起來:「我要洗個澡。」


  事已至此,左煜只當是自己好色而嘗到的教訓,已然放棄抵抗:「哦,這屋裡就有浴室。」


  溫淺予低頭拉住自己一顆扣子都沒有的襯衫,輕盈地爬下床,走進去瞧了片刻,又皺著小眉頭出來:「不洗了。」


  「怎麼了?我東西都是新的,還沒用過呢。」左煜不解。


  「你的洗髮水含硅。」溫淺予不開心。


  「什麼玩意?龜?」左煜滿頭霧水。


  溫淺予愛答不理地扭開漂亮臉蛋:「賠我襯衫。」


  「賠。」左煜認命。


  「借我件別的出門。」溫淺予又道。


  左煜蠕動到隔壁衣帽間,鬱悶道:「有點大,將就吧。」


  溫淺予只有一米七多,穿得分明就是女裝,他在一排名牌上衣中間翻了翻,更加沮喪:「好醜啊……」


  「愛穿不穿,要不你就這樣出門。」左煜自覺地品味挺好,暗自咬牙切齒。


  溫淺予一副倒了大霉的模樣,勉勉強強地拿出件基礎款的白襯衫,若無旁人地換衣。


  左煜狐疑地在門口打量,望著他少年般清瘦的上身和過於古典優美的臉,簡直像在端詳科幻片。


  溫淺予的體型和氣質都漂亮,簡簡單單地白衣服蓋住牛仔短褲,露著筆直的美腿,又恢復了那副小美人的模樣,只可惜講話不客氣,忽然道:「你看什麼看?」


  「我也等著換衣服,誰稀罕看你啊!」左煜的態度已經因為他的性別而徹底改變。


  聽到這話,溫淺予不禁轉身走到他面前,踮起光著的腳,露出個夢幻地微笑。


  左煜向炸了毛似的立刻後退了兩三米:「離我遠點!」


  「好啊,但你還得幫我做件事。」溫淺予不卑不亢。


  「幹嗎?」左煜問。


  「把袁海叫來,我有話跟他說。」溫淺予挺認真。


  ——


  接到左煜不高興的電話,袁海非常滿意自己的惡作劇得逞了,所以才很快就帶著早餐登門拜訪,打算好好嘲笑嘲笑被嚇個半死的哥們。


  誰知道他一進門,卻看到溫淺予跟后媽似的坐在沙發上,眼皮都不抬地擺弄指甲。


  再瞧瞧角落裡憔悴的左煜,袁海忍不住問道:「不會吧……難道你們……」


  溫淺予緩緩起身,說道:「過來。」


  袁海搞不清眼前形勢,邁步道:「怎麼了這是?」


  誰曉得等著他的竟然是個大耳光。


  溫淺予似乎一點都沒省力氣,抽的自己直皺眉頭,最後只吐出一個字:「賤!」


  說完就背起包摔門消失了。


  看戲的左煜終於開心地笑起來:「傻逼,活該。」


  「我靠,太狠了吧?」袁海捂住泛紅的臉:「我就是個開個玩笑啊。」


  「開玩笑?」左煜抬眸。


  袁海鬱悶道:「廢話,雖然熊貓四處黑你是基佬,但我還能不知道你嗎?」


  「你知道個屁,我看你就是活膩歪了!」左煜立刻丟掉毯子朝他撲過去,毫不留情地開始拳打腳踢。


  本來就亂七八糟的客廳,瞬間就被這兩個白痴搞得更凌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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