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自由
第54章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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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書硯送她來到杜斯維加斯已經快八點了,她聽了金書硯的意見,穿了一件黑色外套,將頭髮扎了起來,露出輪角分明的輪廓。
杜斯維加斯是一家高級餐廳,她有些躊躇,站在門外遠遠的看了一眼打開車窗看著自己的男人。
他點了一根煙,緊蹙著眉頭,手伸出窗外,將手中的煙輕輕一彈,冒出零零碎碎的煙灰飄散在空中,發現她在看他,金書硯微微一笑,對上那雙眼眸,就算隔得再遠,他依舊不由自主的將手中的煙頭向里收了收。
進門后,她被服務員指引到上方的貴賓卡座。
只見水晶質地的桌面上,擺滿了精心點過的美食,皮質的沙發座椅上,沈以宸宛如不存在一般隱藏於黑暗中,他一手拿著威士忌,窘黑的雙眸看著她這邊發笑……
「你來啦?我點了你愛吃的,都是你愛吃的,坐啊……」沈以宸放下酒杯,慵懶的坐在座椅上,這種儀態似乎才是他最真實的樣子,而平日那溫文爾雅的少年彷彿被這痞痞的少年給掩蓋住了。
他的笑容,逐漸跟辰辰腦海中的他相結合,這才是沈以宸,她不由得冒出這樣的想法。
桌面上的菜系很豐盛,最顯眼的莫過於那盤大烤魚,是原主以前最愛吃的,沈以宸這樣特意安排倒是讓她有些吃驚。
她坐在沈以宸對面的位置,並不打算用餐,想要直接進入正題。
「說吧,不是想要說清楚嗎?我並不覺得你很閑!也沒必要將自己偽裝的那麼友善,這樣一點都不像你。」辰辰的聲音冷冷的,不是有一絲多餘的情感,她心心念念的只有那個坐在車內憂鬱地彈著煙灰的男人,她不想讓他等太久。
「好。」沈以宸硬生生的從牙縫中蹦出一個好字,雙手肆無忌憚的搭在後座的椅子上,有著玩世不恭的笑臉和英俊挺拔的光鮮打扮,眼睛就像是電源一般直射著辰辰,勾唇說道:「那天你來找我的時候,我是故意的,那個女人是個群演,長得漂亮,身材也很好,一直想要上位,跟我暗示了很多次想當我的情人。」
辰辰其實並不知道沈以宸在說什麼,但隱隱約約猜測,他說的極有可能跟原主自殺相關,所以聽的格外認真。
「所以呢?」她試探著問。
「在讓你過來之前,我先邀請了她來到我的房間,那時候我只是想讓你徹底離開我,跟我徹徹底底真的分手,而不是小打小鬧。你媽跟我爸上床后,我媽因為受不住自殺了。可是我錯了,我不該將他們的恩怨附加在你的身上,我以前是爛,可自從跟你交往以後,我發現自己變了,變得都不像自己了。」
何慧跟沈以宸的父親上床了?就在那一秒鐘里,腦海中的記憶猛的沖了出來。
【她站在卧室的門口,一雙眼睛瞪得通紅,至始至終都沒有流下一滴眼淚,手將那袋剛買不久的板栗捏的越來越緊。
沈以宸光著上半身,正趴在一個女人的身上,被子將他們的下半身蓋住
許是被她盯得有些發麻,沈以宸身下的女人對著他喊了一句:「她在看。」
「讓她看。」男人冷冷的聲音回答道。
她卻像是聽見什麼恐怖的回答一般,緩緩的向前走著,輕聲說了一句:「為什麼?你就那麼缺女人嘛?我tm脫了那麼多次衣服,你為什麼不上我……」最後一句話,她幾乎是吼出來的。
沈以宸的身體明顯的僵硬起來,不敢置信這些話竟是從她的口中說出,她從不爆粗,總是乖乖女的形象。
「第幾次了?沈以宸,你真臟。」
沈以宸從女人的身上爬了下來,蓋著被子,靠在床沿邊似笑非笑的回答道:「對,我是臟,但你跟你那個媽就乾淨嘛,爬上我爸的床就那麼爽?啊?你媽就是婊zi,你,因為一樣,裝的那麼純而已,呵呵。」
「我媽?」她一點點的後退,「哈哈哈,是我看錯你了,婊zi?這麼多年,我在你心目中就是婊zi啊?沈以宸,我們分手吧,你終於如願了,糾纏你這麼久,你終於自由了。」
她看了一眼手中的板栗,還是熱的,她捂在胸口,排了整整一個多小時才買到的板栗,生怕他吃的時候已經涼了,原來都是她自作多情罷了。
再次看了一眼沈以宸,只是這一眼也是最後一眼,朝著他的方向,將手中的板栗袋重重的扔了過去……
「啪……噔噔瞪……」板栗順著她丟棄的放下快速灑落出來,地面上發出稀稀疏疏地板栗滾動的聲響。
她踏著穩健的步伐,每一步都走的無比沉重,轉身的那一刻,眼淚如同傾盆大雨一般滑落,她,終於釋懷了。
出門后,她變得跌跌撞撞,像一個喝醉酒的女人,走到前台,用自己的身份證開了一間房,倉促的躲進那間屋內抱著身體痛哭。
