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第 41 章
小迷弟最怕的是什麼？
怕的就是冷酷帥哥剎那間的溫柔、成熟男人無人時的促狹。
維克多給迷得神魂顛倒，只想扒在泰倫身上掛著，什麼時候都不要下來了。
不過不知什麼時候，他的鬧鐘響了，這是早上八點了。
他得去上班。
維克多：「……」
泰倫將他扒下來，說：「行了，別粘著。我沒有打算飛走。」
維克多失落地說：「我不去上班了好不好……就一天！今天特別重要！」
泰倫伸出食指，啪一下探在他額頭上，說：「這點出息？」
維克多咽著口水想抱住泰倫，然而沒敢，就很慫地伸手捉著他的衣襟：「要男神，不要出息。」
泰倫好笑地伸出手，挽起袖子，作勢道：「男神準備打醒一個沒有出息的男人，你躲不躲？」
想到泰倫高超的武力值，維克多直接頭皮發炸，說：「去去去我去！」
維克多收拾一下，戀戀不捨地走出門。
過了幾分鐘，泰倫感覺不對，打開門一看，見到維克多還站在門口。
泰倫：「……」
維克多說：「男神，我感覺很沒有真實感，剛才我是不是夢遊進去過？」
維克多像個做錯事的小孩，垂著手站在他面前。
泰倫心裡其實很清楚：一場感情如果全由年長的人掌握主動權，另一方當然會忐忑不安、患得患失；雙方可以得到的信息是不對等的，那麼就有人要付出多得多的愛和信任。
泰倫向來不習慣講述自己的故事、表達自己的心緒，但是他心中更分明的是，他是喜歡這小孩的。
儘管內心是「小孩兒」地叫著，但他認可維克多的感情。有時喜歡和年齡是毫無關係的，年齡有差距的伴侶之間往往既會有曖昧和喜歡，也會有保護、依賴和憐愛。
那有什麼關係呢，愛是沒有定義的，它有一千種一萬種形式。
千年以來，他見過多少人與精靈的、壽命相差上千歲的愛情——而這樣愛情的結尾，又有多少已經活了上千年的精靈，會為自己相處了數十年的凡人伴侶，選擇結束自己的生命。
人生苦短，及時行樂而已。
如果精靈這種充滿神性的生物，願意接受一個品行高貴的凡人，他就常會自發地寵溺著對方，就像照拂不諳世事的孩子，從活過的歲月長短來講，這也是理所應當的。
就像泰倫現在的心情一般。
他想了想，說：「我已經告訴過你，我不是一個合適的人選了。」
維克多抬頭看著他。
泰倫說：「因為我性格很糟糕，遠沒有你想的那麼溫柔。我會把你分類成『我的東西』，如果你想偷跑，我會捉回來打斷腿。」
維克多：「！！！」
泰倫又說：「如果有別的什麼人想偷走我的東西，我會直接打死他。」
維克多露出了幸福的傻笑。
泰倫繼續用冷峻的表情說：「如果你繼續跟我說這是夢遊，這是假的，或者有一天想賴賬不認了。我會變得更糟糕，比如把你藏在地下室里，讓你的餘生只需要見我一個人。」
——地下室！小黑屋！
維克多臉上露出害怕的表情，同時兩眼亮起了雀躍的光芒，連忙咽了咽口水，努力壓住了自己的迷之微笑。
泰倫：「……」
泰倫本來想恐嚇他說自己真能做到這種程度的，本質上他是一個對感情很悲觀的人。當年他的人渣混血父親丟下母親跑路的時候，年幼的泰倫就想象過造一個惡魔監獄，把他父親關在裡面關一千年，好好地調-教成顧家好男人。
但是不知道為什麼，剛說到小黑屋，好像維克多已經信了，而且還挺期待的？
刺客大師：？？？？？
星際年代的小孩兒怎麼就這麼污呢！？
泰倫把後面的恐嚇咽了回去，說：「走吧，你該遲到了。」
維克多仍無法自拔，笑道：「那我真的走了哦……我、我一定會回來的！」
「誰讓你招惹我的。」泰倫理所當然地說，「少廢話，去吧。」
維克多沒有急著趕去公司，而在路上平復了一下自己的心情。
他見到有個小姑娘一蹦一跳地走路，也開心得左右看看，偷偷跟著蹦達了兩下。
就這樣沒邊沒際風一樣地快走了一陣，維克多發燙的臉頰冷靜下來了，也忽然意識到：泰倫看似冷酷的幾句話，為什麼比任何承諾都能給他更多的安全感呢？
……嗯，所以說這是他男神的手腕？！
簡直了。
……
維克多到公司的時候，所有人都看得出來他心情非常好，可以說意氣風發、滿面春風。
維克多挨個打了招呼之後，坐在辦公室里，開始首先處理今天上來的緊急事情。
