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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二章 祭司

  葉少卿沒有注意到,自己的瞳孔在花開的一瞬間變作金色,在扭頭看向溫青澤時已經恢復了正常。


  溫青澤驚訝的目光在葉少卿和花盆間來回掃過,別說他了,就連葉少卿自己都對剛才的情況感到莫名其妙,大腦還產生了陣陣暈眩,也不知道是不是後遺症。


  「我叫葉少卿。」他指了指盛開的潔白花朵,搖頭道,「我也不知道為何會這樣。」


  「莫非你是教廷的祭司?」溫青澤注視著他的眼睛,語氣帶上幾分不期然的驚喜。


  「祭司?何以見得?」葉少卿不動聲色地反問。


  溫青澤耐心地解釋道:「這花名叫菩提蓮,能凝神靜氣,還用來治療受創后意識海,它是我花了大力氣幾經周折從黑市弄來的,雖然只是最便宜的那種,但是也花費了我大半積蓄,只可惜,跟其他異獸植株一樣,使用時間久了,就會生機漸漸消散而亡。」


  他略微一頓,見葉少卿一臉若有所思的表情,又接著道:「只有精神力強大的教廷祭司或者主教才能令它們恢復生機。」


  可是即便是這裡的紅衣祭司,也未必能恢復到如此完美的狀態吧。溫青澤深深看著對方,深邃的目光透過薄薄的鏡片,似乎想要將人看個通透。


  葉少卿默默消化著這番話里蘊含的信息量,突然問道:「你門把上那道『鎖』也是異獸植株?」


  「不錯,那是鼻鎖。」溫青澤更加訝異了,菩提蓮比較罕見,沒有見過也就罷了,可是鼻鎖這種家家戶戶都有的東西,怎會不知?


  葉少卿看出了對方的狐疑,不過他沒有過多的解釋,說得越多越容易露陷。不過他對於這個世界所謂的異獸植株很有興趣,植株已經見過了,不知異獸又是何種模樣?

  溫青澤將藥瓶扭開,示意他捲起衣袖,仔細地給傷口消毒上藥,口中問道:「祭司大人們外出往往都有扈從和騎士跟隨,為何閣下會隻身一人跑到貧民區來?」


  感覺到傷處清清涼涼的,痛感消去不少,葉少卿看了眼藥瓶,平靜地搖了搖頭:「我並不是什麼祭司。」


  溫青澤抬起頭來,露出一個溫和的笑容:「不是祭司,難道是修習過聖神術術師?我感覺你不比我見過的任何一位祭司弱。」


  聖神術?術師?什麼東西……


  葉少卿默默記下這兩個名詞,沒有發問,只是道:「謝謝你救了我,可是我現在身無長物,暫時拿不出什麼東西感謝你。」


  溫青澤微笑著搖搖頭,望了一眼生機盎然的菩提蓮,道:「襲擊你的那三個人本就與我有仇,我救你只是舉手之勞,更何況,你已經幫了我大忙了,若不是你,這盆菩提蓮要不了幾天就要凋謝了,這樣說,倒是我佔了便宜。」


  葉少卿道:「你不是說祭司都可以使它恢復生機么?」


  溫青澤嘆了口氣,無奈地苦笑道:「教廷的聖職者大多高高在上,想請動對方,不光要支付一大筆費用,還要對方願意幫你才行。祭司大人們怎麼會為我這等無權無勢的貧民耗費寶貴的精神力?」


  葉少卿微微蹙眉道:「你說菩提蓮是用來治療意識海的創傷的?難道你……」


  聽到對方問及此,溫青澤並不以為杵,頷首淡聲道:「不錯,我曾經的故鄉爆發過異獸瘟疫,十不存一,父母俱是死在那場災難之中,還有幾個兄弟也失散了,我雖僥倖活下來,但意識海受到侵染,一直沒有完全恢復,每隔一段時間就頭疼欲裂,只能定期去教殿,請祭司替我梳理,現在依靠菩提蓮緩解一二,自從有了它,我已經大半年沒有發作了。」


  他的描述雖然平淡,葉少卿卻在隻言片語中感受到難以磨滅的沉痛,不知該說什麼,只得沉默以對。


  溫青澤顯然並不想深入這個話題,他話鋒一轉,道:「你接下來有什麼打算?」


  葉少卿想了想,道:「實不相瞞,我如今一無所有,也無處棲身,溫先生知道這附近哪裡有便宜的出租屋嗎?」


  溫青澤心中早有所料,他思索片刻,便道:「你初來乍到,又一身貴氣,就算沒有那三個混混,怕是也有別的地痞找你麻煩。如果你不介意的話,可以先住在我這裡,日後找到合意的地方再搬,這也算是你幫我節約了一盆菩提蓮的酬勞吧。」


