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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夜深了,席老爺子安睡,別墅恢復寂靜。


  房內,席子城問李君華,「你為什麼跟爸說懷念懷孕了?」


  李君華坐在梳妝台前,細心梳理著她的長捲髮。她通過鏡子看身後的男人,身量修長,眉眼俊俏,雖然不如他弟弟那麼耀眼,但也是人中龍鳳。她微不可聞的嘆了一口氣,當初如果不是被這幅皮囊蠱惑,又怎麼會選了一個志不同道不合的人。


  席子鉞那種有野心有魄力又有實力,在商場上呼風喚雨的男人,才是她真正欣賞的類型。


  可惜,生不逢時,她比他大了十歲,她跟席子城的時候,他不過十歲少年。誰會知道,當年那個孤僻少年,長大后如此了得。


  李君華放下梳子,說:「有了曾孫,爸立遺囑的時候,自然會多為鄴兒考慮,把未來孩子那份算上。」


  「君華,你到底在想什麼?」席子城顯然沒料到,她彎彎繞繞的居然是為了遺產,「以我們的家底和在東耀的股份分紅,錢多的這輩子都花不完,你為什麼弄這些假把戲?你就算騙的了爸,騙的了子鉞?」


  李君華面目不變,「你難道不了解你弟弟?他心氣高,格局大,心思都在東耀發展上,根本不會在意這些瑣碎事。」


  她也是拿準了,席子鉞不會因為遺傳分配問題介懷,特地去調查。


  「你做這些雞鳴狗盜的事又是何必?爸還沒死,你就在算計著遺傳。席家沒有虧待過你,你怎麼就不知足?


  「我還不是為了鄴兒著想!」李君華豁然起身,怒視席子城,「你想過鄴兒的將來沒有?

  他進入東耀沒幾年,根基不穩,職位不高,現在又躺在病床上生死未卜。我們一家三口的股份不過席子鉞的零頭,他一個人操控著東耀的生死大權。等鄴兒將來醒了,老爺子走了,沒人撐著他,他的下場就會跟你當年一樣,被擠出東耀。」


  席子城不悅道:「那是我自願離開。如果鄴兒有心作為,子鉞會好好栽培他。」


  「呵?栽培?栽培他自己的兒子吧?從小帶著他滿世界跑,東耀成了他的遊樂場!所有機密實驗室,我們都進不去的地方,他一個小孩子暢通無阻!全東耀誰不知道,席思遠才是未來的接班人!我們鄴兒的位置,不過是個高級打工仔!」


  李君華緩過一口氣,紅著眼眶道:「鄴兒已經這麼慘了,我為他多爭取一點東西,有什麼不對?你清高,你不屑,你什麼都不在乎,所以什麼都要我來操心!為了這個家,為了鄴兒的成長,我付出了多少,你沒看到嗎?你憑什麼指責我!」


  李君華眼淚滾落,席子城低低嘆了一口氣,到底是心疼老婆。他走上前將李君華抱入懷中,撫著她的後背勸慰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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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懷念打了個噴嚏,放下吹風機。


