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玉郎道,「別事便可,這件卻使不得!後來被人曉得,教孩兒怎生做人?」
孫寡婦見兒子推卻,心中大怒道:「縱別人曉得,不過是耍笑之事,有甚大害!」玉郎平昔孝順,見母親發怒,連忙道:「待孩兒去便了。只不會梳頭,卻怎麼好?」孫寡婦道:「我教養娘伏侍你去便了!」計較巳定,次早張六嫂來討迴音,孫寡婦與他說如此如此,恁般恁般。「若依得,便娶過去。依不得,便另擇日罷!」
張六嫂覆了劉家,一一如命。你道他為何就肯了?只因劉璞病勢愈重,恐防不妥,單要哄媳婦到了家裡,便是買賣了。故此將錯就錯,更不爭長競短。那知孫寡婦已先參透機關,將個假貨送來,劉媽媽反做了:
周郎妙計高天下,賠了夫人又折兵。
話休煩絮。到了吉期,孫寡婦把玉郎妝扮起來,果然與女兒無二,連自己也認不出真假。又教習些女人禮數。諸色好了,只有兩件難以遮掩,恐怕露出事來。那兩件?第—件是足與女子不同。那女子的尖尖趫趫,鳳頭一對,露在湘裙之下,蓮步輕移,如花枝招展一般。玉郎是個男子漢,一隻腳比女子的有三四隻大。雖然把掃地長裙遮了,教他緩行細步,終是有些蹊蹺。這也還在下邊,無人來揭起裙兒觀看,還隱藏得過。
第二件是耳上的環兒。此乃女子平常時所戴,愛輕巧的,也少不得戴對丁香兒,那極貧小戶人家,沒有金的銀的,就是銅錫的,也要買對兒戴著。今日玉郎扮做新人,滿頭珠翠,若耳上沒有環兒,可成模樣么?他左耳還有個環眼,乃是幼時恐防難養穿過的。那右耳卻沒眼兒,怎生戴得?孫寡婦左思右想,想出一個計策來。你道是甚計策?他教養娘討個小小膏藥,貼在右耳。若問時,只說環眼生著箔瘡,戴不得環子,露出左耳上眼兒掩飾。打點停當,將珠姨藏過一間房裡,專候迎親人來。
到了黃昏時候,只聽得鼓樂喧天,迎親轎子已到門首。張六嫂先入來,看見新人打扮得如天神一般.好不歡喜。眼前不見玉郎,問道:「小官人怎地不見?」孫寡婦道;「今日忽然身子有些不健,睡在那裡,起來不得!」那婆子不知就裡,不來再問。孫寡婦將酒飯犒賞了來人,賓相念起詩賦,請新人上轎。玉郎兜上方巾,向母親作別。孫寡婦一路假哭,送出門來。上了轎子,教養娘跟著,隨身只有一隻皮箱,更無一毫妝奩。孫寡婦又叮囑張六嫂道:「與你說過,三朝就要送回的,不要失信!」張六嫂連聲答應道:「這個自然!」不題孫寡婦。
且說迎親的,一路笙簫聒耳,燈燭輝煌,到了劉家門首。賓相進來說道:「新人將已出轎,沒新郎迎接,難道教他獨自拜堂不成?」劉公道;「這卻怎好?不要拜罷!」劉媽媽道:「我有道理.教女兒賠拜便了。」即令慧娘出來相迎。賓相念了闌門詩賦,請新人出了轎子,養娘和張六嫂兩邊扶著。慧娘相迎,進了中堂,先拜了天地,次及公姑親戚。雙雙卻是兩個女人同拜,隨從人沒一個不掩口而笑。都相見過了,然後始嫂對拜。
