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弗蘭西斯的力度拿捏的非常巧妙,正好處於一個即能讓路漫漫感受到疼痛,又不會過分到傷到她的中間值。


  一通巴掌下去,剛開始還努力掙扎反抗的女孩慢慢安靜了下來,屋子裡只剩下「啪啪啪」的響聲。


  弗蘭西斯給了她一通教訓,讓她學學乖,以後再忤逆他,還是一樣的待遇。


  懲罰停下,弗蘭西斯看著安靜的趴在自己腿上的女孩,嘴角微微翹起,教育道:「下次再摔東西,還是這樣,記住了嗎?」


  沒人回答。


  這在弗蘭西斯預料之中,他的小妻子畢竟是個驕傲的貴族小姐,難免有些壞脾氣,要想把這些全部改掉,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他需要耐心細心,不疾不徐,一點點把她調|教成自己理想中的模樣。


  路漫漫沒說話,弗蘭西斯也就沒有繼續逼迫她,他的話已經說清楚了,以後再摔東西,尤其是拿東西砸自己,還是一樣的待遇。


  他輕鬆地就把妻子抱起來,驚訝的發現她並沒有流淚,只是閉著眼,腮幫子咬得鼓鼓的。


  走進卧室,他輕輕的把她放在床上,然後去拿葯。


  弗蘭西斯看著鏡子中的自己,忍不住微微蹙眉。


  他的臉頰上多了好幾道血淋淋的道子,現在已經結痂了。


  他的小妻子簡直是屬貓的,爪子鋒利得很。


  他得找機會剪了她的指甲,要不然他臉上估計還得挂彩。


  給自己臉上的傷口上完葯,弗蘭西斯拿著消炎噴霧回到卧室,竟然發現床上沒人了,倒是浴室的燈亮著。


  不會是在裡面哭吧?


  弗蘭西斯坐在她的梳妝台前等著她。


  謝玉致的梳妝台很大,裡面塞得滿滿當當的,典型的貴族小姐專屬。


  弗蘭西斯撥弄著一串珍珠項鏈,莫名想起來新婚之夜那天她脖子上那顆黑色的珠子。


  他很喜歡,後來怎麼就沒見她再戴過了?


  他得告訴她,自己喜歡那顆珠子,以後要多戴,比珍珠更襯她的膚色。


  弗蘭西斯看著浴室緊閉的房門,蹙眉,這麼長時間了,怎麼還沒出來?


  他把項鏈塞回首飾盒裡,大步走到門前,敲了三下,「玉致?」


  沒人應答。


  弗蘭西斯眉頭皺得更緊,微微提高嗓音,命令道:「開門。」


  依舊沒人應答。


  弗蘭西斯原本就不多的耐心徹底宣告終結,他握緊門鎖,手臂猛地發力,「哐當」一聲巨響,浴室門上的鎖被他整個拆了下來。


  在裡面的路漫漫:「……」


  果然是弗蘭西斯的行事風格,強硬,直接,一點都不拐彎抹角。


  門打開,剛被自己教訓過的女孩正光著屁股坐在馬桶上抹眼淚,看到門開了,顧不得驚訝,立馬跳起來拉上了褲子。


  但是已經晚了,該看的不該看的,弗蘭西斯都看遍了。


  「你有……唔……」


  再一次被弗蘭西斯扛起來,「病嗎」兩個字還沒出口就被咽了回去。


  弗蘭西斯一把把她從新扔回床上,冷著臉又立了一條「家規」,「從現在開始,無論你在做什麼,只要我叫你,都要第一時間彙報。」


  他掃了一眼壞了的門鎖,接道:「家裡的任何房間都不許上鎖。」


  路漫漫大怒:「你有病!」


  這次不是問句了,而是斬釘截鐵的陳述句。


  女孩氣得臉頰通紅,一雙眼睛被怒火燒成了半透明的琉璃,光芒璀璨。


  她站在床上,居高臨下的看著弗蘭西斯那雙灰色的冷酷眼睛,一字一字道:「你有病你知道嗎?」


  「口口聲聲說要糾正我的壞習慣,這就是說明你有病!」


  「你比我病得更重,你需要去看心理醫生!」


  「去治療你那扭曲的控制欲!」


  她站得高,俯視著弗蘭西斯,因為憤怒竟然氣勢十分驚人,一連串的指責絲毫不帶打嗑,劈頭蓋臉地沖著弗蘭西斯壓了過去。


  他微微仰頭,看著她憤怒的模樣,突然想起來自己說零對李格非的愛只是「雛鳥情節」的時候,她憤怒的模樣。


  弗蘭西斯再一次在謝玉致這個貴族小姐身上,看到了零的影子。


  他的眼眸變得深邃,眼中的冷硬似乎有融化的跡象,無端端的多了幾分情深似海的味道。


  他竟然沒有變得更可惡,反而露出了這樣的眼神,正處於暴怒中的女孩似乎被這種情深義重感染了,她的憤怒慢慢平息下來,覺得整個人都被他的眼神吞噬了進去。


  弗蘭西斯沖她招手,「過來,讓我看看。」


  什麼?

