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球球

  元宵節前兩天,裴修然定了他和安寧兩人返回s市的機票,下午五點十分起飛,到s市機場時正好是晚上七點。


  相比地處內陸的c城來說,s市的溫度要低地多,正巧趕上下雨,又濕又冷,那寒氣像無孔不入的小蟲子,直鑽進人的骨頭裡,一絲一絲,綿延不絕。


  安寧剛出機場就被冷空氣刺激地打了個寒顫,趁著周圍人不注意偷偷的把手塞進了裴修然的衣服口袋裡,汲取那丁點的溫度。


  每到冬天時他就分外想念他的熊皮大衣,保暖、防潮、輕便,簡直不能更棒!


  直到進了計程車,安寧被凍僵的身體才慢慢活了過來,只是插在裴修然口袋裡的手一直沒捨得拿出來。


  他們兩人坐在車後排,和前排的司機大叔隔著一排靠背,又有厚重的冬衣遮著,做些隱蔽的小動作根本不會被人發現,這讓安寧的膽子大了起來。


  他的手透過衣服內襯,緩緩地摩挲著裴修然的腰際,期初只是單純的取暖,之後就慢慢變了味道。


  裴修然常年健身,身材保持地非常好,腹部有著幾塊腹肌,不明顯,但確實存在著,腰側的肌肉柔韌而富有力量,摸上去讓人愛不釋手。


  安寧在腰側流連了幾分鐘后,不安分的爪子開始往下移,接近大腿時,手卻突然被裴修然抓住,安寧悚然一驚,抬頭時正好看到裴修然刻意壓抑的臉。


  裴修然早在機場出來時就想牽安寧的手了,只是當時他拿著雨傘和行李,根本沒有空不出手來,不免有些遺憾。


  沒想到上了車后安寧依舊沒把手拿出去,反而隔著衣服開始探索起他的身體,不帶任何情/欲的暗示,就跟小孩兒玩鬧一樣,裴修然本來不想管,還帶著享受的心態,直到安寧的手越來越不安分時才不得不出手阻止。


  他的目光直直地盯著安寧,靠近他用兩人才聽得到的聲音說:「不想晚上受罪,現在就乖點兒,嗯?」


  安寧打了個冷顫,想起在熊貓基地時被折騰的慘樣,心下頓時就虛了。


  裴修然喑啞的聲音和上挑的「嗯」都在提醒他:「還不安分,就地□□!」已經領教過酷刑的安寧實在沒膽量再繼續撩撥下去,只好識時務地慫了,坐直身體,目光平視前方,眼觀鼻鼻觀心,一副老僧入定的模樣,只是困在口袋裡的手一直掙扎不出來,被裴修然緊緊抓著,十指相扣,醬醬釀釀調戲了幾十遍。


  車子行駛在寬闊的馬路上,雖然下著雨,依然車水馬龍,從車裡往外看去,前方綿延的車子連成了一條長龍,像蜿蜒流動的光帶,平緩地向前流淌而去。


  安寧收回視線問:「我們現在去辣里?」


  「先回我家,機場離你們學校太遠,一旦路上堵車就要錯過學校的門禁時間,而且你的室友還沒回來,把你一個人放在學校我不放心。」


  話音剛落,前排的司機就從車內的後視鏡上看了安寧他們好幾眼,倒不是他多想,只是感嘆這兩兄弟的感情還真不錯,只是這個做哥哥的未免太嬌慣弟弟了,連單獨睡學校寢室都要擔心。


  安寧沒注意到司機大叔的小眼神,想了一下就點頭同意了,他之前就知道裴修然是獨自住的,根本不用擔心遇到什麼長輩,而且他學校里的被子都將近一個月沒曬過了,以s事冬季潮濕的程度,那被子絕對是不能睡人的,反正他和裴修然早就睡過了,今晚去他家擠一晚也沒什麼大不了的。


