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5.追擊
小天使, 正文迷路了,一小時后歸來~
「調酒師衛卓還在酒吧嗎?」
陶陽叫來負責的警官詢問,得知問訊記錄並沒有這個人, 也就說昨夜他並沒有來酒吧。
「他是調酒師,晚上怎麼會不來酒吧上班呢, 除非……」
翟啟寧挑了挑眉, 他與關妙想到一塊兒去了, 順暢地接過話頭,「除非, 他早就知道昨晚酒吧會出事, 根本不必來。」
這麼一看,調酒師衛卓的嫌疑也很大。
把了解的情況對陶陽說了, 翟啟寧拜託他把衛卓找來, 「我們先去搜放在劉山峰那兒的賬冊。」
陶陽一口答應下來, 「你放心, 一有消息我就通知你。」
酒吧的經理辦公室在二樓, 在走廊的拐角處,走過去的路上,翟啟寧留心計算了一下,辦公室距離案發房間不遠,只有區區十米不到。
這說明了兩種可能:其一,兇手要麼是在悄無聲息之間潛入二樓, 又安安靜靜地殺完人離去;其二, 兇手也有可能是熟人作案, 來往酒吧也就不會被認為異常。
他正凝神思索,就見許棠棠一腳踹開了經理辦公室的門,站在門口招呼他進去。
劉山峰的辦公室,是由一間包房改良而成,但牆壁不像包房那樣特意貼了牆紙裝飾,只粉刷了一遍,掛了兩幅油畫點綴。小小的空間里放了一張真皮的大班椅,一張紅木的寬大辦公桌,靠牆的一面豎著一架一米多高的文件櫃,看上去就是個中規中矩的模樣。
他們首先翻查文件櫃,一層一層地找下來,每一封文件都仔細打開看過,無非是些酒吧進貨單,員工工資表等文件,並沒有他們想要的賬冊。
一屁股坐進大班椅里,通宵未睡,又忙碌了一陣,關妙又熱又累,鼓起腮幫子往上吹風,揚起幾縷劉海,「這劉山峰真狡猾,賬冊肯定被他藏在哪個地方了。」
「你怎麼不猜,是李子強說了謊?」許棠棠撅起了小嘴。
「應該不會,這種事情酒吧里一問就知道了,李子強沒必要騙我們。」翟啟寧站在辦公室中央,微微蹙眉,環顧了一圈四周,忽然發現了一絲端倪。
他往前走了幾步,站在油畫面前仔細端詳。
兩幅油畫挨在一塊兒,都用玻璃框裱得嚴嚴實實,一幅描繪的是體態豐滿的裸女,色彩鮮明,極為奪人眼球,而另一幅則顯得平淡許多,是常見的瓜果蔬菜,用色也極為寡淡,掛在雪白的牆壁上一點也不顯眼。
他目不轉睛地盯住油畫,惹了許棠棠的不滿,揶揄道,「老大,看見胸大的生物就挪不開眼嗎,要不我給你牽一條奶牛來,保證36E。」
然而翟啟寧壓根沒搭理她,彷彿完全沒聽見她的話,眉頭擰得更深了,套上手套,去撥那幅靜物油畫。
「這兩幅油畫的玻璃框上都布了灰塵,裸女那幅估計很多人摸過,所以手指印既多又亂,但這幅靜物油畫就有意思了……仔細看下來,居然只有左下方一個手指印。」
他把那幅靜物油畫撥開到一邊,露出後面的白牆,赫然出現了一個方方正正的洞口,露出半個保險箱的輪廓。
許棠棠立馬撲上來,剛想伸手去摸保險箱,就被他打了手,冷眼瞄了瞄手套,不准她破壞證物。
「哼,你怎麼知道左下方有個手指印,背後就有問題呢?」許棠棠戴上手套,把保險箱挪了出來,發現它上了鎖,頹然地追問。
「劉山峰是個左撇子。」
翟啟寧一句輕描淡寫的話,把關妙驚得從大班椅里彈了起來,她凝神回憶,的確如此——劉山峰在他們面前,刻意使用右手,但在毀壞交通局的監控錄像帶時,他以為周圍沒有人,所以下意識很自然地就用了左手。
警方几乎所有人都被蒙蔽過去了,唯獨翟啟寧火眼金睛,注意到了這一點。
「你們別糾結原因了,現在這玩意兒怎麼辦?」許棠棠嘗試打開保險箱,折騰了好幾次都無功而返。
翟啟寧只瞥了一眼,「這種低級保險箱,叫陶隊找人來搞個小型爆破,分分鐘打開。」
不出五分鐘,得了電話的陶陽就領了個人上來,三下五除二,關妙只聽見一聲短促的空響,保險箱就應聲而開了。
保險箱里放了幾捆現金和一沓本子,翟啟寧很快就找出了屬於李毅的那本,近兩個月來,他每夜的預約都滿滿當當,足可見生意有多火爆。
他手指快速地一頁頁往後翻,目光掃過賬本上的一個個客戶編號,幾乎一目十行,很快就翻完了整本,報了四個數字給陶陽,「123、314、468以及618,近兩個月來,其他客人只來找過阿火一到兩次,但這四位客人次數最多。」
陶陽一向與他合作無間,立刻會意,「我馬上去查這四位客人的資料,把她們找來接受調查。」
門口忽然探進袁傑的腦袋,他推了推眼鏡,「調酒師來了。」
幾人下樓,剛到樓梯口就聽見了一個玩世不恭的聲音,「小爺的時間很寶貴,你們耽擱得起嗎?」
大廳的吧台後面站了一個瘦弱的青年,頂了一頭五顏六色的頭髮,根根直豎,劉海擋住了眼睛,捏著尖細的嗓子在叫喊。他穿了一件髒兮兮的polo衫,一條破洞牛仔褲,露出一截膝蓋,腰間纏了數不清的鏈子,甫一走動就「叮叮咚咚」響個不停。
純正的非主流裝扮,放在08年算是很出格了。
「你就是衛卓?」
青年抬起頭來,上下打量了一圈翟啟寧,看他冷著一張臉,通身氣質不俗,囂張的氣焰不禁熄了幾分,「是又怎樣?」
翟啟寧緩緩走過去,隔了一張細長的吧台,瀟洒地坐在高腳凳子上,盯住衛卓。
酒吧上方,點亮了一盞暗黃色的燈,朦朧的光線中,翟啟寧身上那股凜冽的氣勢更加明顯,冰山一樣向他壓過來,眼角眉梢都是冷意,彷彿早已看透他的心虛。
衛卓不禁軟了腿,手足無措,腰抵住身後的酒架才堪堪站穩,嘴裡含糊,「你……你是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