  女孩一時間沒反應過來,愣在原地。


  弗蘭西斯伸手把她攬到懷裡,壓到大腿上。


  女孩以為他又要打自己,全身的神經都繃緊了。


  男人有力的大手扯下了她的褲子,她覺得屁股上一涼,心中不好的預感更甚。


  她的心臟跳得急促,隔著柔軟額胸脯,弗蘭西斯都能感受到一下接一下的有力跳動。


  打屁股還不夠,這次他還準備扒了褲子打?!


  正在緊張的時候,屁股上突然傳來一陣清爽的涼意,將火辣辣的痛楚全都壓了下去。


  弗蘭西斯敏銳地感覺到,她僵硬的身體突然軟了下去。


  他收起消炎藥,看著她挺翹的臀部上,紅紅的巴掌印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消退下去,然後輕輕地幫她拉上褲子。


  這是馴獸師經常使用的手段,打一巴掌之後再給個甜棗,用得好,再兇猛不服管教的獸類都能成為主人的忠犬。


  路漫漫在心裡冷笑,她可沒有斯德哥爾摩綜合征,不過弗蘭西斯的手段確實比霍華德要高出不止一個段位。


  最讓單純的小女孩心動的,不就是這一抹隱藏在冷酷之中的柔情嗎?


  謝琇瑩的存在本來就是用來轉移傅寧的注意力的,她一點都不在意被傅寧發現謝琇瑩的問題,借用這具身體,她的目的只有弗蘭西斯,其他的都可以忽略不計。


  謝玉致的存在才需要隱藏。


  弗蘭西斯看著突然柔順起來的女孩,心中的征服欲滿足的同時,又不可避免地升起一絲枯燥無味來。


  這麼容易,讓他覺得沒有任何成就感。


  弗蘭西斯把懷裡額女孩放到床上,站起來,說:「我還有事,先走了。」


  女孩低著頭,他看不見她臉上的表情,但是他看到她慢慢點了點頭。


  弗蘭西斯走出卧室的時候,他聽見她急切的開口,問:「三天後帶我回家嗎?」


  他頓了一下,點頭。


  他會帶她回去的,這次是一個月,下次就是三個月,再下次就是半年,一年、三年……一直到她再也不想著回去。


  弗蘭西斯一走,路漫漫就開始計劃著逃離這裡。


  和貓捉老鼠一樣,在確保獵物不會逃離的前提下,貓總是喜歡把一點點的把捉到的老鼠玩死,這樣捕食才變得有樂趣。


  弗蘭西斯就是那隻貓,輕鬆到口的獵物即使再美味,也總是缺乏回味的價值。


  謝玉致要成為最牽絆他心神的珍饈,光是甜美可愛可不夠。


  三天後陪自己回家?


  對不起,她等不到三天之後了。


  這裡的環境很好,時常有鳥類在這裡駐足。


  路漫漫輕而易舉地捉了很多隻小麻雀,關到了籠子里。


  這事弗蘭西斯是知道的,把一個活生生的人關在別墅里,還不允許她找點事情做嗎?

  而且,如何捕小鳥的方法還是弗蘭西斯親自教給她的。


  首長大人教她設下一個個精巧的陷阱,用幾塊麵包屑,幾根樹枝,還有一根細線,就能捉到一個貪食的麻雀。


  路漫漫把這個險境稍微改了一下,本來套住麻雀腦袋的細線套住了獵物的腳,這樣,得到的獵物就全都是活生生的。


  她把十來只麻雀全都養在了一起,麻雀人養不活,她必須抓緊時間。


  弗蘭西斯剛一走,她就開始準備。


  謝玉致小姐是個時尚達人,時尚這個東西,很少是規規矩矩的,淑女溫柔的長裙很少能和時尚這個詞搭上關係。


  路漫漫打開衣櫃,除了弗蘭西斯為她準備的,溫柔的女士裙子,謝玉致小姐自己買的東西,很多都是弗蘭西斯眼中的「奇裝異服」。


  路漫漫很喜歡,謝玉致小姐的衣品和自己還有點相像。


  她脫下身上的裙子和高跟鞋,把頭髮全都紮起來,換了一件對襟的襯衫,一條緊身的長褲,還有一雙馬丁靴。


  整個人從甜美迷人的貴族小姐變得幹練且英挺,看著鏡子中英姿颯爽的身影,路漫漫自戀的給自己打了個一百分。


  百變女郎,怎麼變都迷人。


  然後,她拿了一件弗蘭西斯的大衣罩在自己身上。


  提著麻雀的籠子出發。


  這段時間,路漫漫已經把這些別墅的構造全都摸清楚了。


  只要有人存在,就一定會產生生活垃圾,這裡的垃圾是同意處理的,每一棟別墅都配套了垃圾回收通道,家用清潔機器人把垃圾分門別類之後,送入垃圾通道,不同別墅的同類垃圾在地下匯聚到一起,送入垃圾處理中心。