劉媽媽道;「如今到房中去與孩兒沖喜。」樂人吹打,引新人進房,來至卧床邊,劉媽媽揭起帳子,叫道:「我的兒,今日娶你媳婦來家沖喜,你須掙扎精神則個。」連叫三四次,並不則聲。劉公將燈照時,只見頭兒歪在半邊,昏迷去了。原來劉璞病得身子虛弱,被鼓樂一震,故此昏迷。當下老夫妻手忙腳亂,掐住人中,即教取過熱湯,灌了幾口,出了一身冷汗,方才蘇醒。劉媽媽教劉公看著兒子,自己引新人到新房中去。
揭起方巾,打一看時,美麗如畫。親戚無不喝采。只有劉媽媽心中反覺苦楚。他想;「媳婦懲般美貌,與兒正是—對兒。若得雙雙奉侍老夫妻的暮年,也不枉一生辛苦。誰想他沒福,臨做親卻染此大病,十分中到有九分不妙。倘有一差兩誤,媳婦少不得歸於別姓,豈不目前空喜!」不題劉媽媽心中之事。
且說玉郎也舉目看時,許多親戚中,只有姑娘生得風流標緻。想道;「好個女子,我孫潤可惜已定了妻子。若早知此女恁般出色,一定要求他為婦。」
這裡玉郎方在讚羨,誰知慧娘心中也想道:「一向張六嫂說他標緻,我還未信,不想話不虛傳。只可惜哥哥沒福受用,今夜教他孤眠獨宿。若我丈夫像得他這樣美貌,便稱我的生平了,只怕不能夠哩!」
不題二人彼此欣羨。劉媽媽請眾親戚赴過花燭筵席,各自分頭歇息。賓相樂人,俱已打發去了。張六嫂沒有睡處,也自歸家。玉郎在房,養娘與他卸了首飾,秉燭而坐,不敢便寢。
劉媽媽與劉公商議道,「媳婦初到,如何教他獨宿?可教女兒去陪伴。劉公道:「只伯不穩便,由他自睡罷。」劉媽媽不聽,對慧娘道:「你今夜相伴嫂嫂在新房中去睡,省得他怕冷靜。」慧娘正愛著嫂嫂,見說教他相伴,恰中其意。
劉媽媽引慧娘到新房中道:「娘子,只因你官人有些小差,不能同房,特令小女來陪你同睡。」玉郎恐露出馬腳,回道:「奴家自來最怕生人,到不消罷。」劉媽媽道:「呀!你們姑嫂年紀相仿,即如姊妹一般,正好相處,怕怎的!你著嫌不穩時,各自蓋著條被兒,便不妨了。」對慧娘道:「你去收拾了被窩過來。」慧娘答應而去。
玉郎此時,又驚又喜。喜的是心中正愛著姑娘標緻,不想天與其便,劉媽媽令來陪卧,這事便有幾分了。驚的是恐他不允,一時叫喊起來,反壞了自己之事。又想道:「此番挫過,後會難逢。看這姑娘年紀已在當時,情竇料也開了。
須用計緩緩撩撥熱了,不怕不上我鉤!」心下正想,慧娘教丫鬟拿了被兒同進房來,放在床上,劉媽媽起身,同丫鬟自去。慧娘將房門閉上,走到玉郎身邊,笑容可掬,乃道:「嫂嫂,適來見你一些東西不吃,莫不餓了?」玉郎道:「到還未餓。」慧娘又道:「嫂嫂,今後要甚東西,可對奴家說知,自去拿來,不要害羞不說。」玉郎見他意兒殷勤,心下暗喜,答道:「多謝姑娘美情。」慧娘見燈火結著一個大大花兒,笑道:「嫂嫂,好個燈花兒,正對著嫂嫂,可知喜也!」玉郎也笑道;「姑娘休得取笑,還是姑娘的喜信。」慧娘道:「嫂嫂話兒到會耍人。」兩個閑話一回。