  兩人商量好後車內重新恢復了沉默,兩人手握著手,就算不說話也完全不顯尷尬,有種默契和彼此才懂的愜意在兩人之間流淌,氣氛溫馨而美好。


  車子下了高架橋後轉入市區,雨逐漸大了起來,「噼里啪啦」打在窗戶上,反而顯得車內更加安靜。


  半個小時后,車子停在了市中心一處高檔的小區內,這小區周圍都是同家開發商開發的房產,環境十分清幽,轉出一條小道就是主街,交通便利,設施完善,十分難得。


  裴修然付了車費,拉著安寧進了小區,等電梯時特意報了遍他家的地址,以免安寧以後來時找不到路。


  剛進門,安寧就聽到了小奶貓的「喵嗚」聲,甜甜膩膩的,叫的人心都化了,不用想,這一定時裴修然家的球球。


  果不其然,燈一打開他就看到了門邊蹲著的布偶貓,模樣乖巧,臉型甜美,毛色豐潤華美,正睜著一雙海藍色的看著他和裴修然,準確地說是看著裴修然,他是附帶的。


  「喵嗚~」球球又叫了一聲,看到主人進來立即小跑上前膩在了裴修然的腳邊,親昵地用臉蹭著裴修然的褲腳,就像小孩子走失后終於找到了媽媽,激動依賴地不得了。


  布偶貓性格甜蜜且溫順,非常粘人,而且非常敏感,時時刻刻都要主人的憐惜和愛/撫,一旦被長期冷落,它們就會就會陷入孤獨和憂鬱,嚴重的甚至會換上抑鬱症,所以平時裴修然無論怎麼忙,都會抽/出時間陪球球,每次離開它最久不會超過一星期,這次他為了追安寧千里迢迢去了c城,一走就是近半個月,雖然球球有張阿姨照顧,但跟他本人是完全不一樣的,不怪球球見到他回來會這麼粘。


  安寧好奇地看著被裴修然抱在懷裡的球球,手癢地去戳他立起的兩隻三角耳,結果他的手指剛戳到,球球的目光就瞪了過來,一雙圓溜溜的貓眼裡全是戒備,過了好幾秒后才不屑地轉過頭去,繼續跟它久別重逢的主人親親蜜蜜去了。


  這下安寧炸毛了,他還沒計較這隻奶貓膩在他男朋友的懷裡不走還一直舔他男朋友的下巴呢,結果這奶貓先來嫌棄他了。


  安寧不平衡了,安寧有小情緒了。


  他一把拉低裴修然的脖子,橫衝直撞地在對方的嘴唇上親了好幾下,親完之後才耀武揚威地看向球球,眼底全是得意。


  然而被他和裴修然夾在中間的球球一臉莫名其妙,完全不知道安寧剛才的動作代表著什麼意思,反而對安寧的敵視少了不少,在它看來能跟它家主人這麼親密的人那就是它的另一個主人,多了一個主人就等於它享受到的寵愛又多了一分,這麼一想整個世界都美妙起來了呢!\(≧▽≦)/

  於是前一秒還對安寧橫眉冷對的球球下一秒就對他和顏悅色起來,沖著安寧甜甜膩膩地「喵嗚」了一聲,眼睛微微眯起,一副「求撫摸,求愛護」的表情。


  安寧一臉懵逼,完全不知道這奶貓是怎麼回事。


  正愣神時,他的嘴唇被突然咬了一下,抬眼時正好看到裴修然帶笑的臉,眼底藏著濃濃的寵溺和笑意,湊到他的唇邊又咬了一口,聲音低啞著說:「繼續。」


  至於繼續什麼,天知地知,房間里除了球球外的兩個人都知道。


  安寧的臉一下子就紅了,結結巴巴地指著懷裡當夾心餅乾的球球說:「它還看著。」這是要教壞小孩子的節奏!

  「不用管它,就當提前性教育。」裴修然的聲音里笑意滿滿,一手抱著球球,一手攬過安寧,低下頭去含/住誘惑他已久的兩片唇。


  安寧差點就炸毛了,提前性教育個毛,球球最多就八個多月大,布偶貓發育遲緩,兩歲以後才能換好毛,四歲以後身體才能發育好,現在性教育是不是早了點兒?!