  弗蘭西斯離開的時候鎖了門,外面還有荷槍實彈的守衛,而且都被交代過,不許放首長夫人離開,她只能用這種方式避開那些人的視線。


  謝玉致不能總在他的掌控之中,脫離掌控,才能讓他更加上心。


  路漫漫勾起一絲嘲諷的笑,弗蘭西斯離開的時候心中的厭倦以為她沒發現嗎?


  哈哈,太天真了。


  這種人就是欠虐。


  在家裡,路漫漫這個「首長夫人」還是有那麼一點點的權利的,她可以去任意的地方,涉及到軍事機密的內容,全都被弗蘭西斯上了鎖。


  這是弗蘭西斯身為一個國家掌權者之一的職業操守。


  謝大人讓自己找的安那奇人員的關押地點很可能就在這裡面,但是路漫漫暫時不準備在這上面化心思,現在還不是時候。


  她來到別墅最下面的垃圾通道,垃圾是分門別類的,其中可回收物的通道最是寬闊,因為有些人家會把不用的家用電器扔進去,這個通道足夠一個人順利通過。


  但是為了避免寵物之類的活物不小心掉入其中,在運輸過程中會有好幾道探測系統一直在運行,一旦發現活著的生物,就會暫停運輸,把活物送到警衛處。


  軍區的內網她是可以登錄的,她曾在生活板塊看到某一位夫人的貓不小心跳到了垃圾回收系統中,被警衛員送了回來,毫髮未傷。


  路漫漫要做的,就是不被這個探測系統發現。


  如果六六能開機,這是非常簡單的一點事情,但是路漫漫是這麼不謹慎的人嗎?在明知道傅寧的探測器就在身邊的情況下,還打開六六?

  而且如果開了六六,事後也沒辦法和弗蘭西斯解釋自己如何逃出去的。


  她的目的是要他驚艷,要他被「謝玉致」折服,而不是用那種見不得光的作弊手段。


  路漫漫抱著麻雀籠子一起跳進了可回收垃圾通道。


  從這裡到進入垃圾處理中心大概需要經過五個探測區,她捉了十隻麻雀,就是怕萬一自己推測錯誤。


  路漫漫順著傳送帶一點點地在地下移動。


  這條垃圾處理線並不是很張,她還能摸到近乎嶄新的鞋子和日用品,畢竟住在這裡的人都是有權有勢的那一部分。


  很快,就到了第一個探測區,還沒到,路漫漫就看到探測區不停閃爍著的紅燈。


  她從籠子里掏出一隻麻雀,扔到自己前邊。


  麻雀剛剛進入探測區域中心,通道就開始變化,傳送帶也停止運轉,前面的那一段管道側面開口,被轉接到另一隻通往警衛處的管道之中。


  管道轉接的這段時間,整個運輸系統是停止的,她要在這段時間內離開這段「危險區域」。


  路漫漫先用一隻麻雀試探一下,觀察這段時間到底是多久,確保自己用最快的速度通過這裡。


  記錄下來之後,她緊接著又扔過去一隻麻雀,系統再次停運,在這短短的時間內,趁著開口還沒有合上的時候,把籠子扔過去,然後飛快穿過這段區域。


  接下來的幾個探測區,都是用同樣的方法離開的。


  路漫漫出來之後,站在一塊空曠的空地上,四周是走來走去的機器人,她手裡提著鳥籠,裡面還有一隻奄奄一息的麻雀。


  路漫漫把籠子打開,掏出小鳥,把它放到地上,希望它能活下去,罪過了。


  她雖然不是佛教徒,該吃肉還是吃肉,但是沒有必要的殺戮還是能避免就避免。


  機器人在忙忙碌碌的挑選能用的東西,不能用的就會被送進焚化爐。因為垃圾很重,佔用的空間又很大,不值得空運,就用那些廢棄的汽車來來回回的把它們運送到該去的地方。


  路漫漫跟著一個機器人找到了汽車所在的地方,這裡只有一輛車,裡面的司機正在呼呼大睡,看來應該是下班時間。


  這是專門為退役的士兵安排的工作,很輕鬆,待遇也不錯,純粹是補償性質的。


  正在午睡的司機突然聽見車門響了一聲,他一睜開眼,就看到了一張笑容甜美的臉。


  司機眼神直了一下,目光又落到她身上金光閃閃的肩章上,上面的稻穗和金星閃瞎了他的眼,如果沒看錯的話,這是五星上將的制服吧?