慧娘道;「嫂嫂,夜深了,請睡罷。」玉即道:「姑娘先請。」慧娘道:「嫂嫂是客,奴家是主,怎敢僭先!」玉郎道:「這個房中還是姑娘是客。」慧娘笑道:「恁樣佔先了。」便解衣先睡。養娘見兩下取笑,覺道玉郎不懷好意,低低說道;「官人,你須要斟酌,此事不是當耍的!倘大娘知了,連我也不好。」玉郎道;「不消囑付,我自曉得!你自去睡。」養娘便去旁邊打個鋪兒睡下。玉郎起身攜著燈兒,走到床邊,揭起帳子照看,只見慧娘卷著被兒,睡在里床,見玉郎將燈來照。笑嘻嘻的道:「嫂嫂,睡罷了,照怎的?」玉郎也笑道:「我看姑娘睡在那一頭,方好來睡。」把燈放在床前一隻小桌兒上,解衣入帳,對慧娘道;「姑娘,我與你一頭睡了,好講話耍子。」慧娘道:「如此最好!」玉郎鑽下被裡,卸了上身衣服,□□小衣卻穿著,問道:「姑娘,今年青春了?」慧娘道:「一十五歲。」又問:「姑娘許的是那一家?」慧娘怕羞,不肯回言。
玉郎把頭捱到他枕上.附耳道:「我與你一般是女兒家,何必害羞。」慧娘方才答道:「是開生藥鋪的裴家。」又問道,「可見說佳期還在何日?」慧娘低低道:「近日曾教媒人再三來說,爹道奴家年紀尚小,回他們再緩幾時哩。」玉郎笑道:「回了他家,你心下可不氣惱么?」慧娘伸手把玉郎的頭推下枕來,道:「你不是個好人!哄了我的話,便來耍人。我若氣惱時,你今夜心裡還不知怎地惱著哩!」玉郎依舊又捱到枕上道:『你且說我有甚惱?」慧娘道:「今夜做親沒有個對兒,怎地不惱?」玉郎道:「如今有姑娘在此,便是個對兒了,又有甚惱!」慧娘笑道:「恁樣說,你是我的娘子了。」玉郎道:「我年紀長似你,丈夫還是我。」慧娘道:「我今夜替哥哥拜堂,就是哥哥一般,還該是我。」玉郎道:「大家不要爭,只做個女夫妻罷!」兩個說風話耍子,愈加親熱。玉郎料想沒事,乃道:「既做了夫妻,如何不合被兒睡?」口中便說,兩手即掀開他的被兒,提過身來,伸手便去摸他身上,膩滑如酥,□□卻也穿著小衣。
慧娘此時已被玉郎調動春心,忘其所以,任玉郎摩弄,全然不拒。玉郎摸至胸前,一對小乳,豐隆突起,溫軟如綿;□□卻象雞頭肉一般,甚是可愛。慧娘也把手來將玉郎渾身一摸道:「嫂嫂好個軟滑身子。」摸他乳時,剛剛只有兩個小小□□。心中想道:「嫂嫂長似我,怎麼乳兒到小?」玉郎摩弄了一回,便雙手摟抱過來,嘴對嘴將舌尖度向慧娘口中。
慧娘只認作姑嫂戲耍,也將雙手抱住,含了一回;也把舌兒吐到玉郎口裡,被玉郎含住,著實咂吮。咂得慧娘遍體酥麻。便道:「嫂嫂如今不象女夫妻,竟是真夫妻—般了。」玉即見他情動,便道:「有心頑了。何不把小衣一發去了,親親熱熱睡一回也好。」慧娘道:「羞人答答,脫了不好。」玉郎道:「縱是取笑有甚麼羞。」便解開他的小衣褪下,伸手去摸他不便處。慧娘雙手即來遮掩道:「嫂嫂休得羅唣。」
玉郎捧過面來,親個嘴道;「何妨得,你也摸我的便了。」慧娘真箇也去解了他的褲來摸時,只見一條□□鐵硬的挺著。吃了—驚,縮手不迭。乃道:「你是何人?卻假妝著嫂嫂來此?」玉郎道:「我便是你的丈夫了,又問怎的?」一頭即便騰身上去,將手啟他雙股。慧娘雙手推開半邊道:「你若不說真話,我便叫喊起來,教你了不得。」