  十二月的氣候,天是越來越冷了。她沒開空調,沒開暖氣,穿著薄薄的絲綢睡衣,才吹個頭髮的功夫就著涼了。


  她將窗戶闔上,又走到門邊,將房門反鎖,方才上床。


  懷念睡眠不好,有認床的毛病,加上白天那些煩心事,輾轉反側睡不著。她將手機音樂打開,插上耳塞,聽著dj的聲音和音樂入眠。


  她已經打定主意,明天去見席老爺子,告訴他弄錯了。無論出於什麼原因,假冒懷孕太離譜了,誰知道還有沒有后招?一步錯,步步錯,關鍵時刻不能讓步。


  電台節目結束,耳邊恢復了短暫的寧靜。懷念翻個身,莫名覺得房裡好像有其他聲音。


  睜開眼,床邊坐著一個人。在黑暗中面目模糊,只勾勒出寬厚的雙肩。


  懷念一口氣提到嗓子眼,瞬間坐起身,臉色嚇得煞白。


  雙眼漸漸適應黑暗后,她看清了,這是席子鉞。


  莫名的鬆了一口氣,卻又愈發緊張。


  「你怎麼進來的?」她明明反鎖了門。


  席子鉞姿態放鬆的坐在床邊的貴妃椅上,手裡拿著酒杯,輕輕晃動,不疾不徐道:「這是我建的房子,哪個地方我進不了?」


  「席子鉞,你到底是個知名企業家,不要做些不入流的事情!」懷念往後退了又退,直到靠在床頭,拉緊被子,仍如驚弓之鳥。


  「你怕我?」席子鉞淺啜一口杯中酒,將杯子放下,盯著她道。


  懷念攥緊了被子,冷笑一聲,以示不屑。


  但她知道,從某種意義上說,她的確怕他。每當兩人獨處時,他看著她的眼神,深沉又炙熱,帶著赤.裸裸的*,像是要迫不及待吃掉獵物的野獸。


  席子鉞端著杯子起身,懷念渾身汗毛直立,不由自主的想往後退,卻是避無可避。


  他坐在床邊,將酒杯放在床頭柜上,伸手,將懷念拉了過來。前一刻舉止斯文優雅的他,在拽她入懷時,動作乾脆有力,強勢到野蠻。她沒有絲毫掙扎餘地,被他的雙臂箍住,倒入他懷中。


  男人強烈的氣息將她包圍,她驚魂未定的喘著氣,目光與他交匯。


  席子鉞低頭看著懷中人,並沒有下一步動作,反而騰出一隻手,慢條斯理的撫摸著她的長發,低低的帶有磁性的聲音,溫柔到近乎蠱惑,「懷念,我不想逼你。」


  黑暗中,男人雙眼如星子,落入她眸中。


  她的胸腔被一種莫名的情緒漲滿。


  席子鉞嘆息般重複,「我真的不想逼你。」


  懷念深吸一口氣,回道:「那你就不要逼我。現在,放開我,從我房裡出去,以後再也不要打擾我。」


  席子鉞一聲低笑,就像是聽了個有趣的笑話似的,手掌仍在她發間穿梭,「你知道,這不可能。」


  懷念又看到了他眼底掠奪的光。


  「你懷席鄴的孩子了?」他輕悠悠問道,「上次不是還說沒跟他做過么?嗯?」


  「我……」懷念心思一轉,決定賭一把,說,「上次是騙你的,我的確懷了他的孩子。席總,你總不會強迫一個孕婦吧?要做風流事,還是換個女人比較合適。」


  席子鉞沉默了幾秒鐘,開口道:「只要是你,無論什麼樣我都有性.趣。」他將『性』字咬詞極重。


  懷念對著那張似笑非笑的臉,滲人的感覺浸到骨子裡,渾身血液都快凝固了。


  男人低笑,笑裡帶著殘忍,「沒跟孕婦做過,今晚可以試試。」


  懷念身體寸寸僵硬下來,眼裡斥滿驚恐,「我沒……唔……」話才剛開口,被男人俯身堵住。


  「唔……」她推阻的手被他鉗制到身後。男人力氣大的可怕,她無力掙脫,成了刀俎上的魚肉。


  抗拒……糾纏……沉淪……


  烈火燎原,一發不可收拾……


  那一瞬間,由身到心,快樂到可怕,連靈魂都在顫慄。


  男人表情快樂又脆弱,像是孤苦無依的遊子終於回到溫暖的家,像是饑寒交迫的人終於被賞賜了飽餐盛宴,他滿足,他極樂,他虔誠,他瘋狂的索取。


  她無力逃亡,無處可逃,跌入他製造的風暴浪潮里,被侵蝕,被席捲。


  她已經分不清是抗拒還是迎合,她覺得自己快要瘋了死了。曾經唯一一次經歷是在酒後,完全沒了印象,這是她第一次如此清醒又強烈的體會。足以要命。


  終於,她在這浪潮里偃旗息鼓,昏昏沉沉失去了意識。


  他等了太久,空了太久,一次又一次,不知疲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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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累極的懷念這一覺睡得很沉。