  華國的五星上將只有一個,那就是國防大臣弗蘭西斯大人。


  這個女孩怎麼會穿首長的衣服?

  路漫漫笑了起來,眉眼彎彎的格外可愛,她的嗓音也甜美動人,「師傅,我要出……」


  話音未落,剛才還睡眼朦朧的司機立刻精神一振,他打開車門一下子跳下去,快速的行了一個乾脆利落的軍禮,同時大聲道:「首長好!」


  路漫漫在心裡笑了一下,弗蘭西斯比自己想象的要來的早,她本來以為直到自己跑到最外圍的關卡處,他才會發現。


  路漫漫慢慢轉過頭,隔著車窗玻璃,看到一架直升機緩緩落下,這是軍部最高長官專用的飛機。


  裡面的人毫無疑問就是弗蘭西斯。


  飛機停下,伸出一條舷梯,漆黑的軍靴踏著金屬一步步走了下來。


  司機又是一聲:「首長好。」


  弗蘭西斯沖他點了點頭,這就已經讓司機激動得臉紅脖子粗了。


  路漫漫坐在車裡,這種車很大,車頭很高,隔著玻璃徹底的俯視弗蘭西斯。


  她看著他走到車門前,無聲的伸出一隻手。


  路漫漫臉上的微笑一點點消退,她沒有反抗,借著他手上的力量跳了下來。


  弗蘭西斯緊緊握住她柔軟的手,一把把她抱起來,快步走到飛機里。


  剛一進飛機,路漫漫就用力甩開他的手,嘟著嘴揉自己的手腕,「疼死了,你這麼用力幹什麼?」


  弗蘭西斯雙唇緊抿,一雙眸子危險的盯著她。


  如果不是警衛處的人發現不對勁,他還不知道自己的小妻子竟然有這麼大的能耐,能跑到這裡來。


  接連好幾隻麻雀被送到警衛處,根據送來的線路推斷,這應該是從弗蘭西斯的別墅中逃出來的,他們都知道弗蘭西斯結婚了,以為這是首長夫人養的寵物,準備把它們全都送回去。


  不過首長住的地方他們進不去,只能通知弗蘭西斯的近衛官,結果直接被弗蘭西斯聽到了。


  他立刻就意識到了不對勁兒,接通家裡的視頻監控,這才發現她竟然從垃圾通道跑了出去。


  她怎麼就這麼能耐呢?!

  弗蘭西斯窩了一肚子火,如果不是身邊全都是自己的士兵,他現在就能把她按到腿上再打一頓。


  偏偏小妻子一點沒意識到她的錯誤,非但沒有被發現的心虛,甚至還一臉的理直氣壯滿不在乎,更是讓他怒火在胸腔里熊熊燃燒。


  「你這是要做什麼?」弗蘭西斯沉聲問道。


  路漫漫一邊揉著手腕,一邊滿不在乎地回答:「我要回家。」


  弗蘭西斯壓著脾氣:「我不是答應你了,三天後陪你回去?」


  他以為她會愧疚,但是沒想打她只是抬起眼皮瞄了他一眼,說:「我不信你。」


  路漫漫活動完手腕,覺得不是那麼疼了,忍不住在心裡誇獎了一下自己的先見之明,如果是讓敏感度加倍的那個身體來幹這種事,估計會疼死她。


  她上前兩步,身體幾乎能貼到弗蘭西斯胸前。


  她的眼神不閃不避的對上他的,語氣平靜地指出某項事實:「你不想我回去。你並不忙,忙起來的人不是像你這樣的。」


  她的眼神帶著不解的迷茫,天真有犀利,直擊事物的本質。


  弗蘭西斯覺得自己心臟跳得有些快。


  這絲犀利完美的融合了謝玉致的生活經歷,聰明犀利,但是又沒有過分到不合情理。


  她疑惑地問:「為什麼不想我回去?」


  弗蘭西斯沒有回答,因為飛機已經停了下來。


  他附身抱起逃家的小妻子,大步走到家裡。


  弗蘭西斯把她放到地上,輕輕關上門,隔絕了外界的所有事物。


  他突然拉住她柔軟的腰,隔著襯衫單薄的面料,滾燙的溫度充滿了侵略性,融入她的血液。


  她忍不住微微顫抖。


  弗蘭西斯低下頭,嗓音低沉,「你問我為何不讓你回去。」


  「現在我就告訴你。」


  他的手悄悄探入她的襯衫內,「你是我的,眼中只能有我一個人,別的……」


  「即使是謝大人,也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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