  他的建議令葉少卿十分心動,自己確實無處可去,便答應下來:「那就叨擾了,不過我不會白住你的地方,等我找到工作會儘快還給你。」


  「這個不急。」溫青澤微笑道,「其實就你剛才那一手,走哪兒都不會缺錢的。」


  葉少卿心中一動,如果自己真有這種神奇的能力,倒不失為一種賺錢的好辦法。他正要詳細詢問一番,肚子卻十分不爭氣地咕咕叫起來。


  「呵呵,餓了?」溫青澤微微彎起眼眸,笑眯眯地問。


  葉少卿一點都沒有覺得不好意思,誠實地點點頭:「很餓。」


  「稍等一下,我去做晚飯。」溫青澤邊說邊挽起襯衫袖子,給自己掛了一條圍裙,烏黑的長發也紮起來,很快廚房裡便傳出生火切菜的聲音,以及隱約的香味。


  葉少卿寄人籬下,本想去幫幫忙,可一看巴掌大的廚房,只勉強夠一個人活動,自己進去也只有添亂,只好又坐回桌子邊,繼續研究那盆菩提蓮。


  無論在哪個世界,發揮價值才能生存,是不變的準則,依靠自己的能力總好過依賴旁人的善心。


  只是這次不知是菩提蓮已經吃飽了,還是方式不對,無論葉少卿怎麼折騰,它也沒有任何反應,仍是燦爛地盛開著,青碧霧氣也遲遲不肯出現。


  「看來還需要摸索。」葉少卿摩挲著自己的手指,直到一陣陣飯菜的香味將他從沉思中喚醒。


  溫青澤端來兩盤他叫不出名的青菜,和一小碟肉食,道:「不是很豐盛,湊合吃吧,我明天再去集市多買些。」


  葉少卿沒有答話,他已經把臉埋進了飯碗里。


  他第一次嘗到這個世界的飯食,米粒飽滿,十分有嚼勁,青菜爽口,肉食鮮嫩,一頓飽餐下肚,連日來食不果腹的滋味一掃而空,放在從前,葉少卿很難想象,自己會因為這樣簡陋的一餐飯而產生幸福感。


  收拾了碗筷,溫青澤將剩下的一間空房騰出來,葉少卿簡單打掃一下便住了進去。他躺在老式的彈簧床上,被單還破了好幾個洞,不過他並不在意,總比露宿街頭好多了。


  有了棲身之地,葉少卿開始籌謀接下來的生活。


  原身殘存的記憶像一面破碎的玻璃鏡,他只能隱隱約約捕捉到幾個模糊的畫面,那個送他鋼筆的男人面容雖然看不真切,高大的身影卻在記憶里尤為深刻,哪怕原身寧肯餓死街頭,也不願意賣掉它。


  對此葉少卿相當不以為然,人死了什麼都沒有了,何必在乎身外之物。


  三天前在考古遺迹發生的坍塌,怕是讓自己原本的肉身也死透了。雙親離世后,這麼多年來他都是一個人,孑然一身,了無牽挂。無論在哪個世界,既不會有人因他的離去而心傷,也不會有人因他到來而欣喜。


  不過那又怎樣?他還活著,才是最重要的事。


  葉少卿在黑暗裡無聲地笑了笑,翻個身,沉沉睡去……


  光明神殿坐落在帝都的東方,作為教廷最高權利與信仰的象徵,與帝國皇宮東西分立,遙遙相對。光明神殿中最高的那棟樓塔,便是教宗陛下的居所。


  夜色濃厚得如同化不開的墨,陰沉地籠罩著這座神聖的宮殿。


  這是一個安靜的夜晚,如同平時的每晚一樣,沒有人敢在光明神殿附近造次,哪怕大聲說話都會顯得對教宗陛下不夠尊敬和虔誠。


  可是在某些人心中,今晚卻是一個徹夜難眠的夜晚。


  「確認了嗎?」


  說話之人穿著一身暗紅色的祭袍,腰帶正中鑲嵌三顆殷紅如血的寶石,此人身量健碩,面容剛毅,英姿勃發,臉龐左右兩側各有一縷鬢髮垂落至胸前,分毫不差,整齊對稱。


  「報告聖堂主教閣下,已經確認,教宗陛下他……下落不明。」單膝跪地的聖騎士在對方如炬的目光下,艱難地說出暗查結果,「生死未卜」四個字被生生吞了回去。


  「下落不明?」聖堂大主教張君白雙眉揚起,將這四個字著重重複一遍,厲聲喝道,「你們這些聖騎士都是吃白飯的嘛!」


  面對這位素來以嚴厲著稱的聖堂主教,周問默默承受怒火,大氣都不敢出一聲,在自己的值守期間,教宗陛下不見了?而且連何時失蹤的都不知道,簡直是滑天下之大稽。他萬死難辭其咎。


  張君白面沉如水,冷聲道:「傳令下去,暗中查訪陛下的下落,對外宣稱陛下仍在閉關之中,此時干係重大,萬萬不可聲張,明白嗎?!」


  周問忙道:「是!」


  「下去吧,若是找不到陛下你就不要回來了!」張君白從窗外望向那座極具象徵意義的高塔,微微眯起雙眼,心中默默道:不要讓我知道是誰在搞鬼,否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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