  日上三竿,門外有人敲門,她渾然未覺,趴在男人胸口睡相正酣。


  胸口發悶,像是被什麼箍住,她想要脫離那種被束縛的感覺,動了動,往一側翻轉,可是那束縛感馬上跟了過來。她擰著眉,實在太困,不願意醒來,在不適感中繼續睡。


  席子鉞已經醒了,遒勁的雙臂將她摟在懷中,深黑的眼仁盯著她看,眼底又燃了火。


  兩人緊密相貼,嚴絲合縫,距離為負。


  敲門聲還在響。她沒醒,他沒做聲,無人回應。


  門外的李君華疑惑道:「難道是出去了?」


  「可能是吧。」


  吃早餐的時候懷念沒下樓,李君華想了想,拿著早餐來找懷念,打算打感情牌給她做思想工作,說服她將錯就錯。她知道席子城更有親和力,特地叫上席子城一起。


  李君華試著擰門,門開了。


  她一邊往裡走,一邊試探的叫道:「念念?念念?」


  沒走幾步,房中央的大床映入眼帘。


  席子鉞披著一件襯衣,靠在床頭,夾著煙,拿著手機,耳裡帶著藍牙耳邊,一邊抽煙一邊對手機另一端下達指示,聲音帶著饜足后的慵懶。


  懷念躺在他身旁,閉著眼沉睡。被子蓋得恰到好處,露出她修長的脖頸和光潔的鎖骨。


  李君華手一抖,端著的牛奶和麵包摔落在地。


  她猛地捂住嘴巴,步伐不穩的後退兩步,難以置信的看著眼前的畫面。


  席子城本是守在門外,女性房間不方便擅自進入,聽到東西落地的摔砸聲,方才緊張的跟了進來。


  房裡的一幕,同樣將他衝擊的呆立原地。


  席子鉞吐出一口煙圈,放下手機,看向那目瞪口呆的兩人,淡淡問道:「找她有事?」一貫的凌人姿態,此時此刻,更多了幾分不羈。


  「你……你……」好半晌,李君華找回自己的聲音,對席子鉞怒喝,「這是你侄媳婦!席子鉞,你知道你在幹什麼嗎!」


  這一聲怒吼,終於將懷念由沉睡中喚醒。她揉了揉眼,正要坐起身,席子鉞按住了她的肩,他將下滑的被子往上拉,俯身,吻上她的額頭,聲音低柔,「房裡有人,不要亂動。」


  懷念怔怔的看著不斷放大,最後緊貼到眼前的俊臉,昨晚瘋狂的記憶悉數回到腦海……


  「懷念……鄴兒出事你就勾搭他叔叔……你這下賤的女人,你怎麼能不知廉恥到這種地步!難怪非得跟我兒子分手……」李君華的聲音顫抖著,憤怒、憎恨、不齒,種種情緒瘋狂上涌。