玉郎道了急,連忙道:「娘子不消性急,待我說便了。我是你嫂嫂的兄弟玉郎。聞得你哥哥病勢沉重,未知怎地。我母親不捨得姐姐出門,又恐誤了你家吉期。故把我假妝嫁來,等你哥哥病好,然後送姐姐過門。不想天付良緣,到與娘子成了夫婦,此情只許你我曉得,不可泄漏!」
說罷,又翻上身來。慧娘初時只道是真女人,尚然心愛,如今卻是個男子,豈不歡喜?況且已被玉郎先引得神魂飄蕩,又驚又喜,半推半就道:「原來你們恁樣欺心!」玉郎那有心情回答,雙手緊緊抱住,即便恣意風流:
一個是青年男子,初嘗滋味;一個是黃花女兒,查德甜頭。一個說今宵花燭,到成就了你我姻緣;一個說此夜衾[衤周],便試發了夫妻恩愛。一個說,前生有分,不須月老冰人,一個道,異日休忘,說盡山盟海誓。各燥自家脾胃,管甚麼姐姐哥哥;且圖眼下歡娛,全不想有夫有婦。雙雙蝴蝶花間舞,兩兩鴛鴦水上游。
*已畢,緊緊偎抱而睡。且說養娘恐怕玉郎弄出事來,卧在旁邊鋪上,眼也不合。聽著他們初時說話笑耍.次后只聽得床棱搖戛,氣喘吁吁,已知二人成了那事,暗暗叫苦。到次早起來,慧娘自向母親房中梳洗。養娘替玉郎梳妝,低低說道;「官人,你昨夜恁般說了,卻又口不應心,做下那事!倘被他們曉得,卻怎處?」玉郎道:「又不是我去尋他,他自送上門來,教我怎生推卻!」養娘道:「你須拿住主意便好。」玉郎道:「你想恁樣花一般的美人,同床而卧,便是鐵石人也打熬不住,叫我如何忍耐得過!你若不泄漏時,更有何人曉得?」妝扮已畢,來劉媽媽房裡相見,劉媽媽道:「兒,環子也忘戴了?」養娘道:「不是忘了,因右耳上環眼生了瘡瘡,戴不得,還貼著膏藥哩。」劉媽媽道:「元來如此。」
玉郎依舊來至房中坐下,親戚女眷都來相見,張六嫂也到。慧娘梳裹罷,也到房中,彼此相視而笑。是日劉公請內外親戚吃慶喜筵席,大吹大擂,直飲到晚,各自辭別回家。慧娘依舊來伴玉郎,這一夜顛鸞倒鳳,海誓山盟,比昨倍加恩愛。看看過了三朝,二人行坐不離。到是養娘捏著兩把汗,催玉郎道:「如今已過三朝,可對劉大娘說,回去罷!」玉郎與慧娘正火一般熱,那想回去,假意道:「我怎好啟齒說要回去,須是母親叫張六嫂來說便好。」養娘道;『也說得是。」即便回家。
卻說孫寡婦雖將兒子假妝嫁去,心中卻懷著鬼胎。急切不見張六嫂來回覆,眼巴巴望到第四日,養娘回家,連忙來問。養娘將女婿病因,姑娘陪拜,夜間同睡相好之事,細細說知。孫寡婦跌足叫苦道:「這事必然做出來也!你快去尋張六嫂來。」養娘去不多時,同張六嫂來家。孫寡婦道:「六嫂前日講定的三朝便送回來,今已過了,勞你去說,快些送我女兒回來!」張六嫂得了言語,同養娘來至劉家。恰好劉媽媽在玉郎房中閑話,張六嫂將孫家要接新人的話說知。玉郎慧娘不忍割捨,到暗暗道:「但願不允便好。」誰想劉媽媽真箇說道:「六嫂,你媒也做老了,難道恁樣事還不曉得?從來可有三朝媳婦便歸去的理么?前日他不肯嫁來,這也沒奈何。今既到我家,便是我家的人了,還象得他意!我千難萬難,娶得個媳婦,到三朝便要回去,說也不當人子。既如此不捨得,何不當初莫許人家。他也有兒子,少不得也要娶媳婦,看三朝可肯放回家去?聞得親母是個知禮之人,虧他怎樣說了出來?」一番言語,說得張六嫂啞口無言,不敢回覆孫家。那養娘恐怕有人闖進房裡,衝破二人之事,到緊緊守著房門,也不敢回家。