然後他就猝不及防看見了一個報告。
在他們的網站上，入駐了一個自帶粉絲和營銷團隊的原創視頻人，id叫做「白千度」，這個人是做電子競技解說視頻出名的，時不時就會講解一下很多高手泛用的技巧和一些自己原創的技巧。
然後今天這個報告就發生了：
在他們的站點上，白千度發布了一個視頻，講一個叫做「瞬切」的「原創」技巧。
他的簡介里說：瞬切，是一種利用快速移動瞬間接近敵人，同時造成致命傷害的技巧。
有沒有很眼熟？
維克多：「……」這是我男神的閃光啊！！！
維克多打開報告里剪輯出來的一個段落看了，只見白千度和搭檔直接出現在競技場里，白千度上來就說：「這個瞬切呢，外表上看起來很像是一道閃光，酷不酷炫？酷炫極了！簡直是裝逼泡妹的第一拉風技巧，觀眾朋友們千萬不要錯過！」
「……」
維克多將視頻翻到後面，白千度多次提到「閃光」這個形容，一看就是為了蹭「戰神」「閃光」的熱度，有意無意地引導觀眾往閃光上面想。
而這個技巧本身，基本上就是閃光的高仿版本。白千度利用一定的起跑動作來加速，最後達到極限速度的時候，一刀幹掉陪他演戲的「敵人」。
無論從哪個角度上看，這都是在偷戰神的人氣來炒作自己的視頻。
最關鍵的是，他根本達不到戰神的爆發速度，硬生生慢了一倍，然後就乾脆厚顏無恥，說成是自己原創的技巧？
維克多坐在辦公椅上，已經氣得快要爆炸了！
但他爆炸得還嫌太早了。
下午開會的時候，白千度自帶的營銷隊伍就和他們公司提了合作事項。
白千度想要獲得他們的推薦，想往自己的播放量上多加一個零，然後雇傭團隊炒作成「鎮站之寶」。一邊繼續吸引他的個人粉絲、推廣他的視頻，一邊可以作為原創網站的第一炮，在創作界直接打出名氣來。
在那個策劃書上，已經詳細到怎樣做噱頭了。
基本是這樣的炒作：「第一步，雇傭水軍提到選手奧丁的閃光，引導網民將兩者結合起來。」
「第二批水軍指責白千度有『模仿借鑒』嫌疑，同時放出『瞬切』的數據分析結果，重點突出：該技巧的效用能達到閃光的90%以上。雙方進行為期兩天的罵戰來進行炒作，期間需買一些大v轉發擴散。」
「熱度達到預期的80%后，第三批水軍趕上洗白，同時我們的解說專家xx上陣澄清。第二批水軍立刻道歉□□，把『瞬切』和『閃光』的關聯度馬上洗乾淨。」
還有這種東西：「關於奧丁本人對此有所反應的11種針對性對策。」
維克多：「……」
維克多已經不想爆炸了，他想讓白千度原地爆炸！立刻！馬上！
然而這是個資本的社會，白千度的營銷團隊一說他們準備投入的先期資金，與會的人就立馬沉默下來認真思考了。
那個團隊負責人一走，公司的創始人們就坐在一起商量這事。
維克多是最終決策人，他打算最後表態，就聽剩下幾個人互相討論。
公司剛剛起來，網站還處於虧本吆喝顧客的階段，所有的資金都緊巴巴地用在擴張搶佔市場上。這種時候，白千度自帶的人氣、資金和營銷企劃，都是他們急需的資源。
白千度抄襲戰神的閃光的行徑本身，反而不在他們的考慮範圍內。
維克多越聽，眉頭皺得越緊。
有人看出來他的不滿，說：「這是一石二鳥，雙贏的好事啊。」
維克多說：「不，這不是。這是在拿公司的信譽來買金錢，你們覺得很划算？」
對方苦笑道：「我們缺錢，有錢才能擴張，擴張起來才算是一個健康的公司，然後才能講信譽。」
維克多認真地說：「我從來沒有懷疑過，我們可以成功讓他健康地運轉起來，然後上市，然後一步步做大做強，屹立於世界強者之林——到時候這件事就是我們一生的污點，往後再給你一個億、兩個億、五十個億都贖不回現在輕易賣掉的信譽。」
「……有信心、有夢想是一件好事。」有人說，「可是有錢也是一件好事。等我們真的做大做強，有很多辦法把他掩蓋過去的。」
維克多心想：不，到時候就沒人會想要掩蓋了！
一個飢餓的人為了麵包賣掉了一丁點良心，然後他的良心就減少了，所以更加願意再賣掉一點去買一件衣服，接下來就是買住所、買豪車、買所有能買的東西，等到他心裡空無一物的時候，他怎麼可能再傾家蕩產把良心買回來呢？他已經沒有了所有良心，已經不知羞恥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