  懷念僵硬的躺在床上,看著天花板,臉色陣白陣紅。


  活了這麼多年,從未有過的恥辱將她牢牢捆住,令她動彈不得。


  席子鉞坐起身,面容冷厲,目光筆直看向李君華,「閉嘴!」


  男人陰沉的視線,就像兩把利刃,將空氣劈開,直射向她。氣壓低沉,席子鉞可怕的氣場將周遭空氣凝結。李君華僵立原地,唇角抽動著,卻再說不出一個字。


  席子鉞冷冷睥睨那兩人,下令:「出去。」


  席子城率先冷靜下來,攬著李君華的肩膀說:「我們先出去……」


  他連拖帶拽的把僵硬的李君華弄走了,出門時,為他們帶上房門。一聲低低的無奈的像是家門不幸的嘆息,伴著關門聲傳入懷念耳中。


  她咬住下唇,眼裡情緒翻湧。


  他是故意的……故意讓他們看到……


  席子鉞下床,站在床邊,慢條斯理的穿著衣服。


  懷念沒看他,卻感覺到兩道灼熱的視線看著自己,她拉起被子,蓋住腦袋,整個人蜷縮在黑暗中,與外界隔絕。


  席子鉞穿好衣服,徑自離開了房間。


  李君華和席子城坐在客廳里等他,氣氛一片凝重。


  席子鉞下樓,坐到他們對面,開口道:「懷念跟席鄴已經分了,她現在是我的人。」


  「子鉞……」席子城仍是一臉難以置信,試圖勸服他,「你為什麼要跟她……就算分手了,她也是鄴兒曾經的女朋友。跟了侄兒,又跟叔叔,這不是叫外人看了笑話嗎?以後鄴兒醒來,怎麼面對她,怎麼面對你這個叔叔?」


  「你想找什麼樣的女人不行?為什麼偏偏是她!」李君華仍是激動,「鄴兒身邊的朋友都知道懷念,他還求過婚,你叫他以後的臉往哪兒擱!你是他叔叔,是長輩啊!」


  席子鉞一聲嗤笑,站起身,居高臨下的看著他們,「我沒有問你們的看法,我只是通知你們。」那線條冷硬的臉上就寫著四個大字,不服憋著。


  「另外,以後少拿懷念做文章,誰都別給我招惹她。」席子鉞的目光射向李君華,強勢凌厲,「假懷孕這種事,有第二次,就不是革職這麼簡單了。」


  「你說什麼?」李君華表情一變,臉色登時慘白。


  「離職文件已經在內網下發,自己看。」席子鉞懶得再廢話,轉身上樓。


  席子鉞回到懷念房裡時,她已經穿好衣服,正在收拾箱子,將帶來的洗漱用品裝起來整理好放進箱子里。


  她將箱子拎起來,看向靜立房中的席子鉞,「席總,能做的我都做了,可以走了吧?」


  席子鉞眼底閃過一絲不悅,但開口的語氣透著溫柔,「我跟你一起走,送你。」


  他走上前,剛要牽起懷念的手,被她猛地甩開。


  她避之如蛇蠍,後退幾步,冷冷淡淡的看他,「欠你的情我已經肉償了,我們兩清。」


  「懷念……」他眉目隱忍。


  「席總器.大活.好,我也不吃虧。」懷念無所謂的笑,笑得沒心沒肺,「不過睡過一次就夠了,席總,您可以去找其他獵物了。」


  席子鉞猛地攥緊她的手臂,「懷念!」


  「沒夠嗎?還想再來一次?」懷念問他。


  席子鉞擰起眉,眼底是風雨欲來的沉沉怒意。


  懷念淺淺笑著,「您這樣的大老闆,我得罪不起,只能好好伺候。您想要我現在就脫了衣服陪你,玩到你滿意為止,怎麼樣?」


  她抽出自己的手,退開一步,開始解衣服。


  紅色大衣,接著是針織衫,格子中裙,一件件跌落在地,她表情冷漠,眼含譏誚,動作機械而麻木。


  席子鉞盯著她,沒有絲毫欲.望,眼裡怒意在翻騰。


  她站在他眼前,就那麼無所謂的看著他。


  空氣寂靜的詭異。


  她張揚的甚至是挑釁的,用這種方式與他對峙。


  席子鉞的目光在懷念的臉上、身上遊走,最後回到她臉上,清秀細緻的眉眼,挺立的鼻樑,小巧的嘴巴,臉側一顆小小的褐色的痣,每一個細微處他閉上眼都能勾勒出來。


  席子鉞眼神平靜下來,他走到貴妃椅旁拿起薄毯,搭在懷念身上,將她裹住,由身後環抱住她,在她耳邊低聲說:「別鬧,乖。」低沉磁性的聲音,帶著寵溺的溫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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