且說劉璞自從結親這夜,驚出那身冷汗來,漸漸痊可。曉得妻子已娶來家,人物十分標緻,心中歡喜,這病癒覺好得快了。過了數日,掙紮起來,半眠半坐,日漸健旺。即能梳裹,要到房中來看渾家。劉媽媽恐他初愈,不面行動,叫丫鬟扶著,自己也隨在後,慢騰騰的走到新房門口。養娘正坐在門檻之上,丫鬟道:「讓大官人進去。」養娘立起身來,高聲叫道:「大官人進來了!」玉郎正摟著慧娘調笑,聽得有人進來,連忙走開。劉璞掀開門帘跨進房來。慧娘道:「哥哥,且喜梳洗了。只怕還不宜勞動。」劉璞道;「不打緊!我也暫時走走,就去睡的。」便向玉郎作揖。玉郎背轉身,道了個萬福。劉媽媽道:「我的兒,你且慢作揖么!」又見玉郎背立,便道:「娘子,這便是你官人。如今病好了,特來見你,怎麼到背轉身子?」走向前,扯近兒子身邊,道:「我的兒,與你恰好正是個對兒。」劉璞見妻子美貌非常,甚是快樂。真箇是人逢喜事精神爽,那病平去了幾分。劉媽媽道:「兒去睡了罷,不要難為身子。」原叫丫鬟扶著,慧娘也同進去。玉郎見劉璞雖然是個病容,卻也人材齊整,暗想道:「姐姐得配此人,也不辱沒了。」又想道:「如今姐夫病好,倘然要來同卧,這事便要決撒,快些回去罷。」到晚上對慧娘道:「你哥哥病已好了,我須住身不得。你可攛掇母親送我回家,換姐姐過來,這事便隱過了。若再住時,事必敗露!」慧娘道:「你要歸家,也是易事。我的終身,卻怎麼處?」玉郎道;「此事我已千思萬想,但你已許人,我已聘婦,沒甚計策挽回,如之奈何?」慧娘道:「君若無計娶我,誓以魂魄相隨,決然無顏更事他人!」說罷,嗚嗚咽咽哭將起來。玉郎與他拭了眼淚道:「你且勿煩惱,容我再想。」自此兩相留戀,把回家之事到閣起一邊。—日午飯己過,養娘向後邊去了。二人將房門閉上,商議那事,長算短算,沒個計策,心下苦楚,彼此相抱暗泣。
且說劉媽媽自從媳婦到家之後,女兒終日行坐不離。剛到晚,便閉上房門去睡,直至日上二竿,方才起身,劉媽媽好生不樂,初時認做姑嫂相愛,不在其意。以後日日如此,心中老大疑惑。也還道是後生家貪眠懶惰,幾遍要說,因想媳婦初來,尚未與兒子同床,還是個嬌客,只得耐住。那日也是合當有事。偶在新房前走過,忽聽得裡邊有哭泣之聲。向壁縫中張時,只見媳婦共女兒互相摟抱,低低而哭。劉媽媽見如此做作,料道這事有些蹊蹺。欲待發作,又想兒子才好,若知得,必然氣惱,權且耐住。便掀門帘進來,門卻閉著。叫道:」決些開門!」二人聽見是媽媽聲音,拭乾眼淚,忙來開門。劉媽媽走將進去,便道:「為甚青天白日,把門閉上,在內摟抱啼哭?」二人被問,驚得滿面通紅,無言可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