她愛了他整整四年,為了他,她改變自己,讓自己變得越來越優秀,只想讓自己配的上這個男人,即便地下情再辛苦,即便她每次乘坐5個多小時候的火車來橫店找他,她都心甘情願。
翻閱手機號碼,撥通了何慧的電話。
她擦掉眼淚,屏住呼吸:「你真的跟他爸爸上床了?」
「是,他跟他爸都是一類人你知道嗎?沈以宸就是一個渣男,他腳踏兩條船,我不想……」電話那頭傳來嘆息聲。
「就算他腳踏兩條船又怎麼樣?他已經變了,他不再像以前那樣了,何慧……你能不能別那麼賤?難道全天下的男人都死光了嗎,你為什麼要招惹他?這麼多年了,你拆散的家庭還少嘛?我……我,每天就坐在樓梯那裡看著男人從我家走出去,你知道我是什麼心情嘛?我心痛,我覺得你好臟好臟,你要是養不起我,你當初為什麼要收養我?你不配做一個媽媽……」
「我……」
電話那頭何慧的聲音還沒說完,辰辰就已經掛斷了電話。
她走到衛生間,將水放到最大,看著浴缸的水緩緩上升,關掉熱水,脫掉衣服,整個人都淹沒在水中,大約五分鐘后,她擦乾水漬,穿著浴袍走到床邊,拿起手機給沈以宸發了一條簡訊,我會忘了你。
她將床頭櫃邊的茶壺摔碎,從中撿了一塊鋒利的小瓷片,咧嘴大笑起來,然後朝著自己的手腕劃去……】
思緒回到現實,一切她都記起來了,就在這短短的幾秒內,胸口好像比以前還要痛,她捂上胸口,語氣變得有些嘲弄:「既然已經分手了,還有什麼可說的?」
屋內有些昏暗,隱在黑暗中的沈以宸,眼微微眯起,多了幾分陰兀,他交疊於膝蓋的腳放下,身子一傾,便隱出黑暗。「離開金書硯,我們重新開始。」
「哈哈沈以宸,你沒搞錯吧?你覺得我憑什麼會答應你,我早就跟你說過,我已經不是以前的辰辰,一年的辰辰已經死了。」
「你真的愛他?才一年的時間,我不相信。」沈以宸雙眸緊盯著辰辰,似笑非笑的神情帶著一絲哀傷,握著的酒杯緊了緊,來回搖晃著酒杯內液體,想要以此減輕心理壓力。
聽完沈以宸的話,她笑著點了點頭,嘴角勾起邪魅的笑容,白了一眼沈以宸,接著故作神秘的說道:「好像比愛自己還要多一些,他很好,對我也很好,我很幸運能夠遇上他。」
沈以宸看著她那副認真的嘴臉,甜蜜的讓他想要掐死那張連臉上的笑容,曾幾何時,這張臉不再對著他這樣笑了,他向辰辰的方向探去,想要伸手撫摸那張臉,卻被辰辰向後的動作愣住。「他也有別的女人,你只是他其中一個受寵的女女人罷了。」
「他跟你不一樣,他把我放在心尖寵著愛著,而你呢?你只是把我放在胸口捂著,不是你捂著我,而是我捂著你。沈以宸,以前,我的記憶里全是你回來看我的場面,後來我才恍然大悟,因為你回來看我的次數少到一隻手都數的過來,所以我才會記得那麼牢固,我以為自己可以改變你,事實證明,是我一廂情願了,現在我覺得我們之間是時候改了斷了,就現在這樣,對你對我都挺好,希望我們還是朋友。」
「朋友?你的名字呢?你進娛樂圈呢?難道不是為了我嘛?」
「你說的都對,以前這些都是為了你,為了能追上你的腳步,我每跨越一步都累的快喘不過氣來。我現在很喜歡演戲,他也支持我,這就夠了,至於名字,已經成為一種習慣,你要是覺得有什麼不妥,我可以立馬改掉,叫見見,硯硯也不錯,反正我本來就是孤兒,沒有姓氏,名字只不過是代號而已,你喜歡,隨時拿去。」
有那麼一刻,她不知道自己說了什麼,當走出杜斯維加斯的下一秒,一陣冷風吹的她一身輕鬆。
金書硯的視線一直盯著杜斯維加斯的那扇門,從未那麼專註的凝視著,他生怕下一秒,那個丫頭就跟別人走了。
此時,一抹曼妙的身影突然走出,只見她輕吐著白氣,白皙的臉上浮現著一抹紅暈,對著他的方向找了招手。
金書硯丟掉手中的煙頭,已經記不清這是第幾根煙了,一陣壓抑感瞬間消散,他打開車門,高大的身軀已站起來,名貴的西裝上沒有一絲褶皺,內里的亞麻襯衫,光潔如雪,高貴的讓人親近不得。
下一秒,路人就看到這個高貴的男人邁著長長的大腿,快速穿越馬路,走到另一頭,緊緊的抱住一個身著黑色羽絨外套的女人。
白色的路燈下,盞盞燈光劃過那張臉,近乎完美。
辰辰嘴角含笑,手自然而然的放置在男人的腰部,抬頭望著那張如刀刻般剛硬深邃的臉頰,他的睫毛修長,呈現著迷離的黑褐色眼珠。
「我好怕你被拐跑了。」金書硯捧著她的臉笑的像個孩子一樣。
「對不起,讓你擔心了。」她說。
「哭了嗎?」他問,看著她紅紅的眼眶發愣。
「嗯,沒忍住,不過已經結束了,我現在只想永永遠遠跟你在一起,其餘的都不重要,我們快走吧,好多人在拍照。」
她拉住他的手,催促著。
卻依舊被他牢牢地抱在懷裡,下一秒,她感覺自己的額頭被印上一個冰涼的吻。
金書硯咧嘴邪魅的笑起來,彎著身子在她耳邊念叨:「既然要拍就拍的徹底一點吧,反正你是要做我媳婦的人,怕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