  但他的抗議全被含在了唇齒交纏之中,幾秒鐘之後連思維都開始遲鈍起來,球球性教育神馬的,還是以後再跟裴修然討論吧。


  黏膩的親吻聲在房間里持續響著,球球努力地從裴修然的掌心裡鑽出腦袋,一雙貓眼好奇地看向親在一起的兩個人,然後伸出爪子用舌頭舔舔,然後頓悟了,其實兩個主人就是在互相舔毛嘛,這個它也會!


  於是球球湊了上去……


  安寧都不知道事情為什麼會發展到這個地步的,他躺在裴修然的床上,懷裡抱著球球,揉揉酸疼的腮幫子,又有了想笑的衝動。


  剛打完電話的裴修然從外面回來,臉依舊沉著,目光掃到床上的球球時一下子就冷了下來:「把它送回自己的房間,今後沒有允許不能上床。」


  安寧:「……」不行,他現在只要把裴修然跟球球聯繫在一起,他就想笑,但他必須憋住,惹怒裴*oss的後果是十分嚴重的。


  他抱過球球,兩雙眼睛一起看向裴修然賣萌:「楚辭,真的不leng讓球球睡在床上嗎?」


  球球賣萌時裴修然招架不住,安寧賣萌時裴修然更招架不住,兩個一起賣萌時,裴修然已經陣亡了。


  他明顯看到自己理智的弦斷了一根,但大家長的威嚴一定要保住,他冷著一張臉,殘忍地吐出兩個字:「不能。」


  「真的真的不leng嗎」安寧繼續賣萌,可憐兮兮的聲音配上球球的「喵嗚」聲,簡直要人命。


  裴修然敗了,他要向萌勢力的大佬們低頭。


  在安寧和球球的雙重惡意賣萌攻擊下只能妥協說:「就今天一晚,以後就不允許了,你不能慣著他。」


  安寧和球球一起點頭,歡呼一聲躲進了被窩裡。


  裴修然無奈地嘆氣,掀開被子躺了進去。


  球球第一次上床,興奮地不得了,用爪子左踩踩又撓撓,擠進兩個主人中間想去蹭蹭裴修然以表示自己的喜悅之情,結果它剛湊過去,裴修然就迅速往後拉開了距離,就跟要被非禮了的小媳婦兒一樣,安寧一看這情形又笑了起來,邊笑邊說:「楚辭,哩不會是害怕球球又親哩吧。」


  被點破心思的裴修然臉沉地像墨水,閉著嘴沒講話,之前在玄關時他正拉著安寧親吻,結果球球跑來湊熱鬧,正巧舔在他的舌頭上,雖然只是一下,但足夠裴修然黑臉了。


  他的確寵愛球球,但平時最多擼擼毛,最親密的行為不過是貼著嘴唇親下毛,像今晚這種親密完全是頭一遭,他知道球球很健康,也知道人和寵物親密很正常,但他心裡就是過不去。


  反觀安寧卻跟沒事人一樣,說起來他也算跟球球間接接吻了,但他根本沒放在心上,反而和球球生出了聯盟情誼,友情突飛猛進,沒到一小時就互相摟在一起睡覺了,讓裴修然鬱悶的不行。


  安寧見裴修然不說話,湊過去碰碰他的胳膊說:「哩之前不是說跟球球是父子情嗎,現在被兒子親了一下哩就炸毛了?」


  裴修然鬱悶,悶悶地說:「就是父子才炸毛。」那分明是亂/倫!

  安寧不明白裴修然的邏輯,但絕對能看出他瀕臨炸毛的臉色,拖過傷心的球球抱在懷裡擼毛,轉移話題問:「哩剛才在跟誰打電話?」


  「傅楓,他知道我回來了,問我什麼時候回去上班,」裴修然順勢接下話題,沉吟片刻看向安寧:「滾滾,你想不想進『乘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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